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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才得知孙闵是孙府的下人后，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前来。
可是当他赶到孙府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整个孙府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难道我们来晚了一步。”
文才和程采玉互相望了一眼，随即文才对着朱福说道：“立刻将整个孙府搜一遍，看到不对立刻出手。”
“是。”
朱福对着文才一拱手，便带着手下大队的捕快冲了进去。
这一次，文才可是带足了人马，足足数百名捕快，都是有着一定修为的武者。要是对付修为高深的邪修或许差了一些，但是对于一般的修行者和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很快的，文才就听到了打斗声隐隐地传来。
文才眼睛一亮，拉着程采玉的手，身形如闪电一般向着院内激射而去。瞬息的时间，文才的身形已经进入了后院，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术士正在朱福的手底下勉强支撑。
这个术士手中拿着一柄幡状的法器，阴气和鬼气纵横，身边还有着厉鬼护身，一看就知道是邪修。
“少爷，是孙闵。”
程采玉看到术士的样貌，顿时眼睛一亮，在文才耳边小声地说道。
第390章 犀角香
文才听到程采玉确认那个术士就是孙闵，眼中精光一闪。
下一刻，他手中竖掌如刀，对着孙闵就是遥遥地斩去。
“噗～”
孙闵正在竭力对抗朱福的攻击，没有想到突然间一股霸道的刀意临身。那股强横霸道的刀意直接将他身边的那些厉鬼斩灭，就连手中的法器也在瞬间被斩的灵性尽失。
最后刀意的余劲重重地击在他的身上，直接将他击倒在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朱福见状连忙扑到近前，用内力封锁住了孙闵的经脉穴道，让他一身的法力瞬间被封禁。要不是无法确认孙闵的身份，朱福要做的就不是封禁而是直接破灭孙闵的气脉，将他一身的法力给毁了。
“大人，我们将整个孙府都搜了一个遍，除了孙老爷夫妇和孙闵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踪迹，应该是被孙闵给害了。”朱福封禁住孙闵后，来到文才身边恭声说道。
文才那一刀的威势，不仅将孙闵给瞬间制服了，也将朱福给震慑住了。
“孙老爷夫妇呢？控制起来了没有？”文才眉头不禁一皱。
朱福微微一愣，摇头说道：“孙老爷夫妇处于昏迷中，我们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孙闵对孙老爷夫妇施展邪法。我们忙着对付孙闵，孙老爷夫妇应该还在房间中。”
文才眉头皱的更深了，京兆府的捕快比起锦袍卫来确实是差了许多，就连朱福这个京兆尉也是不够合格。要是换做蓟省千户所的那些人，不管对方是谁，都会在第一时间控制住。
毕竟，就算是亲眼看到的，有的时候也未必是真，需要控制住一切可能不安稳的因素。
谁又能够保证，孙老爷夫妇一定是受害者，而不是孙闵的同党。或者说，孙闵只是抛出来的一个诱饵，孙老爷夫妇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受到了太多影视剧冲击的文才，对于一切陌生人都是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毕竟，这可不是后世的和平世界，一个不经意间的疏忽就能够要人命的！
当然，要是能够被文才真心相信的，他又是不顾一切的去庇护……
“去孙老爷房中。”
文才说了一声，向着房间走去。
等到众人来到孙老爷房间的时候，孙老爷夫妇都在，这让文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望向孙夫人的目光中有些奇异。
“大人。”
朱福看到文才盯着孙夫人不放，暗中提醒了一下，可是文才仍然没有收回目光。
就在朱福暗中有些撇撇嘴的时候，文才的声音响了起来：“朱大人，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孙夫人有着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朱福心中一惊，仔细地看了一下，可是仍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哦，就是孙夫人有些漂亮，少妇的诱人风韵一览无遗，确实是有些让人心动！
要是一个月前，朱福肯定是怀疑文才想要做些什么。可是这一个多月下来，朱福对于文才也有所了解，能够让他如此正色的问话，那么肯定是有着不对的地方。
文才心中叹息一声，朱福修为不错，对于他下达的命令也执行的很好，作为一个战士十分合格。可是作为一个京兆尉，却是不太合格，缺乏了一点必要的谨慎和观察。
“你觉得这房间中的味道跟外面有什么不同？”文才提点了一下。
这一个多月下来，朱福对于文才较为尊重，而且执行命令也是十分彻底，没有半点的糊弄，因此文才偶尔也想要提携他一下。
朱福这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一皱：“嗯，是有些不对，比外面多了一丝的香味。不过大人，这里是孙老爷夫妇的卧室，有着一丝水粉香味十分正常啊！”
文才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脑袋，突然间不想和对方说话了。
太没有警惕性了！
程采玉看到这里，小声地对着朱福提醒道：“朱大人，这个香味与一般的水粉香味虽然有些相近，但是仔细地闻起来还是有着一些细致区别的。”
朱福又深吸了几口气，可是仍然没有感觉到有着半点的不对，最后直接对着文才和程采玉说道：“大人，程姑娘，我老朱就是一个粗人，分不清楚这水粉香味有什么不同，你们要是有着什么发现直说就是。”
“笨蛋，这股香味是水粉香味吗？这是淡淡的檀香味，又有着不同，是犀牛角燃烧的味道。”文才再也忍不住，对着朱福就是大骂道。
不骂对方一顿，文才觉得实在是憋气的厉害。
一开始的时候，文才还以为朱福是一个精干的好手。可是接触多了才知道，这个家伙是外细内粗，看上去十分精干，其实鲁莽的很，唯一的好处就是十分听话。
对于这种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熟悉了，甚至交流都轻松随便了许多。
朱福对于文才的大骂也不以为然，在军中这种情况见多了。而且，骂你还是亲近的表现，要是不骂你一切按着规矩来反而是十分疏远的情况。
“哦，是犀牛角燃烧的味道啊？大人，这股香味又有着什么不同？”朱福继续地问道。
文才翻了一个白眼，不想理会朱福，转过头盯着孙夫人，似乎在看什么珍稀的东西。
程采玉缓缓上前一步，轻声解释道：“朱大人，异物录中有着记载：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袋，人能与鬼通。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朱福听得头都大了，苦着脸说道：“程姑娘，你就直接说，这犀牛角燃烧会有着什么作用？”
程采玉微微一笑，对于朱福的话没有半点的嘲笑，仍然仔细地说道：“简而言之，就是说，犀牛角燃烧以后人能够看见鬼神，与鬼神无碍的交流。”
“原来是这样，难道说刚才孙闵并不是在施展邪法害孙老爷夫妇，而是在与鬼神进行交流？”朱福一脸的恍然大悟地说道。
第391章 鬼泪
文才盯着孙夫人看了半晌，神情越来越严肃，最后沉声说道：“采玉，你过来看下，孙夫人的魂魄是否完整？”
程采玉来到孙夫人的面前，眼中光芒一闪。
“少爷，孙夫人魂魄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是一缕残魂而已，没有任何的神智。”半晌后，程采玉眼神恢复正常，惋惜地看了孙夫人一眼，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孙府的主人孙数悠悠地醒了过来，看到文才等人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虽然他不认识文才，可是从一众捕快的衣着上也知道来人是京兆府的人马。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衙门中人反而比锦袍卫和绣衣卫给他们带来的威慑性更大一些！
“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夫人吧？”孙数跪倒在文才的面前，不断地磕头乞求。
文才望着孙数，眼睛一闪，沉声说道：“孙数，还不将所犯的事情尽数如实招来，本官可以酌情从轻处置。”
“是，是……”
在孙数的叙说下，文才总算是知道了孙家发生的事情……
原来，一场变故中，孙数的夫人意外去世了。孙数夫妻的感情十分的好，为此悲痛欲绝，这个时候孙闵出现了。他以燃烧犀牛角的方式让孙数夫人出现在孙数的面前，为此获得了大量的金钱。
随后，孙闵更是以‘复活’为饵诱惑孙数，不断的掏空孙家的底子。
而等到孙家几乎被掏空的时候，孙闵一下子翻脸了，不仅囚禁了孙数夫妇俩，更是将孙家的下人全都害死，用来祭炼法宝。
要不是文才等人赶来及时，孙数夫妻俩也要成为孙闵手中‘迷魂幡’的鬼灵之一。
不，孙夫人的魂魄在此之前已经被孙闵给投喂了‘迷魂幡’中的鬼灵，彻底的魂飞魄散，就连想要成为鬼灵都不可得了！
孙数得知了这个噩耗后，整个人一下子傻了，呆呆地望着孙夫人的残魂没有出声。
“看来，这个孙闵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了，只是不知道和吴家的那个案子有没有关系。”朱福说道。
他们原本只是想来调查吴家和陈恒的案子，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破获了一起邪修害人案件，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文才看着被制服的孙闵，眼神中闪过一道杀机。
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处置孙闵的好时机，等到回到京兆府衙门后，有的是刑讯高手对付孙闵。别说孙闵这样一个明显是新手的邪修，就是那些老怪都不一定吃得消一套刑讯大餐。
在这方面，京兆府衙门并不逊色锦袍卫和绣衣卫中的高手。
吩咐朱福将孙闵带走后，文才捡起‘迷魂幡’，已然是一件破烂，上面的灵气和封禁都被文才的刀气尽数斩灭。其中的鬼灵也是一个不漏，尽数成为了刀下亡魂。
不过对那些鬼灵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免受了无休无止的折磨。
“孙数，虽然这件案子你是受害人，但是也有着知情不报和使用邪术的罪过，跟我们回一趟衙门吧。”文才望着有如一块石头一般的孙数，毫不客气地说道。
或许对于孙数来说，他并不想要害人，只是想要和妻子在一起，而且最后的下场也很可悲。可是衙门中不管这些，只知道因为孙数的关系，整个孙府数十条人命被害，孙数始终逃脱不了这个责任。
每个罪犯的背后都有着种种原因，但是那些被害人的冤屈，又能够找谁去叙说！
孙数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顿时险些没有让文才吓一跳。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孙数居然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密布，简直就是一个小老头。别说三十岁，就是八九十岁都有人相信。
“他这是被孙闵用邪术伤了元气根本？”
文才望了程采玉一眼，得到的却是摇头的答案。
“大人，这一切罪过都是我的错，能不能够麻烦大人记录的时候将我妻的名字划去，小人感激不尽。”孙数望向文才，眼神中有着一丝的祈求。
文才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会记录你的妻子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随后都是孙闵的阴谋，不过你的罪孽却是需要公之于众。”
“多谢大人，小人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孙数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把散发着灵气波动的钥匙，呈给文才：“小人死罪，大人的恩德无以为报，家产也被小人挥霍一空。还有着这座大宅子和一些东西，全都送给大人了……”
文才闻言，微微一愣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怒容，刚想要呵斥孙数。却发现孙数将钥匙放在他的手上后，双手迅速地垂了下去，身上的气息也消失了。
临死的时候，孙数跪着的方向仍然是对着孙夫人。
“他这是……”
文才诧异地看着没有丝毫生息的孙数，望了望程采玉，似乎不相信孙数突然就这样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少爷，孙数已经死了。哀莫大于心死，在得知孙夫人只剩下一缕残魂的时候，他就已经心死了，甚至连魂魄都自动散了，想要转世投胎估计也难了。”程采玉说道。
“这怎么可能？”
文才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只有话本传说中才有着情景，居然有人的爱情如此至深。
他虽然也相信爱情，可是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爱情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
“大人，你看……”
就在文才不敢相信的时候，程采玉的声音响起。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文才看到已经只剩下一缕残魂，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孙夫人的眼中居然流出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