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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伯照顾妥当,骆婉瑶依旧是柔艳夺目,只是一双美目却是含泪带痛,一见骆凌戈便几步冲上前跌跪在他面前,哀声叫道:“爹爹,您可来了!”
这副梨花带雨的美人图真是见者心碎闻者落泪,要不是先前穆寒箫说出她所做的恶毒事来,只怕不用骆凌戈说什么,燕独行和谈九如都得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而现在,谈九如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叹笑地摇摇头。
骆凌戈双手扶住骆婉瑶的肩膀,深沉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一瞬间竟有严酷之色闪现。然而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他便像天下每一个心疼宝贝女儿的老爹一般,宽慰地把女儿揽进怀中,轻声说着什么安慰的话语。
然而,只有骆婉瑶知道,她亲爱的爹爹此时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的是什么――
“把流云绘交出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这东西!”
………………………………
第十八章 真假流云绘3
骆婉瑶豁然抬起眼;带着泪光的美眸死死盯着骆凌戈;瞬间的愕然过后,她忽地嫣然一笑;艳丽的唇瓣间噙着一抹疯狂。
“你要流云绘……而我,要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呢喃一般地说完这狠毒的话,她的肩膀轻轻一挣,往后退开了些,娇柔的声音带着万分委屈地在大厅中扬起:“爹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看着女儿绝艳的面容,骆凌戈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他没想到;她竟然敢偷走流云绘;而这;不过是她为了让他上百里庄的诱饵罢了。这卷流云绘,他原本是打算等陛下驾崩后再献给四皇子的。只要四皇子登基,到那时,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可这个不孝女,眼里心里都只有穆寒箫!
他早就告诉过她,只要大事能成,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能得到,如今……
之前大费周章地布置了那么久,要是到最后没有流云绘,那四皇子绝不会放过他!
越想越是怒意涌动,骆凌戈的手掌成爪,轻轻握紧,又缓缓放松,如此往复三次,他才重露出慈爱的神色,凌空安抚似地虚拍了拍骆婉瑶的肩膀,淡淡道:“放心吧,爹爹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骆婉瑶嘴角微微勾起,缓缓起身走到骆凌戈身后,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紧紧盯着一直静立不语的穆寒箫。
穆寒箫,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穆寒箫,现在瑶儿就在此处,你可敢跟她当面对质?”骆凌戈冷哼道。
穆寒箫厌恶地看了眼骆婉瑶:“骆婉瑶,事实如何,你自己告诉骆庄主吧。”
骆婉瑶惊奇道:“什么事实?寒箫,那个女人要杀我,你不仅不救我,还将我关入地牢。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穆寒箫当真是没有心的么?竟冷酷至此!”
见她如此无耻地颠倒黑白,穆寒箫一时无言,只是像看到怪物般瞪着她。
骆凌戈一拍桌子:“穆寒箫,可有此事?今日若不交代清楚,老夫定不会善罢甘休!”
“骆婉瑶,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穆寒箫没有管怒气冲冲的骆凌戈,或许是因为疲倦,或许是因为可笑,他一向冰冷无波的面容上竟带着点讥诮的神情,“天地明证,堇儿有灵。六年前,是不是你杀了堇儿?几个时辰前,是不是你想要杀害老夫人嫁祸给叶曼青?”
他的目光冰冷如刀,骆婉瑶禁不住瑟缩了下,往后退了两步,撞到那个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伸手扶住了她,她也像是完全没感觉似的。
“我……我没有!”
异常尖锐的声音蓦地在大厅中震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刺耳得连谈九如都不由皱了皱眉,司徒玄匕更是翻手就想拔出枭龙刀了。
但骆婉瑶却像是因此得到了某种力量般,她挺挺胸,汹涌的恨意几乎压抑不住:“是叶曼青!都是那个贱人,是她陷害我!穆寒箫,你色欲熏心,竟被那个妖女迷惑至此,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死去的堇儿吗?!”
“你疯了。”穆寒箫不愿再跟她多言,转头看向和伯,“去请老夫人来。”
和伯刚要答应,却听骆婉瑶冷冷道:“我疯了?我看你们疯了才是!连老夫人也被那个妖女蛊惑!”她屈身蹲在骆凌戈的椅子旁,仰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爹爹,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要陷害我!”
骆凌戈点点头,手指轻轻点在桌上:“穆寒箫,你和瑶儿各执一词,真假难辨。我看,你也不必请老夫人来了,直接把那姓叶的女子叫出来!我倒要听听,她是如何说!”
说着,他征询似地看向燕独行:“燕门主,你说呢?”
燕独行微微一愣,却也明白骆凌戈的意思。虽然木怀彦保证流云绘不在叶曼青身上,可若就这么空手而回,实在也让人心中疑窦难解。倒不如趁此机会,探探那女子的口风。
想到此处,他微微颔首:“也好。此事事关人命和骆小姐的清誉,确实应当请叶姑娘出来一见。”
听到他这般说,厅中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骆婉瑶和骆凌戈的嘴角都翘起一丝弧度:只要叶曼青出现在此处,以骆凌戈的身手,要击杀她不过是瞬时的事。只要她一死,那一切便好办了。
谈九如、司徒玄匕自然明白燕独行这般说的含义,互相对视了眼便没有做声。
齐楚和狄望舒都是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就听穆寒箫一口拒绝:“不行!她身体不适,不能出来!”
骆婉瑶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冰冷的恶意:“哦,身体不适?她之前不是很能耐么,差点一刀要了我的命呢!还是说,她是心虚?”
穆寒箫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然而不待他有什么举动,厅中忽地响起一声清晰的剑鸣声。
“嗡!”
利刃刺透空气的震鸣带着让人眩晕的响声,凭空霎那旋起凌厉的劲风,将坐在两侧的谈九如和司徒玄匕的衣摆都吹得猎猎飘动。
奔雷一剑!
快!
快得无法形容的剑光一瞬间似乎将所有人的面容都映得苍白,骆婉瑶花容失色,只来得及尖叫一声――
“爹!”
骆凌戈猛地一抬手,袖中寒光骤然闪现。
“竖子,尔敢!”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剑光顿时消散,露出那个执剑而立的黑衣青年。
“……楚南漠!”
骆凌戈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枯瘦的手指紧紧压住虎口,全身散发着毫无掩饰的浓烈杀意。
楚南漠稳稳站定,直到此时,因方才的雷霆一击而飘扬的发丝才缓缓落回他肩上。他的剑尖定定指着骆婉瑶的喉间,冰冷的剑气让她颈部生寒,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来。
刚才的一刹那,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此时劫后余生,她的牙齿禁不住咯咯作响,要不是被剑指着,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然而真正让她觉得可怕的,并不是这夺命的利刃,而是眼前这黑衣男子的眼神。
在使役阁中,她曾见过他数次。他那仿佛看破虚空的空茫眼神,总让她下意识想要躲避。而此刻,这张秀丽如玉的面容杀气四溢,那漆黑的眼眸第一次紧紧盯着她,依旧空茫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她在他眼中早已是具尸体般。
“想死么?”
楚南漠低哑的声音落在骆婉瑶耳中,仿佛是死神的低语般,她的脸色惨白,瞪大的眼睛中满溢着恐惧:“爹,救、救我……”
骆凌戈还没反应,一只青竹般的手忽然缓缓按在楚南漠的剑柄上。
“楚兄,交给在下吧。”
却是木怀彦。
他的眼中似带着些冷意,然而面上却犹然温和带笑。然而这般的神情,却更叫骆凌戈心生警觉。
“骆庄主,骆姑娘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我看也不必浪费口舌了。”木怀彦淡淡瞥了骆婉瑶一眼,“在下倒有些旁的事要请教骆庄主,或者,该叫您骆阁主。”
骆凌戈脸色微微一变,便见木怀彦缓缓摊开手来,待看清他掌中之物时,骆凌戈的瞳孔终于不可抑制地缩了缩。
那是一枚薄如蝉翼的无柄飞刀,形制古怪,刀身呈菱形,四边都磨成极薄的利刃,只在中心处镂雕了个鬼脸。
――役鬼之面,每一个被使役阁暗杀的人身边都会用不同方式留下这么一张鬼脸。
而这菱形飞刀,更在江湖中鼎鼎有名,被惊怖的人们唤作“鬼刃”。在使役阁刚现身江湖时,偶尔会有鬼刃出现在死者身上。而随着使役阁在江湖中名声渐响,这夺命鬼刃反倒渐渐消失了。
却原来,是潜藏在了更深处。
只是一瞬间,燕独行、谈九如便已拔刀出鞘,将骆凌戈围住。司徒玄匕懒懒站起身,随意迈了两步,恰到好处地堵在了骆凌戈左侧。
如此形势,骆凌戈哪还有不明白的?
他迅速伸手扯住骆婉瑶的后领,狠狠一甩把她扔给身后的黑衣人,然后抬头扫了眼围在身周的几人,目光在温和带笑的木怀彦身上顿了一下,最后落在已然收剑回鞘的楚南漠身上。
“修罗,你背叛我!”
楚南漠摇摇头:“我说过,取回流云绘,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而你、你们,越界了。”
在他的目光下,连骆凌戈都不由喉结滚动了几下,更别说躲在他身后的骆婉瑶,她颤抖得几乎不敢抬头。
燕独行大步上前,失去右臂的右肩狠狠撞了楚南漠一下。楚南漠手掌本已握住了剑柄,但看到他空荡荡的袖管时,却静静退开了两步。
燕独行仿若未觉,一双虎目紧紧盯着骆凌戈,声音嘶哑如即将发狂的猛兽般:“骆盟主,你当真……是使役阁阁主?!”
骆凌戈轻轻叹了一声,似是万分遗憾般:“燕门主,老夫也是无奈……”
“无”字刚出口,他的身形猛然暴起,手掌挥动间,两枚菱形鬼刃左右包抄着射向燕独行两侧。
燕独行失去右臂,左手使刀本就不习惯,再加上他此时心绪波动,未动手便已落了下风。眼见得他左支右绌,定然无法将两枚鬼刃都拦下。谈九如右脚猛地一蹬地板,整个人便如箭一般扑向他右侧,手中古朴短刀旋出一片刀影,便将右侧那枚鬼刃卷入其中。
骆凌戈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谈九如一动,这个小包围圈的右翼便成了漏洞。他手掌一拍扶手,整个人像一片黑云般跃起。
“走!”
他低吼一声,身后黑衣人便带着骆婉瑶一同跳出。
不曾想燕独行根本不顾袭来的鬼刃,不管不顾地一刀砍向骆凌戈下盘。
――骆凌戈双腿残疾多年,他的下盘自然是他最大的弱点。
骆凌戈冷哼一声,那原本无力垂着的双腿忽然颤了颤,足尖恰恰在燕独行的刀身上一点,借力跃出。
燕独行猝不及防,几乎一头栽倒,而从左侧袭来的鬼刃也毫不留情地切向他的脖子。
此时离他最近的只有谈九如和楚南漠,谈九如在他右边,却是救之不及,而在他左侧的是楚南漠……以楚南漠和燕刀门的恩怨,他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又怎会出手相救?
“大哥!”
在谈九如的惊叫声中,燕独行惨笑一声,竟不自救,反倒甩手一刀凌空射向骆凌戈。短刀脱手,燕独行闭上眼,等待着鬼刃到来。
然而预期中的痛楚并未出现,反而是一股大力陡然顶在他腰间,下一刻,他整个人便凭空飞出三丈远,重重撞在墙上后反摔回地上。
紧接着,女人吃痛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啊!”
燕独行吃力地抬眼看去,竟是骆婉瑶。原来他方才一刀射出,骆凌戈身在半空中无处可躲,慌忙中扔出枚鬼刃击中刀刃,然而仓促出手,力道毕竟不如燕独行豁命一刀来得强劲,短刀并未被击落,只是方向微变,却是一刀砍在了骆婉瑶左脚腕处。
此时骆凌戈也顾不得照看女儿,只是一掌把黑衣人和骆婉瑶推了出去,怒声喝道:“快走!”
“留下骆婉瑶!”
穆寒箫冷哼一声,瞬间射出数枚银针,直奔黑衣人而去。那黑衣人也不回身,只是衣袖如云般在身后连连翻卷,那些银针便像射入泥潭般,立刻没了踪影。黑衣人脚尖在地上连点几下,便迅疾射向厅外。
眼看骆凌戈也即将逃出,木怀彦和狄望舒都是清喝一声,同时追出。
大厅中顿时空了许多,谈九如手忙脚乱地冲过去把燕独行扶起来,看他身上并无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楚南漠。
“……多谢。”
刚才,正是楚南漠一脚把燕独行给踹了出去。
楚南漠正挥剑把那枚鬼刃绞碎,听见谈九如的话,他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