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字刚出口,两道粉色纱练破空而来,其势竟不亚于箭矢之速。楚南漠为其中一道纱练所阻,不过是一瞬的停滞,另一道纱练便已到叶曼青身前,便要将她卷住。
却听“滋滋”声响,马背上顿时失了叶曼青的身影。原来她早早便在防备,听这女子话中意味一变,便翻身滑下马背,迅疾拔出手中短匕。那滋滋声便是匕首划过纱练发出的声响。也不知这纱练是何材质所制,为匕首所刺竟不破损,倒是和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相似。
她这一下反应迅速,便是那女子面上笑意也是一顿,秀眉微扬,眼中显出激赏之色。
“好厉害的妹妹!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叶曼青抬眸一笑:“姐姐更厉害呀!”她面上虽是笑得灿烂,眼睛却是丝毫不放松地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早在叶曼青翻下马背之时,楚南漠便已飞身到她身畔,此时他左臂一揽便将她护在怀中,沉黑眼眸厉色突显,犹在鞘中的长剑跃然跳出,剑声铿然清冷。
见他们如此阵势,那女子小指勾着垂在胸前的青丝:“哎呀,你们这样子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算了不玩了,真正的坏人来了,我还是躲开好了。”
话音一落,她手臂轻扬,便如一片花雨被微风送进树林中,粉色的影子略一晃动便隐在树影中。
作者有话要说:托下巴,寡人开始想念木头了~得拉出来遛一遛啊~
………………………………
第七章 前锋起
叶曼青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女子如来时一般突然离去;来路缘由都没半点踪迹。若说不带丝毫恶意却又显诡谲;若说她是有什么坏心思……从她言行中又看不出。叶曼青坏笑一声,手肘捅捅楚南漠:“这么个大美女,该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楚南漠没有回答;手臂一振收剑回鞘;带着叶曼青腾身跃上马背。
叶曼青一惊抓住大青马茂密的鬃毛;回头道:“我要骑追风啦!”
楚南漠把她的头掰正靠在他怀中:“下次吧。驾!”
缰绳一扬;青皮立时撒开四蹄狂奔而出。这冲劲甚大,叶曼青整个人都栽进他怀中。迎面而来的风凉意袭人;她只得眯着眼努力撑起身想要看看追风的状况。不想刚抬头就被楚南漠压下;几次三番后她终于忍不住捏了他一把:“喂!”
精瘦的胸膛轻轻震动;楚南漠合拢双臂,越发将她圈入怀中。双腿夹紧马腹;青皮箭一般在山道上奔驰。却听身后一声长长的马嘶,叶曼青从他手臂的缝隙中看出去,蓦然眼前栗色身影一晃。她不由张大嘴,好半晌才惊笑道:“果然是我的好追风!”
跑在青皮身前一个马身的追风似听到主人的夸赞般,深栗色的毛发在风中自在飘扬,一扫平时病弱老马的模样,神俊非常。
叶曼青大笑喝彩,时不时拍着青皮的脖子叫着加油。
楚南漠沉静的面容上现出一丝笑意,抖缰扬眸,少有的神采飞扬。只是双眸偶尔扫过身后纵掠而过的重重树影,眉间隐隐浮现出冷厉的神色,映着几分警告意味。
林中。
几名黑衣男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对着身前三步远的浅蓝身影道:“雀翎君为何阻我等去路?”
“诶……这可是冤枉在下了!”那人一翻手中羽扇,缓缓回身。那潇洒不羁的散漫身姿,不是毕离尘是谁?“主上只说是让大家传个讯息将他唤回便可,现下玄墨君已然发现诸位阁友的行踪,这任务便算完成了,各人自行回阁便是。”
他这番话说得轻巧,可惜对方却不买账:“可惜玄墨君不但不想回阁,反倒快速离去。雀翎君,主上的意思,是定要让玄墨君回去的。”
毕离尘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直把人盯得浑身发毛才施施然挥扇道:“在下的一片苦心又被无视了……我一向脾气好,自然不会介意。若是玄墨君,就没这么简单了。”
似想起楚南漠适才警告的眼神,那人不由身体微僵,口中仍道:“阁中最忌同道相残,雀翎君以为玄墨君竟敢动剑不成?”
毕离尘一声叹笑,却不多言,目光笑吟吟地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那几人骤觉一阵寒意爬上后背,下意识靠拢了些。
“……那燕门老二的下场,你们可还记得?”
这燕门老二指的便是现今燕刀门二门主,数年前也是武林中风头正劲之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却忽然从江湖道上隐退了,少有他的消息。几个黑衣人面露疑惑,他们原是近年才被揽收入阁的,对阁中事原是所知不多,一时弄不清毕离尘提起此事的用意。只有先前开口的那人一愣之后便是身躯一震,登时想起这桩旧事来。
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楚玄墨刚加入使役阁不久,接的第一单任务便是狙杀横行河下一带的神龙帮帮主。这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任务,不想恰被那燕门老二撞上。也该是这位二门主倒霉,他平日里也可算是风流倜傥之人,一向言行无忌,流言相传他……却是个好男色的主。楚玄墨眉目虽冷,但三年前也不过是少年初长成,青稚之气未脱,容貌秀致如玉,自有一股泠然风姿。若那二门主单只是言语轻浮也就罢了,偏生还动手动脚。楚玄墨的剑哪是吃素的?几招交手,剑光落定,便断了那人的孽根。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彼时使役阁不过刚成立,势力所辖范围实在不足以同门徒众多的燕刀门相比,加之此事为楚玄墨私人所惹下,知情人多有不忿。于是在阁主未有示下之时,阁中便有人起意要将他捉了送去燕刀门以平燕门怒气。一场杀手间的恶战由此展开。
那次究竟折了多少人手谁也说不清,只知若非阁主赶到,使役阁的元气还要被削弱几分。那之后,阁主便严禁阁中之人争斗,楚玄墨也一跃成为阁中第一杀神。
这领头之人现下想起这事,心头却是一寒。同身后这几个新手不同,他对于楚玄墨敬畏有加不敢有半分轻视。毕离尘此时提起这事,无非也是给他们提个醒,若是逼急了,恐怕……他们都得以命相偿。
想到这一层,这人顿时起了一身冷汗。虽则杀手不惧死,但无人不恋生。况且阁主之意尚不明确,以阁主一向的习惯,他对楚玄墨信护有加,因是不至到相杀的地步。若他们贸然起意,只怕是平白送了性命。
“……雀翎君好意,他日再报。请!”
那人一躬身,轻喝一声,便带着几个手下腾身离去。
毕离尘面上笑意闲散,右手慢腾腾摇两下扇子,兀自眯着眼望向远处的山峦。
“小墨墨,做兄弟的也只能做到这地步了,你自求多福吧……”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忽然声音一变,“谁?!”
“看来做你的兄弟,也无甚好处!”
娇软嗓音婉转柔媚,依着风声飘来。毕离尘神情一正,旋身四顾,陡然看见三丈远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半倚着一个粉色身影。
“……艳姬,少见了。”
那粉衣女子微侧头假嗔道:“怎的,你是不乐意见到我么?”
毕离尘笑容一扬:“哪里!若能日日见到你这般美人,雀翎便是百死也无憾了。”
他这般花言巧语说得极是顺畅,那女子听得吃吃笑个不停,乌亮的黑发在粉色纱衣上滑动,平添几分丽色。毕离尘嘴上卖弄,眼神却是清明无比,看似悠然站立的身姿隐有紧绷之势。
“使役阁‘笑杀’‘无泪’两位杀神果然情义笃厚,阁主若是知道你方才的举动定会欣慰……”艳姬眼神似盈盈秋波映照,“只是,还不到玄墨君离开的时候。”
柔媚的声音传递着某种警示的讯息,毕离尘摇扇的手腕一顿:“哦,为何?”
“布局多年,现在已到收局之时,殿下绝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艳姬软软靠向树干,挑高的眉角间锋锐杀机一晃而过,“长凭府已多方出动,玄墨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岂能轻失?何况,他也是见过殿下面容之人……”
毕离尘抬眼一笑:“看来,小墨墨此番想脱身事外是不可能了……艳姬要亲自动手?”
“有雀翎君在旁,哪容得小女子放肆?”艳姬轻抚手中纱练,想起先前情形,唇边笑意微微扬起,“偶尔作壁上观,也是趣味。”
* * *
策马狂奔了一阵,楚南漠勒马缓行,叶曼青却是还未尝够这长风奔行的滋味,仍是意犹未尽。见她面色红润如春,微微喘着气漾着笑容看向前方,楚南漠只觉心中一阵温软。索性放开缰绳,任马匹自在行走。浅行漫步,漫漫山色遮覆四周。半垂的日头从山顶照下,光线映射大地,山石拖出长长的阴影,将整个山谷一分为二,一半光明,一半阴暗。马儿悠闲,正是从光明处迈入阴凉界限。
不知何处枝头传来一声奇异鸟鸣,尖锐得像是夜枭的叫声。叶曼青微微一惊,沉稳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莫怕。”
抬头便见他关怀的目光沉沉罩下,她登时便是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窝在他怀中不做声。
楚南漠往右侧丛林看了一眼,双腿一紧,青皮蹬蹬蹬小跑起来。却听又是一声尖利鸟鸣,声音略微急促。他双眼一眯,厉色顿起。似察觉他的变化,叶曼青低声道:“怎么了?”
“……无事。”楚南漠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一紧松开,抬手勒住缰绳,“有点小事,我……去解决一下。”
他翻身下马,叶曼青坐在马上愣了一愣才恍然大悟地偷笑起来:“方便就方便么,还这么委婉!”
楚南漠脚下一个趔趄,轻咳一声,却是无话可辩,只吐出一句:“在这等我,我一会便回。”便不敢抬头看她,转身匆匆离去的背影显出几分仓皇,发间微微露出的耳尖却也有些发红。
叶曼青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中,低头抚着青皮的鬃毛:“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这般自言自语,她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却是慢慢发怔起来。说起来,木头也是这般容易害羞的人……
从那日被应残秋带离青霓山后,她便再未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以后,怕是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吧?相逢不易,连句再见也不曾说出口,总归……有些放不下。眼前仿佛映出那双清和眼眸,温柔注视着她。叶曼青略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似乎那人就在面前般。微乱的心跳毫无理由,节奏凌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便在乱中被囫囵压下。反正……是见不着了,又有什么可想的……
能同阿默重逢,便已是足够。阿默待她有如至亲,这世上,她便也不再无依无靠。那些不清不楚的旧事、应残秋那个便宜姐姐,她是不是就这般放下算了?从此与阿默相依为命、浪迹天涯,不也是人生乐事么?便算是做一场策马啸西风、仗剑走四方的美梦,也不枉来这异世一行。哪天若是老天抽筋拉她离开,也不会有什么遗憾留下……
她一遍遍理顺鬃毛,青皮舒服地发出一声低叫,叶曼青轻笑道:“你也是这么想的?”马儿哪知人心,只是听见主人的声音,跟着叫了两声作为回应。叶曼青停下动作,抬头望向远处稀薄的天光,唇边笑意渐渐淡了。
“……那就、这么办吧。”
有阿默相伴,这世界,也许能让她走出不一样的人生路来。
再没有什么命运捉弄、人生无常……
身影掩进树林的那刻,楚南漠的背脊便已挺直,仿佛出鞘的剑般沉默无声,却气势凛然。走到树林深处,确信已离山道足够远,他才冷声开口道:“敢再跟上来,是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么?”
“……玄墨君息怒。”树叶微微晃动,现出两道暗黑的影子,“我等此来,是奉阁主之命,请君上回去。”
楚南漠静了一静,神色略缓:“代我告知君上,当年大恩,楚玄墨不敢或忘。来日若有关乎性命之事,在下定来相助。”
其中一人怔道:“君上的意思是……”
“我不会回去。”楚南漠语声一顿,再起却是多了几分凌厉,“莫再跟随,否则……楚玄墨剑下不容情。”
话已说完,他转身便走,身后一人急唤道:“君上稍待――”
楚南漠微微侧身:“还有何事?”
却听不远处一声尖锐鸟鸣,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山道处!他神色登时一凝,却见那两人微微躬身:“还请君上随我等回阁。”
“你们……做了什么?”
“君上的朋友,自然是使役阁的客人。我等斗胆,邀娇客往阁中一游。”说话那人虽是躬身,语气中却掩不住的得意。能这般不费一兵一卒就完成任务,阁主定有奖赏……他的思绪忽地被冷如冰渣的声音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