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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之!”
“子陵所言极是!”习郁听得再度放声大笑,“当年对付官兵围剿,我们绿林军也常用此招。先捡着一路打垮了他,其他几路,就立刻全吓成了待宰羔羊。”
“啊!”在场许多人,又是大吃一惊。这才知道,习郁是从绿林山上前来投靠刘縯的,想必曾经的职衔还不低。心中顿时对其肃然起敬。也更加佩服刘縯魅力过人,竟可让绿林军中的谋士主动前来相投。
“第三,即便是前队精锐,也同样外强中干,只要我军小心与之周旋,未必就不能战而胜之。”还没等大伙从惊讶中恢复心神,严光声音,又如同霹雳般响了起来,震得大伙再度身体战栗,额头见汗,“诸君且看,前队当中,最骁勇善战者,便是原来棘阳县宰,现在的偏将军岑鹏岑君然。众所周知,岑鹏乃是天子门生,青云榜首,卒业之后,很快就出任县宰之职!而从七年前到现在,岑鹏战功赫赫,数次力挽狂澜。其职位,却只从俸禄为一千石的上县县宰,变成了以县宰之职兼任前队大夫帐下的偏将军。而甄家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子弟甄随,比他晚卒业八年,却早已位列其上!连岑鹏都有志难伸,受尽委屈。试问其他将领,在甄阜帐下,可有出头之机?既然前队的主要将领,都是些尸位素餐,脑满肠肥之辈,其下面的士兵再骁勇,武器再精良,又能如何?”
“善,此言大善!” 众人豁然大悟,士气瞬间涨到了满满。
“善,大善!我军远近皆有胜无败,何惧主动出击!”习郁向严光投去赞赏的一瞥,再度大笑抚掌…
刘縯见众人皆面放红光,顿时就有了决断。用力一拍桌案,声若洪钟,“善,大善!子陵之言,令我信心倍增。诸位下去且各自收拾兵马,明日一早,咱们就挥师育水河畔,在河东岸等着那潘临蠢材,自投罗网!!”
陈俊:字子昭,南阳郡西鄂县人,是云台二十八将中,参加了舂陵起义的人之一。
王霸:字元伯,颍川颍阳人,曾任新朝的决曹吏(监狱长),也是云台二十八将中,参加了舂陵起义的人之一。
第五十八章 长剑出鞘九州寒 (一)
地皇二十二年冬,申时将过,日离中天,刘秀站在距离蔡阳城五里外的一座无名小山上,百无聊赖。
被大哥刘縯命名为大汉柱天都部的舂陵义军主力,已经悄悄地绕过蔡阳,在育水河畔,准备对仓促赶来的新野兵马半渡而击。邓奉、朱佑、刘稷、刘禾,都在出战之列。甚至连身手最一般的刘赐,都捞了一件带领庄丁,从上游释放木排,冲撞敌军渡船的差事。而他这个右将军和战事的主要谋划者严光,却被摒弃在了战场之外。
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也对大哥刘縯不够公平。昨天傍晚,柱天大将军可是郑重其事地将一件“要紧”任务,交托给了他和严光。那就是,领着两百庄丁和一千多名根本没任何战斗力的流民冒充绿林好汉,佯攻蔡阳城。威慑胆小如属的蔡阳县宰李安,让此人不敢轻举妄动!
命令下达之后,立刻引发了刘秀和严光两人的联袂抗议。王霸先前已经介绍过了,此人带着两三百弟兄,就能顺利收割完蔡阳城下的庄稼,吓得县宰李安躲在高墙后不敢出战。如今把王霸换成了刘秀,又加上了一个严光,岂不是杀鸡牛刀?
然而,抗议却当场被驳回。俗话说,长兄如父。刘縯作为当家大哥,在父亲去世之后,的确做到了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在刘家兄妹眼里,他的话,自然像父亲的话一样,具有不容置疑的威严。更何况,刘縯还得到了三叔刘良的全力支持,宣称刘秀和严光所部的右军,不仅仅承担着威慑蔡阳的使命,同时还是其他各部兵马的总后援,关键时刻会被调上去,打新野郡兵一个措手不及!
小辈跟长辈讲道理,肯定吃亏。如果在长辈故意胡搅蛮缠的情况下,更是毫无胜算。因此,战局的确完全按照严光当初的计策安排了,武器大部分也是刘秀从唐子乡抢回来的那些,而主要谋划者严光和关键物资提供者刘秀,却只能在远离战场二十里外的位置,静静地等待消息。
“文叔,大将军让我来通知你,新野军已经抵达育水河西岸,正在收拾渡船,随时准备渡河!”
族兄刘赐骑着一头汗水淋漓的骏马从山下跑上来,带着几分得意大声汇报,“他让我问你,蔡阳李贼可有异动!”
“没有,请回复大将军,一切正如习主簿所料!”
刘秀立刻收起脸上的遗憾,正色回应,“请大将军放心,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他的后路!”
“好!”
负责联络战场各部,并且监测敌军行动的游骑将军刘赐,开心地点头。目光迅速在手持竹竿和流民们身上扫了一圈,忽然又大声提议,“文叔,既然是虚张声势,何不将声势做得更足一些。否则,那蔡阳县宰李安一旦静下心来,难免会觉得你等与先前袭扰蔡阳的土匪流寇大不相同!”
“嗯!” 刘秀的眉毛挑了挑,不置可否。
王霸以前到蔡阳附近劫掠,要么收割百姓的庄稼,要么攻打富豪们的堡寨。而此时正直严冬,草木枯黄,哪里有什么庄稼可割?自己手头这些兵马又不具备任何作战经验,贸然去找堡寨攻打,未必能拿得下来不说,还极有可能露馅。所以,真的不如以静制动,让蔡阳城内的守军,看不出任何虚实。
“不妨敲敲战鼓,再让弟兄们大喊几嗓子!” 刘赐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已经超出了职责之外,继续笑呵呵地提醒。
虽然当初他曾经全力反对起兵,但是在起兵之后,依然被刘縯当成了左膀右臂。因此,他在感动之余,对刘縯交代给自己的任务,都不折不扣地去执行。有时候还会主动加码,以避免出现任何纰漏,辜负了大哥对自己的信任!
这次加码,同样也是基于责任心。刘秀知道此人没有恶意,也不想扫了他的面子,想了想,转身举起手中钢刀,“来人,给我击鼓示威,向蔡阳守军挑战!”
“是!”
早就闲得骨头发痒的庄丁们答应一声,立刻奋力敲响一面牛皮大鼓。随即,在几个临时队正的带领下,所有流民都扯开嗓子,大声叫喊,“绿林好汉吊民伐罪,李家狗贼,速速出来受死!”
“绿林好汉吊民伐罪,李家狗贼,速速出来受死!”
“绿林好汉吊民……”
也许是感谢刘氏让他们重新吃上了饱饭,也许是因为早就确定不会真的有战斗发生,众流民们喊得格外用心。刹那间,回声激荡,大地震颤,远处的蔡阳城头旗帜纷乱,近处,斥候将军刘赐胯下的战马猛地一哆嗦,撒腿冲下了山坡。
“子琴小心!”
刘秀被吓了一跳,赶紧催动坐骑去施以援手。哪里还来得及,受惊的战马三窜两跳,将刘赐给甩下了脊背。紧跟着,又是“噗通”一声被树枝绊倒,摔成了滚地葫芦。
山坡不高,也不陡,否则先前刘赐也无法策马直接冲上。然而,骤然被坐骑抛落,依旧将刘赐摔了个鼻青脸肿。再看那匹受惊的战马,前腿处已经有白花花的骨头茬子戳了出来。即便能够治好,也再上不得战场了。
“这,这让我如何回去向大将军覆命!” 刘赐又羞又气,站在山坡上连连跺脚。
是他自己要求刘秀带领部属虚张声势的,肯定不能怪别人吓坏了自家的战马。然而,作为一名游骑将军,如果连马都没有,怎么可能继续收集敌情,替大将军传递命令?可整个柱天都部的战马,就那么几匹,仓促之间,怎么可能给他腾出来新的。特别被当做疑兵的右军这边,只有主将刘秀才配了坐骑,他又有何面皮,要求对方将战马拱手相让?
正尴尬间,却见刘秀笑着摇了摇头,飞身跳下坐骑,将战马的缰绳塞了过来,“子琴,给你。赶紧去向大将军覆命。你责任重大,片刻耽误不得!至于我,反正只做疑兵,骑不骑马,都是一样!”
第五十九章 长剑出鞘九州寒 (二)
“这,这怎么行!我,我怎么能再拿你的马?”
见刘秀毫不犹豫地将整个右军最后一匹战马送给了自己,刘赐立刻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连连摆手。
先前他之所以在刘秀面前耀武扬威,一方面是因为初次上阵,兴奋过度。另外一方面,则是嫉妒三叔刘良和大哥刘縯对刘秀过于偏爱。同样是刘家子弟,凭什么别人都去跟新野军拼命,而刘秀却藏在后头白捞好处。说是疑兵之计威慑蔡阳守将,可谁不知道蔡阳县宰是个胆小鬼,听见鼓角声就会吓尿裤子,怎么可能从城墙后冲出来送死?
然而,现在,刘赐心中的嫉妒,却被感动给驱散了一大半儿。不怪乎三叔和大哥都将刘秀视若刘家未来的顶梁柱。光是这份气度和心胸,刘家年青一辈中,就无人能及。换了刘赐自己与对方易地而处,根本不可能对别人的挑衅逆来顺受,过后还以唯一的坐骑相赠。
正愣愣地想着,却听见很远处的育水河畔,忽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如虎啸,似龙吟,吹得人头皮阵阵发乍。紧跟着,便有连绵的战鼓声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得人心脏狂跳,目眩神摇。
“快去,别婆婆妈妈,那边已经开战了!”刘秀用力将缰绳塞进刘赐手里,转头奔向山顶。
“啊!”刘赐像被蝎子蛰了屁股般,一步跳上了马背,抖动缰绳,风一样去远。一边狂奔,一边念念不忘地大声喊道:“文叔,今日我若立功,让给你一半儿!”“照顾好你自己,打仗不是儿戏!” 刘秀小声嘀咕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加速。
以他如今的老练,刘赐先前所有小心思,几乎一眼就能看穿。然而,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计较。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而兄弟祸起萧墙,则会平白便宜了敌人。
此外,他也不太看好刘赐等人能立下什么大功。虽然临战之前,为了鼓舞士气,他跟严光都说了不少贬低敌军的话。然而,内心深处,他却始终觉得,刘家上下的年青人,包括大哥刘縯在内,都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根本没有想到有可能会遭遇挫折,更没去想兄弟们当中,有人今天就会在战死沙场,一去不归!
土山不高,很快他就跑到了顶!手打凉棚向育水河畔努力眺望,却只能看到沿途树枝摇动,白雾升腾,具体战斗细节和战局走向,一丝一毫都无法瞧见!
“大哥不会等不及敌军半渡,就提早出击吧?”
“潘临不会看出了大哥的埋伏,绕路渡河,回头攻他侧翼吧?”
“水陆混战,弓箭的作用非常大。大哥手里的弓箭太少,用起来肯定捉襟见肘!”
“如果潘临故意虚晃一枪……”
不由自主地,刘秀就开始为自家哥哥和族人们担心起来。恨不能立刻插上双翅,飞抵战场,与自家哥哥并肩杀敌。论武艺,他自问在整个柱天都部内,除了大哥和邓奉之外,不在任何第三人之下。论厮杀经验,他可能比大哥还要多一些,并且更懂得把握最佳时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画角和战鼓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分不清哪些来自柱天都部,哪些来自敌军。有几个瞬间,刘秀隐约已经听见了胜利的欢呼。然而,没等他仔细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欢呼声就忽然又消失不见,代之的,则是更剧烈的鼓角争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文叔,文叔!”就在他紧张得心脏都缩成一团之时,身背后,却又响起了严光的呼唤,“刘祉他们也来了,还带来了十辆牛车!”
“嗯?”刘秀听得满头雾水,愕然回头。果然,看到自家的族人刘祉,和另外二十几名半大小子,赶着十辆牛车,优哉游哉地从后坡小路,爬上了土山。
“胡闹,这是战场,你们几个半大小子跑来做什么!” 刘秀立刻顾不上再关心大哥那边的战局,板着脸迎向牛车,大声呵斥。
“是三叔让我们来的,他说等会儿打扫战场,肯定有东西需要搬。我们几个虽然不够资格去作战,但到近处看上几眼,好歹也能练练胆色!”
刘祉等人立刻梗起脖颈,义正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