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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熬完了三年太学,成功毕业任官的概率,也有个五分之一,比起总共只录取两百来人的南北榜要高出不少。
水分很大的西榜只针对大明教育落后的一些省份,任官也必须定向到边远苦寒之地,日子过得又苦又累。
于很多学子来说,这也不是啥好选择。
人总是习惯趋利避害的。
地方上的官员也跟朱见济打了不少报告,说这几年来入学进修的读书人增加了不少。
“标榜太学,兴官学而抑私学,进而改革科举,这不也是陛下的心意吗?”
王华拱手,借着殿里没有多余的人,发出了大胆的言论。
朱见济不敲手指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背脊仍旧挺直的王华,挑起了眉头。
这的确是朱见济的意图。
随着愿意走学校路子出身的士人越来越多,传统教育培养出来的士大夫自然会变得少起来。
眼下进士科还科举考试中的占着大头,但在朱见济大力扶持下,一些实用科目已经发育起来了。
世人都知道当今天子重实际而弱清谈。
只哔哔不干活的人,连奉天殿的门都进不去。
而只要能干活,就算人品犹如徐有贞,同样可以坐到内阁次辅的位子上。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科举制不改不行。
道德文章,也许还能出现在考场之上,但它以后也会跟其他科目一样,沦为无情的分数制,成为考生们上榜的充分不必要条件。
而为了迎合科举录取标准,能够最大程度反映上层统治者心意的官学就受到了欢迎,继而又抑制了借用私学传播自身理论,进一步结党立派的势力。
朱见济对自己主编的那些教材具有很大的信心,毕竟那是后世很多前辈的心血总结。
所以知道私学里可能出现引导潮流的大学者、思想家,朱见济还是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打压
能做出一番成绩的大家,自然会在如此形势下找到新的出路。受伤最严重的,只会是顽固的守旧党。
利,是大于弊的。
而以上种种,都算阳谋。
是个人都能看出皇帝借用扶持官学,来引导社会思想的手段。
当年汉武帝“罢黜百家,表彰六经”,就是到处开学校让人学习儒家,从而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儒学官僚,使得儒家最后得以成功独尊。
可看出来了又如何?
他们又搞不过皇帝。
蒙元和大明都停过科举,也没见读书人成功反抗过。
反正朱见济是早就看出来了,只要能让他们当官,金瓶梅都能给读书人学出个高大上的精神来,何况一点杂学?
在大明的体制下,只要皇帝手里有点兵权和办事的人手,那他就是规则的绝对制定者。
玩不过他,就只能顺从。
而王华,是第一个对着朱见济明说这事的人。
“你这人还挺有眼光的!”
朱见济笑了,让王华起来重新坐下。
“可朕还是不能就这样,把公主交给你。”
“朕有两个妹妹,固安嫁给了英国公,那可是大明顶级的勋贵!”
“你是什么人?”
“朕看过你的卷子,还有其他的调查,论说人品学识,都可以。”
“但也就是在太学里面出名!”
朱见济朝他伸出了手比划,拇指跟食指搓来搓去,“你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换成名气,让别人见识下你的本事,朕才能安心让你做驸马!”
“而且你当了驸马,还得给朕发誓,不欺负固怀,纳妾更不可能了要是让固怀受了委屈,朕得把整个王家都拆了!”
王华听了朱见济的指教,喜不自胜。
他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造势扬名又有何难?
旧时的老前辈在给自己立人设一事上,早就玩出花样了,王华再不济找人出出主意,把这经验总结仿效一下,再绞尽脑汁写篇华丽文章出来,总能成功。
他又不是没这条件!
至于只娶一人
这对一直坚守男德的王华而言,不算什么。
他家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丁,开枝散叶轮不着王华操心。
“我这就回去准备!”
得了皇帝的准话,王华憋不住了。
朱见济嫌弃的挥挥手,让他退下。
王华刚出门不久,在殿外眺望的马冲就进来,笑着禀报,“固怀公主过来了,正好跟人撞上呢!”
固怀到底是没忍住,心不在焉的喂了下鸽子,就跑回宫里企图拯救情郎了。
“撞他个昏头昏脑的,人家还傻乐着呢!”朱见济也带着笑意打趣。
“你过去让那小子赶紧出宫,不准在宫里勾搭朕的妹子!”
这种事情,不要在大舅哥眼皮子底下搞好吧?
“原来是你准了她的情郎,难怪固怀今天都高兴得不行。”
在夫妻俩相互喂奶之后,王氏趴在朱见济身上,嘴里嘀咕。
朱见济进入贤者时间,抱着老婆懒得管别人,“总算能在今年把她嫁出去了再拖下去,母后都得骂死我了。”
妹大不中留啊!
“既然两个公主都有了着落,那陛下就该跟她们比别的了!”
王氏修整好后,又坐起来,话语和动作里都充满了暗示。
“固安那边,可是又有了好消息”
也许是老英国公张辅七十来岁才有个儿子的例子,给了张懋在延续家族血统上很大压力。
在结婚几年总算生了个儿子出来后,他跟固安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走上了三年抱两的道路。
孩子刚走利索呢,又要上手二胎了。
固怀二十岁才出嫁,王华也快二十二了,估计一结婚就要急着造娃。
这么一来,朱见济这个大哥可不能落后!
朱见济表示自己当然不会示弱。
于是在让王氏丰衣足食了一回后,朱见济又追过去冲塔了一次,保证让老朱家的事业实现可持续发展。
如此荒淫无度的过了几天,有点肾虚的朱见济梦见了他亲爹。
梦里的景泰帝很高兴看到儿子这模样,还很痛快的跟朱见济分享了自己的补肾秘方
景泰帝当年,也是拥有无数佳丽的马术高手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让儿子多注意身体后,景泰帝提了一尾老肥的鲤鱼给朱见济。
朱见济在梦中迷迷糊糊的接过,随后发现那鲤鱼一到自己手里就活蹦乱跳,尾巴还乱舞到了他脸上。
被鱼一尾巴给扇懵了的朱见济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
强迫皇帝对自己倾囊相授的王氏还在熟睡,脸上还有些许红潮未退。
“难道我真的要去补身体了吗?”
想起父亲梦中的叮嘱,朱见济不由得扶着腰喃喃自语。
第308章 :巩珍回国
朱见济最后还是没去补肾。
他觉得自己如此年轻,哪里需要走上亲爹的老路?
只是梦里的感觉过于真实,让他醒过来后仍然觉得脸上有点疼。
那鲤鱼的一尾巴,打脸打得可太给力了!
王氏知道皇帝做了如此梦境后,也没搞什么封建迷信,只担心是自己骑车良久耗油过度,让朱见济产生了阴影。
夫妻俩由此也没继续急吼吼的造人,让皇帝休养几天再说。
朱见济于是把多出来的精力又放到了国事上面
乾圣八年,巩珍回来了。
不像第一次去需要摸索航路,还有走走停停。
巩珍先把泰西使团打包送了回去,跟西欧各国领导人谈笑风生之后,转达了皇帝的意思后,便调头东归。
他没有多提出使东方帝国后,给西方带来了如何巨大的响动。
毕竟消息传播是要看时间的,巩珍的社交圈子大多还是在西方的那些贵族那儿,无法深入了解欧洲实情。
再说了,那“遍地黄金”的城市,巩珍也不想去走一走,免得一天扔掉三双鞋。
不过即便不说,朱见济也能想象到后续。
最起码,使者在东方的所见所闻,会很大程度激发到欧洲人通过航路来这边贸易的热情,同时加剧一下王权跟教会间的矛盾。
据巩珍所说,朱见济特意挑选出的中华古籍,可是被法王极为看重。
即便巩珍习惯性的落地罗马,在教廷这边做工作交接,不想去西欧林立的小国那儿浪费时间,法兰西还是特意派人请他去了巴黎一趟,为法王讲解韩非子。
卡斯蒂利亚王国也是一样。
甚至等巩珍在两国停留十几日,简要的为国王们叙述了一下东方的政治传统后,巩珍离开直布罗陀海峡,还是有两国舰队护送的。
虽然对比起大明的舰船,欧洲的军舰们实在有点看不过去,可好歹意思是表现出来了。
“泰西诸国对陛下意欲征讨西部神洲,为罗马复国一事,亦是积极。”
西欧本来就在谋划东征,只是东罗马亡了以后,他们失去了打劫盟友这一项保底活动,使得一部分人没了动力。
但对于西欧大国来说,自己倒贴钱打一场战争也是可以。
因为以他们的体量,此时谋求的已经不是小小的财富,而是声望和权力,扩大自己在欧罗巴的影响。
特别是大明一个远在东方的帝国都提出了要来小亚细亚打架,他们不响应一点,岂不是显得自家更胆怯?
东西方的通道已经打开,为了可能的市场和金币,在巩珍对法王他们提出合作要求时,起码得到了回应。
不过实际如何,那还得看以后了。
毕竟教廷的保罗二世继位后,就一直在谋划东征,可因为跟神圣罗马帝国的腓特烈三世没商量好利益分割,加之后者还忙着在各路诸侯的包围下扩大王室领地,这计划便一直停留在嘴上。
“朕在这边把教廷使者打了一顿,爱卿去了罗马,没被他们报复吗?”朱见济听完巩珍的汇报,对于西方的态度也不着急。
难不成大明做什么,还真得靠那堆强盗蛮夷才行?
给面子通知一下罢了。
本质上,跟当初打亦力把里是一样的。
巩珍微微一笑,“其教主保罗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倒是没怎么为难臣。”
更重要的是,已经证实了巩珍背后有庞大的帝国做支撑,以后西方赚钱还得靠着人家,哪里敢真动手?
要真造成啥不可挽回的影响,不说其他国家,意大利半岛上众多以商业立足的城邦就能跟教廷骂起来。
这边可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虽说跟教廷离得近,但反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何况保罗二世是个老实人,又不是狂信徒。
在心里,为了教皇在人间的享乐富贵,委屈一下天主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没有把事情宣扬出去,而是在其中和稀泥,假装无事发生。
“另外还有一件事”
说笑完毕,巩珍又正经起来,为皇帝奉上一个包装严实的精美盒子。
朱见济不解的接过,打开后发现有一个金灿灿的皇冠安静的躺在里面,上面镶了不少宝石。
做工细致,让缀满金石的皇冠华丽至极。
“这是?”
“是东罗马的皇冠!”
啥玩意?!
朱见济大惊,让巩珍赶紧给自己解释,这东西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巩珍抚须微笑,难掩得意,“自然是买过来的。”
原来在佐安父亲去世后,她弟弟安德烈斯继位成了名义上东罗马流亡政权的小皇帝,仍旧留居罗马,享受着天主的荣光照耀。
但即便能随时随地的听到那些唱给天主的颂歌,拥有心灵上的平和,人到底还是**凡胎,总不能半路升天成圣了。
安德烈斯是需要生活的。
不止是简单的衣食饱暖,他喜欢浮华,追求体面,加上年纪小根本抵抗不住诱惑,花钱极为大手大脚。
而全家流亡时带来的钱财,大部分交给了教皇当保护费,剩下的根本不够挥霍。
以前他爸他姐在,安德烈斯还能克制一点。
现在爸死姐走,哪里还有人能压制得住他?
短短时间内,家族剩下的财富都让他撒了出去。
教廷那边对于佐安半路跑路,使得自己通过联姻方式,统合基督世界的想法破灭,虽说不会在明面上给人使绊子,但也不会对破产的安德烈斯伸出援手。
必须让这堆亡国的公主王子认清自己的身份,吃点苦头,以后更方便控制!
只要尝过了落魄的滋味,安德烈斯才会成为教皇的好宝宝,更乖顺的任其操控。
但这样的计划,同样因为巩珍的到来而失败。
教廷完全高估了安德烈斯的骨气和忍耐能力!
破产后没多久,苦头还没吃多少呢,安德烈斯就忍不住了。
他主动找到巩珍,向这位以富有著称的东方使者请求援助。
反正两次来到罗马,巩珍都在念叨着“东西友好”,强调华夏帝国和罗马帝国的漫长友谊,以及佐安公主去大明后的优渥待遇,不给教廷往自己头上扣“拐带公主”帽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