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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给地方施加一些压力,朱见济觉得某些人也不会当真。
所以在北京那边,都察院已经出动了。
在王竑的带领下,各位御史都养成了不畏惧直面黑暗,还乐于对其发起挑战的好习惯。
毕竟,都察院的官员也是需要考成的,而核算他们在任功劳的,就是他们弹劾、抓捕贪官污吏的数量。
然后每年总结,朱见济还会接见一下其中工作出色的,再让德云社编写些剧本,把人歌颂成“青天大老爷”,放到乡间传唱。
每一个贪官的落马,也代表着丰厚的奖金到手。
可以说,皇帝对这个部门,面子里子都给到了。
这让御史们非常快乐。
为了回报浩荡天恩,更加辛苦的工作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察院这个监察机构难免和普通的行政官员走向了另一条路,并且养成了献祭同僚的好习惯。
根据卢忠安插在民间的耳目,好像有人受不了,在背后骂都察院也跟锦衣卫一样,成皇帝鹰犬了。
朱见济对此却乐见其成。
监察机关怎么能和行政人员打成一片呢?
他养了一批又一批的计算机们也出动了。
其中很多人,都出身贫贱,要么是宫里挑出来的,要么就是从农会中选出来的机灵人。
在小皇帝辛苦培养出他们以后,这群人自然是要站在朱见济这一边的。
他们只学过数算,什么圣贤书完全没有接触过,所以要想出人头地,只能依靠皇帝的提拔。
计算机的利益依附在朱见济身上,自然会为了他忠心办事。
有这样的双管齐下,地方查不清楚,那就让中央来查!
下面的父母官们也打起了精神,有的人是被迫做起了正事,有的则是明白这是显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为了今年能得个上等的考核而摩拳擦掌。
反正只要功劳到手,自己就很有可能被升任去其他好地方,还怕得罪一下本地人?
地主们能怎么办?
地主们对新登基的小皇帝简直牙痒痒!
“什么乾圣?”
“朝廷里当官的拍马屁取了这么个好年号,结果元年还没到呢,就要对我等下手了?”
“天子莫不是受了奸臣挑唆,不然何至于做出这等激烈举动?”
很多地方,收到这个消息的地主都偷偷躲在自己房里咒骂朝廷的新政策。
可他们一不像身负功名的士绅那样,因为官绅不必纳粮,从而能稳稳当当的看戏,也没有广大的人脉,在中央明显动真格的时候,还能托关系略过自家。
“是不是于谦?”
“我听说这人刚愎自用,在朝时便揽权无忌,打压同僚,如今新帝登基,还不熟悉事情,只怕听了这人的假话!”
“他都七十了,怎么还不赶紧去死!留着真是个祸害!”
地主们都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惊慌不已,咒骂起于老爷子。
什么?
于谦当年保住了北京城?
那北京的事,关他们南边什么关系!
但除了背地里骂人,又束手无策。
人,是可以藏起来的,反正他们家的佃户就那么多,账面上绝对不“超过”官府的规定数量。
可土地呢?
我那么一大块地放在那边,谁瞎了看不到?
地主老爷们可以把不识字,祖辈眼界都被困在自己村子里的农民唬弄住,可唬弄不住上面的差人。
不过好消息是,新帝想下手的,可不止他们这群只能在乡下作威作福的土财主。
南京那边的官老爷们也十分紧张,并没有地主想象中的淡然。
谢家此时的顶梁柱,谢辉正抓耳挠腮,想办法劝说族人把强取豪夺来的田地立刻转出手,别一直舍不得,最后把家里的地板都烫坏了!
现在的官田,那就是块烧红了的碳,谁敢去摸?
他身在官场,托了老爹谢琏的福做到了南京的户部右侍郎,更能体会到上司的态度。
年富显然是要严查核办的。
作为一名在大同面对过蒙古人进攻的马上官员,年富在接到朱见济的圣旨后,便跟轩輗商量一下,当天晚上就把李继业给叫了过去,然后调动起了他手下的千人新军。
这个动作,让本来还想做点什么的人立马死了心。
他们顶多敢做小动作恶心人,但在官府抽刀之时,什么傲骨都没了。
这情况下再动手,那就意味着他们要造反了啊!
这些人哪里敢?
就连受苦受难多时的底层老百姓,都喜欢安于现状,只会在被人逼到退无可退之时才有胆量揭竿而起。
老爷们享福了大半辈子,膝盖早就软了,连站都站不稳呢!
所以谢辉如此紧张。
但他的族人对此不以为意。
“你在户部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侍郎,怕那个新来的尚书干什么?”
年富不是本地人,过江龙也打不过地头蛇的。
“你走点门路,让人别查我家的田不就好了?”
谢辉闻之大为头疼。
他劝说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这句废话!
他之前说的都是空气嘛!
“那是官田”
“什么官不官田的?地荒在那里,我去种了东西,自然就是我家的了!”
族人不在乎的摆手,让他发挥一下权力的能动性,完全没意识到这事有多大,只当能跟往常一样处理。
常年住在乡下当老太爷,这群人的思维也就这样了。
而且人活着就得靠土地吃饭,把他们手里的田给拿走了,谢家这么多人怎么办?
吃下去的肉,早就成老爷肚子上的肥膘了。
族人嘀嘀咕咕的。
谢琏根本说服不了他们。
仿佛是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谢琏猛地一挥袖子,咬牙切齿的跺脚,“竖子不足与谋!”
“我也是姓谢的,难道还能害族人?可你们唉!”
他转身离去,打算沉默应对接下来的事了。
就算他还想挣扎,可目光短浅的族人还是会把他拖回到坑里去。
也许这就是代价?
当年他父亲谢琏为官掌权,反馈给家族不少好东西,他继任后同样为谢家提供庇护。
如今关系纠缠,哪里还能分的来?
无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谢辉回到自己的府邸,又取出他户部侍郎的官服看了起来,心中暗想,
真是好一身衣冠禽兽的华服。
可不知道他还能穿多久。
魏国公府。
徐承宗欢天喜地的对再次光临他家的徐永宁表示热切欢迎。
徐永宁对魏国公府的帮助有多大,徐承宗这个老实人还是清楚的。
如果没有他替皇家伸过来橄榄枝,魏国公还得沉浸在永乐时期的阴影里不敢啃声。
什么开国柱石的,也没能耐摆相应的谱了。
但徐永宁就是跟仙人那样,从天而降,点化了他们家。
不仅让魏国公府抱上了当时的储君,眼下的皇帝的大腿,还带来了玻璃这一赚钱利器。
现在的徐承宗走出去,腰杆都是挺直的,小老婆都找了好几个新的,可见有钱有权对男人的增幅有多大。
除此之外,徐永宁此时的身份也让他非常看重。
在西南待了数年,绞杀了不少土司部落,凭借战功,徐永宁已经成了大明的正五品武官武德将军。
这还是他自己选的。
其实以徐永宁跟新帝的关系,还有他实打实的功勋,坐火箭飞一飞,是不会有谁敢多说闲话的。
大明朝世袭当大官的人多了去了!
但徐永宁找到朱见济,说的理直气壮。
“我才二十出头呢,就要当高品级的官员了,以后继续打仗继续攒军功,那还能升到哪里去?等封无可封了,陛下您就不尴尬吗?”
“我可早就说好了,以后你想去打蒙古,打什么奥斯曼,都得把我安排过去,到时候再给我升官就好了!”
然后徐永宁就选了“武德”这个霸气威武的将军号,让朱见济这几年别急着提拔他了。
作为大明定国公,徐永宁视名位如粪土,高洁的超然若神人。
朱见济被他说的无语,然后给了他超额的管理权,把手下带着的兵丁加了好几百。
反正多点人,徐永宁打架的能耐就更厉害。
他是自己东宫时期的伴读,放在外面,那就是皇帝的兵权代理人!
对方越有能耐,臣子对皇帝就会越敬畏。
而这一次来南京,徐永宁就是带着他的狗腿子们来的。
虽然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只有十来个将士,但他们身上久经战场的凶煞之气,还有徐永宁几年不见,迅速拔高的体魄,也让徐承宗感觉有点不妙。
他飞快的反思了一下自家这几年的操作,自觉没什么犯皇帝忌讳的,才继续把人迎接到内院。
第161章 :勋贵必须跟皇帝站在一起
“叔叔,好久不见了!”
徐永宁以同样的热情握住了徐承宗的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近年来拿刀拿枪的时间多,手劲儿大,差点没把他叔的手给捏红了。
但徐永宁作为老徐家最出色的年轻人,徐承宗是不会对他说什么抱怨话的。
“贤侄来南京,又是公干?”
等着徐永宁反客为主,安排跟着一块来的十多号大汉去府中其他地方逛逛后,徐承宗才笑着问道。
徐永宁大大咧咧一坐,“没错!”
“新帝登基,说要均田赋和查官田,担心南京这边人多事杂,办事的放不开手脚,所以让我来帮帮忙。”
“现在我带着来的人都在城外面驻扎着呢,也不知道就知道在西南杀人的家伙,能帮上什么忙。”
会杀人就够了!
徐承宗心里嘀咕着给侄儿续上一杯茶水。
现在南京城里外都有武力,谁敢吭声?
“对了叔叔,咱们家是不是也侵了官田?”
徐永宁牛饮喝完了茶,又好奇问道。
徐承宗大惊失色,看着侄儿健壮的身子跟腰间的枪,疯狂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过去有,这段日子也已经还回去了!
徐承宗也是个贪心没多大本事的,但作为老勋贵,他有个优点,那就是善于跟着皇室走。
在新帝颁布旨意后不久,以前“不小心”落到他们家名下的官田,就都被处理了。
现在有卖玻璃的钱在手,朝廷也给魏国公府恢复了相应的优容,他们没必要死抱着田土不放。
才回到皇家怀抱多久啊?
怎么可以飘起来呢!
“贤侄信我,我是不敢跟朝廷对着干的啊!”
徐永宁笑了,“那就好!”
“我在过来的路上,见到有乡下的人竟然追着官府派出去宣扬均田赋的小吏打,差点闹出人命,气的本将军一个滑铲,把人给救下了!”
然后,他就顺便带着人马把唆使佃户和家中奴仆公然“抗旨”的地主家给拆了,全家打包送去了南京的镇抚司里面蹲大牢。
“我想着区区地主都敢这么做,生怕上面的更看不清事情,所以才想着提醒一下叔叔。”
徐承宗被他唬的咽口水,“侄儿真是心善!”
“不是心善,是真的在救命!”
徐永宁突然端正脸色,“叔叔是不知道陛下为这次清田准备了多久!”
加上朱见济作为太子执政的时间,已经有六年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土地兼并的厉害,也一直在做准备。
西南改土归流的那一年里,他是有意识的练兵和培养人才。
现在兵练好了,人才也有了,直接转去东南帮他把这件事做了。
朱见济要让他的乾圣朝“干净”一点。
如果景泰帝没有因为意外而去,这件事其实能够在他治下做好的。
“皇帝早就想清理东南了!”
“当年说要收商税,结果就这边迟迟收不上来,后面被催收上来的数额,竟然还没有山西的多!”
“要考成法,喊了那么久,就给一两个芝麻官批评了!”
“叔叔别真以为,当年我突然回来,就只为了祭祖和给你们发福利!”
徐永宁歪嘴冷笑,“老子在京城里抱着美女睡觉不好吗?来南京竟然还能被几个抬轿子的拦门喊冤”
“这些事情,我记仇,陛下更记仇!”
轩輗怎么在朝廷扶持下成的南京一把手?
不就是因为这老头敢干活和撸人嘛!
徐承宗被他说的一头冷汗,“可可这些,我家都没参与过啊!”
“那不是因为叔叔当时不行嘛!”
老徐下意识的想提出自己的几房小妾反驳自己“很行”,但被徐永宁盯得失了声。
“陛下的秘书房里有算术的人才,前段日子查出来南边交上去的玻璃收账不对劲”
“按理来说,北边的玻璃大多销往关外给那些蒙古贵人,南边的富豪可比前者多了不知道多少,怎么收益就比北边多一点?”
就关外市场的购买力,扔在富饶的东南可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