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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刘昭仪的父亲官居四品,为官十余年,没有太大建树,但也没有犯过大错。若是四品武官,刘氏早该晋位妃、嫔之列,可惜她父亲只是个文官,虽有倾城之貌,进宫数载却一直是个美人。”宫‘女’们常常议论妃子们的出身,就算水红颜不去刻意打听也能知道个大概。
听到这里,百里玄嚣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神情专注。
“皇上从宫外回来之后立刻对刘氏大加宠幸,这让我无法不去揣测皇上的动机。今天在‘花’园里,我听到刘美人晋封昭仪,从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测——皇上是想借宠爱刘氏之名提高文官的地位,是吗?”
水红颜语调平和,她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探究百里玄嚣与旭日大臣的明争暗斗,就像在观看一场博弈。由于事不关已,她感受不到其中的惊心动魄,却已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你很聪明。”百里玄嚣紧紧地盯着她,心中泛起难言的复杂滋味。
“聪明……算吗?那些武官也看出来一些端倪,否则皇上今天又怎会龙颜大怒?”经过了多年尔虞我诈的官场生涯,想必‘性’情耿直、不懂变通的武官是很难爬到高位上去的,如今活跃在旭日朝廷中的武将,只怕是不仅有勇,也多有谋略。
“都是些老狐狸!”他低低咒骂了几句,沉‘吟’片刻后,又问道:“你可有什么妙计?”
水红颜只是浅浅一笑:“皇上与他们‘交’手多年,对他们的脾气秉‘性’想必了如指掌,如何对付他们,相信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何须我多言。”
见她一副算定自己的样子,百里玄嚣无奈地摆了摆手,板着一副面孔,却又忍不住发笑道:“罢了罢了,在大殿上和一群老狐狸斗法,回来还要和你这只小狐狸纠缠,真是累得很。胡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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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第236章 皇宫夜宴
胡公公连忙弓着背垂手走到一旁听候差遣。
“摆驾绿绮宫。”百里玄嚣大步朝‘门’口走去,‘唇’畔勾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浅笑。
虽相处并不多,但水红颜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不知绿绮宫中住的是哪位妃子,她却并不想知道。
自从死猫事件被确认是人为而非鬼怪之说后,宫里将高檐下的窗子全部封死,‘侍’卫们也加强了对空中的巡视。如此一来,夜里果然平静,只是始终没有寻到黑衣人的踪迹,水红颜便一直没有搬离荣宸殿。如今看情形似乎并不需要她终日守在百里玄嚣身边,思量了一番,她吩咐晚照与晴空将被褥收拾整齐搬回东屋。
宫里人多,是非多,且传得既快又玄幻,只她搬回的第二日,皇宫内外便传出了刘昭仪宠冠六宫,她因而“失宠”的消息。似是为了配合流言,此后多日,百里玄嚣不再单独与她说话,甚至不让她近身伺候。
半月后,刘昭仪晋位刘贤妃,其父凭‘女’而贵,擢升为二品兵部‘侍’郎,此举震动朝野,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先是武官接二连三弹劾刘‘侍’郎平庸无能无法胜任,刘‘侍’郎上书称兵部诸人结党营‘私’不听调遣,进而引发小规模的打架斗殴,就在刘‘侍’郎上任满两个月的当口,一名自称忠君爱国、为民除‘奸’的军队副尉在刘‘侍’郎下朝回府的路上将其杀害。
此时举国上下正欢欢喜喜地准备过新年,得知噩耗后刘贤妃哭得几番晕厥,厉声高呼要严惩凶手及其幕后党羽,百里玄嚣大怒,立即命人将副尉捉拿,副尉却称无人指使当场自杀而亡,案件无法继续追查下去,只连累了副尉的九族除夕当日皆被斩首,此事才算告了一个段落。然而父亲惨死,刘贤妃怎肯罢休,每次百里玄嚣去看她,她便哭得寻死觅活,只是她不知如此一来,反使得百里玄嚣对她生了厌倦,渐渐不再去绿绮宫,反倒宠爱起与刘贤妃父亲素来不和的平远将军鲁绩的‘女’儿鲁妃来。
这日,天气奇寒,水红颜身上的寒症始终未愈,昏沉沉不知睡到几时,只觉得四肢冰冷,明知时辰已是不早,却迟迟不想起‘床’。
正犯着懒,屋外传来了细碎的说话声,只听有宫‘女’在说:“今儿是元宵佳节,皇上命奴婢拿了裁好的新衣和首饰给颜姑娘,请姑娘仔细梳妆准备了,待会儿去‘春’融殿参加宫宴。”
“咱们家姑娘既不是嫔妃又不是命‘妇’,怎么好端端的皇上想起让姑娘去赴宴了。”这是晴空的声音。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宫‘女’略有不悦道:“参加元宵宫宴是多荣耀的事,多少不受宠的娘娘们想去都没法去,难不成你觉得委屈了你们家姑娘?”
“姐姐别生气,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受宠若惊,没了说话的分寸,倒叫姐姐误会了。我们家姑娘谢过皇上隆恩,不过元宵宫宴不可怠慢,还请待颜姑娘梳洗整齐了再去赴宴。”晚照连忙周全。
“呵,还是你识抬举。”宫‘女’没好气地哼了哼,“算了,没空和你们闲扯,我还要去给上头回话呢。”
晚照谦和道:“有劳姐姐,姐姐慢走。”
脚步声零‘乱’起来,有人远去,有人走近,房‘门’被轻轻推开,晚照小心走到水红颜‘床’前,见她已经睁了眼,抱歉地说道:“惊扰姑娘好梦了。”
水红颜虚弱地说:“早醒了,只是身上乏的很,不想起。”
晚照见她‘唇’‘色’青白,不由得皱眉:“姑娘怕是生病了,奴婢去叫太医来瞧瞧。”
水红颜摇头阻止:“不用,老‘毛’病犯了,畏寒而已。”
自从发生了霍君濯的事,她便不喜欢与行医的人接触,可是她却爱上了看医书,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变化无常。
晚照担忧地看着她,终是没有坚持,对一旁的晴空道:“再去拿个火盆,让姑娘暖和暖和,我伺候姑娘更衣。”
晴空应了,将宫‘女’送来的衣物搁在一旁,边走出去边说:“今天可真冷,热水泼到地上都很快结了冰,看天上乌压压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姑娘还是多穿点,奴婢给姑娘烧个手炉捧在手里暖和。”
这边,晚照伺候水红颜着了中衣,取过一旁叠得整齐的新衣抖了开来。
衣服是鹅黄‘色’织金广袖留仙裙,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凤羽皆是纯金线,串以浑圆的珍珠装饰,即便室内光线并不明亮,亦闪耀着夺目光芒,华丽不可方物。
晚照惊喜道:“姑娘,这衣服真是好看,您看这凤凰,简直是要飞起来的样子。姑娘?”
她发现水红颜面‘色’竟变得苍白,一脸震惊与愤怒。
“把它拿走!”水红颜忽地别开脸,双手已不自觉紧握成拳。
一年前,她身着晚晴亲手缝制的杏黄‘色’金凤纹霓裳,在焱王府的树上一舞断情丝。今日,这件衣服虽和从前的那件并不相同,却十分相似,勾起了她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悲恸。
除夕,白‘色’的雪、红‘色’的血、金‘色’的裙、墨‘色’的夜……那样的绝望,那样的痛彻心扉,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晚照不明所以,捧着衣服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讷讷道:“这是皇上差人送来给姑娘参加宫宴的。”
“本宫不想穿!”水红颜恼怒道。
话刚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本宫’这个称谓她并不常挂在嘴边,尤其是离开焱王府的这一年,她说话处处小心,并不想被人知晓了身份,且她唯有生气极了才会对下人自称‘本宫’,没想到一件小小的衣服居然引得她如此冲动。
可是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了惊杵在一边的晚照以及刚踏进‘门’笑容凝滞在脸上的晴空,无奈地叹了声气,缓缓闭上眼睛,片刻之后才徐徐睁开。
晚照和晴空不敢说话,屋子里的炭火燃得很旺,却冷得让人想发抖。
她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比平日里冰冷许多:“我不会和你们解释,去取我那件橘‘色’蜻蜓‘花’纹的斜襟裳来。”
晚照垂了眸,默默将手中华丽的留仙裙递给晴空,去衣柜里寻衣裳。
晴空叠好衣服,正要把它搁到托盘上,却惊讶地‘咦’了一声:“这里有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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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第237章 皇宫夜宴(2)
天曦气候温和,少有大雪;云泽湿润,雪中带冰,寒彻透骨;旭日则气候干燥,雪落不化,极易堆积。
午后不久,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只片刻的工夫,红‘色’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都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白得安静。
‘春’融殿,顾名思义,取了‘暖‘春’融雪’之意。它的地砖之下墙体之间有火道,由于宫殿造得极为雄伟辉煌,每次使用费财费力,并不适合日常居住,因此历代君王仅在举行重大庆典活动时才会用上它。
‘春’融殿的布局与秦皇宫内殿相似,长长的廊道两旁有方形水池,池子里的水从远处深山的温泉引来,冉冉冒着热气,虽是寒冬,水面上却怒放着粉红的睡莲。
殿内暖意融融,只着了‘春’衣的舞‘女’们伴着悦耳的丝竹声翩翩起舞。大殿的正上方并排摆着三个长案,中间的长案最为华美,‘精’致的餐具中摆放着‘精’美的水果和点心,其后的龙座上,百里玄嚣右手执杯,一名美‘艳’的年轻‘女’子斜倚着龙座,半跪着为他斟酒。他的右手边端坐着旭日太后,左手边赫然坐着身着金‘色’龙袍的霍君燿,而在霍君燿身旁坐着的,是一身正红宫装的黎梦夕。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因霍君燿是贵宾,又因太后驾临,一应宫嫔、朝中三品之上的官员、命‘妇’早早来到了‘春’融殿,唯有百里玄嚣右下首第一张长案后的座位上始终空着。
看了许久歌舞杂耍,,霍君燿示意百里玄嚣共饮一杯酒后,瞟了斜对面的空位一眼,笑问道:“不知今日还有何贵客未到?”
百里玄嚣抿着‘唇’,缓缓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故人。”
对于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霍君燿略感不悦,不过在此之前,他早听说旭日国君喜怒无常、‘性’格古怪,如此一想,便不再在意那个空着的座位,目光转向下首,与隔有三案之遥的黎蔚然举杯同饮。
然而赵太后不满百里玄嚣的回答,冷冷道:“不知皇帝的哪位故人如此有面子,得坐此尊位却久久不至,真是大不敬。”
赵太后责怪之意明显,‘大不敬’的罪名若是落了实,管他多尊贵的人也难逃重罚。此言一出,先是坐在离太后最近的妃嫔们为之一惊,屏了气不再敢窃窃‘私’语,稍远处坐着的人虽没听清太后说了什么,但见比自己身份高贵的都正襟危坐面有惧‘色’,也全都敛了声,只片刻的时间,大殿中竟安静地令人窒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不料百里玄嚣眼皮抬都没抬,不以为意地浅尝慢酌了几口杯中之酒,这才懒洋洋地说道:“太后言重了,这位故人许久不见,等上一时半会又有何妨。”
说罢,他一挥手,一旁伺立的典乐官接收到指令,立即拍了拍手掌,一群盛装的舞‘女’鱼贯而入,编钟敲响,长袖当舞。
赵太后见儿子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拂逆自己的面子,心中极是恼怒却不能发作,冷哼一声,扶着桌角的手指收紧,平日里保养得圆润光亮的指甲狠狠按在了冰冷坚硬的桌面上,只听极轻的‘噼啪’两声,她极为珍爱的指甲竟断了两根。
歌舞仍在继续,天‘色’渐黄昏。用晚膳的时刻将至,殿外跑进来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远远对胡公公作了个手势,胡公公脸上见状忙凑近百里玄嚣低声耳语几句。闻言,百里玄嚣冰冷的薄‘唇’朝上弯了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乐声止,跳了一半的舞蹈硬生生打住,不明所以的宾客目光尽皆投向正座上的百里玄嚣,只见这位一国之君端正了坐姿,灼灼的目光投向了长长的廊道尽头。
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宫殿中响起,远远的,人们看到一个纤细婀娜的‘女’子款款朝他们走来。‘女’子每走一步,身上的珠‘玉’环佩叮铛作响,逶迤的裙摆下便会‘露’出一小截金丝织成的鞋,流水般柔美的白缎内衬外,笼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鹅黄‘色’长裙,裙上绣着一只金凤,展翅‘欲’飞。
“天曦国昭平公主到——”
通报的太监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