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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式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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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迷津海”三字时,谢知微的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我查了一下,十年来,此处海域共遭遇三十四次飓风,常为六七月发生。飓风来前,多有炼风。三年前,三姐姐出发时北风催郁,有晕如虹,此乃飓母之兆,本不应上路。五伯伯的占卜结果却是令伊必须按时出发……”

    谢知微眉头微皱:“所以?”

    “所以,我担心到时候我也要过迷津海,万一遇到飓风怎么办?正所谓未雨绸缪,这不,我就来跟这些采珠人练练水技……”

    谢知微看着眼前扬扬得意的谢长晏,从她湿嗒嗒的头发,看到身上的紧身鲛衣,再看到脚上那对鸭蹼般的鞋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考虑周全。”

    谢长晏老气横秋地摇头晃脑道:“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嘛。”

    居安思危是谢怀庸的人生格言,见她如此模仿父亲,谢知微当即抬脚要踹。

    “啊呀呀,斯文公子打人啦,还是打小女孩啊!”

    “你都定亲的人了,算什么小女孩!”

    两人笑闹了一阵,各自气喘吁吁地在榻上累坐下了。

    谢知微收起笑容,正色道:“十九,你有磨炼水性的心,是好事。但飓风来时,水性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谢长晏怔了怔。

    “且不说单凭一己之力能否游回岸,就算到岸也未必得救。你既查了古籍,当知海啸时不止沉舟船,还会决海塘,卤死庄稼,人畜之尸浮游千里,大疫递染。”

    谢长晏愣住了。

    谢知微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所以,一人之力无可捍天。”

    “那怎么办?”

    谢知微注视着谢长晏,忽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唉?”

    “陛下已令工部开凿渭渠,以通南山,接滨海。此河道一成,从玉京至隐洲,十日可达,就不必再去迷津海了。而预计完工的时间,正好是——三年后。”

    谢长晏的眼睛开始闪闪发光:“陛下竟为了迎娶我而开运河?!”

    第4章 帝妹归姊(2)

    谢知微“扑哧”笑了:“开运河是福泽万民的好事。你,不过是个沾光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当是陛下为我做的。”谢长晏喜滋滋起身,继续绞头发。

    谢知微看着她一脸不知愁滋味的模样,感慨万千:“好消息说完了,下面该说坏消息了。”

    “还有坏消息?”

    “父亲看了你在族学馆的成绩后,十分焦虑。决定明日起,对你单独授课,务必要在一年内,令你七课皆甲。”谢知微说着,笑了一笑,“恭喜,以后父亲的书房,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了。”

    “唉?!”谢长晏惊声尖叫。

    谢长晏冲回家,看到屋子里多出的十几个大箱子,把箱子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课本,终于死了心。

    这……居然是真的!

    谢知微跟在她身后,心满意足地看到了她一脸沮丧的表情,忍笑道:“十九妹,明日卯时,记得准时来我父书房。告辞。”

    谢长晏可怜巴巴地目送着他离开,再回头看着那一大堆箱子,顿觉万念俱灰。

    这时,郑氏来了。

    谢长晏委屈道:“娘亲,五伯伯真的对我这么不满意吗?”

    郑氏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亲,我并非懒惰之人,可琴棋书画我是真的不擅长呀。”谢长晏伸出双手,白生生的指腹间有薄薄的茧,“您看,三年来,我日日练琴,手指都磨破了,没有丝毫松懈。”

    她又走到北墙前,与其他两侧墙壁不同,此处刷的是黑漆。墙前摆着书案,案头放着毛笔和清水。

    “还有书画,为了练腕力和省钱,我都是用毛笔蘸水在墙上练。这堵墙都被我写得脱漆了。”

    郑氏缓缓在榻旁坐下,朝她招了招手。谢长晏走过去蹲在她脚边,仰起脸。郑氏便捧着女儿的小脸注视了许久。

    “我儿勤勉,为娘怎会不知?只是你像你父亲,擅武不擅文罢了。”提起亡夫,郑氏眼眶微红。

    谢长晏心头一跳,忙握住她的手蹭了蹭:“娘不要伤心,既然五伯伯那么说了,我好好照做便是。”

    “昨日骤听陛下择你为后,只顾着高兴了。今早起来,却是越想越愁。”郑氏抚摸着谢长晏额头细细的绒毛,眼神极暖,却又极哀。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我所愁者三。一,伴君如伴虎。为娘很是自责,因你父早逝,怜你孤苦,对你过于宠溺,教得你不谙世事,天真无知。”

    谢长晏有些不满地眨了眨眼睛。

    “二,父族本应是你的助力。但有繁漪在前,人人看你,都会想到她,都会将你和她做比较,都会对你苛责。”

    “我确实不如三姐姐。他们说的既是事实,我不会为此难过的。”谢长晏垂下眼睫。

    “你现在不会,但一日日,一次次,水滴石穿,人心有隙,阴霾难散。为娘担心你承受不住。”

    谢长晏怔了怔,定定地看着郑氏,半晌才轻声道:“我与娘亲想的不一样。”

    这下轮到郑氏一怔。

    “娘亲偏疼女儿,才将繁漪姐姐视作阴霾。可对女儿来说,三姐姐是比亲姐姐还要亲的人。我偷进她的闺房,她不但没有斥责,还送我胭脂;我不小心把墨溅到她裙上,大家都责备我,她却提笔在裙上画了一株墨兰,为我解围;还有小厨房怠慢我们,不及时给我煎药,她知道后立刻禀明族长严惩了恶婢,为我出头……那样美好的人儿,不幸殒折,我心中满是不舍难过。众人拿她与我作比,是众人之错,不是三姐姐之错。我就算怨怼,也只对众人,不对三姐姐。”谢长晏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写满稚气的脸上却有一种超出年纪的坚定。

    郑氏被她的这番话震撼到,一时失了声。

    谢长晏冲她眨了眨眼:“更何况,我若成为皇后,众人又怎敢苛责我?能责我的人,只有陛下。”

    “这,正是我最担忧的第三点。”

    “请娘亲明示。”郑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燕国女子千万,你可知陛下为何会独独选中你?”

    谢长晏“咦”了一声,这下可是真的答不上了。

    “燕王选谢长晏,不外三个原因。”穿着白衣的年轻公子行走在竹林中,身后的大汉步步紧随。

    “一,燕王对世家专权极为不满,有意削弱庞岳二党。所以,他绝不会再娶贵女,再扶外戚。而谢家,虽名声在外,却以诗文传家,不居高官,不掌实权,乃联姻的不二之选。”

    大汉点头:“所以燕王一开始选了谢繁漪。”

    白衣公子轻叹道:“但红颜薄命,谢繁漪无缘于此,燕王便借机推迟了婚事。他登基后,以雷霆之势打压二党,终将庞岳子弟削爵的削爵、发配的发配。”

    “那现在?”

    “现在王权尽收其手,一呼百应莫有不从。但,毕竟年纪到了,身为国君,怎能没有妻子子嗣?所以,为了对朝臣、对天下人有个交代,还是要大婚的。所以他依旧选了谢家。但之所以选谢长晏……”白衣公子笑了起来,“恐怕是还没玩够呢。”

    “为娘觉得,陛下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年纪小,还需三年方能成亲,但又不算太小,能堵住朝臣们的嘴巴……”

    谢长晏突想到一事,来了精神:“对了娘亲,我听说陛下性好男风……”

    一句话没说完,立即被郑氏捂住了嘴巴:“慎言!此乃大不敬啊!”

    “我也只敢问娘亲嘛。”

    郑氏瞪着她。谢长晏只好吞下后面的话不说了。

    “此乃捕风捉影,不必听信。再说,就算是真的,也与你无关。”

    谢长晏娇嗔道:“怎会与我无关?我将来要嫁给他,他却不喜欢我,如何是好?”

    郑氏眼底涌现哀愁,摸了摸女儿的头:“那也只能忍着。”

    谢长晏心中一凉。

    “晚晚,你记住,皇后的职责只有两样:一,为陛下生儿育女;二,为陛下管理后宫。其他的,都不要想、不要求。”

    谢长晏睁大了眼睛,璀璨如星的黑眸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为人妇难,为帝妇更难啊,晚晚。”

    卯时的更鼓声响起时,谢长晏已来到谢怀庸的书房前。

    谢怀庸的书房坐落在一片翠竹间,匾额上写“悬阁”二字。他常言:“膏以朗煎,兰由芳凋。人活一世命悬一线,需思危,方居安。”因此谢知微私下戏言他为当代杞人。

    谢长晏看着那个巍巍颤颤似乎随时都会掉落的“悬”字,感慨真真是好字。

    谢怀庸是谢家三房的家主,别号“三才先生”,擅占卜、炼丹和书法。尤其书法中的草书,堪称当世第一,无可出其右者。

    而谢家以诗文传家,对此亦格外看重,族中子弟无论男女从开蒙起,就要接受教育,着意正心修身齐家,至于治国平天下的豪情,却是承袭了玄派自然无为论,消磨殆尽了。

    ——除了谢长晏的父亲谢惟善。

    谢惟善自小喜爱舞刀弄枪,于文墨却是稀松平常。永新九年入仕从军后,积功至滨州刺史,可惜一直未得重用。

    直到程王兴兵,屡犯海境,虽目标是宜国,但滨州地处宜燕交界,受到牵连,渔民无法出海,苦不堪言。谢惟善率水军出击,沿途为渔民护航,遇程寇,诛敌三百,力竭殉国。

    噩耗传到,郑氏悲痛之下血崩早产。所有人都以为她也要追随其夫去时,郑氏咬牙终将长晏生了出来。

    谢怀庸怜她无依,允她再嫁。郑氏看着襁褓中的女儿,却最终摇了摇头。她决心留在谢家守寡,专心抚育孤女。

    一守,就是十二年。

    谢长晏在家族的抚育下长大。偶有磕磕绊绊,但得益于家规严正,还算富足安逸地生活着。

    如今的谢家正值鼎盛之期,这一代共有男儿五十六、女儿三十人。在一群同龄的堂姐堂妹堂兄堂弟中,谢长晏并不出众,又因为郑氏对她约束极少,活得很是潇洒率意。因此,在诸人眼中,是个大大咧咧、普普通通的孩子。

    谁也没想到,一朝钦点,命运就此翻天覆地。

    羡慕者、嫉妒者、祝福者、冷视者皆有。

    于谢长晏自己而言,从一开始的雀跃,到失落,到畏惧,到此刻站在书房门前看着这个谢怀庸写了百余次才挑出挂起的“悬”字时,一颗心也好像被高高悬起,再难将息。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叩响门扉。

    “进来。”声音却不是谢怀庸的。

    谢长晏推门而入,一脸惊诧:“九哥哥,怎么是你?”

    此刻站在书架前翻阅书卷的翩翩少年赫然是谢知微。

    “父亲临时急事出门,归期未定,嘱我代为授课。坐。”

    谢长晏顿时松一口气:“太好了!一想到要跟五伯伯单独相处,我头都大了。”

    谢知微用手中的书卷轻拍了一下她垮在榻旁的一条腿。谢长晏连忙把腿收好,正襟危坐。

    谢知微将一张纸递给她。

    第5章 帝妹归姊(3)

    “这是?”

    “父亲给你列的课目表,也就是说——今后一年,从卯时到戌时,你都再无闲暇时间。”

    谢长晏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顿觉生不如死。

    琴课——

    谢长晏勤勤恳恳地弹着琴,一旁的谢知微扶额叹息,一脸的生不如死。

    画课——

    谢长晏飞快地画完,交给谢知微,谢知微看了她的画后,一脸的生不如死。

    棋课——

    谢长晏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落了一子,对坐的谢知微终于不再是生不如死,而是“扑哧”大笑出声,笑得捶胸顿地,眼泪都出来了。

    书课——

    谢知微将一叠宣纸推到谢长晏面前,谢长晏无比珍惜地开始练字,写了几个,抬头看见谢知微的微妙表情,当即气得跳起来打他……

    窗户外,竹叶飞落,从雾气氤氲渐渐转化成了白雪皑皑。

    深夜,书房。

    谢怀庸用一把袖珍银剪将烛芯剪去一截,拨亮火光后,将碧纱罩重新罩好。

    做完这些,他将手仔细擦干,才悠悠回身,在书案前坐下。“说吧。”

    跪坐在案前的谢知微行了一礼。“是。这半年来,孩儿按照父亲的嘱托为十九妹授艺,成果颇微。她并非不努力,只是于琴棋书画上确实没有天赋。”

    谢怀庸翻看着谢长晏的课目簿,眉头微蹙。

    “比如琴谱,她听不出角徵羽间的区别,只能将指法记熟于心。这样弹奏出的曲子,自然毫无灵性。”

    “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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