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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式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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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微递上一个锦匣,谢怀庸将匣子塞入如意手中:“隐洲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物,就这落雾礁下产出的珍珠,还算养眼,请公公笑纳。”

    如意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陛下的心思,奴婢哪里猜得到?听旨就是了。”

    谢怀庸只好作罢。

    如意并未多留,宣完旨后便走了。走时又用那种审度的、微含不屑的目光盯着谢长晏看了几眼,看得谢长晏不舒服极了。

    一行天使离去后,谢怀庸沉默了半晌,才抬眼看向谢长晏:“虽说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两年,但早点熟悉玉京也好。而且能拜鹤公为师,长晏,这是你的造化。”

    “五伯伯,鹤公是谁呀?”

    谢怀庸还未回答,郑氏已急声道:“鹤公虽才学过人,但风行不佳。由他辅导帝后,于礼法不符。”

    谢长晏更是好奇,拉住她的衣袖道:“他到底是谁啊娘亲?”

    郑氏犹豫了一下,叹道:“他是风丞相之子风小雅。”

    “啊。”谢长晏的“啊”不是为风小雅,而是为风丞相。若说燕国最有名望之人是谁,那便是两朝重臣风乐天了。他是太上皇时的丞相,太上皇出家后,他又兢兢业业地辅佐新帝彰华,修整边防,整顿吏治,延续了太平盛世。而他最为百姓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不让族中弟子出仕为官。由此,风氏家族无第二人在朝,算是难得的清廉。

    郑氏见女儿好奇,便继续道:“风丞相就这么一个独子,先天不足,甫一出生便患有融骨之症。”

    “什么是融骨之症?”

    “就是骨骼无法正常长成。随着年纪增长,关节逐渐肿大,出现不同程度的弯曲和增生,令行动艰难,无时无刻不处于疼痛之中。”

    谢长晏一怔:“那风小雅现在……”

    “他出生时大夫断定活不过十岁,而他十岁那年,一度垂危。百姓们一听说丞相大人唯一的儿子出事了,纷纷于十二月十二日的冰雕祭携孔明灯于幸川,为他祈福。那一夜,足足去了千人之多。”

    谢长晏听得几乎入了迷。

    “说也神奇,他真的挺了过来。风大人还寻了武学高手教他武功。如此另辟蹊径,倒成就了一身好功夫,也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廿十岁整。”

    “二十岁?那做我的老师确实有点年轻……”

    “许是因为看破了生死,所以及时行乐……”郑氏说到这里,感慨万千,“他的草木居内,全是搜罗来的天下绝色。玉京流传着一句谚语:‘鹤来速关窗,姑娘勿多望。望一望,啊呀,就要别爹娘。’”

    谢长晏“扑哧”一乐。

    郑氏却是满面忧愁:“就是告诫年轻姑娘们离他远一点,莫要被他看上,带去草木居。这样的人,怎能当你的老师,与你朝夕相对呢?”

    谢长晏又笑。

    “所以,为了防止流言蜚语,还请五伯上书陛下,求换老师。”郑氏说完深深一拜。

    谢怀庸想了想,看向谢长晏:“长晏,你如何想?”

    谢长晏道:“娘亲以为陛下是个怎样的人?”

    郑氏怔了怔,答道:“陛下天纵英才,运筹帷幄,是不世出的明君。”

    “那么娘亲以为,如此明君,会不知此人之劣,会不顾宫廷颜面,会安排失当,留下祸端吗?”

    郑氏一怔。

    谢长晏挽住她的手道:“我若是授课之后,察觉此人不妥,按条论理,言之有物地上折,也就罢了。此刻,仅凭传闻,就忐忑不安,让五伯伯僭越上书,陛下会如何看我?鹤公会如何看我?到时候我去玉京,孤身一人,又为陛下和鹤公所厌,如何自处呢?”

    郑氏面色不禁一白,再看向谢长晏的眼神里,就多了很多震撼。谢长晏笑吟吟地站着,乌黑明亮的眼睛,在稚嫩的面容上溢彩流光。乍一看似乎与半年前并无两样,再细看,却又长大了许多。

    遥想她半夜哭醒说谢怀庸嫌她无谋时的场景,恍如隔世……

    第7章 帝妹归姊(5)

    谢怀庸看着谢长晏,露出满意之色:“很好。见识果有长进,不枉老夫闭门半年心血栽培。”然后他再看向郑氏,有些凝重起来,“天使说此行不必劳师动众,宫中一切俱已安排妥当,允带两名仆婢随行……”

    郑氏表情微变。

    谢长晏一惊:“娘亲不能与我同去?”

    “此番去玉京,虽非出嫁,也算半入宫中,需遵守礼制,未经允许不得私见亲眷。”

    谢长晏顿时急了:“怎会如此?”

    郑氏反拉住她的手道:“为娘体弱,恐难承受旅途颠簸,不去也好……”

    “我及笄时,娘亲也不来加簪吗?”

    “这……自然是要去的。”

    “那您到时候就不怕旅途颠簸了吗?”

    “这、这……到那时不就有玉滨大运河了吗?”

    谢长晏有些失望,抿了抿唇,轻叹道:“娘亲可真是当争不争啊……”

    郑氏心中“咯噔”了一下。

    而谢长晏已转身直视着谢怀庸道:“烦请伯伯上书陛下,长晏有两点要求,此去玉京,一要母亲相陪,二要另辟住所。否则,我便不去了。”

    谢怀庸的瞳孔在收缩,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你说什么?”

    “伯伯教过长晏,争与不争,单凭一个理字。吾国律法,没有一条规定未及笄的女儿不能与母亲同住。而尚未大婚,便住到夫婿家中,更是于礼不合。”

    “胡闹!”谢怀庸重重拍了下身前的矮几,上面的铜钱全都被震得跳了跳,“老夫可未教你抗旨!”

    谢长晏拿起放在一旁的圣旨,打开指给诸人看道:“我没有。请看——圣旨六十三字,可未提不许携母同行。”

    一旁的谢知微忍不住轻笑出声。

    谢怀庸盯着谢长晏,谢长晏也不眨眼地回视着他,二人如此互相盯视了好一会儿,谢怀庸最后叹了口气:“罢了。”

    谢长晏眼睛一亮:“五伯伯答应了?”

    “嗯。”

    “多谢五伯伯!”谢长晏连忙拉住郑氏拜谢。

    “退下吧。”谢怀庸满脸厌弃。

    待得谢长晏跟郑氏离开后,他抚摸着圣旨,脸上表情极为复杂。

    谢知微叹道:“长晏进步之快,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学识未见得,胆子却真是进步了不少。”

    “为皇后者,一味应和隐忍,也不是什么好事。”谢知微玩味地笑了笑,“这样一封奏书递上去,我们那位与众不同的陛下未必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对这位未来的妻子印象深刻哩。”

    谢长晏正坐在妆台前梳头,于铜镜中见母亲怔立在门边默默地看着自己,当即问道:“娘亲有话要对女儿说?”

    郑氏摇了摇头,走到一旁榻上坐下开始做针线。谢长晏注意到那是一只快要完成的新鞋,上面绣着一簇红芍药,针法极尽细腻精致。

    “娘亲……”想到郑氏绣鞋时的用心,谢长晏眼眶微涩,“可是我那一句当争不争,令您难过了?”

    郑氏停下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晚晚说得对,为娘怎会难过。我是自责……”

    “自责?”

    “想当初我还教你凡事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如今却要你身体力行地反教于我。”郑氏说到这里,目光落到芍药之上,“温馨熟美鲜香起,似笑无言习君子。霜刀剪汝天女劳,何事低头学桃李?是我狭隘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

    七日后,谢怀庸的奏书被呈递到燕王的御案前。

    一只修长的手拿起这封奏书,看到里面的内容,其人不由得笑了,转向一旁伺候的如意,问道:“你见过她,如何?”

    如意露出嫌弃之色:“丑,矮,粗俗不堪。”

    另一侧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吉祥哈哈笑了起来:“陛下别信,在他眼里谁也配不上陛下。”

    “谁说的?四年前那个谢繁漪就不错。陛下为何会选谢长晏啊?”如意一脸不解,“如果一定要在谢家女里选的话,比她美貌多才的有的是呢!”

    “为什么?”手的主人扬了扬眉,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当然是因为——”

    他停顿,将二人的胃口吊了个彻底后,才悠然道:“她的名字最好啊。长晏长晏,晏通宴。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如意吉祥彻底无语。

    “传旨小雅,快些回来,为朕……”说到这里,燕王勾唇一笑,“教导未来的皇后。”

    如谢知微所言,燕王彰华收到谢长晏提出的两条请求后,没有生气,很痛快地允奏了。如此,四月初一,谢长晏携母亲郑氏,就此拜别父族,从水汽氤氲的隐洲赶往帝都玉京,学习礼法,等待及笄。

    ——为了成为皇后。

    第8章 演露开蒙(1)

    正如卦象所言,万事俱吉,旅途平安。强化过的水性完全没派上用场,连场雨都没遇到,一行人就那么顺利地在一个月后,抵达玉京。

    弃船乘车,沿途柳树正翠,蝉鸣喧嚣。

    华贞三年的盛夏,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浓墨重彩,生机勃勃。

    谢长晏掀开车帘,好奇地注视着前方高达数十丈的青色城墙。玉京共有十二个门。按照律例,她要走正南的明德门。此刻城门已开,十二列银甲黑骑的监门卫军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门前,每一队士兵前面,各有两名身穿绲红边绿裙、手持宫扇的侍婢。

    再往前,一匹高大神骏的金羁白马上,坐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待得近了,一看,竟是如意。

    只不过,不是之前传旨时的倨傲模样了。

    见谢长晏的车行到了,他催马上前,一个漂亮的鹞子落地,在车辕前屈膝行了一礼:“奉陛下之命,恭迎谢姑娘。”

    车内,郑氏给谢长晏使了个眼神。一直歪躺着的谢长晏连忙坐直,待侍婢将车门开启后,眼皮轻抬,由下而上,慢悠悠地看向对方——以一种标准的闺秀礼仪,矜持而优雅。“谢公公相迎,劳君久候。”

    如意道:“陛下已辟‘知止居’供姑娘居住,奴婢这就带路。”

    如意转身正要上马,谢长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叫住了他:“公公不是如意公公?”

    如意回头:“奴婢吉祥。请问——谢姑娘是如何得知?”

    “如意公公上次来谢家,我见他捧杯,手指纤美如玉。而公公您许是常握马鞭,指间有薄茧。”

    吉祥笑道:“谢姑娘真是观察入微,奴婢佩服。请——”

    吉祥说罢翻身上马,十二列护卫齐刷刷驭马转身,在前方开路,一行人继续前行。

    郑氏对谢长晏道:“如意公公那般倨傲,这位吉祥公公却如此可亲。如此一来,倒叫人琢磨不透。”

    “琢磨什么?”

    “他们是天子近臣,从他们对你的态度上,可以推断出陛下如何看你。若陛下看重,他们自会收敛;若陛下漠然,他们也会放肆。可如今一个倨傲一个亲切的……”

    “是啊,有点意思……”谢长晏遥望着吉祥的背影,嘻嘻一笑。纵是最臭的棋手,在开一局新棋时也是满心期待和欢喜的。

    入得南门,是一条笔直的青石长街,名叫“天枢大街”,宽约五十丈,两旁站满了好奇围观的百姓。

    谢长晏不由得兴奋:“他们是在迎接我吗?”

    郑氏告诫道:“坐好,勿要轻佻。”

    “怕什么,他们又看不到我。”谢长晏娇嗔了一句,似笑非笑,“没想到我尚未大婚,便先有了这般阵仗……”

    郑氏目露担忧,但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终没再说什么。

    玉京城的主要街道按照北斗七星分布,沿着天枢大街走一炷香后,左拐入天璇大街,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天玑大街。

    “知止居”地处天玑街尾,十分幽静。

    院落不大,却布置得十足用心。庭前种着牡丹,因为花期已过的缘故,结满了累累硕果。塘中芙蕖,开放正艳,碧叶连天,湖水如镜,倒映着亭台楼阁,被灯光一照,熠熠生辉。

    晚宴十分丰盛,谢长晏第一次吃到芥酱调制的鱼脍。在谢家,讲究清心寡欲,粗茶淡饭,几曾见过这等奢华?

    吉祥在一旁讲解道:“所谓青鱼雪落脍橙齑,吃鱼脍,讲究的就是刀工。无声息下飞碎雪,一口气吹出去,呼——”

    少年鼓起嘴巴一吹,一盘子薄如蝉翼的鱼脍全飘了起来。

    这场景颇为滑稽,谢长晏“扑哧”笑了。

    身旁的郑氏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

    谢长晏抬袖捂住嘴唇,两眼弯弯地看着吉祥。

    婢女立刻训练有素地上前收拾几案,吉祥笑呵呵地继续道:“像这样的,就是好刀工。”

    他如此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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