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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点点头,再不多言,大踏步出了内室。
柳牵情眸光微微扫过那侍卫,嘴角一勾,也跟着走出去。
长凭府外早已排出长长的纵队,马嘶旗动,穿甲执戈的兵士护卫左右。门前虽是队伍壮观,却并不喧闹,原本还有一两个胆大想看热闹的,也早被府中护卫驱赶离开,整条街道上竟见不到一个行人。
叶曼青跟在应残秋身边,刚走到堂前,便见三皇子和柳牵情快步自另一条路走来。
“累两位姑娘久等了,本王惭愧。”
应残秋屈身行礼:“王爷太客气了。”
“应姑娘此次出游本王却不能相陪,实是憾事,唯有下次再邀姑娘同游了,还望姑娘到时莫推辞。”三皇子双目如鹰盯视着应残秋。
应残秋垂首道:“王爷相请,残秋荣幸之至。”
三皇子满意一笑,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应残秋自是推辞,他便当先行去。出了府,三皇子径自走向队伍最前方的赤红骏马。柳牵情带应残秋二人走到后头暗色朱漆雕花马车,抬手招来一个褐衣银甲侍卫。
“此次出行,便有廖侍卫全权负责。”柳牵情微笑道,“廖侍卫和应姑娘也是认识的吧?”
那人翻身下马:“正是,属下见过应姑娘。”
“廖侍卫不必多礼。”
叶曼青注目看去,正巧那人抬起头来,这一个照面,两人都是一惊。
应残秋蹙眉:“曼青,怎么了?”
“两位……可是相识?”柳牵情眉目一动。
叶曼青赶忙低头,脸上红晕漫起:“是、是我没见过世面……”
“柳先生恕罪,属下见这位姑娘貌美,一时……”
柳牵情和应残秋对视一眼,忽地一笑:“爱美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时辰不早,两位姑娘请上车吧。”
叶曼青和应残秋依言钻进马车,内里布置华贵非常,锦绣布幔环绕,香薰袅袅。叶曼青方坐定,便听柳牵情在车外道:“在下祝两位姑娘一路顺风,早日归……”最后一字他说得很轻,叶曼青听不真切,只见应残秋面色一肃,语声微冷:“多谢先生吉言。”
马车忽地一晃,车轱转动,队伍便已开拔出行。
叶曼青微微撩起一侧帘子,车前不过几尺处那廖侍卫高坐马上,有意无意地侧头看来。她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不过几息,廖侍卫便转过头去。叶曼青放下帘子,却是笑了起来。
“曼青,你在笑什么?”
“哦,我是想到要出城玩,喜不自禁。”
应残秋眼神微黯,转开头去:“你欢喜就好……”
欢喜?是啊,真真想不到这样都能让她撞见。好一个“大头领”,好一个“廖侍卫”……真是有趣,这三皇子暗地里捉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是要做什么?叶曼青捏着手指,不知道、那个刘东伤好了么,还有那个“聪明的”魏老三……她不着痕迹地瞟了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应残秋,果然,当初她和木怀彦关于那些匪徒是利用青楼作掩护的猜测证实了。那三皇子平日目中无人,独独对应残秋客气有礼,想来也是有这一层关系的。
她这个“阿姐”还真是神秘啊……那她就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次“出游”他们又要玩出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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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境站在高高的崖石上,山风呼啸着穿过他的袍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裹挟起来般。他当风而立,眯着眼看向远处暗灰色的天际,红润的双唇缓缓勾出一抹笑。
“来了。”
一道雪白的身影似银色闪电般疾掠而来,转眼便已到身前。却是一只两翅展开足有丈余的白色巨鸟,只见那巨鸟在空中一个盘旋,刚刚好落在离境所站的巨石上。
“东西呢?”
巨鸟斜睨离境一眼,伸出一只脚爪。那暗金色的爪子轻轻一松,登时掉下一个拳头大的小布包。离境笑道:“况风华果然守信诺――”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巨鸟挥翅一扇,刚猛的劲风凭空袭来,离境一个不察竟被吹得后退三步,若是他根基再差点,这么一下就得滚下巨石了。在巨鸟那双耀金色的利眸冷冷盯视下,离境竟觉得背生寒意,当下一礼:“失礼了,现在该叫少庄主才是。”
巨鸟这才转开眼睛,拢拢翅膀,忽然一个飞扑就往崖下栽去。几息之后,那白色的身影便已在数十丈开外,展翅飞翔下,便消失在天边的云层中。
离境嘘了口气:“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鸟……”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包,打开看了一眼便又扎起,跃身跳下巨石,“东西在这,楚兄你现在可以收剑了么?”
一身玄色劲装的男子无声无息地自山石的角落中走出,双目空茫彷佛透过离境看向远处:“拿来。”
离境手腕一翻,那布包便射向楚南漠,堪堪被他接住。他看也不看一眼,便将布包收入怀中,脚下一点,转身便要走。
“楚兄若是要去寻叶姑娘的话,怕是要加快脚程了。”猎猎山风吹得发丝飘扬,离境神色莫名,“按时间来算,叶姑娘现在已在出城的路上了。”
楚南漠身形一顿,脊背微紧,瞬间如离弦的箭一般疾射而出。过了一会儿,风中低哑的嗓音才缓缓飘落:“多谢。”
离境望着已成黑点的楚南漠,唇边笑意模糊难辨。他伸出右手,闭眼感受风向。半晌,便自石下取出一个燕子形状的风筝,手指灵巧地解开线绳,不一会儿,那风筝便高高地飞在空中。见高度已是不差,离境手指一弹,震断线绳,那断线的风筝便随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不多时,便已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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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圈套
袅袅青烟飘旋而上,略暗的天光自窗中照进,光影层叠,屋内明暗相间,越显朦胧。在这一片虚渺的气氛中,一个略带压抑的声音沉沉飘出:“为何流云绘会出现在望雷山庄?”
“山青无能……”吴山青低下头,“请掌门降罪。”
只听“啪”的一声,一卷书被甩到案上,顾飞扬走近两步,面色阴沉:“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三皇子震怒非常,限我在三日内将此事查清……”他来回走了一趟,忽地顿住:“……他,如何说?”
吴山青沉默半晌:“还是如常。”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如此……既如此,便无需客气了!”顾飞扬蓦地抬头,儒秀的面容透出一丝狠厉。
吴山青一惊,刚要开口,顾飞扬却抬手止住他。凝神细听之下,便发觉有人正缓步而来。脚步声清浅,不多时便到了门前,“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爹,您在吗?”
顾飞扬面色微缓,恢复到惯常的悠然温和:“进来吧。”
门板推开,来人正是顾风一,他似未料到吴山青会在此处,倒是一愣:“二师兄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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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师兄是来向我禀报派中事务的。”顾飞扬皱眉,“你来此何事?”
顾风一躬身:“孩儿出关不久,爹又一直忙于大小事务,数日来却是连好好拜见也不曾。”
“难得你有此心。”顾飞扬露出笑意,“看来修炼一番果然于你大有裨益,几日不见稳重许多。”见顾风一只是垂首不语,他隐隐觉得有异:“你背后背的可是‘风吟’?”
这风吟剑乃是青霓派传世宝剑之一,虽不如玄冰剑名声响亮,却也是削铁如泥断金碎玉的利剑。此剑最不同寻常之处便是剑刃两侧特意铸出的六个小孔,使剑时随用剑者的速度快慢不同而鸣响出不同音色,便如风声吟啸,故曰风吟。此剑原属顾飞扬,只是他对这个儿子珍爱非常,又自身修行上乘,对兵刃并不执著,因而早早便将此剑传与顾风一。青霓派一向崇尚剑意,对作为武器的剑本身并不是很在意,门下弟子所用的都是寻常铁剑。顾风一少年心性,自不愿恃剑令人,因而虽有宝剑在手,却极少用上。如今竟见他随身配上此剑,无怪乎顾飞扬有此一问。
“孩儿自与司徒玄匕一战后方知,兵刃虽是修行的辅助,必要之时却是不可或缺。”
顾飞扬轻抚颔下长须:“不错,剑之本身便为道,适者行道,有无皆不可强求。”
“爹教诲得是,孩儿受益匪浅。”顾风一卸下背后之剑,看着剑鞘上的云纹,“孩儿尚有一事不明,向爹请教。”
“哦?”顾飞扬来了兴趣,“何事?”
“爹自小教导孩儿,剑法当亲近本心,心如风,剑如风,剑随心动,意到剑到,方是大成。但孩儿闭关之时回忆同司徒玄匕之战,却发觉司徒玄匕的刀法却是以刀代人,刀势到杀意起,刀锋一往无前,绝命相博。”
顾飞扬朗声一笑:“看来你进步果真不小!正如你所说,不悔岩一向以绝命之势求得绝地反扑的时机,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风一抬眼,目光湛湛:“孩儿不明之事正在于此。一旦出剑,孩儿当以何法为要方能制胜?”
“剑未出之时,心当如风,变幻随意,不可捉摸。”顾飞扬双眉一挑,眸光忽地一转,眼神中透出意味不明的复杂,“……若剑刃既出,便是锋锐无双,一往无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可抵挡。”
“便是……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无收手之理?”
顾飞扬捻须一笑:“正是如此。”
“孩儿明白了。”
顾风一左手忽地一拍剑鞘,剑身铿然弹出,雪亮剑光乍泄。顾飞扬双眼微眯,却并无动作。顾风一右手执剑,横眉肃穆:“孩儿便助爹爹一臂之力!”话音未落,剑刃如霜飞快刺向站在顾飞扬身后几步远的吴山青。
一剑袭来,吴山青措手不及,怔愣间便已失了先机,顺时已是避无可避。
剑光已刺到吴山青胸前,眼见就要血溅当场,顾飞扬此时却是动了。只见他侧跨一步,手掌轻拍,看似棉花般柔软无力地擦过剑身,顾风一握剑的手一歪,便已失了准头。
“风一,你这是做什――”
顾飞扬的声音忽然顿住,但听一声极细微的“喀”声,他脚下地板突地一空,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这一下变化突然,他猝不及防间下半身便已落入洞中。背后更有劲风袭来,他旋身一掌震飞吴山青,自己却也受这反冲之力往越发下坠。只是顾飞扬不愧是一代高手,这般情形他也是反应极快,手掌成爪便要抓住洞沿。不料一片剑影陡然罩下,观这剑势,他若是不松手,顷刻间便有断掌之虞。他一惊便下意识收回手,登时整个人都掉了进去,头顶石板悄无声息合拢。
这番交手不过在瞬息之间,屋内依旧青烟袅袅,光影重重。别说外头的人,便是这屋内的人一时也是反应不过来。书房之中陡然静寂,良久,吴山青一声轻咳。
“三师弟……”
顾风一凝视着手中长剑,忽地抬眼一笑:“一往无回,绝不收手。二师兄,我学得可算快?”
却说顾飞扬掉入那暗道机关之中,瞬间思绪便已转了几转。震惊过后便是抑制不住的怒意奔腾,就凭这小小机关,他们便真以为能奈他何?!
这暗道他不知走了多少遍,就是在黑暗中也无需摸索。顾飞扬略略后仰,缓下速度从斜坡上滑下。他方才并未受伤,此时心中虽怒却也是疑惑,他们将他逼下却是为何?
答案瞬间便出现在眼前――
顾飞扬滑到拐角,正要调整身形,黑暗中蓦地升起一团艳丽的红芒。这暗道之中地形狭小,几无可避之处,他又是转身之时,一时连后退回斜坡也不能,只是一掌拍在石壁上,借反弹之力勉强躲开这团夺命寒光。哪知前有狼后有虎,在他未察觉之时,森然剑气无声无息袭至身侧。顾飞扬不觉一身冷汗,蜷身一滚,狼狈闪过。
黑暗中只听一声轻笑,顾飞扬怒意骤起,他平生都未有这般狼狈之时,更不用说是被亲生子逼到这般情形。当下运气凝神,一掌如风雷聚啸,朝笑声传来之处击去。却听碎石坠地之声阵阵,想来是并未打到来人。此时身处黑暗中,最好的方法便是敌不动我不动,贸然行动只会成为他人的活靶。这般一想,顾飞扬便屏气敛声,整个人都仿似融入暗道中。
不想对方也是耐性极好,两相僵持约莫有一刻钟,顾飞扬便能隐约听见一声声极低的呼吸声。他初时心中一喜,然细辨之下,却是大惊。那呼吸声竟是他自己的!
他一向对自己的功力颇为自信,决不至于连呼吸都控制不住。然此刻情形又作何解释?不知是趴在地上时间久了还是怎的,顾飞扬只觉四肢疲软一动也不想动。这般念头一起,他便知有异。转瞬便想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