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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掌门。”
顾飞扬一愣,“代掌门……”
“不错,掌门一位实不应悬空,立了代掌门后行事也可方便许多。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不由点点头,南宫谨拱手道:“三皇子说得不错,不过此事乃青霓派内之事,还看顾大侠如何定夺。”
“却是如此。”
青霓派弟子面面相觑,暗地里却都觉得此法可行。毕竟,挂了个“监守自盗的掌门人”在头上,说话做事总是弱人几分,堂堂第一剑派,三两句就被人堵死可怎么行?只是这人选――
“……目下之势,立代掌门确是应当。”顾飞扬沉吟道,看向一旁的狄望舒,“望舒,先前掌门师兄便有心将掌门之位交予你。如今师兄不在,你便担了这代掌门之职吧!”
狄望舒自入殿后一直不曾言语,因身上伤势未愈,便歪着身子靠在案旁。这时候听得顾飞扬之言方抬起头来,刚开口还未说话,便是一连串的呛咳声。离得近的顾风一赶忙递了水过去,帮着他抚背顺气。一时间,只听得狄望舒的咳嗽声和艰难吞咽茶水的声音,殿中不少人都暗暗皱了皱眉。
“咳咳……二师叔厚爱,弟子……咳,自当遵从。只是,弟子现下……咳咳咳……”
吴青山凝眉道:“二师叔,大师兄伤势未愈,恐怕――”
“唉……那这代掌门之位……”顾飞扬面带忧色地看着狄望舒,叹息道,“青山你一向稳重,若是你――”
“弟子不敢。”吴山青弯下腰,看不清神色。
裴英忽然开口:“恕弟子直言,掌门尚在,师兄们又怎敢僭越?二师叔自来德高望重,这代掌门之位,二师叔方是最合适的人选。”
“英儿,不要胡言。”顾飞扬愕然,随即皱眉道。
吴山青直起身子:“师妹说得不错,此事非二师叔不能成,弟子恭请二师叔总领全派上下!”
吴山青这一表态,不少弟子都随声附和。顾飞扬处事温和,对待弟子也以教化为主,少有责罚,因而同门下弟子相处融洽,深得派中弟子爱戴。由他来做这代掌门之位,自然无人不服。
“你们――”
三皇子不由笑道:“看来顾大侠是深得人心啊,如此也无须推脱了,能者多劳,便请顾大侠担下这代掌门一职吧!”
座下其他人士也纷纷出言,顾飞扬兀自凝眉不语,却见狄望舒颤巍巍起身致礼道:“请师叔……带领众弟子寻回、师尊,重振我派声名,咳咳咳……”
连顾风一也忍不住道:“爹,您就答应了吧!”
见顾飞扬仍在犹疑,门下弟子便齐声道:“请二师叔接任代掌门!请二师叔接任代掌门!请二师叔接任代掌门……”
阵阵呼声响彻云琅宫,趴在墙上的重楼也低声应和着。叶曼青看着殿中群情激昂的青霓派弟子,狄望舒、吴山青、顾风一、裴英四人皆躬身抱拳,被围在中间的顾飞扬站在主位一侧,面上神色几番变化,渐至肃穆,终于抬手一挥,示意众人噤声。
“既如此,顾某再推脱反倒矫情了!”顾飞扬剑眉扬起,“自今日起,顾某便暂代掌门一职,誓将寻回掌门师兄、长无大师并流云绘,给圣上及各位江湖同道一个交代!”
众人齐声叫好,吴山青便请顾飞扬登上主位,命弟子送上酒水,他四人为首席弟子,便一同向顾飞扬奉茶行礼,口呼“代掌门”。因是临时起意,这礼数便不那么繁琐,只以简洁为要。礼成,座下武林人士杯中都倒满酒,齐齐相敬。一时间推杯换盏,只听杯盘交击声、劝酒笑语声不绝,场面好不热闹。
待得酒兴稍尽,时辰已是不早,众人商议一番,便整理形容辞行下山。顾飞扬少不得要带着众弟子送下山去,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出了云琅宫。不多时,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大殿,便已人走楼空,冷清清一片,只剩几个洒扫的弟子在殿中整理。
“诶诶,你别跑啊……喂!你要跑也别拽着我啊!”
眼见人都走了,重楼也耐不住性子,一下子就拖着叶曼青从墙后跑出来,倒是把那几个弟子吓得不轻。别看他人小,真冲起来就跟一小牛似的,叶曼青跟着他横冲直撞地跑出大殿,拐到一侧视角好的山石处。只见山道上人流如水,顺着蜿蜒的山路流淌,人群渐渐走得远了,便看不清人影。只那些在风中招展的旗帜猎猎飘舞,远远看着,像是许多各色的鸟儿展翅飞翔。
“那么想看,你怎的不跟着一起去?”叶曼青喘着气道。
重楼只是怔怔地看着山下,许久,才低声道:“本派弟子未过十五之龄不得下山。”
原来是个被憋坏的小孩子……叶曼青微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很快就会长大的。”
“骗人……”重楼闷闷道,“师兄也这么说,可是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笨蛋!”叶曼青手上用力,把小家伙的头发弄乱,“你天天想着当然就过得慢啦!”
“才没有天天想呢!”
“是是是……不过呢,小重楼,长大这种事是很讨厌的,你想着它时它就像是跑不动的小乌龟一样,怎么赶都走不快;如果你不记得它时,它却咻地就飞快跑走了,你追都追不上。所以说呀,等到你拼命跑也追不到它时,那你就真的长大了。”
“……就算把‘随云步’练到和师尊一样也赶不上吗?”重楼眨眨眼,似懂非懂。
叶曼青轻笑一声:“追不上的。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所以呀,趁着你那只小乌龟现在还在慢慢爬的时候,你要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锻炼好身体,每天呢,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重楼仰起头,面前的女子笑意盈盈,半边脸因背光看不太清晰,只有那温柔的眼神清澈如水,像这时节阳光下的清风柔柔拂过。
………………………………
第三十章 双绝1
偌大的青霓山一时变得冷清许多,见重楼被其他弟子叫走,叶曼青也乐得一人逛逛。山风清爽怡人,阳光暖洋洋地铺洒在漫山青翠上,满目绿净的色泽让人心旷神怡。她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已走出华阙峰顶,下到蝴蝶谷侧方。
这蝴蝶谷果然名不虚传,便是这般秋初时节,谷中仍是山花烂漫开遍,彩蝶翩飞夺目。一眼看去,倒让人误以为是春光明媚之地。叶曼青也被这美景晃花了眼,循着花草间隙形成的小路往深处走去,只觉如置身百花之中,蝶影翩翩,真个是人间仙境。蝴蝶谷的地形便如一个葫芦般,入口极为狭小,内里却越见宽广,谷中腹地下凹处更是形成一个直径十来米的小湖。但见波光粼粼,山色倒映,湖边水草丰沃,朵朵色彩各异的野花更是争相怒放,引得蜂舞蝶飞。
叶曼青禁不住在湖畔蹲下身,碧绿的湖水微带凉意,她一时起了玩性,撩了水花逗弄着围绕花朵团团转的小蝴蝶。笑了一会儿,她怔怔发起呆来。
那日她跟阿默说是还有事未办,但真要说什么事她却又说不清。原本最让她挂心的郝灵灵现下也是安全无虞,况风华无需她担心,今日众人一走,想来木怀彦他们不日也该下山了。那么,她是该去找阿默了吧?以后……她不由蹙起眉,她对阿默实际上是一无所知,只是心头是万分笃定他定不会抛下她。但……有股莫名的烦躁扰得她心神不定,叶曼青沾了清水拍拍双颊,转了思绪。那晚假冒木怀彦约她的那人到底是谁?她并未与人结仇,怎会――
在叶曼青发愣的当口,一粒碎石悄无声息地射向她的脚踝。这一下若是打到实处,她趔趄之下定会掉入湖中。正在这时,从另一侧疾速射出的碎石恰恰撞在先前的那颗石子上,只听“啵”的一声,两颗石子都相撞成齑粉,爆出一小蓬灰雾。
叶曼青警觉回身,只见身后静寂安然如常,但她仍是试探地喝道:“谁?”
她的声音在谷中回荡两下,蓦地,一个清雅如泉的声音含笑道:“惊扰到姑娘,在下唐突了。”
叶曼青一惊,只见山崖一角悠然坐着一个墨绿的身影,素锦袍袖云一般舒展,只那眉间微带的笑意,便让那一侧花草俱无单只灰岩裸石的谷地乍如悠远绝世的画境般。碧玉环坠勾衬,那般韵致天成的无双容颜,不是柳牵情是谁?
叶曼青愣了一愣,才注意到他身前的石头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脚下壶嘴咕咕冒着热气。
“哪里,该是小女子打扰了先生煮茶的雅兴才是。”叶曼青欠身施礼。
柳牵情微微侧头,环佩撞击声清脆悦耳:“想来姑娘也是乐山好水之人,何来打扰之说?相逢即是有缘,姑娘何不坐下一品清茶?”清和剔透的目光随意扫过叶曼青身后所对的崖壁,柳牵情唇角勾起,恰恰止了叶曼青要离开的意图。
“这……恭敬不如从命,失礼了。”
叶曼青缓步走上前,在柳牵情对面的石块上坐下。见她坐得随意,柳牵情微微挑眉,探手执起炉上茶壶,先为她斟满茶水。清绿的茶汤注入紫褐色的杯中,雾气萦绕而上,清香悠然。青山、碧水、香茶、美人,好一番风流景致!叶曼青执杯啜饮一口,只觉香气入喉,熨帖肺腑,满腔皆融。
“好茶!”
“哦,好在何处?”
见柳牵情眉目带笑,叶曼青不由心中一荡,兀自敛神道:“我乃乡野之人,见识浅薄,胡言乱语先生听听便罢,但博一笑。小女子以为,茶之一道,不论色泽香气,只要能让饮者欣悦开怀,便是好茶。”
“欣悦开怀?”柳牵情抬眸,“姑娘此刻也是如此么?”
叶曼青大胆道:“自然。面朝青山碧水,满眼繁花似锦,身前绝世谪仙,此情此景,可不让人心怀畅悦么?”
似未料到她此言,柳牵情一愣,转瞬展颜笑道:“姑娘好见解!”他这般一笑,便似青莲初绽,面容上光华耀眼,竟让人不忍直视。
“如姑娘所说,这茶水如何却都不论,只看饮者情境?”柳牵情自斟了一杯茶,悠悠饮了一口。
“正是如此。”叶曼青端起茶杯,目光从杯子移到柳牵情脸上,“世人都有欲望,各人追逐却有不同。同样的事物,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感受自然也不相同。声色犬马是荒淫者之福,却是钟情山野之人的地狱;道法自然是修道人的追求,却为红尘中人所厌弃。正所谓欲从其心,方得其乐。这杯茶,此时此地饮来自是清香甘甜,但若是放在酒楼教坊中,却嫌无味。”
“好个‘欲从其心,方得其乐’!”
清冽的嗓音突兀插入谷中,柳牵情眉头一跳,笑颜微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姬兄,少见了。”
叶曼青注目瞧去,只见一人背负弦琴缓步而来。一袭通裁直坠的雪青色素袍清雅入目,对襟袖口却都绣着怒放的山茶花,花色粉中带白,怡然铺在缎面上。那人头顶扎着逍遥巾,刘海散在额前,发下细眉轻扬,清眸湛湛。秀挺鼻梁下红唇带笑,下巴如玉般光洁莹润。但见他行走间袍袖翻飞,端的是潇洒恣意,相貌说不上俊秀英挺,更比不上柳牵情绝世魅惑之容。这倒并不是说此人容貌寻常,单单观他五官,按说也该是秀丽之姿,只是那等从容随性的气度,竟让那原本秀气的面容透出一股非男非女、不似凡人的气息。相比之下,柳牵情却反倒多沾了些红尘味儿,他二人一者气度逍遥若仙,一者姿容超凡脱俗,却是风采相宜,各有千秋。
听见柳牵情之言,那人哂然一笑:“柳兄似是不愿见到在下?”
“姬兄说笑了,请。”
这由石块临时搭成的石桌只有两座,柳牵情和叶曼青一人一端坐定,却是再无位置。柳牵情口中说请,却是动也不动,嘴角含笑看对方反应。叶曼青还在踌躇着是否要借口让座顺便离开时,柳牵情凤眸扫过,淡淡道:“茶水凉了,在下再为姑娘添一杯。”叶曼青一滞,只能默默坐着。
那人已走到桌前,笑意悠然,清眸却蓦地一凝。只听“铮”一声弦响,叶曼青只觉身前石桌一震,靠外的一侧忽地从中裂开,断开的一端重重砸在地上。那人一撩长袍坐下,笑看向柳牵情:“柳兄,添茶。”
柳牵情笑容凝了一凝,依言另取了一个杯子注满茶水,口中说道:“乡野粗茶,姬兄莫要嫌弃。”嘴上这般客气,手上可不容情。那人刚要伸手来端茶杯,他突然屈指一弹,那杯子顿时飞射而出,直冲那人面容而去。
“柳兄客气了,如这位姑娘方才所言,味由心生。此情此景――”那人笑意不减,右手腕柔柔一转,瞬间挡在面前,手掌一翻,恰恰抓住茶杯。他便就着那反手的姿势,一倾杯饮尽茶水,方赞道:“果然好茶!”
从那人削石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