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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才下两月,山东、南直隶等多处,便有因为抗税而全家抄没、流放的事情发生。
如此惨烈,自然引起了一些原本默认新政执行的人摇摆。
中国人还是很讲伦理道德的,眼见别人家遭了大灾,也不由心软,更何况剥夺功名,连坐后人。
在他们看来,这么严厉的惩处,完全没有必要。
就连王氏也听闻了宫外的动静,跟朱见济做了一些燃脂运动后,趴在丈夫身上忍不住提了一下,问他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朱见济对此做出解释,“如今天下太平,朕有能力做这种事,自然要快点去解决这个问题,一拖再拖,只会如蔡桓公之疾,深入骨髓,扁鹊难医。”
“没有什么操之过急的。”
“朕之所以手段如此强硬,也是为了后来的学子、官绅好!”
面对妻子和手下的担忧,皇帝满脸仁慈的说道。
第287章 :泰西使团在等待皇帝召见
“庙堂众卿都知道朕要以公平治天下的决心,所以并未多言。可底下的人还不够了解!”
朱见济提了提腰带,眼神锐利说道,“正是因为他们不够懂,才会有频繁的抗税之事发生,乃至于眼下的罢考!”
“朕继位之初,便革新太学,广设郡县蒙学,每年耗费资源无数,却一点都不心疼,其原因便在于学子为国家未来栋梁,不可不优待关照。”
“可此时此刻,某些人却是为了蝇头小利,要把朕的苦心扔在地踩!”
他愤怒的扯了扯嘴角,“恩将仇报,目光短浅,如此学子,朕用不起他们!”
“为了防止后面再有人被他们古惑带坏,朕也只能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告诉底下人,他们该做什么了。”
只有先把人杀怕了,后面才会乖乖配合。
而且新政策颁布下去,开头总是最难的,这难就难在如何让人听从指令。
有的人装聋作哑,就需要用刀枪棍棒给他们贯通七窍,“喜迎王师”才行。
拔掉塞子,池子里的水就捅了。
李继业那边发来了最新消息,说在南直隶雷厉风行的抓了一批人,当街处决了好几位勋贵官员后,本来就遭受过查公田、均田赋事件的东南土豪们已经彻底死心了。
他们从以前“朝廷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幻梦里清醒过来,面对门查水表的官吏,都是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隐瞒,亲眼看着官吏把他们家田土登记成新的黄册,然后按照面积,交了应有的税银。
官吏们办事也轻松了很多。
毕竟配合总比反抗来的好。
不然总掏枪出来打人,他们手也挺麻的。
当然,这还只是一些政令推行较快地方的情况变化,像中西部那边,由于交通问题,可能才刚刚开始。
而且按照大明的治下面积,真要把“官绅一体纳粮”彻底普及,那还需要很久的时间。
好在朱见济撑得住。
“现在让他们知道怕,后面就不会有人去引火烧身了。”
朱见济让商辂退下去,不用再提这事。
一些学子罢考,他根本不在乎。
反正哭的又不会是自己。
“唉,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这么倔强,明明对官绅而言,田税又不是很多。”
傍晚时分,固怀跑过来跟哥哥嫂嫂一块用饭,听王氏说大哥近来因为让地方豪强不愿依法缴税的事忙活的不行,不由得捧着脸叹气。
她今年还是没有成功的嫁出去。
一个是因为固怀没她姐那么活泼,会主动出击。
固怀更喜欢宅着听人说书,或者和佐安公主天天把臂同游,所以自己就没看过合眼的男人。
二来,今年开始,朱见济的事情就很多了,先是弄了个银行发行新的钱币,再是去嘉峪关督军,又是搞眼下这事的……一直在忙,从未停过。
皇帝那边没空,公主的婚事自然也得拖一拖。
没人敢背着朱见济,偷偷把他妹妹嫁出去。
因此固怀完全有空,时不时跑来兄嫂这边交流感情。
她读过书,也会算账,知道官绅家里一般都有积蓄。
所以这些人宁可全家被流放处死也不缴税的行为,让固怀非常疑惑。
王氏也弄不懂。
有很多人托关系找了她父亲那边,企图走国丈皇后的门路,让皇帝网开一面。
虽然王镇闭门谢客,一直不愿意见这群人,但总有风声会传到王氏的耳朵里。
要不然运动完了,她怎么会和朱见济提起“操之过急”的话呢?
朱见济吃完了饭,才得空笑着说道,“他们看重的不全是钱,人家看中的是体面。”
对于有身份地位的官绅来说,钱财还真是小事。
但面子很重要!
官绅不纳粮缴税,除了涉及经济利益外,更特别的一点,便是把“官绅”和“平民”划分成了两个阶级。
后者苦哈哈的要负担国家施加下来的各种压力,前者则是作壁观,不染凡尘。
这么一对比,不就显得老子高高在了吗?
官绅享受这种特殊带给他们的快感,并且不愿意放手。
他们要钱要权,也要名!
按照田亩纳税那是小事,可要打破这个界限,把官绅老爷放到和平民一样的位置对待,就让他们被刺激的跟疯狗一样。
而朱见济仗着手里有兵权,此时大明的国家机器还在高效运转着,也不跟他们客气。
你要体面,朕就给你体面!
要说起来,即便是在原历史轨迹,大明中期也没到一定要推行“官绅缴税”的地步,毕竟人口还没有因为高产农作物的流入迎来大爆发,人地矛盾还没变得很尖锐。
小冰河的威力还得等到一百年后才彻底显露,此时的天灾程度,在朱见济重视防疫和水利修建下,总是控制住了点的,国家财政也顶得住,甚至可以留出很多钱去办其他事。
朱见济不需要这么莽去,跟官绅们开战。
可有些事情,总得要人来做的。
不趁着有能力去办,以后等人膨胀起来了,再想去拔草,那可就难了。
未雨绸缪忙活几年,以后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算得是一件好买卖。
“体面就那么重要?”固安还是不解,“有这个挣面子的时间,还不如给朝廷多做点实事呢!”
“以后我要是嫁人,不能嫁给好面子的,那样子光是看着他,我就得被气死!”
朱见济对着妹子发誓,“这个你放心,为兄肯定给你选个如意郎君出来!”
“实在不行,学着汉唐公主那样,养几个好看面首也可以。”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可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王氏在桌下小小的捏了下朱见济的腿,“胡说八道呢,固怀才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固怀也红了脸,“……就是,我才不会养几个面首!”
“不过哥哥,佐安那边托我问问你,多久才会见一下那些西方使者啊?”
从巩珍年初带着人回来,都过去半年有余了,再拖下去,指不定还得请这群人过年吃顿好的。
对泰西使者们来说,如果他们是游历而来的传教士,那自有其他地方可以行动,没必要纠结皇帝的召见。
可他们是国家使者,有政治任务在身,无法轻举妄动。
对罗马教廷派来的人而言,也是这样。
在大明的首都待久了,辛苦学了些汉话,扩大自己的交流面后,这群人对这个古老东方帝国的惊讶越来越多。
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放在欧洲都得被人抢着当做传家宝,编入贵族家谱大书特书,在后世把它炒作成一个传奇,搁在东方却是随处可见。
“物华天宝”、“中央之国”,这八个好不容易理解的汉字所代表的意思,完全烙入了泰西使者的脑子里。
虽然在明面,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天主的虔诚,他们不可能承认东方帝国位于世界的中央,可身体总比嘴巴诚实。
使馆中的一些饰品仍旧在时不时的消失,已经让鸿胪寺的官员见怪不怪了。
而比起富裕平和到整个欧洲加起来翻几倍都比不大明的生活水平,更冲击他们世界观的,是大明皇帝的高度集权。
他是整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一切权力和荣光都归于皇帝。
他也是东方世界的“天子”,是世间行走的神明。
各种宗教都要承认他的地位,并且奉之为主,按照他制定的法律行事,才可以在大明土地自由传教。
听说就在几年前,皇帝还对宗教界进行过一次大清理,要给皇帝纳税,不服从的人都被处决了。
知道这件事的泰西鬼佬被惊吓得久久不能平静,比知道大明有很多宗教,信奉不同神灵的宗教间还能和平共处更惊讶。
第288章 :泰西使者的最新动向
泰西的教会和王权混杂在一起,在不少时间里,还是前者居于上风。
过去欧洲人大多称颂天主的荣光,歌颂教皇的伟大,给教会缴什一税,但却不一定会给国王缴纳。
这自然引得国王的不满。
虽然他们统治的地方远远不及大明,统治的方式也远远比不上中国人的早熟,思维方法还残留了不少日耳曼蛮夷时代的痕迹。
但他们到底是统治者啊!
真正聪明的人,也不会全然的相信一个人格化的神,而且还是个天天找你要东要西的“无所不能的主”。
想当初日耳曼人宣布皈依天主教,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借助在西欧影响力本就强大的教会,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不过教会势力根深蒂固,王权在日耳曼蛮族体系下,也一直磕磕绊绊的,无法实现大范围且高效的集权。
西方雄主如法兰克帝国的查理曼,死后就迎来了三个搞分裂的孙子。
所谓的帝国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只有教会屹立不倒,这让欧洲人如何去相信国王的强大?
好在时间过去这么久,日耳曼人在西罗马的故土上扎根久了,总能被历史长河的浪花,推着往前走一点点。
像后世人送外号的“天主孝子”的法兰西,就是率先踏出强化王权这一步的国家。
一百多年前,法王腓力四世就召开三级会议的机会,扩张了自己的权力,削弱了教会影响。
后面更是发生了“阿维农之囚”,让教皇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霸道总裁。
所以见识到朱见济在东方帝国的地位后,法国代表也不由感慨,“不知道我国的君主,何时能像大明的皇帝一样,拥有如此权威。”
文艺复兴在西方也已经展开了,不说其中有多少水货,折腾出来了多少“借古讽今”的典籍,但能搞起来,起码证明“西欧不直罗马教廷久矣”,是有群众基础存在的。
而且那些抨击教廷的人能好好活下来,背后八成也有势力为之依靠。
像法兰西这等西方大国,派使者来东方,想要通过它获得的不止是钱,还有权
光是巩珍一支外交队伍就能够轻松击败令人头疼不已的海盗,那如果是正式军队呢?
自己跟大明建立军事友好关系,岂不是真能开山立派了?
“还有一件好笑的事呢!”
固怀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笑着跟兄嫂分享道,“罗马教廷的跟和京城里的景教徒打起来了!”
朱见济疑惑了,“这怎么回事?”
罗马教廷跟景教为何突然起冲突了?
人性扭曲,道德沦丧?
原来,在朱见济率军出行后不久,眼见皇帝都不在北京城里,这些外国使团便于四周多活动了起来,想要更深入了解下大明的生活情况。
而教廷使者久闻东方有一支基督教派存在,想着能在这边扎根数百年之久,影响力估计有点,自己可以通过与之交流,替天主在东方传播光辉。
但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中国文化强大的同化能力,早就把景教改造了多次。
影响力最为广泛的佛道二教在中国都得跟着这边的规矩来,何况景教一个唐朝时期才传入的外来户?
眼下,除了还承认“天主”,景教跟基督教原教义早就相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只是在接触之初,教廷使者只会说一点中文,听也听不太懂,北京这边的景教徒对蛮夷外语更是一窍不通,念的经都是汉语“信达雅”翻译出来的。
所以在沟通不畅的情况下,双方用微笑勉强维持了短暂的融洽时光。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后面卖笑卖的多了,双方也就加深了了解。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要说景教的来源,其开山祖师本就是东正教分支,乃君士坦丁堡牧首聂斯脱里一手创立的。
可惜其人在提出“神、人二性二位”、不承认玛利亚为天主之母,否认炼狱存在等等教义后,当即被东正教视为异端,驱逐出了罗马境内,部分教徒逃至波斯,由此发展壮大,再传入东土大唐。
及至明朝,景教还在原教义上吸收了儒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