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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兼具招募训练之权责。
四川常备军分成两个部分,新军和边防军。
边防军在分驻四川各地的镇边营、靖边营、泰安营、达字营、寿字营之后,增加了一个驻扎成都的振字营,原有的成都将军府的两个营内卫部队继续保留,直属北洋军部管辖。
成都北校场如今已是一片荒芜,只有坐落在大水塘西南角的破庙被修葺一新,首任振字营管带、陆军副参领萧益民此时正端坐在大殿之中,这座破庙,乃是数年前那个冬夜,他和兄弟麻刚栖身的地方。
大殿北面的菩萨塑像已经没了踪影,约为一百平米的大殿中的原有陈设已被清理一空,整面墙壁变成一副巨大的川康地形图,边军各营的驻扎地点在图上标注分明,(纵)横交错的河流和山川路径清清楚楚,只是没有里程和标高等数字。
原本方方正正的香案供桌均已撤去,换上了实木制作的厚重文案,大殿两侧整齐摆放两排高背椅子和间隔的茶几,墙壁粉刷得洁白耀眼,左边墙上还挂着面硕大的瑞士机械钟。
振字营新任参谋官、正军校郑长泽站在文案旁向萧益民报告:
“江汉路延长至西城墙的工程完工大半,估计十五日后铺就沥青路面,大营东南角紧靠汉江路的警戒塔开始修建,工程营询问是否顺便修建围墙?”
萧益民摆摆手:
“不急,不急,围墙不但不能修,营房暂时也不急着修,只需修好大营四个角的四座钢筋混凝土棱堡就行了,中间荆棘丛生、断垣成片的区域都不急着动,只需修好东面三个池塘的堤岸即可,这样就能与在建的军火库连成一体。”
郑长泽会意地笑了笑:“成都警察总局的局长陈光远大人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大人三日后赴宴。”
“赴宴就免了,把大营外靠城墙的五十多亩地划给他们也是赵大人的意思,不用谢我。”萧益民实在没工夫赴宴,振字营正处于草创阶段,诸多事务都需要他拍板定夺。
身穿正军校军服的枟毅大步进来:“大人,新军统领朱将军携程参谋长、尹参领到来。”
萧益民一愣,连忙站起来出门迎接,看到朱庆澜和程潜、尹昌衡在卫兵的引领下,艰难地绕过几丛荆棘和乱石,转过倒塌一半的墙壁小心走来,忍不住咧嘴一笑,大步迎上:
“朱将军、二位老兄,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有事派个人过来叫一声即可,小弟肯定随叫随到。”
朱庆澜几个纷纷笑骂萧益民口是心非,言语间似乎毫无芥蒂,比以前更为亲近了。
这也难怪,总督赵尔巽调离之后,萧益民也离开了油水横流的兵备处,调到边军统帅赵尔丰麾下。如此一来,萧益民与新军各部没了利害关系,新军将校们自然也就心情大好,面对急流勇退的萧益民也亲切很多,就连萧益民破格连升两级担任新成立的“振字营”管带,大家都认为是应该的,不少人还说,以萧益民的能力和学识,哪怕连升三级也不为过。
尹昌衡满脸堆笑地打完招呼,几步跳上一旁的小土包,遥望满目荒凉的校场,连连摇头:“溢茗老弟,西教场不是剩下很多好营房和操场吗?将军府的两个营只有六百余官兵,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怎么把你打发到这片废弃的地方?”
萧益民看到朱庆澜和程潜都感兴趣地上去观望,只好跟上去,指着校场南面正在施工的江汉路延长线解释:
“等前面的道路修好,也就没这么难看了,几年前北校场还是挺好的,虽然坐落在成都西北角交通不便,但胜在清净,地盘也够宽,慢慢修吧,总有一天能修出个样子来的。”
“是个好地方,可惜了!溢茗老弟也够辛苦的,估计是凤山将军不愿意让你的振字营驻扎西教场,才把这地方指定给振字营的吧?”朱庆澜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程潜却有不同的见解:“我觉得这地方非常好,要是资金充足,建好后绝不逊于东校场和东郊新大营。”
萧益民苦笑着说:“关键是没有资金啊!否则那里能轮得到小弟?”
众人理解地点点头,尹昌衡指着汉江路南面的大片库房,问道:“成都府不是要重建常平仓吗?怎么没见动静?”
“还建个屁啊,三十万两特别拨款一下来,就被府衙和两个县衙那帮孙子私下分掉一半,振振有词地说要集中财力人力,全力以赴尽快修好御河两岸,为成都民众营造个花园式的安居区域。。。。。。这群***!要是制台大人还在,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现在可好了,换上王大人来当总督,那帮孙子开始肆无忌惮地贪墨了。”
朱庆澜张口就是一通牢骚,估计在新总督王人文那里没得到什么好处。
萧益民一听,不由乐了:“朱老哥,大人离开之前,不是刚给新军下拨三十五万特别款项购买火炮枪支吗?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牢骚话?”
朱庆澜收回目光:“今天哥几个就是为这事来的,走!到你的大庙里喝口水,坐下慢慢说。”
大家一同走向庙宇,尹昌衡看到大门外空荡荡的也没个牌匾,纳闷儿下开口就问:
“溢茗老弟,怎么连牌匾都不挂一块?哪怕竖根旗杆挂上你的‘振字旗’三个大字也是好的,起码让人知道你的大营在这儿啊!”
“千万别,要是真挂上‘振字旗’,说不定一夜之间萧某就成为全军全城的笑话,知道原委的人不会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弟喜欢孤坟野鬼出没的地方呢。”
萧益民自嘲式的回答,逗得朱庆澜几个大笑起来。
想想也是,以前萧益民多威风?出入全是马队,公干在雄伟大气的总督府衙门里,时常伴随总督大人左右,吃香的喝辣的风光无比,掌管的是新军、边军所有的装备和物资,任谁见了都得挤出满脸笑容上前打哈哈,如今不行了,虽然说官升两级,可流落到了人人嫌弃的荒废校场,带的是苦哈哈的边军,而且大部分缺额还没影子,前后相比如同天地之别,说起来与明升暗降没什么不同,哪里还有脸皮到处说?
朱庆澜等人根本不知道,赵尔巽临走前,已将两百三十万元打入德华银行华西集团账户,以四川总督府的名义与华西集团签订了委托合约,其中的三十万是留给萧益民建设振字营的专款,而且靖边大臣赵尔丰还直接通过华西集团,一次性向德国购买五千支长枪和十六门克虏伯M1910型七五火炮,半年之内,振字营就会一鸣惊人,成为整个四川军队里装备最好、设施最全的精锐部队。
萧益民之所以严格保密,完全是基于掩人耳目的需要。
更为重要的是,萧益民清楚地知道,整个中国很快要变天了,在变天之前,萧益民绝不会让任何人看清他私下隐藏的力量和勃勃野心。
彼此落座,卫兵茶水奉上,朱庆澜才把来意说出:
“溢茗,我们新军两年来先后报废了二十一门火炮,前阵子划分营房时才从仓库里清查出来,其中有日本明治三十年七五架退炮、克虏伯1896式七五野炮、法国1902年生产的三磅炮。。。。。。这些老掉牙的火炮不是炮管变形就是底座断裂,跑栓轮子什么的都有问题。我们合计了一下,看看你们华西公司能不能帮忙修理?如果修不了,干脆当废钢收购了吧,也好腾出些钱来干点儿别的。”
萧益民毫不含糊地摇摇头:“修肯定是不行了,华西公司的工程师都是搞轻武器的,修补大炮,克虏伯公司更不会派人帮忙,他们一心想卖掉自己的新式大炮,根本不愿帮我们的军队修理旧炮,卖给华西公司钢厂不成问题,反正他们到处收购生铁和废钢,价钱也好商量,回头我就让老四去拜访你。”
朱庆澜满意地笑了,感觉萧益民还是以前那个仗义厚道的小老弟。程潜态度暧昧地看了萧益民一眼,随后望向同样一脸满意的尹昌衡。
尹昌衡喝口茶,不慌不忙地说:
“溢茗老弟,有件事得麻烦你,能不能先赊卖几百支驳壳枪给我们新军?五百支‘豹牌’二十响吧,还有配套的装具子弹什么的,成吗?”
萧益民想了一下:“可以,老哥亲自发话了,怎么不行?我看干脆用那批废炮抵扣得了,另外,新军各部不是还有换下来的两千多支坏枪吗?如果几位老哥愿意,也可以一起卖给华西公司,省得你们放在满是蜘蛛网的库房里生锈。”
程潜笑了笑,低头喝茶,朱庆澜和尹昌衡对视一眼,看到尹昌衡微微点头,便痛快地答应下来,当即表示明天一早就把所有废炮和坏枪送到钢厂去。
一项重要的生意就这么谈成了,萧益民也不问为何你们拿到几十万专款不去买克虏伯的新式火炮,而去买整整落后一代的日本火炮?朱庆澜几个也不问你要收购我们的两千多支日本三十式步枪干什么?是不是还想修好了,悄悄卖到西北去?
谈成生意的几个人有说有笑走出来,萧益民坚持把三人送到大路边,就在三人即将上马的时候,眼尖的程潜指向西面百米外满是野草的施工点问道:“溢茗,那是在修什么?”
萧益民如实回答:“修一座警戒塔。”
尹昌衡惊讶地问:“警戒塔?怎么用上几百人来修?”
萧益民也不隐瞒:“那是座新式的警戒塔,德国总领事馆武官夏普乐中校设计的,他说如今德国都兴这个式样,我们的工程队也想通过修建一座德国式样的警戒塔,增加些建造方面的经验,所以我就答应下来了。”
程潜再问:“溢茗,能否说说大致形状和建筑参数。”
“自家弟兄有何不可?”
萧益民心想修成了你们照样知道,不如痛快点儿还显得真诚:
“高度二十四米,周长八十八米,为四层六边形钢筋混泥土建筑,四层包括地下一层储藏室,整座建筑向外,四面墙厚一百二十公分,内侧两面墙厚八十公分,每层均设置大小观察口和射击孔若干个,顶部为敞开式哨位,大致就这些,如果几位老哥想要更详细的数据,等建好后来看看就行。”
朱庆澜和尹昌衡没太大反应,心里觉得修建这么厚实的一座瞭望塔有些浪费,程潜心里却无比震惊,他不知道萧益民为什么要修这么结实的防御型高塔,但他知道修好之后,目前新军的任何火炮都无法轰掉这座高塔,而且这座高塔选址非常巧妙,位于整片营区东南角,建成后将会成为庇护整座大营的防御工事,如果火力布置密集的话,恐怕一两千人无法撼动这座大营。
程潜想归想,回去之后也没有说出来,他与萧益民虽然不是知己,但相互尊重关系良好,萧益民又是同盟会一直在努力争取的重要人物,程潜绝不会在这时候给萧益民增加任何麻烦,更不会因为一座谁也不注意的瞭望塔,影响到彼此的良好关系。
人的一生长着呢,谁敢保证以后没有相互帮忙的地方?
第五十九章有而示之无(上)
更新时间:2012…6…2620:17:02本章字数:3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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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新军辎重营管带袁启良和炮营管带徐孝刚,带领百余官兵赶着几十辆马车,将二十余门歪歪扭扭、肮脏不堪的旧炮和三千多支破枪,送到北门外的华西集团钢铁厂。
交割过程中,保定速成学堂毕业的袁启良没什么觉得惋惜的,倒是从日本士官学校深造回来的徐孝刚满脸不舍,摸摸这门炮、拂拂那门炮,心疼得不行,边上的华西公司员工看他这样都不忍拖走了。
两个小时后,一千六百五十支挑选出来的日本三十年式旧步枪运到城内金属制品公司加工车间,萧益民与几名德国工程师和技师拿起一支支枪低声议论。
厂长马克斯说出处理意见:
“估计能从这批枪中挑选出四分之三加以改膛,这种日本三十年式步枪的枪管较厚,材质也很好,而且口径均为6。5MM,改成7。92口径的毛瑟枪管完全没有问题,枪机能用的做抛光翻新,不能用的直接换我们库存的二级枪机,再装上标尺和枪托等附件就算是把崭新的毛瑟枪了,不过整枪使用寿命要大大缩短。”
二级枪机就是用废钢再练的材料加工的枪机,质量肯定没有新材料好,但比汉阳厂的自产钢材毫不逊色。
“能翻新出多少数量?”萧益民最关心这个问题。
高级技师厄维尔算得飞快:
“除去加工过程中无法避免的次品,保守估计能获得一千一百五十支到一千二百支左右,明天就开始的话,最多只需两周时间即可完成。其他的部分损坏枪支最好把枪管全部拆下来,虽然做不了C96军用手枪的替代枪管,但只要费点儿时间,我们的熟练工人就能生产出两千支左右的柯尔特M1903型枪管,缺点一样,正如马克斯刚才所说的,整枪寿命会降低不少。”
“没关系,就这么干,不过用这批枪管加工出来的新手枪,都要打上个专门的字母以示区别,避免和好枪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