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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出声,紫虹剑横扫半圈,想借此逼木怀彦收手。木怀彦眼中闪过讥诮的光亮,左手祭出“夺魂手”,手指贴着剑刃拂过,一把扣住了他的右腕。
“抓住你了。”木怀彦扬起嘴角,神色近乎残酷,“着!”
银匕应声脱手而出,这么近的距离,叶辞一手被制,根本没有任何避让的可能。匕首从左肩钉入,刺骨的剧痛中,他的手掌忍不住一颤松开,紫玉瓶倏地滑落。
木怀彦探手接住:“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宝贝?”
他这时的口吻十分轻佻,与他平日的言辞很是不同,一旁的况风华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叶辞听在耳中,更是大为光火,一时间连伤口的疼痛都忘了。再不留手,内劲催动中,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紫虹剑竟然腾空而起,怒龙一般扑向木怀彦。
“还给我!”
这一剑来的突然,木怀彦猝不及防,惊愕中松开了叶辞,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去,堪堪躲过迎面一剑。叶辞却在此时冲了上来,抬手就撕住了他的衣领,往地上惯去。
这般泼皮无赖的打法不光木怀彦反应不及,连况风华、狄望舒等人也愕然当场。
叶辞的功力深厚,这一摔直把木怀彦摔蒙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见叶辞拧了他的手臂,伸手就去抠他手中的紫玉瓶。木怀彦哭笑不得,真是抓也不是放也不是。方才情形在脑中过了一圈,更觉幼稚可笑。索性松了手,低喝:“住手!还你便是!”
叶辞夺过紫玉瓶塞进怀中,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两人一对视,都觉得十分狼狈。木怀彦灰头土脸地仰躺在地上,叶辞肩膀上还戳着匕首,身上几处伤口都在冒血。这光景之下,原本满腹的怒气都无处发泄,只能郁郁地自我消散了事。
还是叶辞平复的快,只见他抽了抽嘴角,嘲弄道:“你恢复得不错啊,都能把我打成这样了!”那女人还敢摆一副哭丧脸给他看,哼!
要是一刻钟前听到这话,木怀彦定会觉得羞辱。但此时听来,却有几分讪讪。
见他不语,叶辞顿觉无趣。这番缠斗后,他算是吃了平生未有的大亏。他有愧在先,处处留手,但这些人却并不领情。再留在此处,对他只怕会更不利。思及此,他便起了退意。方才射出的紫虹剑落在一旁,他伸手拾起长剑,看向木怀彦:“今日,便到此为止――”
木怀彦的脸色忽地变了,大喝:“住手!”
不需疑问,身后急速涌动的风声已是警报,叶辞飞快转身,反手拔出正要归鞘的长剑。寒光刺目,况风华的银匕抖出万点星芒,在点点寒星中,玄冰剑如冷冽月光,悄无声息地挥洒而下。
“水若至清!”
迎着玄冰剑冰冷的剑气,叶辞的剑法变得愈发沉凝缓慢,宛如万顷碧波,清澈沉静,却自有承受风雨冲撞的从容大气。剑光刀光都被这一泓清流吞没,连风浪都不曾掀起,只有缓缓荡开的一圈圈涟漪。
这一招看似轻松写意,但况风华和楚南漠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一眼便看出叶辞的呼吸已乱,胸口微微起伏。俊朗年轻的白皙面容上,更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就算他武功再高,恶战这许久,又受了好几处的伤,也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二人对视一眼,都知只要再对战下去,叶辞必败无疑。
但木怀彦却站了起来,朝他们摇头:“风华、楚兄,不必再……”
却在此时,齐楚仗剑而来:“大哥,我来帮你们!”
他一剑居高临下刺来,叶辞却不能坐以待毙。双眸一凝,低喝声中,凌厉剑气横扫而出,直迫得况风华和楚南漠也不得不后退。叶辞挺剑挡下齐楚的剑,见他面带怒色,知道他们都误会了,以为他方才拔剑之举是要伤害木怀彦。此事委实说不清楚,况且叶辞本就心高气傲,今天这一战已憋屈至此,又如何肯低头解释?当下手臂一振,便要将齐楚震飞出去。
“叶辞,看招!”
同时间,狄望舒已赶到,他的长剑之前被叶辞击飞,此时来不及取回长剑,只运足内劲,青霓派掌法“搴云散”已一掌拍出。
绵绵掌劲自空中扫过,将落叶击碎成齑粉,几乎是毫无阻拦的,准确狠辣地击中叶辞受创的左肩。叶辞闷哼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侧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摔落在地。
狄望舒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不过是想借这一掌逼叶辞回防而已,没想到……
叶辞翻身半跪在地上,原本绾得整齐的白发凌乱散落在肩上,嘴角挂着一丝朱红。他眼神冰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忽地恨恨一掌拍在身旁的大树上。澎湃内劲从掌心中涌出,只听咔擦一声响,这木桶粗的大树竟轰然倒下。再不言语,他纵身跃起,暗紫色的身形掩入枝叶中。
众人皆是无言,竟忘了去追。却听――
“嘿,这就跑了?”一直缩在不远处的南宫误撇撇嘴,探手抓一枚五翎箭,懒洋洋地搭箭上弓,“真当老子是死人啊?”
“噌”的一声弦响,五翎箭在树林中划过一道虹光,便追着那紫色身影消失了。
林中一片安静。
南宫误挎着弓走上前,抬脚就踹了齐楚一下:“喂,不是要抓那臭屁家伙么?怎么还傻站着?快追啊!”
“哇,很痛的啊!”齐楚龇牙咧嘴地跳开,看了看都不言语的其他几人,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我说,南宫误啊,你刚才那一箭,射中了没?”
“废话。”
南宫误白了他一眼:“定天弓百发百中,你几时听过五翎箭会射空的?”
“哎……这个我当然知道。”齐楚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木怀彦,小心问道,“木头,追不追?”
“追。”
木怀彦硬邦邦吐出一个字,就快步冲入林中。
看着他的背影,南宫误瞪眼:“他生什么气?”
况风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狄望舒苦笑起来,指了指那棵被拦腰折断的大树:“瞧这一掌的劲道,叶辞是有能力击杀我们任何一人的。但他却一直没有下狠手,倒是我们,徒做小人了。”从头到尾,叶辞出手一直很克制。最后含怒出掌,足可见他心中愤怒。“怀彦气的,正是这一点。”
“这算什么?打架拼的可不只是本事,更是心性。他自己打得束手束脚,吃苦是他自找的。”南宫误不以为然,“再说,他不是抢了你们的女人么?打死他都算轻的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瞪着他,倒把他唬了一跳:“干嘛?”
“胡说八道什么!”齐楚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什么叫我们的女人啊?那是小叶子!是木头的女……呃!”他忽地醒悟过来,僵硬地看向身旁的黑衣男子,“大、大哥,我什么都没说!”
楚南漠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见齐楚满脸苦恼的样子,南宫误有些好奇:“那个小叶子跟你大哥什么关系啊?”
“要你管!”齐楚正气不顺,“你还有心思八卦这些?再不跑,你大哥追来就惨了。”
“你小子用完人就扔啊!”南宫误嚷嚷着,哼道,“我大哥现在可顾不上我。现在正是入冬前期,他要赶着给他的施姑娘送药材呢!”
况风华心头一动:“施姑娘?”
“是啊,无恩谷的女神医。”南宫误嘿嘿笑,“一双妙手可把南宫无错的心都给抓紧了。”
沉默了一会儿,况风华低声道:“你有办法传信给南宫无错吗?”
南宫误的脸色瞬间变了,怪声道:“搞什么!你还要我自投罗网么?”
“不。”况风华皱起眉头,“有位朋友现在正在无恩谷中,我想请你大哥帮忙传个口信给他。”
穆寒萧出发多日,应该已经到达无恩谷了。无恩谷地处西北,无论是百里庄还是望雷山庄,都没有布排人手在那,因此自穆寒萧离开后,便无法再互通消息。若是有南宫家协助,这事就好办多了。
不知为何,这几日她心中愈发不安,总觉得时间紧迫。必须要尽快联系到穆寒萧,就算一时间拿不到极火寒冰髓,也要想想其他办法,遏制住叶曼青体内的毒。或者至少,尽量延续她的生命,让她能等到穆寒萧回来。
***
叶曼青忽然被惊醒了。
她靠着洞壁,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洞中的光线有些暗,还未完全清醒的她,一时间都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揉了揉僵硬酸麻的手臂,她钻出山洞,一抬眼却愣住了。
夕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涂抹在山谷中,把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艳丽的色彩。
这一幕如此熟悉。
幼年的辛眉,差点死在凌一卿手上时,曾用稚嫩的声音朝着红艳艳的朝阳呼喊:“我想活!我想活!我想活!”
活着如此艰难,却仍是舍不下。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其他可能。
人死万事空。
凌一卿死了,辛眉也死了。
谁都不在身边,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瞬间,无比的寂寥袭上心头,这空荡荡的天地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她忽然跳起来,大声喊道:“叶辞!叶辞!你在哪?”
没有人应答。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起了争执,叶辞一怒之下出谷了。平日他就算入城去买东西,也不会花这么多时间。今天却离开了这么久……难道,他准备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这可怕的念头一起,就再也挡不住。叶曼青原地呆站了一会儿,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沉,光芒愈发黯淡,恐惧便如藤蔓般攀爬上心头。
她下意识转身看向另一个洞穴――凌一卿的尸骨还躺在里头。
这个事实顿时让她浑身一激灵。天快黑了,要是叶辞再不回来,那就只有她跟这白骨在了……不行,她不能再待在这!
尽管心惊胆战,她还是鼓足勇气,趁着现在还有阳光,飞快地冲进凌一卿所在的洞穴中,取出那柄骨剑跑了出来。这个过程中,她连一眼都没敢看那具白骨。
握紧骨剑,叶曼青定了定神,转身往出谷的小径走去。
她真是太蠢了!既然叶辞不在,她就该趁这个机会,想办法自己离开山谷,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地流泪哭泣,像个没用的傻瓜!
一边走着,她一边在心中埋怨自己。一方面是身体的原因,一方面也确实是她被那高耸的山崖吓住了,竟没有尝试攀爬,只等着叶辞带她出去。简直愚蠢至极!什么时候起,她竟也变成了这种只会依靠别人的人了?
这山壁纵然再高,当初辛眉也是自己爬上去的。既然辛眉能做到,没道理她就做不到。
这般想着,叶曼青渐渐有了些底气。从那满布藤蔓的小洞钻进去,里面光线昏暗,她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只觉得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正摸索着掏出夜明珠时,忽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一歪就被绊倒了。
“哎呀!”
这一跌竟摔在了个软软的东西上,她吓得魂飞魄散,一下蹦了三尺高。那半颗夜明珠从手中滚落,掉在地上,正照出那绊倒她的东西来。
那是一只染血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登陆问题还是很艰难,想联系客服也无果。最后还是不断刷新,终于刷进来了~
最近开始准备新文了,过几年放上来,希望大家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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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剑心乱2
暗紫色的布料湿漉漉地贴在手背上;被潭水泡得发白的手掌上不停有鲜血淌下,将周围那浅浅的潭水都染红了。
叶曼青的心忽地一颤;双腿发软,竟站不住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连忙扶住石壁,缓了缓神,才走过去捡起夜明珠;看向地上那人。
他面朝下趴着,大半个身体浸在水中,散乱在背上的白发沾满了泥土碎叶,脏乱狼狈得简直不像他。右腿上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汩汩冒着血;像是被什么利器穿透了般。
她捂住嘴巴;在他身旁蹲下;轻声唤他:“叶辞……”
他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有那么一会儿,叶曼青都不敢再出声了。甚至,她也不敢伸手去碰他,生怕一伸手,摸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探出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叶辞?”
不想他低声闷哼起来,她又惊又喜,忽觉手上的触感不对。摊开手一看,手指上竟都是血。
“叶辞!”
她不敢再碰他的左肩,看了半天,也不确定他身上还有哪些伤。想来想去,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脑袋。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只觉一片冰凉,好在呼吸虽然微弱,却还算平稳。
但这样下去到底不行,还是要尽快处理伤口。得想办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