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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肯定都不会再惹事。咱们可以松口气了。”
顾采薇抿抿唇。“给武家的所有男丁下药这事是我和九郎干的,你何至于也给拽到自己身上去?”
“你是我的妻,那你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我做的,我们本就是一体。”杜隽清淡声回应。
“姐夫说得没错!”顾天元听到这话,他就赶紧点头,“而且本来咱们做这件事就是为了给姐夫出气啊!所以到头来这个责任姐夫来扛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阿姐你刚才看到了没有?武家这对兄弟被姐夫给吓得跟只鹌鹑似的,最后都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那眼泪汪汪的小模样,可真是可怜呢!”
顾采薇撇嘴。“姓武的本来就没多少有真才实干的。应当是女皇陛下一个人吸尽了武家几代的灵气吧,所以剩下的灵气不够用了,才养出来这么一群混账货色。”
“他们的确很混账。”杜隽清颔首。
只有杜逸,他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好容易等到阿爹阿娘都说完了,他才低声问了句:“阿爹,你一口气把老底都给掏出来摊在他们跟前,你就不怕他们怀恨在心,等病好后又折腾出来什么幺蛾子?”
“就算我不掏老底出来,他们一样早已经对我怀恨在心了。”杜隽清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藏着掖着?姓武的心术不正,做事总爱遮遮掩掩,可我问心无愧。现在,我也是明明白白的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敢惹我,我就肯定会报复回去!他们已经在我手上吃过好几次亏了,那以后再做事的时候就该掂量掂量,看看对付我得到的好处和付出的代价相比,哪个更多。”
说罢,他轻叹口气,才又继续说道:“就像现在。如果我不让武崇训两个人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你以为他们接下来会消停吗?”
“不会。”杜逸老实摇头,“他们早就已经看咱们不爽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找事。”
“那今天以后呢?他们还敢动吗?”杜隽清又问。
“绝对不敢。”杜逸又摇头,“只要他们还想完完整整的活着,那他们就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所以,两个消息,换来接下来一路的平安无虞,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杜隽清轻笑。
杜逸顿时眼睛一亮!他连忙点头。“阿爹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杜隽清摸摸他的头。“也不是你考虑不周,只是你还小,不知道对付某些恶人就该硬碰硬。一味的妥协避让是没用的,你必须亮出自己的爪子,让他看到你的真本事,他才会望而却步。不然,那些傻子还以为你怕他了!”
“是,孩儿知道了。”杜逸低下头,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杜隽清见状,他也不禁目光一暖,又温柔的交代了儿子几句,才放他和顾天元出去了。
虽然在路上,但两个小家伙的学业也没有放下。杜隽清特地将先生也给带上了,杜逸和顾天元就算在车上也要看书,到了驿馆安顿下来就抓紧时间写上一百个大字,所以其实他们的时间也很紧。
等两个小家伙离开,顾采薇才又冲杜隽清绽开一抹笑。“你今天告诉武崇训兄弟俩的消息,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在武家引起轰动了。”
说着,她抱拳冲他行个礼。“恭喜长宁侯,您已经达到了成为武家整体仇敌的成就。”
“同喜同喜。”杜隽清连忙拱拱手,还礼回去。
顾采薇顿时扑哧一声,就脚下一跳,直接跳进他怀里。
杜隽清也伸手将她接住,顾采薇就又已经捧起他的脸,啵的一声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你刚才的表现真潇洒豪气!我都差点看呆了!真不愧是我的男人,我就知道我选你没错!”
“那还用说?”得到她的赞扬,杜隽清连上容光焕发。他一面臭不要脸的应和着,一面还主动又把脸往她那边凑过去——“不够,继续。”
顾采薇就抱住他的头,又啵啵啵的连亲了好几下。
这边他们夫妻俩欢欢喜喜的亲热个不停,那边武崇训兄弟两个跌跌撞撞的跑回住处,好容易关上门,他们才停下脚,顿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紧接着房间里就只剩下接连不断的喘息声,好半天他们都没说一句话。
渐渐的等气喘匀了,武延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甚至回想一下方才杜隽清的言行举止,他又被吓得一个激灵,又一层冷汗从毛孔里冒了出来。
他咽口水,才慢慢转头看向武崇训:“阿、阿兄。”
武崇训也才慢慢回转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满布着血丝,仿佛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般。
武延基咬咬牙。“眼下咱们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我想回家了!”
“要是回家,咱们以后就真的要成两个废人了。”武崇训沉声说道。
武延基又一顿,顿时两颗豆大的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滚。
“难道说,咱们就必须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吗?这个长宁侯,这个姓杜的,他太可怕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你以为我想继续和他打交道吗?可他分明就已经捏住咱们了,咱们现在就是被他抓在手里的蚂蚱,根本跑不掉!”武崇训艰难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些话,“眼下,我们也只能继续在车队里待着,一直到抵达永兴县,然后从他手里拿到解药。”
“可要是到时候他依然不给怎么办?”武延基又问。
武崇训眼神一暗。“反正只要有这个可能,咱们就不能放弃。这是眼下我们唯一的出路。”
武延基顿了顿,终于忍不住抽泣几声。
“阿兄,我后悔了。”他哽咽着说道,“你说我们一开始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呢?甚至,为什么咱们要被阿伯和阿爹选出来管这件破事?明明我们自己在长安待着也挺好的啊!”
这个时候的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在武承嗣遴选家中的年轻人来永兴县做事的时候,他可是自告奋勇,跳着叫着非要过来捞功劳。他是魏王世子,又从小得父亲宠爱,其他兄弟们都不敢和他争,所以最终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这个资格。
武崇训的经历也和他差不多。
武崇训眼睫低垂。“来都来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眼下,我还是赶紧修书一封,把这件事告诉家中长辈,看看长辈们怎么打算吧!”
“可是,要是长宁侯知道咱们把消息告诉了家里,他又发起火来对咱们下手怎么办?”武延基又抖了抖。
武崇训白了他一眼。“方才他可有不许咱们把事情和家里说?”
“这个……好像没有。”
“那不就结了?”武崇训轻哼,“这个长宁侯嚣张狂妄,他既然已经主动把消息告诉了咱们,那就表示着他根本不担心家里知道。甚至……他是巴不得家里知道的!”
想到这一点,他的手又一抖,心里也不禁感慨万千——他们家到底是招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反正从这一天开始,武崇训和武延基兄弟二人是彻底乖顺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再闹事,甚至都不出来对人大呼小叫。两个人早上乖乖的起床跟随车队一起出发,杜隽清定下什么时辰上路他们就什么时辰一起跟着走,一刻时间都不拖延;行走在路上,他们也不再叫苦叫累,动辄逼着车队停下休整;等到了驿馆,他们立马安安静静的下车,然后一头钻进驿丞给安排好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吃饭睡觉,就连噪音都不制造多少。
如此往复,一天又一天。
同行的人见到这一幕,他们全都惊呆了。
户部侍郎和兵部侍郎悄悄的往武崇训兄弟那边去打听了好几次,但每次刚刚触及到这个话题,武崇训和武延基就翻脸,直接把他们给赶了出来。他们就只能来找杜隽清问话,杜隽清就只有一句:“二位不是和武家交好吗?这事你们应该自己去问武家人才对啊!”就把事情给搪塞了过去。
他这是在表达对户部兵部这些日子一门心思讨好武氏兄弟、却根本不理会他的不满呢!
户部侍郎和兵部侍郎自知理亏,也都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只是时间一长,这个问题在他们心头隐藏发酵,又眼看着武崇训兄弟俩在杜隽清跟前越发的乖巧听话,就仿佛两只小兔子似的,他们抓心挠肝的,别提多难受了。
至于秦家人和杜家人这边,他们就放得开多了。
早在一开始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杜隽洪就已经主动来找杜隽清问过了。
杜隽清大方回答:“也没什么,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告诉他们,愿意待着就待着,不愿意待就滚蛋,我们这里不缺他们两个人。反正武家我早就已经得罪了,也不怕再多得罪两个。”
杜隽洪咋舌,但还是冲他竖起大拇指。“我家阿弟就是厉害!现在你的男子汉气概是越来越足了!”
反正他也是姓杜的,那就注定和杜隽清是一体。现在他又已经投奔了杜隽清,那么对于杜隽清和武家结仇这事,他早已经认了。
富贵险中求,杜隽清要是不成功,他大不了就回去莱国公府继续过苦日子。可要是成功了,那他拿到手的好处是数之不尽的!
因此现在看到杜隽清又制住了那对嚣张跋扈的武家兄弟,他简直就跟自己制住了他们一般,欢喜得不得了。
等从杜隽清这里出去,他就把这件事广而告之,然后秦家人也都知道这件事就是杜隽清干的!
于是,车队里的人就对杜隽清越发的崇敬,接下来事事也都听从他的指挥。
武崇训兄弟二人见到这一幕,他们尽管心里暗恨,但只要想想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的小兄弟,也就只能咬咬牙——继续忍!
一路平安无事,只有杜隽清沿途耀武扬威,继续收服人心。不知不觉,他们的车队就抵达了许昌。
许昌有一个铸剑大师欧神子,这是杜隽清还有武崇训兄弟早就决定要去拜访并收服在身边的人。
因此,抵达许昌之后,不过在驿站里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行人就一起浩浩荡荡的去到了欧神子的住处。
别看欧神子是一个打铁的粗人,可他的住地却选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尤其是环绕在他住处四周围的那一片湖泊,在盛夏的阳光照射下,水波粼粼,水面上荷叶莲蓬层层叠叠。一阵风吹来,带来河水以及莲叶独有的清香,瞬息令人心旷神怡。
“哇,莲蓬!”
见到这一处地方,顾采薇顿时双眼大亮。她忍不住的跳下车,就愉快的跑到湖边摘莲蓬去了。
顾天元和杜逸自然都是跟着她的。
武氏兄弟看着他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两个人都悄悄的在心里鄙夷了一通,却死活不敢再表现在面孔上。
不过,武延基还是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了杜隽清一眼:“长宁侯,您夫人摘莲蓬去了呢,您看现在怎么办?”
“要拜访欧神子的不是我们几个么?和本侯的夫人有什么关系?”杜隽清淡然回应。
武延基一噎,武崇训连忙接话:“长宁侯说得没错。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过去吧!至于这些女眷和小孩子,那就让他们在这里玩好了。”
杜隽清颔首,几个人立马整理一下仪表,武延基甚至亲手捧着给欧神子准备的礼物,几个人就一起往通往湖中小岛的那条路那边去了。
然而才刚到路口,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把他们给拦下了。
“来者何人?”一个汉子瓮声瓮气的喝问。
这两个人长得无比高大,比杜仁都还要高出一个头去,那身量自不必说,膘肥体健的,站在人跟前,那就宛如一座铁塔,瞬息把他们跟前的阳光都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标准的铁匠身材。
武崇训兄弟见状,他们又莫名一个激灵。
武崇训深吸口气,他连忙扬起笑脸,就主动将手里的信给举的高高的。“在下乃女皇陛下的侄孙,这次特地来拜见欧神子老先生。这里还有一封信,是他的师弟郑阳子委托在下交给欧神子老先生的,还请老先生过目。”
武延基也连忙举起手里的礼物。“这是给欧神子老先生的见面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老先生笑纳。”
壮汉闻言,他们都忽的眼神一冷。
其中一个人从武崇训手里接过信。
武崇训只觉手上一轻,他正待松口气,却不想马上一只脚重重往他身上踹了过来。他只觉得腰上一疼,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耳边就听到扑通一声响,然后……水花四溅,污浊的泥水从四面八方向他这边围拢过来,仿佛一张大张的血盆大口,叫嚣着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