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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兀良哈偏西北,还有脱脱不花的残余势力在朝着他们发起冲击。
在脱脱不花这个蒙古大汗被杀害之后,蒙古的其他部落主毛里孩和孛来拥戴了脱脱不花的幼子马可古儿吉思为新的大汗,成立了一个跟当时也先对立的小政权。
只是对比起也先的大权独掌,这个小政权被两个权臣控制着,可以左右政局,却无法号令蒙古诸部。
而且为了“大义”,他们也必须向着瓦剌发起冲击。
也先他们没来得及杀,于是这些人就把目标放到了阿剌知院身上。
景泰六年的夏初,在后者仍沉浸在被大明册封为新的蒙古大汗之时,毛里孩他们就派人刺杀了阿剌知院一次。
那一次虽然没有成功,但成功引起了阿剌知院的愤怒,双方爆发了强烈的火并。
阿剌知院是抵不住的。
他的很多人马都在进攻也先的战役里没了,内部中也有不少蒙古首领并不认可他的统治,企图取而代之,于是两重负面状态叠加,让阿剌知院吃了败仗,匆匆找人向明朝请求支援。
大明当时就做出了反应,派兵击退了追过来的毛里孩和孛来。
不过考虑到草原上的势力需要保持平衡,方便大明腾出时间在北边经营发展,方瑛并没有下令趁胜追击,而是适可而止。
在朱见济跟方瑛的书信来往中,谨慎的小太子提出,只让草原“龙争虎斗”是不保险的,最差要扶持三方势力,让他们玩个“三国鼎立”,才能让大明从容的以裁判员的身份在其中游走。
而不论是阿剌知院,还是毛里孩方面,也都需要时间去清理内部的隐患,对于大明这种明显的意图,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阿剌知院率领的瓦剌依附大明,经此一事后进一步认清了形势,把大腿抱得更紧了。
兀良哈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瓦剌、毛里孩等势力包裹着,寸步难行。
毕竟三方之间,兀良哈算是最弱小的。
就在去年进攻瓦剌失利后,毛里孩还派兵对兀良哈进行了一番掠夺,掳走了不少人口牛羊,把沙不丹气的差点把奶酒喝到肺里去。
如此,还能做什么?
乖乖的给大明当狗才是最好的出路!
好在大明也算厚道,在接收了贵人子嗣充当人质后,果然是说开市就开市,还收购起了他们驯养的羊羔和羊毛。
兀良哈的牧民都不知道明人的口味怎么突然换了。
汉人不是一直都不爱穿毛衣的吗?
受制于这个时代的生产能力,虽然蒙古人会穿毛衣大袄,但没有经过仔细的揉制,毛织品总容易结板和充满异味,让他们无缘于大明庞大的消费市场。
双方交易最常见的方式,是直接驱使牛羊来到榷场,换取大明的盐铁和其他珍惜物品。
对于变化,他们很不解。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能赚到钱。
蒙古牧民高高兴兴的把羊毛剃下来交给大明那边的商人,然后拿着换来的钱去榷场或者大宁城进行购物。
对比起宣府这种九边重镇,大宁和开平的地位比较特殊,而且在此前也的确为蒙古人所居,所以这边是允许他们进城行动的,只是需要朝廷发放的“通行证”而已。
第133章 :景泰七年
纺织厂那边,管事的杜新放下了账本,伸了个懒腰。
“这个月生产的毛衣终于把九边下的订单搞定了!”
“把东西都打包好,发去宣府那边,交给李巡抚和南和伯。”
他把其他的杂物收拾好,吩咐手下人。
“另外,咱们这次买的盐到齐了吗?齐了就让人再去兀良哈那边买点羊毛那群蒙古人也是的,靠着养羊过日子,怎么就不知道多养点,搞的咱们厂子还得分批找他们买羊毛。”
杜新有些不满。
他觉得兀良哈养的羊有点少,跟不上纺织厂的步伐了。
作为一个“国营企业”,纺织厂的规模是很大的,但相应的,朱见济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让他们尽量利用生产链,把蒙古绑上大明这条船。
杜新接受过东宫小课堂的教育,知道太子想什么,并且努力的做着。
现在,成功走上正轨的纺织厂已经开始不满足于兀良哈的一点羊毛了。
杜新觉得,纺织厂想继续发展扩大,那就需要更多的草场,养更多的羊。
大明边关的地再好,也是不能给蒙古人放牧的,那么,能够为他们制造财富的土地,只能朝着其他方向寻找。
杜新琢磨着要不要给东宫去信,探一探小太子想在多久之后,安排一场新的北伐。
“盐是到了,厂长要不要去看看?”
“那就过去,那些海盐是拿来用的,可不是让人吃的多盯着点,前几次还有人从厂里偷盐呢!”
杜新边说边走,去了仓库那边。
自从去年夏初,朱见济把石璞张凤拉过去开了个小会以后,这二人就半信半疑的推广起了晒盐法。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没有做过这种东西,如果出了差错,那今年的盐产就得缩减。
只是小太子一再强调,他们只能抱着疑惑去选了个地方做实验。
好在夏天日光猛烈,海水晒制起来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但石璞亲眼见到那铺满盐厂的雪白盐粒时,对于此事便再也没有了犹豫,不用朱见济催他,就跟着张凤下达文书发往全国各地的盐场,要求他们进行海水晒盐。
这使得从去年下半年起,大明的产盐量增加了不少。
有很多粗制的海盐被运来大宁城,被用于羊毛的清理。
还有一些海盐被分发给了盐商
因为从今年开始,按照新的开中法,只允许商人用银钱来购买盐引,而且还把盐引分成了不同的等级,估计大商人以外的中小生意者参与进来。
这就使得大明朝的盐引发行的比往年多了小一半,顺便给国库进了一大笔账。
只可惜今年虽然没有大仗,可南方北方仍然有战事存在,南方的土司和山贼盘踞,北方这边为了保持大明的威慑力,总要隔断日子出去走动走动,加上每年都有的天灾,仍然是一大笔逃不开的支出。
“还要继续修路呢!”
“户部和工部要做一个表,计划好顺天府周边哪里要铺设水泥通路,把花费算好。”
文渊阁,日常的内阁会议中,朱见济对着旁边落座的大明骨干们说道。
石璞和张凤应是。
再说了几件关于基建发展的事,朱见济随后又提着腰带,胖脸一皱,不高兴的说道,“眼下已经入暑了,南方那边要防着洪汛,北边也不能放松。”
就在前几天,山东的几个地方长官又上了奏疏,说才修理过的黄河再次决堤,淹没了数州之地。
这都到夏天了,去年冬天种下的麦子都快熟了,结果来这么一遭,气的景泰帝跟朱见济一块躺着冒烟。
黄河多重要?
前几天财政困难,但朝廷一直硬着头皮给治理的人发钱过去,组织修复,结果河堤投入使用不过一年,就坍塌崩坏,让本就不富裕的大明朝雪上加霜。
结果当然是皇帝直接下令,让山东那边的锦衣卫直接把当初的负责人给抓了,不能因为人已经继任或者调走了就不管。
做这种事,要责任追究到人,没有过期的条件!
然后就是继续想办法修复河提。
利用这件事,本来就在大辩论中风头出尽的徐有贞再次被提名
因为在出事的河段中,只有徐有贞负责的那一块没有问题发生。
景泰帝于是又命徐有贞继续去往山东,办理这件事情。
徐有贞有点小委屈。
其实他是不喜欢劳累工作的,他更热爱待在京城里的日子。
奈何顶头上司下令,他不得不办。
这一次,朱见济让朱骧也跟着过去了,顶着工程不再出现失误。
自打卢忠复出,朱骧在锦衣卫的地位也逐渐尴尬。
在今年五月份,景泰帝就在儿子的提议下,把朱骧调任去了大理寺,同样给人一个“同进士出身”的恩赏,提拔卢忠重新成为指挥使。
于谦大爷对此接受良好。
他起初也是觉得,自己当了六部长官,女婿跑去当锦衣卫头头,有点过分了,毕竟锦衣卫明面上只负责皇帝倚仗,可干的啥大家都清楚。
这种职位本来不适合让大臣或者其家属担任。
但景泰帝觉得这是“君臣相得”的表现,当初卢忠被甩出去当流浪犬,景泰帝也处于恍然的无助之中,需要来自于谦的安慰,便提拔了朱骧。
现在这个奇怪的安排终于被矫正,于谦都觉得舒服了些,景泰帝也只是单纯的替自己的忠犬回归而感到高兴。
“今日就到这里吧。”
“六部要做什么,把表格做好发来内阁,阁臣要列个章程出来,再让太子和朕看看,尽快一些。”
景泰帝跟儿子手拉手的起身,走出文渊阁。
他们父子要锻炼去了。
距离原本历史上景泰帝去世的“景泰八年”越近,朱见济就越黏着好爸爸,恨不得把自己栓在他爹腰上。
虽然夺门之变是不会再有,但他们之间父慈子孝,朱见济是不愿意看到景泰帝英年早逝的。
所以从景泰七年,朱见济就提高了跟好爸爸锻炼身体的频率,不再放任他爹天天摸鱼欣赏文学。
景泰帝对此,痛苦又快乐着。
只是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不好的想法,不想像宣宗皇帝一样不到四十就没了,也就随儿子去了。
等在后宫里走了几圈,背上发汗了,景泰帝才停下脚步,跟个柴犬似的,不愿意再走。
就算儿子拉的再用力,但好爸爸就是不肯。
“休息休息吧,暑热乏人,为父可撑不了多久”
明明胖的不是自己,怎么他儿子就没热除出油呢?
景泰帝反手把儿子扯到旁边的树荫下,说上了别的事来转移朱见济热爱锻炼的注意力。
“南孔家人近来到了京城,青哥儿有见过吗?”
朱见济摇了摇头,“没有,父皇怎么说起他们了?”
孔家争端告一段落后,小太子对于这事就不怎么在意了。
毕竟只是换一个吉祥物而已,重要性还没有他每天看奏疏大呢!
“南孔家的孔公诚有些意思,为父召见过他几次,觉得这人担得起奉圣公之位。”
“那就依父皇的,让他当就行了。”反正好爸爸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在线。
朱见济说道,“就是别再给他们家赐田土封地了,不然再惯出来一个北孔,朝廷的脸面都给他们丢没了。”
“那是自然!”
“就是要把这种事跟青哥儿通通气,不然有人瞎想。”景泰帝拍拍儿子肩膀,话里有话。
朱见济猛然一个机灵。
难道是谁跟景泰帝说了什么,企图挑拨他们父子关系?
他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的。
农庄冒犯了地主,强行的规定工厂管理制度并且要求大家都遵守,冒犯了商人的利益,实行严厉的考成法让官僚不满
累积起来,也足够让人恨得牙根发疼,哪怕明知皇帝就他一个子嗣,也想去试探一下。
因为光是这几件事,就证明小太子不是个能忽悠的。
以后等他继位了,更大的动作弄起来,那他们还怎么活?
再说了,历史上忽略亲儿子,转过去选别人当继承人的皇帝,也不是没有。
好在景泰帝根本不理会,还主动对着好大儿告发了他。
第134章 :皇帝是最大的太子党
“江渊好议论浮华,于内阁是无益,但他在保卫京城之时的确有功劳为父打算把他放到地方去磨砺几年,青哥儿觉得如何?”
景泰帝对着儿子说道。
朱见济点头默认。
原来是江侍郎。
说起来,他也的确有理由讨厌自己
作为一个家里做布匹生意的官员,江渊在官场上要承受考成法的打击,在生意场上要受到来自皇庄布业的侵占,双重打击着实让人难受。
如果只是如此,那还罢了。
当江渊模仿着皇庄的样子也组建织布厂的时候,却被东厂找上了门。
对方没有追究江渊撬墙角后还泄露“飞梭”这一技术机密的事,但是要求他遵循太子定下的规矩,得为工厂里的员工提供一定的待遇。
江侍郎敢怒不敢言。
谁让他是当官的?
如果单纯经商,那压迫下手底下的员工,还没有专门机构的朝廷是没多大理由和时间管他的,只能从道德层面上来处置。
可江渊他,是官宦世家啊!
要是有什么污点,已经习惯通过攻击同僚来获得奖金的言官会毫不客气的上疏弹劾,然后江渊倒霉,言官发财。
于是江侍郎只能好声好气的把人送走,中止了强迫员工跟他们家签卖身契的行为,还要忍痛割肉,拿出钱来给人发工资。
本来他可以把招收来做工的流民贱奴当猪猡使唤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