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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櫂忽然岔开了话题：“你的武功很好？”
她展‘露’武功，夜闹焱王府，霍君櫂耳目众多，想必也是知道了。
“一般。”
他笑：“朕听说，昭平公主聪明博学，文韬武略无所不能。”
“那是谬传。”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皇上也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霍君櫂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片刻后眼中充满了笑意：“朕不相信任何人，但朕愿意相信你。”
水红颜目光飘过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太阳刚刚升到了半空，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那片属于百变仙翁的桃‘花’林，此时应该也沐浴在阳光下，透出了很多‘花’苞吧！记得那时候，霍君燿对她说，除了曾太妃，除了黎蔚然，只有她值得他信任。她曾为之感动，却不料在发生了暖阁的那件事时，他根本就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信任她。现在想来，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相信你’时，其实他想要得到的，不过是对方对自己的信任。
她淡淡道：“皇上最近不忙吗，歧州既不是军事要塞，也没有丰富的物产，在如今这个当口，皇上不该出现在这里。”
“朕记得已经告诉过你，朕是来接你回宫的。”
“昭平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皇上在两军‘交’战之际还想着儿‘女’之情。”
她将目光从遥远处收回，落在霍君櫂的脸上，微挑嘴角，带着一点点讽刺的微笑。
………………………………
202。第196章 来者不善（2）
霍君櫂哈哈一笑，脸上不含半点愁容：“就凭那群乌合之众，还不足以对朕的江山构成威胁。 倒是你……若朕再晚来一步，只怕又要错过。”
对于霍君櫂过度膨胀的自信，水红颜并不能苟同。首先，她不认为霍君燿的军队是乌合之众，战争刚刚拉开序幕，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其次，她对霍君櫂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们之间，怎能用得上‘错过’这个词。
只是，她并不想和他争辩，不论怎么说，他是一国之君，总不好当场与他翻脸。随手摘下攀绕在走廊上的一片绿叶，她在手里一点点撕碎了，轻轻笑道：“如果已经错过了呢。”
霍君櫂斩钉截铁地答道：“朕从不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闻言，水红颜微皱了一双眉。瞧他的模样，似乎是铁了心要得到她，她想冷冷地提醒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一想到霍君濯，不免担心霍君櫂会借机为难于他，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皇上的好意，昭平心领了，但昭平对皇上只有仰慕之情，并无男‘女’之爱。”
实际上，就连仰慕之情都是骗他的，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满面笑容却居心叵测的男子。
“世间的夫妻，又有几个是从一开始就相互生了爱意。他笑道。
“既然彼此之间还没有产生爱意，皇上何苦让昭平入宫，既损了皇上的声誉，也困了昭平的一生。”水红颜将目光定在霍君櫂的脸上，声音恳切。
她想让他放过她。
霍君櫂并不傻，水红颜对他的抗拒他早已了然于心，可是自从第一次见到水红颜开始，他就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对她的思恋之中。本以为时间久了，那种感觉就淡了，却不料他就像着了魔般疯狂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他甚至透过与她长得有部分相像的妃‘子’宫‘女’，去想象她娇媚可人的模样。
“那是你对朕没有爱意，但朕对你，早已情根深种。”他温和地笑着，眼神中已没了方才的犀利和胁迫，取而代之的是让水红颜害怕的字眼——爱。
不，他不该对她有这样的感情，她从前不爱他，未来也不可能爱上他。
“对不起，帝王的爱，昭平承受不起。”她断然拒绝了他的表白。
“为什么？”能得到帝王的爱，那该是莫大的荣幸才对！
“因为昭平从未想过与其他人分享同一个丈夫。”
霍君櫂敛了笑，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此说来，九弟说你善妒，并不是胡‘乱’捏造的借口？”
“焱王确实没有冤枉昭平。”
妒——不接受他其他的‘女’人，那就是妒；口多言——尽说些他不爱听的话，不是多言又是什么。
“你爱九弟？”霍君櫂探寻的目光紧紧盯着水红颜的眼。
她反问：“昭平已经被休，爱或不爱，还重要吗？”
“你的眼睛告诉朕，你爱他。”
水红颜眼神一凛，脸上有了薄愠：“眼睛不会说话。”
他笑：“不，眼睛会说无声的话，就像现在，你的眼神告诉朕，你因为被朕看穿了心思，而恼羞成怒。”
“呵呵……”她不由地失笑：“昭平不是恼羞成怒，只是因皇上的一番话而哭笑不得。”
“在朕问你是否爱九弟时，你的眼神是痛苦的，说明你还爱着他；在朕指出你爱他时，你是愤怒的，说明朕猜对了。”
不远处，霍君濯和拓跋弘焘正一起朝他们走来，他们的谈话已经全部落入了霍君濯的耳朵里，因为霍君濯正疑‘惑’地看着她，他也在等她的答案。
霍君櫂真是个能气死人的奇才！水红颜差一点就要拂袖而去，她被气得喘了几口粗气，久违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她蹙了眉，咬牙说道：“我的确曾爱过焱王，但那已经是过去了。短短几个月，我所受到的伤害足以摧毁我对他的爱，我现在不爱他，不知道皇上听到这个答案，还满意否？”
霍君櫂背对着前来的两个人，他并不知道他此时对她表白的爱意会被臣子们听了去，‘露’骨地说道：“最好如此，因为朕希望今后你的心里只有朕一个爱人。”
水红颜捂住‘胸’口，强压住往上涌的气血，冷冷道：“皇上，昭平无法爱您。”
“为什么？”他不悦地问。
“昭平已经说过了，昭平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还要她说几次？
“所以你看上了朕的四弟？！”他终于不再伪装成温柔的模样，怒气冲冲地斥问道：“就是因为四弟他还未迎娶王妃，你就认为可以独占他的人？！”
“昭平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四弟不是王爷呢？如果他只是个平头百姓，如果他什么都不是，你是不是就不会想和他在一起了？”他早就从告密的明菲菲口中得知水红颜和霍君濯之间有了不一般的感情，之前他给水红颜机会，想让她重新选择，却不料她就是不肯松口答应和他在一起，这着实让他这个一国之君感到难堪与愤怒。
水红颜冷笑：“皇上可以削了靖王的爵位试试。”
她看到不远处的霍君濯眼神清明，对她投以鼓励的一笑。
“你——”霍君櫂用力甩了甩袖子，恨恨道：“朕不会那么傻，朕要用另一种方式。”
水红颜从霍君櫂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阴’狠，她‘胸’口狠狠一‘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弟都已经二十六岁，终身大事还未解决，是朕这个做皇兄的疏忽了，朕要好好补偿他。刚好前些日子兵部王‘侍’郎求朕为他刚成年的‘女’儿赐婚，那王家小姐朕也看到了，容貌品行都是百里挑一，与四弟刚好……”
“皇兄！”
“皇上！”
不等水红颜开口，霍君濯和拓跋弘焘都走上前来，打断了霍君櫂正要说出口的话。
霍君櫂不悦地转身，脸‘色’‘阴’郁一片。
“臣弟/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203。第197章 秘密交易
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霍君櫂‘阴’晴不定的脸‘色’很快加以调整，重新披上了慈善的外衣，笑道：“平身吧。 ”
“谢皇上。”
霍君濯和拓跋弘焘双双站了起来，水红颜礼貌‘性’地对拓跋弘焘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而担忧地瞥了霍君濯一眼。
任谁都能听出来，霍君櫂想给霍君濯赐婚的意思，而一旦赐婚……不论结果如何，总有一方要受伤。
水红颜不敢去想后面的事情，欠了欠身子道：“昭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不等霍君櫂发话，她快步离开。
霍君櫂毫不隐藏对她的爱慕，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将目光收回，幽幽叹道：“真是当世第一绝‘色’佳人！”
见皇兄这般‘迷’恋，霍君濯心中不安。他不担心水红颜会移情别恋，他担心的是霍君櫂，这个对喜欢的人和物会不择手段加以掠夺的国君，一旦将水红颜视为猎物，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她。
他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瞧不出情绪，唯有那比寻常抿得紧些的薄‘唇’，稍稍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瞧着他，霍君櫂玩味一笑，继续道：“得此伊人，夫复何求？朕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带她回宫。”
一番看似无意的话，在霍君濯的‘胸’腔里掀起了巨‘浪’，只是表面上，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皇上，如今九弟和她恩断义绝，她身为天曦国公主，就算回宫，也该是天曦皇宫。”
“哦？”霍君櫂挑眉：“九弟有负于她，朕代为补偿，有何不妥？”
补偿自是没错，可是感情的事又怎能补偿的了。
“皇上问过公主的意思了？”
“呵呵，朕的安排自是为她好，她怎会拒绝。”
一串欢快而自负的笑声从霍君櫂的口中发出，令霍君濯不由地又抿了抿‘唇’。
霍君櫂笑眯眯地走上前拍了拍霍君濯的肩膀，亲切地说道：“你我乃是手足兄弟，朕这次前来，除了要带昭平公主回宫以外，也没有忘记四弟你的大事。朕已拟好诏书，即日为你和王‘侍’郎家的千金赐婚，弘焘——”
拓跋弘焘闻言，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正要宣读，霍君濯抢在他说话之前跪在了地上，向霍君櫂叩头道：“臣弟请皇上收回成命。”
霍君櫂一副惊讶的模样：“怎么？”
“臣弟心有所系，不能娶王‘侍’郎的千金，求皇上成全。
霍君濯深知，赐婚的圣旨一旦由拓跋弘焘读出，则再难有更改的可能。就算他和水红颜的感情还不适合公布，说出来定会惹得龙颜大怒，但此时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哦？真没想到，数月不见，四弟竟有了心上人，上次你进宫时还对朕说心无牵盼来着。”霍君櫂面‘露’喜‘色’：“你倒是跟朕说说，是哪家的小姐如此了得，竟让朕心如止水的四弟动了心。”
若按常理，他应该在话尾再加上一句‘朕为你做主’，可他偏生将话只说了一大半，就是不作出承诺。
霍君濯恭恭敬敬地又叩了一首：“此人皇上也认识，还请皇上成全。”
霍君櫂笑道：“别卖关子了，究竟是哪家小姐，四弟你快快道来。”
霍君濯抬首，眼睛定定地看向霍君櫂，薄‘唇’清晰吐出四个字：“昭平公主。”
“什么？”霍君櫂大惊失‘色’，手指微颤地指向霍君濯：“你说什么？”
“臣弟心仪之人是昭平公主，请皇上成全。”坚定地再次叩首。
“你……”霍君櫂青白了一张脸，恨恨甩了衣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立住，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弟要娶昭平公主为王妃。”冷峻的面庞没有丝毫惧‘色’。
“放肆！”霍君櫂又开始踱步，再次定住时，平日里带笑的眸子里全是怒意：“朕刚说要纳她为妃，你就横‘插’一脚，你和霍君燿，一个要抢朕的江山，一个要抢朕的‘女’人，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皇上言重了，臣弟和公主两情相悦，并非要和皇上抢人。”
“好一个两情相悦，如此说来，朕倒成了‘棒’打鸳鸯的人？”
“此事是臣弟的错，臣弟应该早些向皇上说明事情原委。”
“是吗？”霍君櫂冷笑：“四弟也觉得该早些说明？天曦国因公主失踪一事发难于朕，朕内忧外患，寻找公主的檄文贴满了大街小巷，不料寻了半天，公主竟然在四弟你的府中。呵呵，若不是朕得到密报，只怕天曦国的兵马杀到眼前，也找不到公主的踪迹吧！”
霍君濯不语，他确实是刻意将水红颜的事隐瞒不报的，就算霍君櫂要因此事而责难于他，他也不会后悔。
“曾太妃被人从宫里偷梁换柱地带回了炅城，四弟事先也是知情的吧？朕当时还觉得奇怪，一向过惯了闲云野鹤日子的四弟，怎么会那么有兴致，跑去皇宫陪朕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