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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样的情势,竟然会逼得二哥说出那番话?
大哥……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哥知道这些。待青霓派的庆典一过,她便劝大哥回无恩谷去。
灯影微晃,幽幽叹息再起。
况姐姐行踪不明,说是十天内必会寻来,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能等到十日后。偏偏叶姐姐又失踪了,到现在也没半点线索,真是让人心头冒火。
郝灵灵坐回桌边,对于况风华,她其实并不很担忧。况风华的能力她是知道一点的,按况风华的说法,只要过了那一日她便无事。倒是叶曼青,手无缚鸡之力,半点武功也不会,根本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弱女子,身上又……只盼着木怀彦和齐楚能早日找到她。
窗外清风微动,烛火一晃,一道黑影忽地自桌前掠过。郝灵灵猛地一惊,抬眼看去,原来是那日她和叶曼青逛街时买的风筝带子在飘动。
郝灵灵眉角轻拧,看到这风筝,倒又让她想起另一桩事来。
那夜她自墙头翻下前,二哥清俊的面容忽地泛起笑意,那种舒适的弧度仿佛青天拨开云雾后的明媚,是等待许久,又是恍然忆起的开朗。
去中鸿城,寻火凤凰。切记,青鸟离巢,火凤腾空。
“火凤青鸾……二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人,又是什么人?”
夜清星稀,中鸿城外凉风低啸,天地间似只有山野树林中枝叶晃动和虫豸鸣叫的声音。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山腰上,隔着重重树影望向灯火中似远似近的中鸿城。
“一日不到,便想着回城了?”风中忽然飘来冷寒的嗓音,让这夏日的夜风瞬间如被冰封,转眼变成严冬中的凛冽寒风,直教人忍不住想要发颤。
那静立的人影却似完全没感觉到这股寒意般,依着一贯清和的声音道:“师兄说笑了。”
“我何时同你说笑过?”一人缓步踱出林中暗影,一步一行都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刺劈向前方,“时至今日,你也不愿唤一声‘大哥’么?”
“……师父之命,怀彦不敢不从。”那人侧过身,脸上露出苦笑。暗沉的夜光自他脸颊扫过,却不是木怀彦又是谁?
“二叔……”冷寒的声音稍顿,“你此次下山,所为何事?”
木怀彦道:“无他,一者代师父向青霓派云掌门敬贺,一者行游各州遍览美景。”身后那人冷哼一声,木怀彦也不以为意,又道:“师兄明日可要上青霓山?狄兄似曾亲自来此相请……”
“去。”
见他答得这般干脆,木怀彦难得显出一丝诧异:“师兄是特地上山观礼?”
“……狄望舒还没这般大的面子。”那人冷言道,语气一转,冰寒的语音隐隐起了波动动,“……紫灵芝成熟之日已至。”
“如来如此。”木怀彦微一怔愣,笑意中带上欣喜,“紫灵芝是最后一味灵药了吧?恭贺师兄多年的心愿即将得偿!”
“嗯。”
那人轻轻应了一声,木怀彦却知他看似这般轻描淡写,内里却必是心潮涌动。当年之事他并不曾亲见,但师兄的变化却是有目共睹的。原本烈火般的性子,一朝之间冷若寒冰。便是对木怀彦这个从小与他感情亲笃的师弟,他也有近半年不言不语。过了这些年,才逐渐好转。想到师兄那个几乎可说是疯狂的心愿,木怀彦心头有股模糊的隐忧。若是成功,师兄要如何跟老夫人解释?若是失败……
木怀彦抬目看向那人轮廓分明却如冰雪般严寒的侧脸,不禁暗叹,情之一字,果真如此莫测,竟至让人为之癫狂么?
“你要的‘固元丹’。”那人甩手给木怀彦有股瓷瓶,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看到木怀彦小心收好的样子,语气中竟带了丝揶揄,“上次是同配的鉴牌,现在又跟我要这专给女子培根固元的固元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费心?”
“师、师兄莫、莫说笑,我对叶姑娘并无――”未料到对方竟会说起这些事,木怀彦猝不及防下只觉脸颊飞热,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何时同你说笑过?”那人又抛出这句话,言语间揶揄的意味却愈发重了,“原来是叶家的姑娘……改日带来给我瞧瞧,若是还过得去,二叔便可早日升格为师公了。”
“师兄!”
耳听那人越说越离谱,木怀彦的声音忍不住大了些。那人话音一顿,空中蓦地一静。好半晌,夜色中才飘来一丝带着轻笑的低语。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般不经逗。”
木怀彦心中一动,声音泛起笑意:“是怀彦不长进。”
那人冷哼一声:“真是木头性子!”
“紫灵芝之事,可需要怀彦相随?”木怀彦笑笑,话题一转。
那人却一口回绝:“不用。”
木怀彦知他已为此事准备有数年之久,必是万无一失之势,若让其他人插手反而不妥。因此也不在意,只笑道:“也好,怀彦恰好有事无法助师兄一臂之力。”
“……看来也不是全无长进,至少胆子大了不少。”那人振袖转身,“你自去做你的事。我若事成……”他的嗓音竟有了颤意:“……必定知会于你。”
“怀彦静候师兄佳音。”
木怀彦静静望着那人的背影,但见宽大的袍袖翻飞如翼,在暗沉的树林中逆风飞舞,那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如同晨间的薄雾般消失在林子深处。
――――――――――――――这是半夜不睡觉的分割线 ―――――――――――――
门板轻不可闻地晃动几下,像是外头的风大了吹动的。
叶曼青没有睁眼,白天走了那么多路,按理来说她早该累得一沾枕头就睡昏过去的。可不知是这几天的生物钟改变了还是怎的,反正她到了这会儿还是半点睡意也没有。自然,屏风外矮榻上的响动她听得清楚明白。
由于提前上山观礼的人过多,到了夜里,留宿的人也远远超出预计,青霓派几乎连柴房都贡献出去了。叶曼青二人因为有李小文的特别关照,重楼便腾出他和师弟的房间给他们父女俩住,自己同其他师兄弟合住。青霓派重礼,叶曼青看到重楼气喘吁吁地搬来那扇屏风时差点没笑岔气。不过这样也好,隔了屏风,叶曼青自在许多不说,离境的行动也方便不少。
可惜,这么好的时间她竟然睡不着……
山上的夜晚很是清寒,凉意上身,叶曼青侧身裹住棉被,脑中禁不住想着日后见到木怀彦等人该如何解释她这些天的行踪。
离境的目的是什么,青霓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费心?
叶曼青毫无头绪,她心底其实也并不想探听过多,只觉得这些事与她无关,知道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只要过了明天……她翻个身,却听屏风外一声轻响,木门低低地发出“吱呀”的声音。她顿时僵住,连呼吸也不敢有太大变化。离境虽然一贯不在意她的态度,但凡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她最好还是懵懂为上。
绵软的布靴踏在地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但那细碎的脚步声听在叶曼青耳中却是响若擂鼓。一声一声,越来越近。
……这个混蛋,他想干什么?夜袭么?
脑中这般胡思乱想着,她不由暗嘲:要说美色,离境他绝对比她强。
只不过现下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让她生出一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荒谬感。那人停在床前一步远处,只静静站在那儿,无声无息。叶曼青暗自咬牙,只得拼命忍住心头的躁意,把那人当成空气忽略掉。
那人静立半晌,忽地上前坐在床畔。察觉身后动静,叶曼青差点惊跳起身。好在理智尚在,只硬生生忍住,脊背却不由绷直了。
那人忽地轻笑一声,手上温柔地为她掖好被角。叶曼青勉力控制着呼吸,只盼着他赶紧收手滚回外头矮榻上睡他的大头觉去。
“……总是装睡,你不嫌无聊么?”蓦然出现的低语声竟在耳畔,似低喃似私语。
被发现了……叶曼青却是心头一松,紧接着怒火飘起,这厮根本就在玩她!总归是最后一天了,她……忍!
刚这么想着,她便觉脸皮一紧,便是闭着眼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她不由头皮发麻,拜托大爷,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了?就不能放她安安心心地睡一觉么!
“还不醒……睡晕了么?”
是啊是啊,所以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脸皮忽然一痛,叶曼青只觉额头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那人一边捏住她的脸颊左拉右扯,一边念咒一样道:“醒来醒来醒来……”
……靠!这样连死人都会被弄醒吧?!
叶曼青暗自磨牙,正要不顾一切睁眼跟他拼命时,那人忽地撒手。
“这样都不醒,无趣。”
说完,他便潇洒地起身往外走去,叶曼青清楚地听到他倒在木榻上的沉闷响声。不一会儿,便听鼾声响起,显然是睡死了。
留下瞪着眼挣扎着要不要冲出去掐死他的叶曼青在床上挺尸,许久许久,困意来袭,她迷迷糊糊睡去前,恍惚间觉得鼾声小了许多。这家伙,前些天怎么没听见他打呼噜……
………………………………
第十六章 盛典1
清晨。
郝灵灵正走出房间掩上门,就见楼缘端着盆水匆匆自楼下走上来。楼缘的脸色有些奇怪,本来他对郝灵灵一向没好脸色,这个样子倒也不算什么。但今日他似乎神思不定,步子急乱无章,盆中的水一路洒来他竟完全没注意到。
“……楼缘。”
楼缘一惊,急惶惶抬眼看来,似乎直到这时才发现郝灵灵的存在。“三、三小姐……”
郝灵灵皱眉:“出什么事了?”
楼缘的脸色白得吓人:“我刚才、刚才在楼下听见、听见……”
“听见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他的样子让郝灵灵也起了不好的预感,急忙问道。
“……有人说、说总局……总局出事了……”楼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像是嗓子眼里哽咽出的杂音。
郝灵灵面色剧变,厉声道:“胡说八道!”
被她这么一吓,楼缘更是惶然:“我、我也不信……总局怎会……有二公子和老爷在,怎会、怎会……”
隔壁房间有了响动,郝灵灵顿时惊起,压低声音道:“进来再说!”
一进屋,她便瘫坐在桌旁,楼缘有如惊弓之鸟,静立在一旁不敢言语。好半晌,她才抖着手倒了杯茶仰头灌进喉中,哑声道:“……坐下吧。”
楼缘依言坐下,抓起桌上茶水喝下,攥着杯子看向郝灵灵,眼神涣散。郝灵灵此刻却是镇定不少,她心知楼缘虽然比楼因心思细些,但仍是少年心性,并不曾经过大事。她却忘了,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女,只一心想着那可怕的预感竟然成真,那她便得担起一切。
郝灵灵脊背挺直,沉声道:“将你听到的细细说与我听。”
许是她的沉静感染了楼缘,他定定神道:“我刚下楼为公子打水,就见大堂早已坐了不少江湖人士。我虽未行走过江湖,但有几人还是认得的,其中一个便是‘裂地刀’崔猛崔大侠。我便多看了几眼,哪知竟听到……”
郝灵灵不由点点头,“裂地刀”崔猛为人粗爽,生平最是敬服她爹爹,曾多次到金刀镖局向她爹讨教刀法,楼缘认得他倒也正常。
只听楼缘颤声又道:“……我见崔崔大侠与人相争,满面怒容,竟要拔刀起身。他对面之人便叫道,‘你便是砍了老子,那郝震阳还能活过来不成?连镖局都给人一把火烧了,尸骨无存――”
“砰”一声脆响,郝灵灵按桌而起,面前的茶杯咕噜两下滚到桌沿,摔了个粉碎。她身体剧颤,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楼缘猛地噤声,想到郝灵灵的身体境况,面色不由又白了三分。
“三、三小姐……”
“……继续说,还有呢?”郝灵灵深吸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白底瓷瓶,胡乱倒出几颗药塞进口中。
楼缘看得心惊,却见郝灵灵双目灼灼盯着他,便勉力定住心神接着说道:“崔大侠怒吼一声便要出手,边上小二拦住他,说是不准在客栈中妄动干戈,崔大侠便扬言,一出同知客栈,必将那人斩于刀下。”
郝灵灵喃喃道:“崔叔叔真是重义气……” 房内一时寂静,好一会儿,她猛然一惊:“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是卯时三刻!”楼缘也反应过来,“公子的汤药也该好了……”
郝灵灵豁然起身:“你速速将水送去,便说是被我撞翻了重新盛的,这才耽搁了。方才之事,一个字也不准跟大哥提起!”
“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