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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求救?”郝云栖冷冷问道。
郝灵灵低头不敢做声,叶曼青皱眉答道:“……荒郊野外,向谁求救?”
郝云栖脸色微缓:“叶姑娘有所不知,灵儿自小体弱,从未离过家门。此次虽是擅自离家,但家中长辈也曾尾随,若灵儿遇险,定会护她周全。”
叶曼青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怪不得郝灵灵那么镇定,原来她的保镖就在身后呢!可这丫头,为什么宁愿跟她们逃跑也不叫人帮忙?
“我、我才不是擅自离家,明明是二哥同意的,再说,再说,在车里也没危险啊……”郝灵灵的声音在自家兄长渐渐变的眼神下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消声。
“你二哥……自有人收拾,明日你就跟刘、李二位师傅回家。”
郝灵灵忽地抬头:“不行,我要留在这里,我还有事――”
她的话被郝云栖的一连串咳嗽声打断,郝云栖整个身体都在抖动,仿佛体内的五脏六腑一并要咳出来一般,他原本就白净的脸颊此刻更是苍白如雪,隐隐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紫。郝灵灵整张脸都吓白了:“怎么、怎么会……对不起大哥,灵儿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对不起对不起……”
那两个少年手法娴熟地为郝云栖抚背止咳,其中一人自腰侧布囊中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用水喂了郝云栖吞下。好一会儿,那阵剧烈的咳嗽才渐渐止住。
“……灵儿,冷静。”郝云栖的声音虚弱地像是晨间的轻雾,随时都会消散。
叶曼青握住郝灵灵的手拉她坐下,只觉她的手冰冷无比,又见她的呼吸急促,顿时心头一惊。
“灵灵,冷静下来,你大哥没事!”
郝灵灵一震,惶急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才问道:“大哥不是许久都不咳了吗?怎么会、怎么会……”
那个取药的少年头也未抬:“公子一接到三小姐离家的消息便联络各地的人手寻找,得知小姐将入中鸿城后更是星夜兼程赶来――”
“……楼缘。”
“楼缘失礼,请公子责罚。”那少年也颇为硬气,拧身便单膝跪地。
“罢了,我累了。”
郝云栖倚靠在椅背上,蓝衣揉在木椅中,他掩唇轻咳一声又道:“木兄齐兄,在下身体不适,便先告退了,下次再与二位畅谈。灵儿,跟我来。”
………………………………
第十一章 金刀镖局3
叶曼青望着郝灵灵的背影若有所思,一旁的齐楚也在歪着头看着郝云栖众人上楼,嘴里咕咕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姑娘,那晚的那个人就是绑架你们的匪徒吧?”木怀彦的眼眸似水下青石,幽清分明却半点也看不透彻。
叶曼青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魏老三。
“是啊,那人名叫魏老三,是四个匪徒之一,那晚他等在那就是为了抓我们。”想起那日的事,叶曼青仍是心有余悸,“差点就被他逮到,幸好遇到你,说起来真得好好谢谢你呢!”
木怀彦却是脸色一黯:“叶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在下犹疑不定,也不至于让那魏老三脱逃。更何况……更何况,在下险些害了叶姑娘!”
叶曼青神思微恍,那时他阻止她杀人时她是有怨恨的,不为其他,仅仅是因为他那般悠闲的姿态、那种轻松的语气,好像她的狼狈如此可笑……叶曼青忽地一笑:“你别在意我那会儿说的气话,真的谢谢你,你救了我!”让她免去那肮脏残酷的鲜血洗礼,让她不至于真的发疯。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很清楚,这个叫木怀彦的男子,有着一颗怎样纯善的心灵。
木怀彦仍是皱着眉头,张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一直安静得有些过分的齐楚忽地一拍桌:“想起来了!”
叶曼青拍拍胸口白他一眼:“想起什么了?!”
“嘿嘿……”齐楚抚着下巴贼笑,“郝家兄妹啊,我说怎么那个郝云栖的名字越听越耳熟呢,原来是金刀镖局的大公子!”
“金刀镖局?”
“纪州第一大镖局,据说镖局的牌匾还是当今皇上亲手题就。”
木怀彦几乎就是个名词解释家,基本上只要是叶曼青不懂的他都解释得清清楚楚。在他的细心“教导”下,叶曼青好歹对这个世界有了点常识性了解。
传说天地初开之时,云气飘飞水雾离散,独留下沉浊之物凝结为陆地,居于四方八合之中。时有神光自九天照耀而下,亮彻天地,积阴之物莫不消弭散尽,云风瞬清。山民自称天熙人,乃为“天之熙光”。
天熙大陆西线为沙漠雪峰大泽所围,东线临海,海岸线绵长。大陆自古以来便以黄道周天十二次为州城划分,建有十二州,从北至南分别为梁州大梁、烨州大火、烈州鹑火、凭州玄枵、纪州星纪、昴州鹑首、实州实沈、娄州降娄、禹州诹訾、颖州析木、随州寿至、并州鹑尾。
十二州各自为政,风俗各有不同。数千年来,各州之间征战不休,都想吞并其他州城一统天熙大陆,但从未有人成功过。直到三百多年前前朝太祖杨修武借凭、纪、禹三个中部洲城战乱之时起事,得以掌控三洲之地。后又以十五年之功,逐步夺得东部昴州、并州,北部烈州、烨州,西部梁州、娄州等,建都中鸿城,国号为“靖”,年号“修元”。南部实、颖、随三洲与其他各州分处墨江南北,本就相交不多,又见杨修武开国立朝,迫于其威势,便纳贡朝见,以臣属身份自居。由此,靖国从大局上统一了天熙大陆。
此后百多年,靖国朝政主要以养民息兵为主,十二州互通有无,渐成一国之势,州城之分淡去不少。可惜好景不长,后继帝王渐渐抛了祖先勤俭之风,贪图享乐而不思进取,罔顾百姓朝政混乱。上行下效,派驻各州城的官员贪腐之风盛行,搜刮民脂民膏不遗余力,抽税明目繁多花样百出。又加各州城税制变动频繁,随意更改,百姓不满之心愈重。
三十四年前靖炀帝即位后,朝政不但未有改善,反而愈加黑暗混乱。靖炀帝专宠伶人侯萧,每逢侯萧诞辰之时,连王公大臣都得向其敬贺。侯萧为人专横霸道,言语刻薄,为各州城将官所恶。安平三年,纪州刺史明尚言被污冒犯靖炀帝而被杀,其族人皆被流放漠北。安平五年,适逢夏季暴雨时节,各地山洪塌方灾害不断,尤以娄、禹二州境况最糟。洪涝之后便是蝗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食草啃树,难得一顿温饱。然而朝廷征收的田税却一分不少,被逼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禹州风阴山一朝风起,义民揭竿求生,短短两日便连克胡里、罗库两城,诛贪官开粮仓,大快人心。一时间,天下各地效仿者如林中星火,昼夜更替,纷纷然十二州遍地都是义旗飘飞。可叹的是,靖炀帝却仍是每日笙歌夜舞醉生梦死。靖炀帝幼弟肃宁王请命出兵扫荡义军以靖国势,肃宁王自幼娴习兵法,傲岸不群,大军到处,各地义军闻风而逃。
安平七年,明家三子明展翼于烨州起事,联合纪州、梁州及凭州西部南宫世家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三天间便攻下凭州,生擒恰巧出城田猎的靖炀帝和侯萧等人。其时肃宁王仍陷禹州,鞭长莫及,待他快马赶回之时,靖炀帝已被斩首于中鸿城外。闻此噩耗,肃宁王仰天泣血,誓言不杀明展翼绝不二生。
此后双方争战达七年之久,终以肃宁王不甚误中流箭身亡而息战。其谋臣奉肃宁王长子为主,与明展翼议和。其子时年不过九岁,但眉宇锋锐已有乃父风范。双方议定,肃宁王一派退居墨江以南,互不相犯。
战事告定,明展翼专心稳定各州政事,并于次年建国称帝,改国号为“耀”,国姓为“明”,以火为德,定都纪州中部华韵城,称为“北烈皇朝”。年号“定元”,现如今正是定元十九年。
“金刀镖局总局设在华韵城内,建局十一年,在其他各州都设有分局。若不是有天子御笔亲书,哪有如此广的走镖范围?”齐楚道。
叶曼青一听倒有了兴趣:“这金刀镖局来头很大?皇帝怎么会给他们写牌匾?”十二州都有势力分布?她还记得况风华说的“各州官府不能越界办案”,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金刀镖局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比官府还靠得住。
木怀彦道:“据说金刀镖局总镖头郝震阳年少时曾同当年的明家三公子相交甚深。当年初出江湖的郝震阳凭一把银环金刀挑上纪、凭两州的胡门十八盘众人,经过三日三夜的浴血拼杀,虽将胡门十八盘搅得个七零八落,但郝震阳也身受重伤,几番遇险。幸亏遇上出游回乡的明三公子,才算得救。后明家遭难,郝震阳也曾联络江湖义士相与救助。”
“没想到灵灵家的背景这么强啊!”叶曼青不由慨叹。
齐楚忽地冷哼一声,叶曼青斜眼看过去:“又怎么了?怨气这么重?”
“哼!本少爷只是想到某人一路上提都没提过那什么‘弱女子遭绑架’的事!”
叶曼青表情一僵,却见木怀彦静静垂眸端起茶水啜饮,她这才恍然,从刚才起木怀彦就几乎没有正眼瞧过她。
“这个……那个……我、我忘记了……”总不能她见人就讲吧?再说那个魏老三都跑了,她就算想请他们去救人也没线索呀!
齐楚气结:“你……算了,本少爷要出去走走,你们自便!”说完,他也不理叶曼青,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哎――”
叶曼青讪讪地把伸了一半的手放下,压下那句“我跟你一起去”,面前似乎正专心品茶的木怀彦第一次让她觉得坐立难安。沉默许久,她喉咙中像是有蚂蚁在爬一般痒得难受,正想倒杯茶喝,不料却和同样伸手的木怀彦碰个正着。原以为木怀彦会缩手,不料他手指微一用力提起茶壶,顺势给她倒了杯茶。
“叶姑娘……想出去走走吗?”
“是……呃,其实也不是很想,坐在这里喝茶挺好的,咳,挺好的。”叶曼青捏捏杯子,局促地道。
木怀彦轻笑一声:“走吧,在下也想去逛逛中鸿城呢!”
叶曼青愣愣站起身,耳边忽然飘来一句带笑的低语。
“第一次见叶姑娘这么紧张呢!”
………………………………
第十二章 各有眉目1
顺着长明街一路漫步而行,叶曼青原本的些微不自在也慢慢消了。昨天刚进城,她的心态一直处在莫名的紧张中,过了这一日夜,眼前这些檐角弯斜古色古香的店铺楼阁倒显出些亲切来,她四处打量着,兀自看得津津有味。虽是清晨,街道两旁的摊铺早已竞相摆好,商人店主的吆喝招呼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往来的人流熙熙攘攘,叶曼青夹杂其中,只觉得这种淹没于人群的感觉让人安心至极。
走在叶曼青身旁的木怀彦也不言语,只是静静走着,偶尔有人挤过时才不动声色地拂袖护住她闪开。他的眼光缓缓抚过两旁的建筑,却不似叶曼青般充满新奇和赞叹,而是带着一种久违的平和。更多的时候,他看似随意的眼神,都落在茶馆酒楼中早早落座的江湖人士或是街道上行迹匆匆的刀客身上。
“木……木公子,今天街上的人看着有些不同啊!”
木怀彦回眸:“叶姑娘今日客气许多呢!”
叶曼青尴尬一笑:“前几天是我不懂礼数,你称我‘姑娘’,我叫你‘公子’哪里又算客气呢?”虽然她自己叫着别扭得很,但这些天的“常识补充”让她好歹知道,这天熙大陆的的男女之防虽然不如中国古代那么严格,可也没那么随便。上次她就多看了他们几眼,都有人当街叫骂,这境况,由不得她不谨慎。
“哦?这么说来,还是在下太客气了。不如在下也直唤姑娘的名字,如何?”
叶曼青瞠目,这种简直可以算是登徒子的话真是木怀彦那老实木头人讲出来的?她下意识看看四周,今天到处都显得不对劲,是木怀彦中邪了还是她起幻觉了?待回头看到木怀彦最角的笑意时她才明白过来,她被耍了!
“木、公、子,很好玩吗?”
听到叶曼青从齿缝挤出的声音,木怀彦脸上的笑意愈浓:“叶姑娘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在下只好出此下策。若是齐兄在此,定能让姑娘开怀。”
叶曼青摸摸鼻子轻哼道:“别提他了!一提我就生气,从昨天起他就莫名其妙地老敲我头,待会儿见到他我非敲回来不可!”
这么玩笑一回,叶曼青不觉恢复了之前的轻松,说话谈笑都自在多了。
“齐兄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只是,在下以为,叶姑娘也并不是有意瞒着被绑之事。”
叶曼青敛去笑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