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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两端差距之大,朕还担心你们不习惯。”
“东方是超乎想象的黄金帝国我们现在唯一的担忧,就是和皇帝陛下的交涉。希望伟大如您,能够越过奥斯曼野蛮人的阻隔,重新开通东西方新的交流航线。”
卢卡斯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以免真拖延到过年。
大明皇帝的时间非常宝贵,如果此时不说,下一次得到召见,都猜不到是什么时候了。
而且在东方的所见所闻,也让他们迫不及待的返回欧洲,像马可波罗那样传颂其富饶和平。
当然,如果大明皇帝能够慷慨的分享一下他的执政经验,讲述东方统治者是如何建立起巨大权威的,作为国王特使的他们会更加高兴。
“大明出使泰西诸国,本就是朕的意思,你们今日提出双方往来商贸,朕自然无有不可。”
做生意赚钱嘛,大家都很想的。
多一个商品倾销地,就多一个财源。
只是在一些方面,还是得顾着大明的利益。
好在隔的这么远,能够让双方起争执的地方少,可以进行友好的你买我卖。
虽然大明皇帝话语里的强势态度让使者们有点不乐意,还要求泰西保证去那边商人的权益,但一想到东方的丝绸瓷器可以运回西方,赚取等重量的金币,他们还是很快乐的同意了。
唯一顶着张不高兴面孔的,是教廷使者。
他虽然胖了,但向着天主的心并没有改变。
所以在代表罗马教廷和大明谈了一些做生意的事后,他又提出,“请问皇帝陛下,可否允许我教在东方传教呢?”
朱见济还是用极为和善的眼神看着他,“自然,我中华兼容并蓄,只要遵循华夏之礼,不蛊惑人心,任何教派都可以在东方流传。”
这一点,仍旧在为西部养殖行业做贡献的毛拉们可以用命作证,大明的确是一个很包容的国家。
教使挎着的批脸终于露出了点笑意。
但陪坐的彭时却是站出来反对,“回陛下,此事不可!”
“泰西教派号为天主,然我华夏何曾有过此等神仙?陛下即是天子,天主之说,实在大逆不道!”
“何况此教派于泰西涉政极深,其教义称不为教廷允许者,不得为王还不忠不孝,鼓动信徒出家,只奉其神而不敬先祖,数典忘祖,实为恶教!”
“陛下是天子,自为百姓君父,此等教派之意,着实于我中华不成体统!”
这一大串话说出来,让边上只会一些通俗用语的泰西使者们听得一头雾水。
直到巩珍将之翻译过去,才惊起一地鸡毛。
教使脸色变了。
被朱骧送牢里住过一段时间,虽然有赖于国使身份,还能住个单间,但大牢终究不是啥好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在那儿除了吃就是睡,教使也不至于迅速发福。
不过由此,他也算明白了东方皇帝的威严和权势,跟西方国王不是一个等级。
在这边,根本没人会给他面子。
可传播天主荣光的心情是那样热烈。
一旦能够让东方帝国融入主的怀抱,那对罗马来说,是多大的好处!
所以在明知传统不一样的情况下,教使想着浑水摸鱼,赌大明皇帝对教义不了解,拿到传教的许可。
有没有官方背书,在传教上还是很重要的。
没想到眼见皇帝要点头了,却跳出来一个从未见过的老头。
他自然想不到,彭时本就是朱见济故意拉过来的。
这老头可是传统的儒家士大夫,把忠君体国、仁义礼智刻到骨子里的那种。
虽然在教导年幼的朱见济读书之时,经常遭受小皇帝奇思妙想的冲击,也会收集报纸看上面的新奇言论,使得其放开了一些,没有走上腐朽刻板的道路,但仍然视儒学为正统,尊孔子为圣人。
朱见济搞“尊孔复古”没关系,反正是还在儒家体系内,不一定要求是宋明理学。
但对于宗教,除了跟儒家绑定很深的佛道二教之外,彭时谁都看不惯。
在去年之时,为了准备攻打亦力把里,抑制那边的绿化,朱见济曾把此前逃亡入大明的西部番僧们给召入京城,计划着在之后用上他们。
其他教派眼见如此热闹,也自告奋勇的想去西部为皇帝教化百姓
发展新教徒,是所有教派的发展动力。
大明内部多受儒学教导,敬鬼神而远之,其他的真信徒,也被佛道捷足先登给瓜分了。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把拜神当成一种生意方式的普通人,只要是个神都喜欢拜一拜,求的不外乎升官发财、身体健康,或者生孩子之类的愿望。
受限于中华老百姓这种纯朴的爱好,佛教的观世音菩萨都从原来的男神变成送子的女神了,何况其他教派?
天知道他们忍了多久!
每每想对来拜神的人说自家不承办送财送子的业务,可一想到这些人是为数不多的浅信徒,便闭上了嘴巴。
现在,西部的狂热绿绿们正在被朝廷大力镇压,以朝廷喉舌闻名的文政杂谈也暗示皇帝意图在西部扶持其他教派,以扼绿教。
这怎能让他们不激动?
那是一片精神世界荒芜的处女地啊!
于是从去年至今,各种教派都在京城中活动频繁了起来。
彭时暗中观察了一阵,随后对这群不尊圣人教化,就知道信一个虚无缥缈之神的家伙眼露寒光。
第291章 :皇帝拒绝了来自罗马的传教
彭时是打算仿效唐初傅奕的做法,跟这些外域之教做斗争的——
虽然傅奕斗争的是佛教,而眼下佛教已经融入中华,乖顺的劝人向善,早就不是像南北朝那样广建佛寺,侵占土地,引起不少中国学者反感的异教了。
在彭时看来,除了佛道,中国没必要再有多余的教派出来扰乱人心。
西域那边,不就是因为回教作乱,频繁圣战而引得天兵降临的吗?
由此可见,宗教实在害人!
特别是教义和中原迥异,违背中华传统道德教派!
华夏这么大,总有愚民容易被带上歪路。
有一个以造反为终身事业的白莲教已经足够烦心了,中国不需要再有企图干涉政治的教派!
只是彭时此前意图针对的,并非天主教,而是想对那些小教派进行打包处理,结果教廷使者的所作所为,成功吸引到了彭时的火力。
教使来到大明后,便把传播天主荣光的事提上了日程,时常对京城里的人进行传教,企图拉拢信徒。
奈何他汉话说的不通畅,长的也跟个杂毛鬼似的,没成功招到几个人。
彭老头有天下班,步行回家,却是遇到了对方。
因为知道此人乃是泰西使者,彭时便停下脚步,打算跟他聊聊。
彭时想问他关于泰西的事情,那里风物如何,增加一点见识。
对方把这老头当成一个“迷途的羔羊”,只是用磕巴的汉话跟他介绍天主教义。
双方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特别是当彭时听到“主无所不能”,“不信主就得下炼狱”之言时,直接甩袖而去。
“不信便有罪,此必是邪神!”
而且这神还自称“天主”,已经严重涉及了东方的政治正确。
皇帝自称“天子”。
从古至今,自颛顼帝绝地天通后,君主便是天神在凡间的法定发言人,是行走凡间的神。
任何教派在华夏君主面前,都得承认这一点。
何来“天之主”?
你是要给大明皇帝找个失散多年的爷爷过来吗?
一想到这样的教派在泰西影响深远,而皇帝有意和泰西开发一条贯通东西方的海上丝绸之路出来,肯定会促进双方往来,估计还被这垃圾染上,彭时回去后便着重收集起了天主教的资料。
佐安也被这老头找上门咨询过的。
等到教使殴打景教徒一事发生,彭时更是拍案而起。
景教徒再怎么说,那也是大明人。
现在有外国人在大明的地盘,因为点教义问题就打了大明的人,虽说还没打赢……但性质绝对非常恶劣!
在前几天,彭时就预备着写奏疏给朱见济,痛陈“异教之害”,想要皇帝防微杜渐了。
然后他还没写完,就被锦衣卫报告给了皇帝。
朱见济于是转手就把这老头捞到了宴会上陪坐,负责给人下马威。
毕竟引发矛盾这种事,总不能皇帝亲自下场。
朱见济是需要让自己当一个清清白白的莲花的。
而彭时也按照计划走,一听天主教意图“趁着皇帝不懂事”蛊惑人心,立马站了出来。
“竟是如此!”
朱见济当即拉下脸,质问教使,“尔等宗教,当真有这种大逆不道之言论?!”
回教再怎么激进,但在政治红线上,踩的是没天主教这么狠的。
因为绿绿们提倡****,政治上的领导,也就是宗教上的教主。
臣服大明的统治后,按照这个条件反推回去,朱见济自然也得被其拥戴。
除非回回们在被杀一顿后,还要作死。
而天主教……人家是强调“君权神授”的。
不是东方的“老天爷”,而是他们家的耶和华。
你能统治,那得亏了天主给你这样的命运!
不管你身份多尊贵,做出了怎样的伟大事迹,也得给老子跪着!
这种高姿态,在西方搞了这么久,引来了以法兰西为代表的国家强烈反感,意大利都出现了反对罗马教廷的学者流派,更何况在大明?
所以朱见济生气,理所应当。
其他的国使眼观鼻鼻观心,不涉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吵架里。
他们代表的可是国王,又不是罗马教廷的狂热教徒,没必要为了它,去惹怒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
面对如此直白的质问,教使想着要如何回答才能挽救一下局面。
但他忘了旁边还有个佐安。
东正教同样主张****,虽然教义也有点不合东方特色,但比起天主教来还是有底气的。
“的确是这样!”佐安直接道,“不只于此,他们还认为教皇比起国家君主更要高贵。”
“陛下,我想你应该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朱见济面无表情了,“朕是无法容忍!”
他转头对教使说道,“贵使要在大明传教,当尊大明法统!”
“若是尔教能改一下教义,朕自然欢迎!”
“这怎么可能!”教使惊呼,“这是主绝对无法忍受的!”
“你的主子无法忍受,关朕何事?”
“如果拒绝天主,必然会遭到天启!”
“放肆!”朱见济大声呵斥道,“朕是天子,万民福祉所依,哪里会因为不信你这个教派就受罪?”
“朕看你是念经书念傻了!看在你是国使的份上,且先下去……朕以后再看你!”
朱见济不由分说,就让人把教使拖了下去。
这样冷硬的态度,和他出场时的和善截然相反。
彭时直接跪倒,三呼万岁,还想趁热打铁,让朱见济贬斥其他的教派。
好在皇帝见好就收,没让他过分发挥。
“宗教之事,朕很尊重各人的想法……毕竟我华夏也曾有玄奘、鉴真等法师,为传真法不畏艰辛。”
“只是人活一世,到底要关注世俗生活的,念经祷告静一时之心,然富贵在身,则是可以安一世之心。”
在当着泰西诸使的面表示出自己对天主教原教义的排斥后,朱见济又来打圆场。
而他说的这通话,正好与西欧文艺复兴的主题贴近——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王权强化和世俗力量崛起是不可避免的。
人不可能靠着信仰活一辈子。
法兰西特使对朱见济丝毫不给罗马教廷面子的行为极为赞同,“如陛下所说,让天主的归天主,世俗的归世俗。”
“国王才该是国家真正的统治者!”
卢卡斯也点头道,“是这样的道理!”
“既然生活在世俗中,就该追求俗世生活的快乐!”
本来就不怎么鸟罗马教廷的国使们纷纷附和,打算用这样的例子,回国后给自家国王的集权添砖加瓦。
他们当然会继续信仰天主教,但教皇朝着他们的王冠伸来的手,必须打断!
在法兰西弄了个阿维农教廷,操纵教皇几十年后,这样的想法差不多印在了泰西大国的君主脑子里。
虽说后面格里高利十一世还是顶着压力迁回罗马,重新恢复罗马教廷的统治,但数代教皇成为法兰西禁脔一事,已经让人意识到,教皇并非不可超越。
等见识到大明皇帝的统治后,更加验证了这些国家君臣心中,对集权后繁荣强大的预想。
当然了,为了打压这群鬼佬,朱见济还是摆出天子的威势,对其说道,“大明自有大明的规矩,任何人要挑衅我朝制度,只会有一个下场!”
“朕等会儿便下旨,未有朝廷准许,禁止罗马教会于大明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