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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路程还是10公里。
到了这时候,船上的某些人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再拐过前方的另一道大弯,当船只恢复自西而东航行后,往前不到六公里的样子,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处被发现的油田原址:出磺坑。
清朝咸丰末年(1861年),苗栗县出磺坑地方有居民邱苟,首先在该处发现石油露头,他用人力挖了一个深度3米多的井,日产油40kg,用来点灯。
日据时期,石油勘探队到此地实际调查,次年在出磺坑开始钻井。两年后,一号井钻探成功,1876~1946年累计产油17万吨,天然气5500万立方米。
在真实历史上,即便是到21世纪,这里依旧在出产着石油和天然气,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油气田。
也是最适合穿越众的油气田。
出磺坑这一带在地质上属于背斜构造,中央部位最高,两翼向外倾斜,油气就被封闭在背斜构造里。
背斜构造的两翼是由软硬不同的砂岩和页岩互层组成,再加上地势较高,所以此地一开始的油田,无论是土著用铲子挖的,还是之后清朝衙门请人打的井,深度都在100米左右。
就像婴儿一样,一开始并不需要大口吃肉:既没有胃,也没有牙。以穿越众现在的工业能力,是搞不定那些深度一两千米,石油狂暴喷发的高产油井的——譬如海湾那一片的油田。
反而是苗粟这里的油田最适合:光绪三年美国技师来此打井,深度只有120米的浅井,每天产油950公升。这种不需要大型采油机械,没有喷发压力的浅井,才是窑区基地现阶段最需要的油井模式。
……
拐过第二道河湾后,又前行了6公里左右,然后元斗号便按照计划,在后世出磺坑这个地名的附近找到一处小河湾,放下了锚链。
看着眼前植被从生的溪岸,以及远处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出地形的密集树林,此刻站在船头的三位穿越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在潘明忠他们手头的照片上,后世这片河岸,可是有一个专门的“石油小镇”存在的。
中油公司(此中油非彼中油)在此地的设施相当完善:储油罐,办公房舍、住家、产油设施、油井井架、电线、电杆遍布,另外,还有最重要的进山公路。
一个瘦瘦高高,瓦刀脸,看上去很像黑老大的中年男人,这时面对着眼前的原始森林,沮丧地说道:“这地形全变了,鬼知道油坑在哪啊?”
宁韦,原玉门油田维修工,是穿越众里唯一的油田专业人士。
听到宁韦发牢骚后,一旁勘探队副队长雷剑反问道:“你手上不是有坐标吗?”
“咱们要找的,是清朝时期就冒出油苗的古坑,这玩意早就泯灭在历史中了。”宁韦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手上现有的坐标,都是后世中油那边打出的千米井,这个短期内没用的。”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先整个落脚地再说。”潘明忠这个勘探队长可没工夫去考虑油坑在哪,他现在的责任是安排人上岸,先修建营地。
很快,二十多个拿着镐头和铁锨的工人就下了船。这些人都是从赤崁那边专门疏浚河道的队伍里抽调来的,技术高超,经验娴熟。
由于已经进入丰水期,河面上涨,所以元斗号此刻停驻的河湾,距离河堤并不远。工人们下船后,一部分人就地开始在狭窄的河滩上铲石头修路,而另外几个则直接去河堤旁,开始用镐头凿出一条台阶路来。
过了1个小时,到了下午4点,简易通道修好了。接下来就是勇猛精进的时刻:大批工人提着工具上了河堤,这里面有三个拿着电锯的主力,河堤上很快就响起了刺耳的锯木声。
无论是灌木,野草还是粗壮的乔木,在电锯面前统统被迅速放倒。而潘明忠和雷剑两个人这时早已全副武装,带着几个同样提着AK的正式勘探队员,站在工人背后压阵。
这同时,一些大小合适的木料也被抛下堤岸。这些新鲜的含水木料将会被塞进煤气炉里,用来给岸上提供电力,以便节省船舱里储存的优质干馏木料。
元斗号的轮机舱是经过改造的。当岸上的电锯工作的时候,煤气炉系统和一台小发电机也同时开始启动,然后一捆电线便被甩到岸上:离开电线,充电式电锯很快就会耗尽电量,尤其是在17世纪这种遍地巨木的环境中。
晚上6点,潘明忠及时下令收工。
2个多小时毫不停歇的疯狂劳动,已经将所有工人的体力榨干,再干下去反而会影响明天的工作。所以在一声口令后,大队人马就撤回了元斗号,堤岸上只留下两个哨兵在那里驻守。
这两个小时的成果还是显著的:堤岸上已经被清理出一块半亩大的空地,更远处一些茂密植被也已被放倒。只要给勘探队明天一天的时间,那么一座小小的木寨就会拔地而起。
当然,在寨子立起来之前,大伙还是老老实实回船上过夜的好,免得被野人抓走做了烧烤。根据清代记载,苗粟这里是平埔族道卡斯人的地盘。然而谁也不敢保证附近没有高山食人族出没——17世纪初的苗粟,没有任何关于山地土著的记载。
当天傍晚,河滩边架起了几口铁锅。勘探队成员在抓紧时间吃了点鹿肉干泡米饭之后,就早早休息了。而勘探队的三个穿越众头目,则在天黑后,爬上机枪巢,带上夜视仪,开始轮流值班。
第217节 第N类接触
匆匆一夜过后,船上的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起床做准备。
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根据潘明忠他们的推测,附近的土人极有可能在今天,最迟不过明天,就会跑来和穿越众接触。
至于是猪突式接触,还是试探型接触,这个没人能猜出来。元斗号上的人现在只能不变应万变,抓紧时间抢修一道墙出来再说。
木墙的修建速度很慢。即便是再小的砦堡,三四百个平方的内部面积还是需要的,所以今天绝大部分的工时都会用在修墙上:平整土地,挖壕,砸夯原木……
这些工作电线是帮不上忙的,因为元斗号带不了那么多工程机械,除了削尖木头外,其他的只能靠人力一点点完成。
所以整个上午的时间,大家就在夯木头中渡过了。这些一头削尖,高度只有1。8米的原木是没有经过处理的,被捆扎成墙以后,过段时间就会因为木料中水分的蒸发,使得墙体变形。
不过这些问题在眼下都不是事。勘探队的当务之急是在此地站住脚跟,所谓黄金三……一天。至于今后,只要能站住脚,那么砦堡自然会陆续扩建,内部这道墙很快就会拆除掉烧火。
……
忙碌了一早上后,潘明忠看看砦墙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于是他知道今天是没戏了,晚上还得回船上睡。好在截至目前,哨兵还没发现射界区域内有土人出没,这让潘明忠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没准土人很少来这一带?”
抱着喜忧参半的心情,潘明忠下令收工开饭。听到命令后,所有人当即扔下了工具,围在两口大铁锅前,乐呵呵开始等饭。
下一刻,曹操来了。
屁股刚坐在地上的潘明忠,在听到哨兵一声大喝:“南边有情况!”后,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AK就往南边看去。
南边就是河堤方向。
此刻映入潘明忠眼帘的,是大约200米外,站在河堤旁的两个身影。等他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男一女。这两个身影一高一矮,浑身一丝不挂,女的还是个小孩,七八九岁的样子,男的岁数大一点,应该有个十二三四岁——这是潘明忠猜的,原始土著的年龄和后世人完全不一样。
“老宁,上机枪巢!”潘明忠看到那两个小孩身影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满头大汗地拿起步话机下达命令:小的来了,老的还会远吗?
“已经到位,OVER!”步话机很快传来了宁韦的回答。
“所有人戒备,雷剑,雷剑赶紧观察!”
“在看了!”位置就在不远处的雷剑,这时正举着一个大号的红外观察仪,对准四周的密林在细细搜索。
潘明忠如此紧张是有原因的,现在正是营地防卫最虚弱的时候。
元斗号所处的位置是在河岸下方的水面上,所以机枪巢里的宁韦视野很差——他看不到河岸上方的动静。除非敌人从河岸上冲下河滩,他手里的重机枪才能发挥作用。
而潘明忠他们这时的位置很尴尬:背靠河岸的营地现在就像个八卦阵一样,零零落落的几段木桩墙四处漏风,根本起不到防护作用。而且岸上没有重武器,只有几把AK和几杆二八式,如果大批野人突然冲出来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事实证明,某人多虑了。
当雷剑用仪器详细扫一遍树林后,他明确告诉潘明忠:没有大批敌人,附近只有那两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土人小孩。
“呼……”潘明忠先是长出一口大气,然后下令加强警戒,其余人继续吃饭。
……下达完一系列命令后,他先是从自己的帆布登山包里掏摸几下,然后沿着河堤往那两个小孩走去。当双方差不多距离30米的时候,潘明忠停脚……因为男孩这时已经抓住女孩的手,看模样准备闪人了。
于是潘明忠便把手里的糖块扔了过去。
糖块是从福州城里采购的,桂花糖和芝麻糖都有。潘明忠先是对着两个小孩亮一亮手中用红纸包裹的糖块,然后一挥手,糖块就飞了过去。
看到一块红色的东西落在前方不远处后,这个皮肤黝黑,瘦瘦小小的男孩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往前一蹿,便从草丛里抓住了那块糖。
下一刻,潘明忠高高举起手中的糖块,然后剥开红纸,给两个小孩示范了一遍如何吃糖。
男孩很快就把糖果塞进自己嘴里。
嚼几下糖块后,男孩笑了。然后他从嘴里掏出那块糖,塞进眼巴巴抬头看他的小女孩嘴里。
……
孩子终归是好骗的。
当潘明忠手里的糖只剩最后一块时,两个小孩已经被他像引小狗一样引到了自己面前。
下一刻,潘明忠微笑着伸出手,而男孩犹豫一下后,同样缓缓伸出手,从潘明忠掌心拿走了那块糖。
大叔在搏得小朋友信任后,就可以带他们去看金鱼……不,是看铁锅了。两个朋友随后被领到营地,坐在了铁锅旁的一段木头上,开始和满脸笑容的大叔咿呀咿呀地比划起来。
虽说从头到尾,大叔也没弄明白这两个孩子说话的内容,但是他至少弄清楚了一件事:孩子的名字。
这两个明显是兄妹的土孩子组合,哥哥叫塔甘,妹妹叫塔南。
塔甘和塔南兄妹俩,很快就尝到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碗鹿肉汤泡米饭。原始人没有铁锅,所以他们总是把猎物串起来烤,把谷物用植物叶子包起来,或者用竹筒装起来焖熟。
翘家兄妹俩今天在营地里得到了优待。不但吃了煮肉,他们每人还混到了一件风衣……其实就是普通工人穿的靛蓝褂子,套在这二位身上,就成了风衣,至少膝盖以上都被遮住了。
这之后潘明忠恭送二位离开的时候,还给塔甘身上挂了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小袋盐,一颗玻璃球,一个小瓷碗,一块糖。
接下来就是忐忑的等待。
周围有土人的村寨这一点已经确定,现在只等他们上门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已经释放出善意的穿越者一方,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不再时时刻刻处于恐惧中。
……
下午四点左右,在哨兵的示警声中,大批土人终于出场。
数量约有200,拿着梭镖的土著战士,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这些人和他们在台南台北的亲戚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一丝不挂,同样在脖子上挂着各种小饰品,其中一些的耳朵和嘴唇上还穿着木塞,风格实在是原始到爆。
而见到这一幕的潘明忠同志,不由得喜上心头:土人没有猪突,而且他已经看到走在前排的塔甘兄妹。
“很好,看样子不是来打架的。”潘明忠笑着对旁边的雷剑说一句。然后他又对着身后已经严阵以待的队员大喊道:“所有人注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当土人大部队走到距离营地只有50米距离时,终于停了下来,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古老的接触方式再一次上演:三个头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和潘明忠在场地中间相遇。
原本应该很有历史性,很庄重的接触,事实上整个过程乏善可陈——因为没有翻译。
苗粟这里的土人属于山沟种群,是纯正的生番。他们的语言即不是大员那边的南岛语系,也和台北的亲戚说得明显不同,所以元斗号这次带来的新港社翻译,只能听懂不到10%的当地单词。
没有翻译怎么办?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