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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是女卷,不宜打扰你看看这个好了”一个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的年轻骑士,身穿玄黑色铠甲。从马背上跳下来,摘下腰间的一面腰牌,递了过来。
“这是”士兵大吃一惊,面露惊骇的神色,一下子就要跪下去。
“行了,我们还要赶路,将腰牌还回来就行了。”年轻骑士笑着说道。
“卑职遵命”士兵恭敬地将腰牌递还给这名骑士,然后一挥手:“放行”
奇特的车子就这样驶进了长安城,在地上留下一点点的滑痕。
一路沿着朱雀大街,一直来到皇城的朱雀门前:“开门”一名骑士上前一步,大声向城头呼喊,这皇城的城门平日里还是很少打开的,更别说是正大门的朱雀门了。
“城下何人”城头上守卫的禁卫军,大声的回应。
“楚王李宽和长乐公主回宫,还不速开城门”城下骑于马上的骑士高声回答道。
城门缓缓的打开,一行十余名兵士鱼贯而出,护卫在一名身着华丽铠甲的将领身后。这些骑兵士身上的铠甲明显更加华丽,在关节处等地方加上了华丽的纹饰,整副铠甲的灵活性就被限制了,这样的铠甲在战场上的话除了送命没有第二种下场。但是这里是皇宫,天子近卫穿成这样只是为了彰显国威,上阵杀敌对于护卫皇宫的侍卫来讲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一件事情了。他们好些人曾经都是在刀口舔血,提着脑袋搏杀出来的功名。现在却只能每天在皇宫大内转上两圈,这样的生活让他们虽觉荣耀,却没了当初那份快意恩仇。
“卑职禁卫军鹰扬校尉楚瑜成,见过楚王殿下,长乐公主殿下”为首的将领上前躬身下拜,身上的铠甲的甲叶蹭在地面上,发出哗啦的一声声响。
“楚将军何须多礼”李宽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虽说只是躬身,但是这位楚瑜成可不是一般的小小校尉,而是玄甲卫的副都统之一。玄甲三千,设有都统一人,副都统三人。这四个人是李二的最最心腹的人选。虽因手下兵少,只被封为小小的七品校尉。可是护卫皇城的安全的重责全都在他们的肩上。比起那些位列三品的国公都不逊多少,只是因为礼仪,见到那些人还是要行礼。
“礼不可废主从不可不分清楚”楚瑜成坚持行完这一礼然后才停止腰身。一身戎装虽然华丽非常,可是在他身上却仍旧显露出一股子铁与血的味道来。剑眉飞扬间。有着一股子煞气扑面而来。阔口微张,露出一口钢牙。厚实的嘴唇显露出他憨厚的性子。虽然手中权柄甚重,却从未端过什么架子。每天仍旧会光着膀子带着一帮子兄弟们呼喊着当初的口号,在皇宫的甬道里狂奔一阵,这是他们每天的训练项目。
皇宫之间甬道交错纵横,就像是一张密集的蛛网,不是一般人能够记住的。所以身负护卫皇城之职的禁卫军,定然要熟记这些巷道。玄甲卫更是如此,他们要做好随时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的准备。哪怕是从角落里窜出一只猫猫狗狗。都有可能惊动圣驾。这些事儿琐碎,无趣。却又不得不防备,因为万一出现的不是小猫小狗而是刺客呢
天下一统。李二在这个过程中不知杀了多少人,鲜血足以染红大唐江山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恨他的人数不胜数,而且大唐江山坐稳也没几年,其间怀有各种异心的势力也不在少数。这些人都有可能对李二出手。而且一出手就将是雷霆万钧的袭击。再加上前几年被镇压下去的息王的余孽这些年一直都不安分。
这大唐江山看似稳固。其实内里暗潮汹涌,稍稍风吹草动就将引起大的波澜,形成惊涛骇浪。
“长乐公主殿下,圣上有旨,殿下回宫之后即刻回到藏玉斋,不得擅自走动楚王殿下则是立即随末将前往面圣”楚瑜成厚实的嘴唇开合间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哦”李丽质有点蔫蔫的,似乎不想回去,欲言又止的向李宽投来可怜兮兮的目光。但是脚下却还是听从的向着后宫的方向而去。虽然那脚步比起小碎步还要小碎步。
“敢问将军,这是何意”李丽质不愿意。李宽自然要问个明白,为何李丽质一回来似乎就有一种要被软禁的感觉父皇不是最疼爱她的么
李宽站在皇城外,在他对面是玄甲卫的四大统领之一的楚瑜成。一身玄色铠甲身后大红披风,身材修长,还带有稚色的脸颊满是认真。
“楚王殿下,此乃是圣上的意思,末将不过是照办而已。长乐公主私自出宫,并非是一件小事。此事决计不可商量。若是楚王殿下想要阻拦,那么旧情从末将的尸首上跨过去吧”楚瑜成一脸凝重,他虽然许久未经沙场,但是灵觉却从未衰退过。眼前这位皇子,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死在他手上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了,如此弱冠之龄居然就又如此的杀气,将来成人之后必定又是一个杀才。
只是虽然惊讶,楚瑜成还是寸步不让,这点杀气相对于他这早死人堆里打了百八十回滚的沙场宿将来说,只是和风细雨罢了:“楚王殿下,莫非真的要抗旨不尊圣上还在立政殿等着殿下呢”
“你这家伙,丽质要是有半分闪失,受到半点委屈,我丁然要斩你狗头泄愤”李宽还是犟不过,他的沉府气度都还未养成,稚嫩的可怕,那里是这些早在官场磨练多年的老家伙的对手。
“这一点,楚王殿下只管放心,长乐公主定然会好好的,要是有任何闪失就算陛下宽恕末将,到时也不仅仅是殿下会找末将的麻烦,还有长孙无忌大人,再怎么说长乐公主也即将是他长孙家的人了”楚瑜成还是一脸的憨厚,出言说道。
“什么长孙家的人你给本王说清楚”李宽一下子抓住了什么,立即问道。
“上元过后,长孙无忌大人家的长公子长孙冲即将迎娶长乐公主殿下,这一点公主殿下没有告知楚王殿下”楚瑜成解释道。
“什么”李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丽质在历史上确实是嫁给了她的表哥长孙冲,只是那是贞观六年的事情了,怎么自己这么一掺和,现在才贞观五年,就要提前上演了
李宽不敢相信的同时,李丽质却也停下了脚步,一颗颗的眼泪从她那美若寒秋涧水的双眸里滴落下来,像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娇嫩的脸颊,一滴滴的晶莹的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地落到地面上的青石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第十二章 癫狂怒
“这不是真的,为什么谁告诉我”李宽还是不敢相信,他早知道李丽质会嫁给长孙冲,但是却没想过这一切会来的那么突然,让他手足无措。他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却没有一根救命稻草,只能任那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然后看不到一点希望。
楚瑜成既然已经知晓这些事,这说明李二和长孙皇后已经同意了,至少是默认了。这让他如何做才好李丽质嫁给长孙冲是没有好结果的,且不说什么近亲结婚,就凭长孙冲那份德行,哪一点配得上李丽质哪一点配得上自己这最喜爱的妹子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只知道带着一帮子文臣子弟,在长安城里装做什么风流才子,流连于勾栏之间。除了长了一身好皮囊之外,全然再无别的优点。李宽感到气愤,感到一股无名之火在自己的心中燃烧起来,这算什么事儿自己在外拼杀,结果连李丽质即将被赐婚给长孙冲这样的大事儿都到了家门口才知道
“丽质,你过来”李宽冷着脸,英挺的剑眉向上倒竖,脸上似乎写满了现在我很生气的字样。看的李丽质一阵害怕,她从未见过自己二哥会有这样的表情,以前无论怎样他都会一笑了之,从未曾感受过自己二哥的愤怒的李丽质一时间蒙住了。
“怎么,真的不听二哥的话了”李宽胸中的烦闷就像是那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即将爆发。双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凉,这一路上
清冷的风吹过,吹过清冷的街头。没有丝毫的痕迹。长安城的主干道有专门的部门负责铲雪,所以朱雀大街一直都是青石板块块毕露。
李宽无言的看着李丽质无声的哭泣,他此时不知该安慰还是该怪罪,这个丫头,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这样悄无声息的全都于事无补啊
“不行,我要去见父皇丽质绝对不能嫁给长孙冲。会出事儿的”李宽说着,也不理会还在默默流泪的李丽质。急速的穿过两排兵士之间的缝隙,向着皇城里便急速的奔跑而去。
“二哥”李丽质双眸垂泪,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的念了一句,想要跟上,却触碰到楚瑜成那认真的眼光。不得不停下脚步,她知道父皇现在不想见到自己。哪怕以前自己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帮自己想方设法的去摘
李丽质恨李二吗不恨。她一点都不怨恨父皇将自己许配给表哥,因为她见过太多的公主的婚姻,有的是她的姑姑,有的是她的姐姐。她们的夫婿皆是开国功臣,或者他们的子侄,这些人或谦逊有礼,或桀骜不驯,但是在得知自己成为所谓的驸马督尉之后。皆是垂头丧气,甚至在之后的日子里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娶一个皇室公主。是什么天大的祸事一般。这让李丽质不禁怀疑,自己将来会是怎样,嫁给谁自己将来的夫婿会不会也是如此
在得知即将嫁给长孙冲之后,她一阵庆幸,至少这个人自己熟悉,对自己也好。不像襄城大姐那样,嫁给一个从未蒙面的人,而且丈夫性子暴虐,大姐时常回宫,讲述起婚后的生活,忍不住痛哭流涕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且不说李丽质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婚姻的,李宽此时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了皇城,那一队队士兵,见到身披铠甲的李宽,都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楚王殿下的威名,在这几个月里算是在军中彻底地传开了。千里独行,孤军深入,在草原上肆虐了几千里,来回穿插了好几个来回。这些事迹都在这段时间的战报里,被反复地提及。而且朝中各个大佬级别的高官都表示出对这些事情的赞扬,所以楚王李宽已经成了极具代表性的功勋人物。
但是此时的李宽却没有在意那些侍卫的尊崇的目光,他现在就想着快些见到李二,看看自己的这位父皇,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将丽质嫁给长孙冲。甚至保密到对他都要隐瞒,这让李宽心中很是伤感。为何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李宽大步迈着,向着立政殿的方向,像是发疯的公牛一样,脚下的鹿皮靴子踩在石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每一步都重若山岳,每一步都用尽他全身的力量,他知道在身后,李丽质还在用她的双眸盯着自己,还在流着泪看着自己的背影。他不敢回头,因为她的泪水会让他失去去找父皇问个清楚明白的勇气,她的目光会让他忍不住去呵护她,不忍稍离。
立政殿渐渐的近了,现在时间尚早,还未到朝会之时,文武大臣却已经三三两两的站在立政殿前,等候着皇帝的召见了。一个个身着紫袍,绯袍,全然皆是正五品以上的官职。这些人中最位卑的,放到地方上也是知州一级的官员,但是此时却只能缩在角落,用充满羡慕的目光仰视着那些三三两两高谈阔论的更高层次的官员。
在长安的官场,五品官,就已经是食物链的最低底层了。在他们之上还有这无数的大人物。且不说皇亲国戚,就说说这京城里的勋贵世家,哪一个是他们这些小小官员惹得起的别说什么强项令,那是要有灾情的时候,才能那样肆无忌惮。平日里还是夹紧尾巴老实做人来得实在
“长孙大人,恭喜恭喜”房玄龄站在文臣次首,在他身前仅有长孙无忌还在,杜如晦却是卧病在床,中日咳血,不知何时会撒手人寰。虽然心忧自己老友,可是见到身前一脸喜气洋洋的长孙无忌,房玄龄还是拱手道贺。
“哈哈多谢房大人的祝贺到时定要来喝一杯啊”长孙无忌一张老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已经有些痴肥的身材,配上他翘起的八字胡,实在是有些滑稽。只是却从未有人敢说,因为他是谁他是长孙无忌,长孙家的族长,当今皇后的哥哥,圣眷之浓无以复加,岂会有人那么大胆揭他的丑
“只是,克明恐怕唉”房玄龄长叹一声,转身望向宫外的方向。
“吉人自有天相这天下如此壮丽,克明兄怎么舍得就此走了呢定然会好起来的”长孙无忌安慰的说道。他昨日才去杜如晦的府上看过他,业已瘦得不成人形了,这一年刚入冬就躺倒在床,直到现在。病情越拖越重,而李二派出去寻找神医孙思邈的人却一次次的扑空,眼看着杜如晦就要撑不下去了,李二为此都急白了好多头发,可是除了得到了杜如晦几次差点逝去的消息之外就别无所获。
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