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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乔装混入千牛卫中的彰华闪亮登场,谱写一出痴情帝王对前未婚妻余情未了的佳话。
第三步棋,彰华牵着谢长晏的手跟百姓一起步行进城,前往丹凤楼开坛清谈一番,公开召集三品以上在京官员全要到场聆听,不来者斩。如此,有了民众、有了官员、有了私军,王即成王。
谢长晏把这三步翻来覆去地计算了好多遍。此局看似简单,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她需要提前藏在河下,等着红船凿沉。为了瞒过谢繁漪的耳目,她需要在一里开外的一个小支流里就开始潜水前行,秘密游到红船下,期间耗费掉大量体力不算,还要在水中一直等到船沉,千牛卫们下水后才能现身。
因此,彰华当时立刻反对:“时间太久了,不可行。”
风小雅看着谢长晏:“你最长能坚持多久?”
“采珠出海时,最长在水下待过一个半时辰。”
“那给不离不弃的命令,就是半个时辰内必须沉船、跳水、救人,三步全部完成。”
第111章 九变十化(3)
彰华仍是反对:“那也不行。此中变故太多,万一现场负责维稳的不是千牛卫队……”
“我会安排人促成当日出现在岸口的军队,只会是千牛卫队。”
“万一谢繁漪察觉不妙,提前动手……”
“替身那天喝的药会出点问题,让谢繁漪不得不在宫中多耽搁些时候。”
“万一……”
谢长晏打断他:“这个世界上的万一多了去了,如果因为惧怕万一,而不去做,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对我的水性有信心,对鹤公的能力有信心,也对千牛卫的忠诚有信心!”
彰华看着她,不说话了。
谢长晏冲他嫣然一笑:“最最重要的是,我对我们的运势有信心!我们可是世间最幸运的两个人呢!”
风小雅闻言,眼中也不禁露出些许笑意:“这点倒比前两点有说服力。”
谢长晏正色道:“不过,官员们没问题吗?我姐姐不过一介白衣,就算凭借如意门的能力混进宫中,弄了个假替身瞒过大家的眼睛得了势,但我不信,满朝文武,只有鹤公一个人看出那不是真正的陛下。她必定有同伙,有内应。比如……”
风小雅淡淡道:“长公主。”
谢长晏点点头,看向彰华,彰华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能因为失忆的缘故,对那位姑姑的所作所为反应十分淡然。
“还有李范程袁商五族,之前修运河、推新政,折损了他们不少利益,他们会不会也跟我姐姐联手了?陛下公开亮相后,真的能一呼百应吗?”这才是决定此计是否能成的关键所在。
谢长晏一想到其中的利害牵扯,就头疼。
风小雅却似成竹在胸:“放心,自然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就保证此局必赢。”
谢长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彰华:“你信他吗?”
彰华点点头。
“好,那我也信。”
就这样,出发上路,一路竟然顺利得不可思议,眼看就要到风陵渡口。
谢长晏看着舆图,指着上面的一条支流道:“我们到这里了吧?那我是从此处潜入?”
风小雅点头道:“嗯,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现在,打开那边的第二个抽屉。”
谢长晏依言打开他身旁一个矮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大匣子:“什么?”
“帮助你水下潜行的工具。或者说,陛下要求的帮助你水下潜行的工具。”
谢长晏扭头看了看在勤勤恳恳划船中的彰华,心中一甜,当即打开盖子,里面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熟悉的有鲛皮水靠、鸭蹼靴,不熟悉的就多了。比如一根十丈左右的长绳,细如芦苇,中空,头上拴着一块枯叶形状的木头。
“这是?”
“把木头那端扔出去后,会自动浮起,通过绳子呼吸,在浅距潜水时比猪尿泡好用。”
谢长晏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根绳子,果不其然地在木头下方找到了一个“蛙”字。
此外还有一个鲛皮头套,眼睛的位置上镶了两块极薄的琉璃,可在水下视物,但看到的东西会斑驳变形。
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几颗丹药。
“护心丹,若觉心跳过速或者过缓,含一颗。”
谢长晏叹为观止地盖上匣子:“这套工具应该给那些采珠人都配一套。”“单这根呼吸绳,造价便在两万钱。”
谢长晏顿朝箱子合手拜了一拜:“多谢民脂民膏,我一定好好珍惜。”
风小雅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谢长晏眨了眨眼睛:“鼓励?赞美?或许为我解点惑?比如你的大夫人为什么会嫁给你……”
风小雅打断她:“知道了。”说罢,竟然起身走了出去。
换梭飞船的这十几天来,谢长晏第一次见他走出船舱。只见他走过去不知跟彰华说了什么,彰华将桨交到了他手中,朝舱内走来。
谢长晏忙朝他招手:“快进来快进来!别挡着……”
彰华凝视着她。
谢长晏却眼巴巴地望着风小雅那边。
彰华想了想,忽然伸手,扳过她的脸。
“鹤公他会不会划船……”谢长晏还待观察,却在对上彰华的目光后,忘了后面的话。一时间,桨荡了水,水荡了她的心。
风小雅其实多么善解人意,问她还想要什么。她顾左右而言其他,他就直接将她所求送到眼前。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啊。
我要跟彰华,好好地告个别。
曾经,没有这样的机会。
第一次是退婚时,他冷着脸,她含着泪,有千言万语,全都压在了舌底。
第二次是去程国前,她在红船上与他分别,第二天他去早朝,她自行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算起来,这是他和她的第三次分别。也许很快就能再见,又也许……
所以这一次,要好好地倾诉一下离愁别绪,恋恋难舍——在他不再克制冷漠,她也更为坦然从容的现在。
谢长晏抚摸着膝上的匣子,这里面,装着他对她此行的满满担虑,却压得她的心,扬扬得意。
“你别担心,这一年我在程国,多行水路,时时泅水,水性比从前还好,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彰华依旧捧着她的脸,闻言一笑,“嗯”了一声。
她不由得想,挺好,失忆了也挺好的。从前的陛下,从不这么慷慨地不要钱似的频繁对她笑。
“反而是你,要切切小心,若时机不妙,就先离开,不用管我。只要你是安全的,我们就都能安全。”
彰华的笑收了起来,但仍是温顺地“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呢……也没什么了,其他的都等事成再说好了。事若不成,呸呸呸,大吉大利,总之,你就等着咱们在万人面前重遇,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作真正的——破镜重圆……”谢长晏越想越觉有趣,正笑出声,一瞬间,笑声被吞掉了。
彰华的手往上一托,两人的唇便贴在了一起。
因她在笑,唇齿轻开,因此,毫无防备地被打开,含住,汲取。
与以往两次不同。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电光石火,耳鸣嗡嗡,除了一开始的惊悸,紧接而来重重酥麻,令谢长晏有些跪坐不稳。
然后她就斜倒了,倒在他怀中,却又被握住了腰,像灯笼被提着线,维持着必要的高度,灯光所能映到的前后左右,全在晃荡。
一时间船身颠簸得厉害。
谢长晏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万物静谧。
握在腰上的手忽然挪开,掌风轻扫,原本挽起的舱帘垂了下来,遮住外面明晃晃的光——日光和目光。再然后,那只手上移,到了她的衣襟,伸进去。
谢长晏呼吸一滞,却被他吻得更深,晕晕乎乎,视线模糊,便也再想不起阻止。
衣服被灵巧地、缓慢地从她身上剥离。
她有些慢半拍地想起这不是彰华第一次脱她的衣服。曾经,求鲁馆坍塌时,二人被孟不离救出去,在阳光下见到她穿着孟不离的衣服时,他就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了她身上的灰衣。
往事历历,闪烁出隐秘的蛛丝马迹。
从前有多局促难过,现在便有多柔软欢喜。
她飞红了脸,再次极力睁开眼睛,想再看看今时往日,他的模样有何不同。然而,彰华一直在亲她,各种花样地换,近在咫尺,又耳鬓厮磨,除了他额头微微渗出的薄汗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忽想起外面还有两个人。
她一惊,浑身绷紧,连忙推他。
“嗯?”他的鼻音从她胸前传来,配着湿漉漉的一双眼睛。
“有……人……”她窘迫极了。
彰华却笑,轻轻挪到她耳旁,说了三个字:“管他呢?”
声音震得耳朵好痒,然后那股痒意便从耳根一直蹿到了四肢八脉中。谢长晏抖得不行,然后自暴自弃地想罢了。
反正自己就是个不成体统的人,更何况,若是从前的陛下,怎么可能对她如此胡闹?
那可是个飘雪月那么好的气氛里,想亲她都要三思前缘后果家国天下从而最终放弃的人啊。
“你以前……绝不会这么做的……”她忍不住嗔道。
他的眼神却忽然正经:“那么,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
谢长晏定定地看着他挪开了两寸的脸,这样的距离刚刚好,鼻息缠绕,眸光相连,看得见彼此的面红耳赤,春情激荡。
她心中突有勇气万丈,主动迎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我本就爱慕你。
从十三岁,直至如今。
彰华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覆在她身上的手没有停,将她脱光后,再把一样东西慢条斯理地、极致亲密地套在了她身上。
冰凉光滑的鲛皮,跟他火热的手掌,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第112章 九变十化(4)
谢长晏被折磨得出了一身汗,这才知道上次帮她换衣服的彰华有多克制。那次她都没感觉到他的手指,外衫就被换掉了。而这一次,他的手指轻挑慢捻,明明是在给她穿水靠,却穿出了十二分的香艳。
好不容易等到穿好,她的头发根都湿透了。
彰华终于停下来,瞧着她,拢了把她湿嗒嗒的发根,又笑:“粉融香汗流山枕,可惜不能尽君今日欢。”
谢长晏心智回笼,连忙扯回自己的头发:“哪来的淫词艳曲?”
“自是书上看的。”
“只怕不止看过,也以身体行之了吧?”话说完,自觉也有点酸,正要收回来,却见彰华收了笑意,皱眉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最后茫然地看着她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你知道的,我失忆了嘛。”
谢长晏气得当即推了他一把,掀开帘子走出去。
出去后,看见船尾默默划着桨的郑端午和端坐一旁眺望远方的风小雅,二人全都神情自若,一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于是,谢长晏也做出一副“我什么也没做,是个清清白白好姑娘”的圣洁模样,上前想要跟郑端午一起划桨。
风小雅却突然起身道:“可以下水了。”
“这么快?”谢长晏一愕。
“嗯,趁着你刚热完身。”
等等,你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吗?为什么不假装到底啊?谢长晏窘迫之下,看见彰华端着匣子也出来了,连忙恨恨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匣子,三下两下戴上头套,拿着呼吸绳就往水里跳了下去。
水面几乎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就恢复了平静。
彰华盯着谢长晏消失的地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谢长晏都没有浮起来,看起来是按着线路图游走了。
风小雅走到彰华身旁,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注视着平静的水面,眼眸深沉:“下面,该我们行动了。”
彰华脸上的清浅笑意、款款温存慢慢地消失了,岁月的增长在他脸上浓缩成了短短一瞬,一瞬之后,他就从少年回到了青年。
“嗯。”他说。而这一次,再没有任何温顺乖巧的影子。
谢长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那条小船,按照之前拟定的线路朝西边的分流游去。
身体中的燥热随着清凉的水一点点消散,幽静的水下世界一开始是蓝色的,再慢慢地变成了黑色。再往下的话,就会出现醉酒般的感觉。采珠人们都很惧怕那种感觉,因为很多人会真的意识不清。她却在这方面得天独厚,越深越冷静。
因此,尽管风小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