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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立刻有巡视的兵卒发现情况不对,小跑上前来拦路,”站住,你们是谁的手下?为何……”
“柱天都部!” 刘秀低声报出一个怪异的名字,抬手一槊,将拦路者挑翻在地。随即,双腿猛地一磕马腹,骤然加速。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五十匹战马不算规模庞大,但同时跑起来,动静也有些吓人,顿时,更多的新野将士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呐喊着上前阻拦。“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军阵的当中,不得纵马乱闯!”
“站住,小心冲撞了县尉!”
“停下,否则……”
人的速度再快,怎么可能快得过战马?还没等他们靠近,刘秀等五十骑,已经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刹那间,就冲到了距离帅旗不足五十步处,马蹄扬起的烟尘,在晚霞当中扶摇直上。
“站住,刘校尉,你这是干什么?” 正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的潘贵,终于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过头,愤怒地咆哮。
回答他的,是一只冷冰冰的槊锋。
刘秀策动坐骑,一槊将其挑上了半空。随即,双臂用力,将尸体朝着帅旗下了过去,“潘临狗贼,过来受死!”
第六十四章 马头所向谁敢拦 (三)
他原本就膂力惊人,此番存心示威,更是把一身本事发挥到了十成十。登时,就将挑在槊锋上的尸体硬生生甩出了四丈多远。
“啊——”两名策马前来阻拦他的亲兵躲闪不及,当场被砸下了马背。其他数名试图在自家主帅面前有所表现得亲兵,立刻被吓得楞了楞,本能地将动作放缓。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刘秀已经拍马舞槊,从他们面前急冲而过,三尺槊锋化作一道闪电,直奔帅旗下一名铠甲最华贵者。
他跟新野县尉潘临素昧平生,当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铠甲最华贵者就是县尉。然而大新朝崇尚“复古”,吃穿用度都等级分明,堂堂一个县尉,也不可能比周围下属穿得寒酸。
事实也正如他所判断,那名身上铠甲最华贵,胯下坐骑最神俊的官员,发现有个陌生武将发了疯般向自己迫近,立刻将手中的令旗,令箭,还有功劳卷册等物,没头没脑地砸了出来。
“保护县尉!”
“保护县尉!”
“保护……”
官员身旁的嫡系爪牙反应倒也迅速,一愣之后,也纷纷抓起兵器,舍命上前封堵战马去路。然而,此时刘秀的身手,又岂是寻常亲兵所能抵挡?长槊左挑右刺,身侧没有一合之将。顷刻间,就又向前冲出了十余步远,每一步,都放倒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杀潘临!” “杀潘临!” 刘双、刘祉、赵四等勇士,也挥舞着兵器,紧紧追赶刘秀的脚步。沿途无论遇到何人挡路,都是迎头一刀。很快,就将企图从背后包围刘秀的潘氏亲兵,砍了个七零八落,短时间内,再也无人能对刘秀施以擎肘。
而彻底摆脱了敌军羁绊的刘秀,冲得愈发迅猛。一槊一个,将挡在自己战马前的敌军将士像稻草人般捅翻。眼看着,距离帅旗已经不足两丈,那新野县尉潘临急中生智,嘴里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不是我!”,拨转坐骑,掉头就跑。
“保护大人!” 挡在刘秀面前的最后两名亲兵,听到来自背后的马蹄声,立刻大叫着扑向了槊锋。一人胸口瞬间被捅了个对穿,双手丢下了兵器,猛然抓住了槊杆。另外一人,趁着同伴用性命换回来的机会,双腿跳离马背,手中钢刀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闪电,直奔刘秀胯下坐骑的脖颈。
以命换命,只要将刘秀的坐骑砍死,落地受伤的刘秀,就会跟他一起,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乱蹄踩成肉酱。
他的选择很悲壮,也足够狠辣,不光想杀死对手,自己也没打算在生还。
然而,他的身手距离刘秀,实在差得太远。还没等他的刀光落下,刘秀的长槊已经脱手,紧跟着右手在马鞍下迅速一带,环首刀连着刀鞘向前探出,不偏不倚,正护住了战马的脖颈。
“当啷!” 一声巨响,战马吓得扬起前蹄,四下乱蹬。砍向战马脖颈的刀光倒蹦而回,不知去向。而刘秀手中的钢刀连同刀鞘,却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条钢鞭,狠狠抽在了拼命者的胸口,将此人打得吐血而亡。
马蹄落地,刘秀身体在马鞍上前俯后仰,几度快要栽下,几度又重新坐稳。只见他,一手拉紧缰绳,努力控制坐骑。另外一只手奋力甩动,先将破碎的刀鞘甩落于地,随即又一挥臂,斩断了潘临的帅旗!
“潘临已死!潘临已死!”刘双和赵四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护住刘秀,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叫嚷。
什么将,带什么兵。跟在刘秀身后冲锋陷阵,他们也不光变得更加勇敢,脑子也双双开了窍。发现潘临逃走,而自家主将追赶不及,立时改变主意,诈称潘临已死,借以扰乱新野军心。
“潘临已死!潘临已死!”随后跟上来的四十余名勇士,不明真相,也纷纷扯开嗓子,大声宣布敌军主将的阵亡。
周围正在拼命朝着帅旗位置靠拢的数支队伍,顿时同时停住了脚步。带队的军官既看不到帅旗,又看不到主帅,刹那间,全身上下一片冰凉。而队伍中的郡兵们,表现更加不堪,居然惨叫一声,争先恐后,四散奔逃。
“我没死!我没死!”已经逃到二十步外正在试图重新站稳脚跟的潘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何等错误的选择,连忙挥舞起手臂,大声辩解。“我真的没死,我在这儿,我只是暂避敌将锋樱!”
可是人声嘈杂,又有刘祉等人狂呼不止,他的澄清,连三丈外都传不过去。跟甭提能传遍全军。
“站住,你们几个站住,赶紧跟我一起喊,假的,县尉没有死,假的,县尉没有死!” 可怜的潘临欲哭无泪,用宝剑指着周围的郡兵,大声号令。
“假的,县尉没有死!” “潘临已死!”
“假的,县尉没有死!” “潘临已死!”
“潘临已死!” “……县尉没有死,假的……县尉没有死,假的……”
仓促的呼喊声,在他身边迅速响起。然而,大部分却都被刘祉等人的狂呼所掩盖,落在战场上其他郡兵耳朵里,反而令后者更为慌乱。
“大声点,大声点啊,不是假的,是真的,是真的!” 县尉潘临气急败坏,挥舞着宝剑迅速更正。
周围的郡兵们,却忽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向远处跑去。谁也不肯再听他的命令。
“别跑,谁敢跑!老夫回去后,砍了他……” 怒火立刻冲上了顶门,潘临扯开嗓子,大声威胁。然而,话才喊了一半儿,眼睛忽然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可怕身影,他自己心里猛地打个哆嗦, 再度拨转坐骑,跑了个风驰电掣。
那个杀星又来了!
刚砍光了他的亲兵,砍翻了他的帅旗的杀星,又奔着他冲过来了。身边无兵无将,腹内没有胆子。潘临只能凭着坐骑的速度,抢先一步,逃之夭夭!
第六十五章 大将出征胆气豪
“潘临死了,潘临死了!” 新野军的对面,很快也有人开始大声鼓噪,“潘临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随即,王霸王元伯一马当先,带领百余名江湖好汉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支官军队伍,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子卫,你和秀峰各自带所部弟兄,攻击官军左翼!” 柱天大将军刘縯,强压着心中激动扭过头,朝着傅俊和张峻二人,大声吩咐。随即,又迅速抽出一支令箭,直接按在了李秩之手,“次元,你带五百弟兄,从右侧绕过战场,拿下渡口,不要给敌军留下任何船只!”
“遵命!” “好!” 傅俊、张峻和李秩三人,拱手领命,然而带着满脸的惊喜跑向自家部曲。不多时,就从左右两个方向朝敌军发起了反击,让原本已经临近崩溃的新野将士,愈发乱成了一锅粥。”其他所有人,跟着我,直插过去!”深吸一口气,刘縯挥槊前指,大声高呼,“一直插到育水河畔,绝不停留!”
“直插育水河畔,绝不停留!” 习郁果断将刘縯的命令简化为八个字,带领周围的弟兄们大声重复。
“直插育水河畔,绝不停留!”
“直插育水河畔,绝不停留!”
“直插育水河畔……”
呐喊声,宛若天崩地裂。已经疲惫不堪的义军将士,重新抖擞精神,跟在刘縯身后再度朝敌军发起了猛攻。而对面的新野军,却失去了先前的锐气,一排接一排仓皇败退,就像落叶遇到了狂风。
敌我双方,都弄不清原本僵持不下的战局,为何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更弄不清楚,县尉潘临是否真的已经战死,他的帅旗到底去了哪。包括果断下令发起反击的刘縯本人,此刻脑子里都一团浆糊,既想不明白是哪位英雄忽然拍马杀致,一举干掉了新野军的主心骨。又弄不清楚这位英雄是如何杀透了数千官军组成了队伍,挥刀砍倒了潘临的帅旗?
此时此刻,刘縯唯一能明白就是,机不可失。
如果不是敌军的帅旗突然被砍倒,主将无影无踪,新野将士,绝不会忽然停止了对义军的进攻,随即乱作一团。如果那位干掉了潘临的英雄再晚出来一刻钟,也许义军的首战,就会以失利宣告结束。那样的话,不仅柱天都部的士气会大受打击,刘氏家族那些原本就反对起兵的族老,也会趁机而动,甚至重新推一个傀儡出来,取自己而代之。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哪位英雄帮了义军的大忙,而是立刻带领义军彻底锁定胜局,别让英雄舍命创造出来的机会白白浪费。在数千兵马的团团包围之下,刺杀对方主将,英雄的胆气和本事,不亚于聂政、专诸。而聂政和专诸两个,虽然成功干掉了目标,最后自己却也跟对手同归于尽,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从容脱身。(注1:聂政,专诸。战国时期两大著名刺客,前者刺杀了侠累后毁容自杀。后者刺杀了吴王之后,被吴王的亲信一拥而上剁成了肉酱!)
“大哥,会不会,会不会是文叔!” 就在刘縯为英雄的最后结局而忐忑不安之时,斥候将军刘赐忽然策马冲到他的身旁,先挥刀砍翻了一名躲避不及的敌将,然后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不可能!” 刘縯毫不犹豫扭头回应,声音大得宛若惊雷。“我先前几次派人试图去联系他,都被潘临麾下的斥候给截了回来。文叔那边,这会儿想必也陷入了苦战。怎么可能分心来帮助咱们?!”
吼罢,他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种恐怖的情况,立刻红着眼睛大声补充,“你,不要再跟着我!速速带所有庄丁,去支援文叔。潘临既然知道了咱们的部署,李安没理由不知晓。文叔那边只有区区两百人能够上阵,恐怕会吃大亏!”
“啊!” 刘赐猛地打了个哆嗦,拉偏坐骑,挥舞着手臂大声点将,“刘宁,刘安 ,大将军有令,带着你们的弟兄跟我去支援文叔。快,不要耽搁。这边战局已定,那边情况尚未明朗!”
“是!” 刘宁,刘安两人,立刻答应着开始分兵。然而,还没等他们将各自的直系部属,从主力当中拉出来。战场的外围,忽然出现了十几名少年骑兵,一边挥舞着旗帜刘縯的帅旗下靠拢,一边扯开嗓子大声高呼,“大将军,右军大胜,蔡阳已经落入我军之手!大将军,右军大胜,蔡阳已经落入我军之手!”
“啊!” 不光刘赐、刘宁等人愣住了,正带领着弟兄们向敌军进攻的刘縯,也惊喜得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蔡阳被刘秀所部的右军拿下,则说明李安虽然先机占尽,却依旧大败亏输。右军是怎么做到的?三弟是如何创造了此等奇迹?他们那边,分明只有两百个庄丁可堪一用,他们那边,一千多流民手里拿的全是竹竿,怎么可能挡得住官军的奋力一击?
“右将军呢,右将军在哪?” 还是主簿习郁,最懂得刘縯的心思,扯开嗓子,朝前来报信儿的少年们大声追问。
“右将军先就过来支援大将军了?他带着五十个人,骑着马赶回来的,您没见到他吗?” 少年们越跑越近,声音和面孔也越来越近。
刘縯认出,这几个少年都是自己的族人。心脏顿时像灌了铅一样迅速下沉。如此关键时刻,少年们不可能故意拿假话骗他。那就说明,先前砍翻了潘临帅旗的人,果然就是三弟刘秀!而五十个人,直接杀入数千大军当中,即便个个以一挡十,又有几个能够坚持到最后?
“跟他们拼了!” 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伙新野骑兵,为首的将领气急败坏,用钢刀在半空中乱劈乱砍。
刘縯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