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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娘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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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管事的才干有目共睹,但为人父母,该为子女做出表率。”寄云的目光划过赌场,又飞快移开。

    姚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醒悟她并非在说彩虹瓷坊,而是谴责他重操赌业,恳切道:“我发过誓绝不再赌,从不敢忘。今日是受友人所托到赌场查访一些私事,你不要误会。”

    寄云疑惑地望着他。

    这个解释着实牵强,他不便细说,却又深怕她不信。说起来两人非亲非故,她便不信又能怎地,可他却极希望她不要误会自己,说不清缘由。

    情急之下折一截树枝,一掰两段,“若违誓言,有如此枝。”

    他早年闯荡南北,见识过勇悍之辈,以那股江湖气证明这件小事,并不合时宜。然而此刻顾不得许多,只望不令她失望,只望她知道他和赵财不一样。

    寄云心头一震。信誓旦旦的言辞谁都能说,但目光中洗心革面的决然是无法伪装的。

    这话若是赵财说的就好了。

    天天站在两个大人中间,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她,“云姨,我爹没有再赌啦,他现在每天都做事到很晚。”

    父子之间是不擅长表达的,姚晟头一回听到儿子这样骄傲的话语,一时百感交集。

    寄云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不住道歉,请他到赵家用饭,姚晟笑说:“天色尚早,咱们去趟彩虹瓷坊吧,借你慧眼看看有否不妥之处。”

    天天兴奋地拉起宝宝,“走啊!”

    对着女儿期待的小脸,寄云便说不出拒绝的话。

    彩虹瓷坊悉数完备,只差入货,这会并没有人。推开店门,寄云不禁呆住,货架桌椅是霍记的样式,连柜上的纸笔算盘各物都与霍记的摆法相同,恍然时光倒流。

    姚晟看出她的心思,说:“这些都是寄虹的意思。”

    寄云心中酸楚,趁姚晟管束天天不许乱碰的时候,拿帕子偷偷拭了拭眼睛。

    楼下楼上看罢,姚晟试探地问:“过两天就要开张,但尚未聘到账房,你可愿一试?”

    寄云一愣,连连摆手,“我不行的,不行的。”

    “你以前曾帮霍老掌柜理帐,有功底,做事细心妥帖,再合适不过。”他站在柜台边上,随手拨拉着算盘,木珠与木框撞击出悦耳的脆响。

    尚未出嫁之时,每个宁静的晚上,她与父亲都会伴着这熟悉的声响,一边算账一边闲话家常。但,那都已经远去了。

    “哪有女子做账房先生的。”

    “女子可以做掌柜纵横商海,可以做将军驰骋疆场,可以垂帘指点江山,为何不能做账房?”

    她吃惊地问:“竟有女子做将军吗?”遥想纤纤弱质红缨金甲喝令三军的场景,寄云目中不由增添几分澎湃之色。

    他含笑颔首,“你既有能力,眼界不该只限于闺阁之中。”

    突如其来的,赵财如狼似虎的眼神浮上她的脑海,她突地打个寒颤,“不,不成的,我相公不会答应。”

    他记起某个夜晚砰嗵的声响和悲戚的埙声,心中没来由地一沉。沉吟片刻,望入她瑟缩的眼眸,“你是赵夫人,也是霍寄云,你不为任何人而生,该像寄虹那样,活出自己的模样。想做,就勇敢去做。”

    寄云眸中星光一闪,又渐渐隐灭。背转过身,窗外是见惯了的俗物凡景,然而居高望下,所见又有不同。夜色将低矮的房屋模糊成茫茫旷野,铺展到巍巍城墙,青河穿城而过,在城内俯首,又于城外昂头,奔腾向东。城墙之外是连绵的庙山,庙山之外,是辽远的星空。极目天际,油然生出一种“荡胸生层云”之感。

    “让我想想。”她转身下楼。

    姚晟跟在身后,望着她瘦削到令人心疼的背影,想劝慰想勉励,想说的话很多,但碍于身份开不了口。

    楼下灯火幽微,小孩子不知愁地嬉闹。

    “这是我爹的地方!”柜台后面,天天叉腰腆肚,像个神气的大将军,“以后他会站在这里指挥全店的人,威风着呢!”

    宝宝咬着手指,羡慕地望着天天装模作样地指指点点,正巧寄云下楼,她蹬蹬蹬跑到跟前,扯着娘亲的袖子,“娘,那你在哪里呀?”

    寄云一怔。

    姚晟不时时机地说:“你对我说过,为人父母该为子女做出表率,我为了天天而努力,你不愿为了宝宝而勇敢吗?”他指着天天站立的位置,用诱哄的语气问宝宝,“你想不想让娘亲也站在那里?”

    “想!”宝宝高兴地跳了起来。

    宝宝以前过分安静,寄云曾担心是否有些呆笨,此时看她雀跃的模样,她才发觉,是她给自己套上牢笼,也同时套住了女儿。

    但,破茧成蝶,说易,行难。

    “我……我还是听听相公的意思。”

    “听听老天爷的意思如何?”火种已经埋下,自然要一鼓作气将其点燃。姚晟灵机一动,掏出一枚铜板,“如果你抛出字面,就表示老天爷赏你这碗饭。”

    帕子一圈一圈绞在指上,又一圈一圈缠下,她犹豫不决。

    “抛吧!”铜板塞进她手中。

    铜板上的字在她指下清晰如卦纹。她沉默地摩挲了很久,忽然下定决心,一扬手,铜板翻滚着高高跃起,两个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弧线,仿佛是神圣的命运一卜。

    不待落地,姚晟突然探手,精准地将铜板攥在手心,寄云紧张地盯着他的拳头。他带着稳操胜券的笑容,缓缓展开手掌。

    “太平通宝”。

    她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又欢欣雀跃,许多年没有这样了。

    宝宝和天天格外兴奋,他拉着她的手说:“以后我爹卖货,你娘算账,你呢,就坐在旁边,我给你讲夫子讲的故事。”

    她缠着他快讲。两个孩子讲故事,两个大人微笑倾听,只是姚晟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寄云的背影。

    那天直等孩子玩累了昏昏欲睡,他们才锁门离去。姚晟背着天天,寄云抱着宝宝,月光不识人,在青石板上描画出一家四口的身影。

    人手齐备,瓷器入店,定好吉日,转眼就要开张了。前一天,寄虹独自在店中忙碌,暮色渐浓,有人披着月光推门而入。

    她没等,他未约,她却并不意外,冲他笑笑,向楼上扬扬下巴。

    严冰摇头,“楼下坐坐便好。”

    寄虹便去沏茶,他说:“不必忙了,你知我不喝的。”

    她不理,笑吟吟端上,眼角一抹狡黠,“尝尝。”

    银毫的馥郁萦绕鼻端,他惊喜地望向她。

    寄虹得意地笑,拿起抹布继续干活。瓷坊早已打扫得一尘不染,她并非认为伙计做事不力,只是不愿离开。

    彩虹瓷坊,有霍记一半的魂魄吧。

    严冰细细品茗,喝过千万遍的茶,今晚格外芬芳。目光追随着她,看她擦拭柜台货架,杯盏碗碟,哼着小曲,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样轻松的氛围里,即便不说话也觉得欣然。

    擦完瓷器扫完地,没什么可干的了,寄虹不由叹气,“有点不想走呢。”

    严冰作势起身,“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要再哭鼻子。”

    寄虹看着他笑,“喂,你不会是特意来送我回家的吧?”

    “我说过要送吗?”话虽这么说,他却站在门口等她。

    月光不知何时消失了,天地阴暗如樊笼。空旷的长街静得出奇,连不远处打瞌睡的乞丐吸鼻子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寄虹一边笑他口是心非,一边关门落锁,铁锁咣啷啷的声响在静夜中有些刺耳。

    许是被吵醒,那个乞丐懒洋洋地起身朝这边走来,严冰余光扫了他一眼,破烂的草帽遮住脸,提着个破口袋,弓腰塌背,一步一拖,好像还没睡醒。

    严冰摸出两枚铜板,对寄虹说:“快点。”

    她“哦”了一声,拽拽门锁确认锁好,“走喽!”

    刚一回身,一个黑影突然扑上来,她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被严冰大力推到门上,紧紧护在怀中。

    “叮——”,铜板掉在地上,撞破死寂的夜,令人心惊肉跳。



    第21节

    

有冰冷腥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

    ☆、血染几重衣

    黑暗中瞧不清楚,但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寄虹魂飞魄散,她没看到那个乞丐做了什么,但严冰已成了一个血人。

    刹那间,血迹斑斑的父亲和浑身浴血的严冰重叠在一起,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严冰!严冰!”

    “别怕,别怕,我没事!”严冰的声音沉稳镇定,用衣袖擦净面孔,捧起她的脸,“你看我好好的,看我。”

    寄虹怔怔地盯着他,不敢置信。

    他抹一把血,将手举到她眼前,“不是我的血,大概是猪血。”

    寄虹脱力般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严冰蹲在她面前,将手上的血擦干净,为她拭泪,“你伤着没?”

    她摇头。

    乞丐已经跑了,但说不准是否还有其他人,严冰搀起她说:“先回家再说。”

    寄虹站起身,才发现瓷坊大门上到处是血,阴森可怖。看这情形,明日无法如期开张了。

    严冰忍着一身脏污将她送回赵家,寄虹无论如何不放心他独自回去,寄云也吓得不轻,这边的动静吵醒了姚晟,问过情形,当即叫来两个伙计送严冰回家,并立刻找人清洗彩虹瓷坊的大门。

    这一夜,许多人都难以成眠。

    寄虹一闭上眼就想起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严冰毫不犹豫用自己的脊背为她挡住偷袭。幸好只是一桶污血,如果是刀呢?

    那一瞬,他在想些什么?

    严冰同样睡不着。他深深地后怕,幸好只是一桶污血,如果是刀呢?那一瞬,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没想,保护她,是出自本能。

    第二日,彩虹瓷坊如期开张,门庭焕然一新,昨夜的那场“腥风血雨”踪迹全无。

    “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到场祝贺的沙坤冷笑,“用不了三天我就叫他小鬼现身!”

    沙坤果真言出必行,消失一整天之后,再进彩虹瓷坊,就拽来两个半大小子。一个弓腰塌背,耷拉着眉眼,一副油盐不进混不吝的模样,另一个瘦猴似的,畏畏缩缩站在一旁。

    寄虹一见那混不吝的小子就觉得像那个黑影。沙坤把一只破桶扔在他面前,桶底还有干涸的血,“说吧!你拿了多少钱?”

    他脖子一梗,“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沙坤不说话只盯着他,看得他躲开视线,才慢悠悠地说:“不打自招。”

    尽管一句话就败下阵来,他仍然死撑,“反正不是我!”

    沙坤指指瘦猴,“别嘴硬了,他都招了,猪血他帮你搞的,沾血的衣服他帮你扔的。”沙坤抓起他的手指,指甲缝里的血还没洗掉。“还想抵赖?”

    瘦猴怯怯看他一眼,“对不起。”

    他没生气,反而学戏台上英雄好汉的样子拍拍胸脯,“好汉做事好汉当,别找我朋友的麻烦!”

    “嗬,有种啊!告诉我谁指使你的我就放了他。”

    他转转眼珠,“我不认识那个人,只收了钱。”

    “多少?”

    “一两白的。”

    沙坤拿出十两银子,“如果再见到他能认出来吗?”

    他低下头,“印象不深了,说不好。”

    虽然误入歧途,但是小小年纪守信义不贪财,倒教沙坤刮目相看。“你叫什么?”

    “小和尚。”

    沙坤揉揉他的头发,“你这一头毛浓得跟狗似的,为什么叫和尚?”

    小和尚拨开他的手,“以前为了混口饭吃,当过几天的和尚,因为吃不上肉就跑出来了。”

    沙坤和寄虹都被逗笑了。

    “我能叫你天天吃肉,跟不跟我?”

    抓壮丁的官和卖孩子的人伢子都说这种话。小和尚怀疑地看着沙坤,“跟着你要干些什么?”

    “跟着我能吃香的喝辣的,但也得吃苦遭罪,一年到头住在船上,风里来浪里去,”他用匕首做了一个刺杀的动作,“遇上海盗就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怕不怕?”

    小和尚眼睛亮了,“我能出海,能去看花花世界?”

    凭这句话沙坤就认定小和尚是天生的冒险家。“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胆子,有没有忠心。”

    小和尚听懂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怎么称呼你呢?”

    “别人都叫我煞老大。”

    他竟然就是煞老大?在他们乞丐窝,煞老大是传奇般的存在,居然能被煞老大看中简直就是神话。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那个指使你的人是谁?”

    这回小和尚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个人我确实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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