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王匡和陈牧,虽然还没有开口表态。但目光和动作上,已经透露出了他们对任光的不满。若不是因为任光刚刚立下了大功,并且跟刘縯的位置坐得近,他们早就跳了起来,对此人饱以老拳。
是以,兄弟四个略作商量,就准备联手助任光一臂之力。
然而,还没等四人当中口才最好的朱佑起身说话,李秩却忽然抢在了前头,大声喊道:“各位当家听李某一言,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中千口,主是一人!” 伯升乃帝王之后,又待我等义薄云天,我等不若就先推了他为主公,然后明号令,定尊卑,整顿兵马北进,与甄阜老儿一决生死。若胜,则令天下英雄,知道我大汉中兴可期。即便一时僵持不下,弟兄们也知道我等乃是为光复大汉而战,不至于士气一落千丈。”
“对,伯升文武双全,又待弟兄们义薄云天,理当为我等共主!” 马武一直对刘縯佩服有加,听到李秩的提议,想都不想,立刻站起来表示赞同。
他的威望,远在王凤、廖湛之上,登时,不少军中将领,都纷纷起身表态,要立刻将刘縯推上帝王之位。刘縯见状,窘得脸色大变,赶紧也站了起来,向着四下团团施礼,“各位兄弟,李将军,子张,你们的好意,刘某不胜感激。然而,此刻我等所控之地不过五县,所拥之兵刚过两万……”
“伯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王匡再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声打断,“你的意思是,如今我等地盘太小,实力单薄,过早拥立你当皇帝,肯定会遭天下人耻笑!此事好办,趁着眼下我军士气正盛,咱们立刻挥师去攻宛城。将那甄阜老儿赶出荆州,看谁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啊!” 刘秀被王匡的提议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声反驳,“不可,我军号令旗鼓都没统一。若是一直打胜仗还好,若是……”
“挥师宛城,将朝廷兵马赶出荆州,然后改朝换代!” 平林军的首领陈牧眼珠一转,长身而起,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吁。
“挥师宛城,将朝廷兵马赶出荆州,然后改朝换代!”
“挥师宛城,将朝廷兵马赶出荆州!”
新市军和平林军的将领们,纷纷振臂响应,刹那间,将刘秀的话淹没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
“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
其他众位好汉被口号声喊得热血上头,相继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声附和。仿佛宛城的城墙是稻草堆的一般,朝廷的前队精兵也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九十二章 大雾弥漫遇群狼
当晚,众豪杰就按照约定瓜分了缴获的物资,然后休息三日,以供将士们恢复体力。到了第四天一早,则拔营起寨,浩浩荡荡杀向了宛城。
各路兵马加在一起,总数高达五万,再加上将领们各自的家眷,合超过六万余众。沿途遇到不肯投降的堡寨,皆一鼓而破,然后带着缴获之物,继续迤逦前行。
如此拖家带口的走法,当然不可能走得太快,各路人马之间的配合,更是无从谈起。刘秀和严光等人见到这种情况,个个忧心忡忡。几番提议先把队伍停下来整顿,却都被王匡、陈牧等绿林军老将当场喷了个体无完肤。
“小兄弟,我们都知道你读书多。但行军打仗,却不能样样照着书卷搬。对付官军,还得听听我们这些老家伙的!” 王匡年纪比刘秀大了足足两轮,倚老卖老,句句话透着骄傲。
“王老哥说得没错,你们学的那些东西,未必实用。况且咱们肯定也不会的带着妇孺去打仗,在抵达宛城之前,肯定会找个寨子,先把家眷安顿下来!” 陈牧対刘秀总是企图染指自家一亩三分地的行为,也非常不满,带着几分嘲弄,撇着嘴道。
“不带家眷,弟兄们怎么会安心打仗。再说了,把家眷都放在棘阳,万一遇到官军偷袭怎么办?咱们是回头相救,还是继续先前?”
“就是,咱们多少年都这样,怎么能说改就改?”
“咱们吃得盐,比你吃得米还多!”
“自家人管自家事情,别把手伸得太长!想管咱们,你还得多杀几个敌将才成!”
……
刘秀无奈,只好求助与自家哥哥刘縯。而刘縯却不愿意被众绿林好汉误会自己任人唯亲,只是又多派出了百十名斥候,就对他的提醒敷衍了事。
如此一来,整个队伍愈发散漫。与其说是在行军,不如说是在外出野游。这一日,大伙终于来到距离宛城约有三十里的小长安聚乡外。虽然大雾弥漫,但刘縯却早就从斥候嘴里,得知小长聚的虚实,先将兵马停了下来原地待命,然后扭头向王匡说道:“大兄,请在此稍候。待我先取了眼前这个寨子,然后再请大伙入内安歇!”
“不过一村尔,何劳伯升亲自去?”王匡前几天在棘阳白拿了刘縯那么多粮草辎重,正愁没法回报。立刻伸手拉住了刘縯的战马缰绳,扭过头,对王凤高声命令,“栖梧,你去将它替大伙取来。”
“得令啊!” 王凤早就憋得浑身难受,答应一声,点起三千嫡系精锐,直接朝着小长聚扑了过去。
须臾,白雾背后,火光汹涌,金铁交鸣声、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王匡听了,顿时脸上的表情愈发傲慢,四下看了看,撇着嘴大声炫耀,“伯升,不是老夫挑你,打仗,还是得看咱们这些老行伍的。令弟……”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阵低沉的画角声,忽然在白雾后响起,瞬间将他的话语憋回了喉咙当中。
“怎么回事,伯升,你的斥候呢,你不是派出了许多斥候么?” 平林军大当家陈牧经验丰富,立刻就分辨出画角声并非自己这边所发,紧皱着眉头,大声追问。
话音刚落,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短促的风声,“嗖——”,紧跟着,肩膀处忽然一凉,鲜红的血浆喷出了半尺多高。
“呀——”陈牧疼得大声惨叫,侧转头,恰恰看到一支狼牙箭,在自己脖颈和肩膀交界处微微颤抖。好在前几天刚刚分得的铠甲够厚,才避免了被当场射死。
“大当家!” 陈牧的亲兵立刻蜂拥上前,试图替他拔掉狼牙箭,包扎伤口。更多的箭矢,却在白雾后疾飞而至,将他们像摘柿子般,一个接一个射下了马背。
“敌袭,敌袭!”队伍外围,有人厉声惊呼。随即,金铁交鸣声,就响成了一片。整个队伍,从头到尾,每一处都箭矢如冰雹般砸下。谁也看不见迷雾背后,到底埋伏着多少官军,多少张角弓?!
“不要慌,结阵,各位各回本军,结阵迎战!” 关键时刻,刘縯顾不上再考虑王匡等人的面子,果断拔出钢刀,大声命令。
“结阵,结阵迎战!” 王匡、廖湛、傅俊、李秩等人,也拔出兵器,大声呼喝着奔向各自的部曲。试图将慌乱的弟兄们整顿起来,与来袭的敌军一决雌雄。
只是,哪里还来得及?义军将士连日来优哉游哉,根本没有做任何战斗准备。而敌军却是以有心算无心,占尽天时、地利。战斗刚刚开始,就形成了摧枯拉朽之势,将各路义军打得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
“老三,你保护陈大当家!” 刘縯不用看,光是以耳朵听,就知道情况不妙。将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陈牧交给刘秀,带领着嫡系就准备亲自去浓雾后一探究竟。
“刘伯升,哪里走,岑某在此恭候多时!”还没等他的坐骑开始加速,浓雾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紧跟着,有一员猛将带着数百名骑兵,如飞而至。沿途遇到胆敢阻拦的义军,皆用钢刀砍做两段。
“岑鹏!” 李秩吓得头发倒竖,手中长槊差点直接丢在地上。
“岑鹏!” “岑君然!” “岑鹏设下了埋伏!” “岑鹏……”
临近的几个绿林军将领,更是紧张得手脚发软,惊呼声也完全变了调头。
他们都跟岑鹏打过多年的交道,吃亏不止一次。因此,猛然间看到岑鹏带着骑兵杀到了自己眼前,顿时个个心惊胆战。”岑鹏小儿,休要张狂,马某来取你狗命!”新市军三当家马武见到此景,被羞得面红耳赤,不待刘縯吩咐,就策马抡刀冲了上去。
马三娘带领五百骑兵紧随其后,转眼间,兄妹两个,就跟岑鹏战做了一团。其他骑兵,也跟岑鹏的亲信策马对冲,双方不停地有人落地而死,鲜血喷在空中,将周围的白雾,染得像火一样红。
虽然死伤惨重,但凭着马武和马三娘的勇悍,刘縯这边,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再度将钢刀举了起来,他刚要派人去帮马武一臂之力。浓雾后,却又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不知道多少骑兵,从他的侧后方杀了过来。将行走在队伍外围义军将士,杀得像雪崩一般惨叫着溃散。一道又一道红色的雾气,在半空中翻滚交织,仿佛鬼魂所居住的地府,忽然出现在了人间。
注:开会,读者见面,这几天累的要死,更新有些慢,见谅。
第九十三章 举弓射碎千重雾
“阿爷救我!”
“孩子他爹,你在哪啊儿!”
“救命——,救命——!”“饶命,啊——”
……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官兵,连起义将士都乱做一团,更何况随同队伍一道行军的家眷? 刹那间,哭喊声,求救声,寻亲声,讨饶声,就响成了一片。
对于负重到极限的骆驼而说,一根稻草,都可能将其压垮。而家眷们的哭喊求救声,落进了义军将士耳朵里,则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刹那间,平林军就彻底崩溃,众头领各自带着嫡系部曲一哄而散。新市军王匡、王凤的队伍,也瞬间逃走了七成以上,只剩下千余铁杆嫡系,团团围在两位当家人身边,胡乱挥舞兵器,不知所措。
由于在新都已经进行过一次粗略整顿,资历最浅的舂陵军,此刻表现反而远在两支友军之上。虽然也有一大半儿人马逃走,留在刘縯身侧同生共死的,却依旧超过了四千。并且其中绝大多数弟兄,头脑还保持着清醒。知道听从将领们的指挥,也知道节省体力和箭矢,在看不清敌人的情况下,坚决不做毫无意义的浪费。
“老三,悔不听你和伯卿之言!” 柱天大将军刘縯饶是定力过人,到了此刻,心中也彻底乱了方寸。扭过头,对着自家弟弟刘秀大声忏悔。
如果听从任光和刘秀的建议整军,今天留在他身边同生共死的弟兄,就不会只有四千。如果听从任光和刘秀的建议整军,今天大伙就还在棘阳城内,根本不会踏进官兵的陷阱。如果听从任光和刘秀的建议整军,各路义军的家眷,就不会跟着队伍同行,不会发出哭喊扰乱军心。如果听从任光和刘秀的建议整军……
后悔的,不止是刘縯一个。傅俊、张峻、王霸等人,也全都垂下了骄傲的头颅,恨不得从地上找条缝隙往里钻。然而,时光从来不会倒流,眼下,他们再后悔,也不可能再飞回棘阳。再如几天前那样拥众数万,兵强马壮。
“大将军,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刘秀的回应,从喊杀声的缝隙里传来,一字不漏地钻进众人的耳朵,“各位将军,为将者乃三军之胆。此刻如果我等抖擞精神,也许还能带着弟兄们杀出一条活路来!如果我等自己先丧失了斗志,大伙肯定是死路一条!”
“右将军说得是!” 众将领心里打了个哆嗦,努力将头重新抬起,尽量做出镇定模样。
然而,四下里,官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想要杀出一条活路,谈何容易?更可怕的是,如此浓的雾气,却只对义军有效,让大伙全都变成了瞎子。而官军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雾气般,一支支队伍纵横来去,彼此之前配合得宛若肩膀与手臂。
“三儿,士载,你和仲先、子陵各带一百骑兵,火速回棘阳向任光求救!” 见到此景,刘縯心中更为绝望,立刻以搬兵求救为借口,命令刘秀、邓奉、朱佑和严光四人提前撤离。
“栖梧,你也走,回新市去整顿队伍,将来再想办法向岑鹏讨还血债!” 王匡稍微一愣神,就明白了刘縯在干什么。立刻照葫芦画瓢,向王凤下令。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结义时发过誓,不愿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王凤哪里肯听,红着眼睛,大声咆哮。“要么一起向前,要么一起向后,我就不信,咱们杀不出一条血路来!”
“对,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邓奉和朱佑,也双双红了眼睛。高举起兵器,大声发誓。同时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