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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对眼前的明军,除了敬畏,还是敬畏,所以对这些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与此同时,热兰遮城二层的勇卫营士兵也迅速的布置到位。
阿尔曼德从北门进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几近废墟的营房,明显还有火烧的痕迹。
他神情满是震惊,明军用什么样的攻击,才能将这些营房毁得这么干净,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荷军士兵都神情凝重,立即想到热兰遮城的伤亡恐怕不小,不会有很多人在里面被活活烧死了吧,那太惨了。
所有士兵原本还比较轻松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也沉默了起来。
他们终于理解城内的士兵为什么不出城迎接自己了,也理解在第一层为什么也没有看到一个守军士兵了,显然是这一层已经完全被放弃了。
通往第二层有几个入口,不过都有一层台阶,阿尔曼德选择从欧沃特瓦特的长官公署所在的中间位置行进,另一些士兵则准备从左边的入口进入。
踏上台阶,随着距离二层入口越来越近,阿尔曼德没来由的有些心悸的感觉,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欧沃特瓦特战死了,城内伤亡惨重,看到援军来了,甚至已经进城了,哪怕是处于礼节,起码也要派人迎接一下吧。
哪怕是一个少校,甚至是一个上尉也可以啊。
而且,热兰遮城的守军加上家属,有两千人左右,就算有很大的损失,也不应该这么安静吧,这安静得好像有点反常啊。
虽然已经起了一些疑心,但是阿尔曼德怎么也不会想到坚固的热兰遮城已经被明军给攻占了,甚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不是说热兰遮城无法被攻占,而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攻占,除非欧沃特瓦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显然他不是,普罗文查也不是。
当然,那些冒充荷兰士兵的葡军也麻痹了阿尔曼德的判断,他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明军会利用葡军士兵穿上荷军军服来达到欺骗的目的。
所以,这种种原因,让他到此刻都没有发现即将来临的巨大危险。
一个个荷军士兵拾级而上,由于心中猜测热兰遮城很可能伤亡惨重,所以他们都显得比较安静。
左侧的入口处,最前面的士兵已经上到了台阶顶端,立即就要从城门进入第二层。
正在这时,一个插满锋利长矛的拒马突然从一侧被推了出来,将进入的门口一下子给堵住了。
这突然的一幕,吓了他们一跳,也感觉莫名其妙,这是要干什么?恶作剧吗?
他们本能的停下脚步,有人嚷嚷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
后面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入口处一下子挤了不少人。
正在这时,几个黑呼呼的东西从上方的城垣丢了下来。
其中两个狠狠砸在两个荷军士兵的头上,另一个则刚好被一个荷军士兵给接住,他低头看着正在冒烟的引线,灵魂仿佛瞬间飞到了上帝身边,整个人直接呆愣当场。
“哦,该死的……”旁边的同伴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煞白。
“轰轰轰……”
几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拥挤在一起的荷军士兵像天女散花一般从台阶上飞了出去,有的士兵的身体好像破布一般瞬间被撕成碎片。
这一幕,也在中间的入口处同时发生着,只是因为他们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所以没有那么多人拥挤在一起。
阿尔曼德感觉自己好像一片飓风中的树叶一般,一下就被吹飞了出去,脑袋耳朵一阵嗡嗡作响,仿佛要炸裂一般。
在身体坠地的一刹那,他隐约听到周围各种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叫声,好像瞬间降临到了地狱。
但是他的视线一阵模糊,看到的人和尸体都是层层叠叠,而且不断晃动。
“圈套,圈套,是圈套。”
“阴谋,阴谋啊。”
脑海中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他,自己中了圈套,一个精心设计的天大圈套。
率领十八艘战舰信心满满,跨越上千里格而来,幻想着像一个救世主一样救下处于危险中的热兰遮城。
没想到,一来就中了圈套,而且是这么可怕的圈套。
阿尔曼德心中说不出的痛苦,不知道是被刚才的爆炸所伤,还是被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给冲击的,当场昏死过去。
第六百一十六章 满城硝烟
如雨点一般的火药包在挤在一起的人群中爆炸开了之后,台阶周围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人体的残骸,未死的伤员发出凄厉的惨叫。
后面跟上来的荷军士兵,看到这突然又惊悚的一幕,魂都差点被吓掉了,不少人腿一软就差点跪了。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热兰遮城啊
可是,勇卫营根本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就在爆炸声刚一停歇时,躲在城垣上的士兵在命令下迅速的站起身,站成一排,举起火枪居高临下的向下方瞄准。
看到这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所有荷军士兵吓得亡魂皆冒,手忙脚乱的就要举起自己的火绳枪进行反击。
可是,他们这是回到荷兰人自己建造的城池中啊,哪里会想到这里有这么可怕的埋伏,所以枪膛里根本没有弹药。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一个个荷军士兵身上泛起一团团血花,然后像割麦子般成片的倒下,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轮射击完备,勇卫营士兵立即退后,然后第二排士兵迅速补位,并立即瞄准。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再一次响起,又倒下一批。
看着周围的同伴在自己眼前纷纷的倒下,剩下的荷军士兵直接崩溃了,太可怕了,伤亡太高了。
“啊,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啊”
“不,不,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腿中弹了,快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天哪,热兰遮城已经被明军占领了,他们欺骗了我们,设下了埋伏,这里是地狱”
此刻,热兰遮城在这些荷军士兵的眼中,就是最恐怖的地狱,疯狂的吞噬着生命。
他们都清楚,继续呆下去,将无人幸免。
于是,还活着的人,都开始疯狂的逃窜,他们的士气还没有提起来,就瞬间崩溃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从进来时的门再冲出去。
而没有进来的,则毫不犹豫的调头就往港口方向逃去。
可是,就在逃得最快的十几个荷军士兵冲到城门的甬道中时,突然,噗的一声,好像水管爆裂了一般,从上面喷射出一股股黑色的液体,淋了他们一身。
一瞬间,他们便闻到了难闻的刺鼻气味,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几团火苗便坠落在地。
随着嗡的一声,星星之火,瞬间燎原,然后迅速爬满他们全身。
“啊”十几个荷兰士兵一边张牙舞爪的奋力挣扎,一边发出惊恐而凄厉的惨叫,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哦,我的上帝啊”
“不,不,不,不要这样”
这一幕,太血腥,太残忍了,刚准备跟上来的其他荷军士兵连忙止步,并疯狂倒退,整个人也崩溃了,有的甚至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哭了。
“砰砰砰”
可是,城垣上的枪声并没有停止,未及时逃出城去的荷军士兵,不少人背后中枪,凄惨的倒下。
没有一会儿,那十几个被火焰包围的士兵便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但是火焰并没有就此熄灭,还在熊熊燃烧起来。
进来的通道已经被大火彻底的封锁住了,没人敢从这里冲过去。
当然,热兰遮城在这个方向也不止这一道门,但是其他两道离得远不说,还是被关着的。
就算没有关上,谁敢从那里通过?谁敢保证那里没有这么可怕的陷阱?
一时间,一片废墟的一层,几乎成了死地。
有的荷军士兵看到己方伤亡如此惨重,悲愤之下想要最后拼命一搏,而更多的,则是彻底崩溃了,生不起反抗之心,连忙跪下来乞求投降。
此时,被困在第一层的荷军士兵已经不多了,而且也比较分散,所以勇卫营已经开始了自由射击。
对于那些放下武器跪下乞降的,他们都先放过,疯狂的射击那些犹豫,甚至敢反抗的。
其实,战斗打响后,勇卫营的攻击可不只是针对这一个方向,也不只是想瓮中捉鳖这些人。
在火药包爆炸的同时,二十门隐藏起来的线膛燧发炮第一时间被推了出来,迅速向港口方向瞄准。
而弹药在荷兰舰队出现之前,便已经被装填好了,立即就可以射击。
轰轰轰
一门门火炮按顺序疯狂的轰击,炮声如雷。
居高临下,飞梭至仅三里左右的港口处,精度很不错。
陆续从战舰上下来的荷军士兵,被炸得四处纷飞,惨叫声和嚎叫声此起彼伏。
停泊在港口的战舰成了活靶子,一枚枚炮弹在战舰上爆炸开来,在它们舰体上撕开一个个口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是陷阱,是陷阱,快,快,快登舰。”
“快把战舰开起来,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我们中了圈套了。”
“该死的,快起锚,升帆”
“快来珍珠号,这里需要更多的人。”
原本靠岸后带着轻松心情的荷兰人,顿时乱成一团,但他们都很清楚,必须尽快将战舰开动起来,离开这里才能保命。
明军的火炮太可怕了,每在这里浪费一分钟,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人会失去生命。
除了这些在港口处和被引进城内的荷军,在港口与热兰遮城的路途上,还有几百个荷军士兵。
此刻的他们,却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因为在他们前面的城池和后面的港口,都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热兰遮城明显被布置了一个大陷阱,这样继续冲过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然,有些对阿尔曼德很忠诚的军官没想这么多,第一时间便驱赶着自己的部下想要去救人。
但是,他们冲到最近的门口时,顿时被那里的火焰给惊呆了。
还有一部分荷军士兵,则没敢去支援,想到先以保命为主。
可是,逃命的方向似乎只有港口,但此刻那里正承受着明军的猛烈炮击,太可怕了,很多人踌躇不前,不敢过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没有多久,他们便迅速的放下了这份坚持,疯狂的向着港口方向逃窜而去。
因为在西南面,突然有成百上升的明军冲杀了过来。
这些勇卫营自然是从城南迂回来的,他们士气高昂,杀声震天,疯狂的向着六神无主的荷兰人冲去。
这些还没有想好怎么逃跑的荷军士兵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看到这种阵势,有几个还能无动于衷?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着港口疯狂逃去,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现在也顾不得港口的凶险了,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冲过去,因为这是上帝还开启的唯一一个有机会逃生的窗口。
第六百一十七章 北洋舰队、南洋舰队联合出战
“砰砰砰”
建制完全被打乱的荷军士兵,几乎每逃走一步,就有人倒下。
从热兰遮城城下到港口所在的沿途上,到处布满着尸体,还有惨叫的伤员。
没几个荷兰人敢停下来与勇卫营进行决战,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混乱,根本没有时间装填弹药,还因为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崩溃。
不过,从南门迂回包抄过来的上千勇卫营士兵只是追击了两里左右便停下了脚步,因为港口那里正在被己方炮兵猛烈轰击,追得太近反而容易被误伤。
但是,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第一时间在身前竖起防爆盾牌,组成一面盾墙,然后躲在盾墙后面疯狂的输出。
子弹如梭,配合着炮兵的炮火,不断的收割着荷兰人的性命。
本是安全港湾的港口,此刻却完全成了修罗场。
不过,荷兰人的努力并非没有作用,他们用生命和血的代价也收到了回报。
第一艘战舰成功的起锚,并将风帆升了起来,然后缓缓的向着港口外面驶去。
可是,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它这一动,立即吸引了五门火炮将火力向它瞄准,一枚枚炮弹在它残破的身躯上不停的爆开。
风帆被撕得破烂,甲板和侧舷布满坑洞,掌舵的船员直接被锋利的弹片贯穿,整个人趴在舵轮上,鲜血如流水般滴落在甲板上。
终于,这艘战舰不堪重负,舰身也开始倾斜,慢慢的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