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拿出自己的私人财富犒赏三军,依旧不能约束士兵,控制不住他们逃散。
虽说今晚的逃兵被捉回斩首,可是对局势来说并无改善。看着地上那上百颗人头,司马德勘只觉得心力交瘁,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晕厥。他很清楚,照这样下去自己这支人马很快就会土崩瓦解,不是跑光就是被杀光。不管哪个结果,对自己来说,都是死路一条。到时候不管有再多的人为自己说话,圣人都会把自己这颗人头砍下来泄愤。可是想要约束部众,就得有足够的粮食再就是让兵士心中的怨气得已发散。这两件事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郎将所能解决,再怎么想也是枉
然。思来想去,惟一的活路就是效法自己的部下,从抓逃兵变成当逃兵,带着人马回关中投奔李渊。毕竟唐国公仁厚天下闻名,自己也算是武功勋贵出身,总可以攀扯上几分
交情,再有一批骁果军随自己进退,谋个官职前程应不为难。
可是前者郎将窦贤带兵逃跑,最后也未能逃脱全军覆没的命运。自己再走这条路,又会有怎样的收场?饶是司马德勘颇有心机,这时却也无从决断,不知该如何行事。就在这时,校场上一阵喧嚣随后又有马嘶声传来,只见一骑快马分开人群来到司马德戡面前,等到司马德勘看清来人相貌,心中半忧半喜,一时间也猜不出来得到底是救星还是煞星。
………………………………
第六百八十一章 屠龙(五十)
司马,你倒是让我一番好找!”战马高大神骏一见便知非同凡俗,马上之人亦是明盔亮甲威风凛凛,腰间配刀马上挂槊,一副上将打扮。来人年不满三十相貌很是英武,看外表乃是个极为出色的英武少年。骁果军中识得此人身份者不少,不过真正拿他当上将或是豪侠看待的却是半个也无。原因无他,实在是此人太过无能也太过混账,若
不是有家门荫庇早就有人腰出手教训他,更不可能让其成为骁果军中郎将。
司马德勘朝来人叉手一礼:“不知二郎前来有失远迎,二郎不要见怪。某今日有些公事要处理,便不招呼二郎了。改日我做东,请二郎吃酒便是。”年轻人却不买账,摇头道:“扯这些废话做甚?某今晚兴头正好,想要寻人吃酒,你肯不肯赏面?都是男儿汉,别学娘们般扭捏。肯或不肯给个痛快话,你阿爷没那么多空
在这里干等!”这位少年军将正是宇文化及次子宇文承基的胞弟:宇文承趾。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然都是宇文家的子孙,两兄弟之间除了相貌以外,便没有多少相似之处。宇文承基继承了祖辈的勇武,宇文承趾则继承了父亲、叔父这一代的荒唐与顽劣。在长安时飞鹰走狗为非作歹,便是京中有名的恶太岁。等到了江都就更加肆无忌惮,哪怕是这些凶
神恶煞一般的骁果军,听到这个名字也要不住摇头叹息。偏生宇文家位高权重,更有宇文承基这等勇武盖世的豪杰支撑门庭,宇文承趾不管再如何荒唐,旁人也奈何他不得。非但如此,他还靠着祖宗的荫庇,在骁果军中担任郎
将,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杨广虽然以来护儿取代宇文化及担任左翊卫大将军,但是其性情奸狡戒备心重,不会放心把兵权集于一人之手。对于朝中关陇、江淮两大阵营大臣,也是既拉又打维持平衡。说到底杨广的敌人乃是天下世家并非关陇武功勋贵,在尽力打压这些关中贵族同时,对于江淮子弟也要提防。哪怕来护儿这种出身,他也无法做到放手使用,必要加
以提防。名义上来护儿可以统帅关中骁果,可实际上来护儿麾下虎贲郎将、鹰击郎将等中高层军将大多来自关陇武将人家,以此保证关陇、江淮两方子弟谁也不能把骁果军掌握在自家手中。于杨广而言,如此便是最为安稳的局面,自家也可高枕无忧。于万千骁果军士来说,大将军高高在上与自己远隔万里,纵有冤屈或是为主将难为,也没法向大将军求救。反倒是直接统帅自己的军将,才是自家的性命所系丝毫得罪不得。单以在军中的威名论,宇文承趾的名号比兄长丝毫不逊色。骁果军中固然有马上承基、马下
来整,亦有“夜叉承趾”这等人物。由于有家中靠山,承趾行事跋扈言行粗鲁,与其说是世家子不如说是无赖轻侠。骁果军将也有不少人为其所欺,又忌惮其家族势力奈何他不得。再加上他此时颇有几分醉
态更是不好得罪,是以他此时态度虽然嚣张,司马德勘却是不敢招惹,反倒是要陪着小心。
“二郎哪里话来?能和二郎吃酒乃是天大的体面,便是求还求不来又怎会不愿?只是这军务……”
“什么鸟军务?难道还能大过与某吃酒?叫你去便去,莫要那么多话说,只要有某在,便是把天捅个窟窿也算不得什么!来人,给你们将军牵马!”眼看他这般不依不饶的样子,司马德勘实在没办法拒绝。这混账东西任性妄为的名声整个江都无人不知,他此时非要拉自己走,多半是又有些什么荒唐想法想要找人帮忙。若是不肯赏面,难免就要与其为敌。便是平日里司马德勘也不敢招惹承趾,何况是如今这等局面?当下不敢在说什么,从部下手中接过缰绳,飞身上马随着宇文承趾的
脚力前行。承趾不说话司马德勘也不敢问,两人双马一路来到宇文化及的府门外停住,几个宇文家的健仆迎上前伸手便接过缰绳。司马德勘随着承趾直入府中,一路来到宇文家的书
房所在。却见书房内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皆端坐案几之后,模样甚是威严。房间内再没有他人,既不像是饮酒也不像是搏戏,不知作何打算。行礼已毕,司马德勘还没想好该如何搭话,却听宇文化及已经抢先开口:“某听人言,司马虎贲虽是屠户出身,却是个智勇双全的将军之才,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司马将军的本领,也寻常的很。便是那待宰的猪都知道哼哼几声,你这个屠户眼看人头落地,却是连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我该说你胆大过人,还是该说你愚不可及
?”司马德勘此时才知,宇文承趾硬拉自己饮酒乃是迷惑视听的手段,今晚真正要和自己交谈的,乃是面前宇文兄弟,其所言之事怕更是非同小可,一开口就以自家性命相威
胁。若是不肯听从,只怕没那么容易离开宇文府邸。
他低着头不敢与两人对视,低声说道:“末将一介武夫不通文墨更是没什么谋略,实在不明白二位所言何意?”宇文智及嘿嘿几声冷笑:“大兄,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好心好意救人,只怕别人还要疑心咱们别有所图。死到临头还要跟咱们装糊涂,这等人就该随他去死,何必为他们的
性命操心?”宇文化及摇头道:“二弟此言差矣,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关中人。说起来德戡的阿爷与咱们阿爷也曾同殿称臣,更有一份袍泽香火情分,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看着他
稀里糊涂地掉脑袋不是?若是能帮,怎么也该帮一把。自然,若是他执迷不悟,那就是神仙难救,咱们也对得起过世的司马都督。”两人一唱一和,司马德勘的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所谓祖辈交情自然谈不到,往日里彼此虽有往来也算不上如何密切,直到自长安来到江南之后,因为面对江南士人以及
江淮武人的打压,关中人才被迫抱团,司马德勘与宇文家的来往也略微密切了一些。可是这种关系说来也寡淡得很,司马德勘不算宇文家族门下,宇文家也就没有保全他的责任。再说这两兄弟为人如何司马德勘心里有数,就算自己人头落地,他们也不会
有半点心痛,又怎会特意把自己召至家中设谋救命?只怕两人存着什么歹毒念头,要借自己的手去做。虽然看出两人用心,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两人并不足以共大事,为人又阴狠歹毒,把自家性命交到两人手上,迟早人头落地。是以司马德勘并不想真的为宇文弟兄效力
,可是此时拒绝又难免一死,一时间当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装糊涂,试图蒙混过关。宇文化及见司马德勘还是不言语,冷哼一声:“司马,事到如今在某家面前装糊涂又有什么意思?我念着咱们两家交情,不至于真的与你为难。可是圣人的脾性你是清楚的
,等改日来到圣人面前,你这般应对,怕是有十颗头都不够斩!我且问你,今晚你营中是不是又有了百多名逃兵?”
“确实如此,不过末将已然将这些人抓回来军法从事。”宇文智及接话道:“没问你这些。逃兵抓回来自然要砍头,难道还留着他们动摇军心?这是你的本分,没什么可表功的。我只问你,如今你麾下缺了多少兵马?这些缺额,
你又待去何处补齐?这江都城里城外,怕是没多少丁壮可抓。更别说他们头上还有来家护持着,你要是抓人抓多了,来整那关可不好过。”他所问的问题正是司马德勘死穴所在,他部下溃逃已经超过两成,若是杨广检阅军马,这么大的缺额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自己怕是免不了一死。宇文兄弟既然这样问,显
然对这件事一清二楚,若是自己应对不当,也不用宇文家家将动手,只要明日向杨广告上一状,便能要了自己的人头。
司马德戡当下想不出什么合适言语,只好摘下头盔,趴下身子向宇文弟兄用力叩首:“末将也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实在是想不出办法。还望二位恩典!”
宇文承趾在旁冷哼一声:“没用的孬种,只晓得哭又有何用?堂堂男子汉,难道只会乞活,不会自己找一条活路出来!”司马德勘没明白宇文承趾的意思,宇文化及这时说道:“圣人很快就会检阅三军,各营骁果全都要到场操练,你缺了那么多兵,怎么瞒得过圣人手眼?往日里圣上或许还会给你一条活路,可是检阅之时百官齐聚,那些江南人怕是不会让你轻易过关。形势所迫,圣人就算有心回护,怕是也保不住你。若是想活下去,便得听我号令行事。不知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
第六百八十二章 屠龙(五十一)
沈光府内。徐乐这些日子过得也不算太清闲,既要和沈光等人谈天练武,还要和一干军将酬酢往来。当然,不管沈光还是来整,也不能没日没夜与徐乐等人饮酒谈笑,到了夜晚大家
都要各自休息。可是这不意味着徐乐可以休息,到了夜晚他反倒更为忙碌。沈家没有女眷,步离也没把自己当作女子看,是以未曾分宅居住,与徐乐以及韩家兄弟住在同一个院落内。白日里徐乐有太多应酬,哪怕他再怎么不喜欢交际,面对那些一片热忱也确实没什么歹意的军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强忍着接待。部下三人要么是被拉去吃酒,要么就是在院落里习武发遣时光,直到夜间无事,才是他们相聚的
时候。以这几人的手段,一夜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不管是偷偷溜出府,又或者是在府中做些什么都不足论,但是这几人性情豪迈,于这等事不屑为之。再说沈光等人与自己交情深厚,他们也做不出背信弃义坑害友人这等卑鄙行径。是以这段时日不管心里再如何焦急,几个人都没想过偷走,只是在一起商讨江都情形以及天下大势。直到今晚徐乐
把几人召集一处并要求大家打点行装,众人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寻常。几人都是身无长物的武人,也没什么行囊可收拾,如果想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虽说这些时日好酒好肉日子安逸,但是几个人都不是贪图享乐的性情,对于这等生活也没什么可留恋。只要徐乐说句话,他们随时都可以动身。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徐乐为人磊落,要说走也该是光明正大离去,像这么隐秘行事的时候不多,原因为何更是让人无
从猜测。步离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徐乐,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能感觉出她的疑惑。韩小六无可无不可,左右就是等徐乐军令行事。但是韩约素来把细,这个时候也没有急着执
行命令,而是询问道:“莫非城中有变,昏君要对咱们不利?”徐乐摇了摇头:“眼下看来杨广并没有对咱们下毒手的打算,就算他当真想要动手,咱们也不是好欺的!大不了杀他个天翻地覆,让这些人知道知道我神武男儿的厉害。只不过如今江都大乱将起,我等留在此地难免受人牵连。若是为了争夺天下厮杀,自然无话可说。可若是卷入杨家内乱胡乱杀人便有些不妥,传出去更有伤颜面。是以趁着
眼下太平,我等便要做好准备,一旦乱起也好及时脱身。”
“乐郎君的意思是说?”
“江都城内怕是很快就会发生兵变!”徐乐语气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