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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
三十万?
还是五十万??”
荀彧是个聪明人,他立刻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曹操也想学马强,清田分地,让佃户变成自耕农,增加官府的力量,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本钱继续争霸,否则曹操这边三五万,马强那边三五十万,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明公可是有妙策?”
曹操拿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枣祗的信,他建议我军实行屯田,将无人耕种的田地收为官府所有,然后组织流民开垦土地,实行屯田,以解决粮食问题。”
流民,哪里来的流民,真正的流民早就饿死了,恐怕还是各个豪强手中的佃户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 智迟陈宫
曹操看向荀彧,嘿嘿的笑道“若,你看此策可好啊?”
荀彧明白曹操其实已经有了决定,他需要的是自己所代表的颍川士族的认可。
“此事最好再和公台商议一下。”
在曹操现在的账下,武将分为宗亲和外将两系,官分为颍川和兖州两系。
武将还好,曹操的宗亲都很给力,无论是曹仁、曹洪还是夏侯渊、夏侯惇,即使说不上是顶级将才也可以排到一流之列,这一点给曹操掌握军队提供了极大便利,外将对有能力又和曹操是族亲的曹氏夏侯氏将领做自己的上官都没什么意见。
所有别觉得袁绍让自己三个儿子加一个外甥掌握军权有什么不对,曹操也是这样,只不过他儿子年少,让的自己族兄弟罢了。
任人唯亲虽然对启用人才不利,但对君主控制部下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官则不同了,曹操的族兄弟中没啥名士,因此官基本上都是外人,其中以荀彧、戏忠为代表的颍川系大都在中央,这些都是外地人,而以陈宫、程昱为代表的兖州系则主掌地方,这些都是本地人,颍川系的官员要在兖州买田置业,自然会侵犯当地士族的利益,因此两方也有些争斗,但因为曹操还不够强大,这种争斗并不激烈。
所以说曹操和袁绍真的是异父异母亲兄弟,他们其实面临的问题和很多决策都是一样一样的。
但和袁绍相比,历史上曹操的幸运则是内部问题提早爆发了,当官渡决战的时候,曹操的内部可比袁绍安稳的多。
曹操也明白自己要学马强,一定要得到陈宫、程昱说代表的兖州系的支持,但他更要先得到利益关系少的颍川系支持。
“这样说,若觉得此策甚善了。”
荀彧想了想,拱手对曹操说道“明公要屯田,田赋不可过低,否则必有内乱。”
曹操抚须笑道“这是当然,屯田为的是粮草,田赋过低,如何集粮?既如此,便去唤公台、仲德前来相商。”
此时陈宫被曹操任命为别驾,而程昱被任命为寿张令。
曹操对陈宫是极为信任和欣赏的,说起来要不是陈宫帮忙穿针引线,曹操也坐不上兖州牧的位置,陈宫对曹操的重要性就好比沮授、田丰对袁绍一般。
程昱的寿张距离鄄城不远,快马一个多时辰就到了,等他到的时候,曹操正在田埂上烧火温酒。
“昱来迟了,请明公恕罪!”程昱翻身下马,对曹操拱手说道。
“仲德来了正好,来,一同饮酒,公台,这酒可是马镇北特地让子脩捎给我的,据说是当年他在幽州酿的,是昔日进贡先帝的贡品啊!”
“哦?竟是昔日贡品,倒是当浮一大白!”程昱笑着坐到边上,自有侍从帮忙倒酒。
“嗯!入口柔,一线喉,当真好酒!”程昱品了一口,眼中充满了赞许之意。
“就是此酒,和我昔日喝的一样。”曹操哈了口气,摇头晃脑了一番。
“明公昔日饮过此酒?”
曹操不由想起了当年骗酒喝的经历,拍腿叹道“可惜允诚不在,否则倒是可以让他和你们说说昔日的趣事。不提此事了,今日唤尔等来,为的便是此物。”
说着,曹操指向远处等候多时的铧犁小队。
“这是?”
“此乃马镇北所创的铧犁,耕田速度可达往日一倍有余,尔等且看。”
乐进见曹操发出信号,便让两个小队再次耕耘了起来。
古代田地就是一切的根基,一个合格的士人不仅仅要通经,会骑射,也要懂农事,陈宫二人一见铧犁的速度,都是一脸喜色。
“此物大妙!公子为我兖州立了大功了!”程昱先把这功劳丢给了曹昂,听得曹操连连抚须点头。
不管什么年代,你夸领导不如去夸领导孩子。
“子脩此次的确收获不少,除了此物,还有造纸术、印刷术等奇门之法,我已经派了工匠去青州,待学成回来,我兖州士子也有看不完的经书籍了。”
“明公,有了此物,明年我兖州便可不再缺粮!”陈宫也拱手贺道“明公当尽快组织工匠,打造铧犁,分发各地郡县,组织春耕开荒之事。”
“我便是要和你二人商议此事,枣祗除了送来此物,还说了青州屯田之法,青州黄巾投降后,马镇北便将黄巾军编户分田,使得青州大丰。
枣祗以此为基,设屯田之法,劝我在兖州没收荒地,分发流民,组织屯田,官民两便,尔等以为如何?”
“没收荒田?敢问明公,如何为荒田?”程昱问道。
“是啊,现在各地都已收割完毕,从表面看,可都是荒田了。”荀彧接过话茬,然后看了一眼皱眉思索的陈宫。
“年关将至,春耕也就不远了,此事时间紧迫,既然实地看也看不出来,就不看了。
且按税薄记载,如去年没有缴纳税赋的田地,必然就没有种粮,则为荒地!”曹操说完,看向了陈宫和程昱。
图穷匕见!
荀彧微微颔首,果然和他之前所想的一眼,曹操既然要学马强,必不会只学一半。
“什么?万万不可啊!”陈宫当即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没有缴纳赋税的就是荒地,那各大士族手里的田地不得有一大半得被没收了。
这得出大乱子!
“哦?公台觉得不可?不知道为何不可?”曹操眯着眼睛,满脸微笑的说道“难道说有兖州也有逃避田赋的吗?”
陈宫张了张嘴,这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不能直接这样说啊,他看向程昱,却见程昱不但没说话,反而往曹操那边走了一步。
“明公!自董贼乱政以来,天下大乱,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看到有田地没人耕种便会自行耕种,种了以后,又因为不在官府名册上而逃避了赋税,如果直接没收这些田地,恐怕会有很多百姓因此生怨啊!”
麻蛋,总算是想到个理由了。
“既是流民,正当编入名册,去年没交的赋税,不让他补缴便是官府恩典,待分田后,他自可有田耕食,公台多虑了。”
陈宫看着曹操的笑容,急的一头是汗,自己的脑袋怎么就这么慢啊,快点想个法子阻止明公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大明星——边让
“既然两位都没其他意见,此事就这样定了!”曹操大袖一挥,对陈宫说道“公台,你明日便发布告令于各郡县,此事事关重大,拜托了!”
说着,曹操对陈宫深深一拜,陈宫看着曹操这样,不由苦笑了一下,明白曹操这一拜绝对不是因为要自己发布告令这样的小事,更是要自己穿针引线说服各地豪强士族配合屯田之策。
荀彧在边上劝道“公台,我兖州北有马强,西有董卓,东方陶谦虎视眈眈,南方袁术贼心不死,急需钱粮兵勇扩军备武,屯田之法乃富国强兵的不二之选,还请公台相助明公!”
荀彧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宫也只能咬牙对着曹操一拜道“明公对宫有知遇之恩,宫必将全力促成此事!”
曹操大喜的抬头道“如屯田策能成,公台乃第一功!”
陈宫摆摆手说到“但还需明公答应一事。”
“何事?”
“既有铧犁之便,各士族豪强必将开荒,请明公下令,凡开荒田地,免田赋三年!”
曹操知道这是陈宫准备拿去和各士族谈判的条件,但士族豪强的田是最多的,如果免了田赋,即使屯田也难以收集足够的钱粮。
“减半三年,如何?”
陈宫看着曹操的眼睛,拜道“诺!”
陈宫从年轻时就喜欢结交名士,只要是兖州说得上名号的士人,即使不是他的朋友,也必然是他朋友的朋友。
要不是这样强大的人脉网,陈宫也没法帮曹操穿针引线,最终拿下兖州这块大饼。
陈宫一回府便立即写下多封书信,均是劝各地士族相助曹操完成屯田的。
但面对金灿灿、血淋淋的利益,兖州的各大士族哪里会因为和陈宫的交情而让步呢。
曹操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命令各部兵马严阵以待,谨防有人作乱。
陈宫收到各地的回信,大都是希望陈宫再劝一番曹操,他知道只靠书信沟通此事恐怕难成,便找到曹操,准备以自己的名义邀请各地豪强士族到鄄城一聚。
至于什么名义嘛反正陈家也有不少人,总有人是最近过生日的。
陈留边府
一个中年人看着手里的书信,笑着扬了扬对堂下众人说道“看来曹阿瞒确实是急了,居然以陈公台三岁稚子的名义召吾等前去,阉宦之后就是阉宦之后,上不了大雅之堂。”
说话的是边让,字礼,他少年成名,善于辩论,辞赋,和陶丘洪、孔融齐名,在初平六年被任命为九江太守,但在董卓之乱后,面对袁术兵压扬州的场景,他直接弃官逃回了兖州,但因为名声在外,倒是一直宾客盈门,就连张超也是其座上客。
说起来,张超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郡守为了讨董就这样没了,如今家也被陶谦派人占了,自己只能在张邈这闲散度日。
“边公,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说话的是陈留另外一个大族李氏的杰出弟子李游。
“自然是要去的,听闻此次阿瞒派其子去了青州,学回了造纸术和印刷术,此法正当吾等所用,岂可让他一人独占!”
“是极是极!造纸印刷两法可通达章于天下,乃吾等士林所需,一阉宦之后求来作甚?”陈留杨氏族人杨仑哈哈笑道。
一时间,满堂皆欢,众人尽都在嘲笑曹操的出身。
这些士族子弟,面对乱世,毫无救世之法,也只能抱着祖宗说事,倒是像极了后世的一些人。
鄄城
“明公!边让快到了,吾等是否去迎一迎?”陈宫满脸喜悦的走进曹操的书房,曹操一听,放下手中的笔笑道“礼乃我故交,确不当失了礼数。”
曹操和边让其实是认识的,不仅仅认识,还一同共过事。
边让因为名望很高,当时的大将军何进希望能招纳他为己用,便诈称征其为军事幕僚将其骗到大将军府为令史,并且设宴款待,在宴席中,边让不仅仅展现了自己的辞对才华,而且还善于占射之法,使得满堂宾客为之倾倒,孔融、王朗等人都抢着给他塞名片求交往,孔融甚至还对别人说边让为九州之被则不足,为单衣襜则有馀,可见当时众人对其的钦佩。
当时的曹操也在大将军府,也跟着孔融等人求交往过,要比较起来,边让就是当时的明星,曹操就一个追星族。
明星是怎么看待追星族的呢?
表面上会和和气气,内心里嘛呵呵呵。
不过大部分追星族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曹操就不明白,他自我感觉挺好,觉得自己和边让有过交情,一边在城门外等,一边和荀彧等人吹着牛呢。
“当日在大将军府,礼便和我相谈甚欢,如今时过境迁,昔日的同僚不少都已作古,今日还能看到他,当真是我们二人的幸运啊。”
边上的陈宫一脸疑惑的问道“明公和边公也有交情?”
“那是!我们两感情甚好!”
开玩笑,老子现在是州牧了,就不信他边让会和自己感情不好。
“来了!”乐进喊了一声,曹操整理了一下衣冠,笑容满面的迎向边让的车马。
“礼一向可好?多年不见,想杀我也!”曹操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打着招呼。
只见边让两眼往向远方,好像没听到一样,半晌才低下来,却也没看曹操,而是看向了荀彧。
边让对荀彧问道“可是神君之后,王佐之才荀若?”
荀彧看了一眼尴尬不已的曹操,点头道“正是在下。”
“可惜可惜,王佐之才不佐王,在这何故?”
“大胆!”乐进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