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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夏先泽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第一步,用你卖古董家俱的那些钱,去投资移民。不要去那些法制健全的大国,我个人推荐圣基茨,无居住要求,护照多国免签,而且是避税天堂,这对你很重要。”
第38节 群英荟萃
就在曹川的脑沟回引擎在拼命搜索“圣基茨”这个词的时候,老夏继续说道:“重点是自由,避税这些是次要的,你别搞混了。之后呢,记得再去雇点商业律师,投资顾问什么的,别怕花钱,钱会滚滚而来,别忘了你有一个世界的资源在你背后。”
“第三步,用以上那些人,帮你建立一个国际商业机构。这个机构要有一系列阳光下的对口实业,比如家俱厂,用来消化你带回去的资源,采购我们需要的物资。剩下的阴影部分,用来挑选和招募穿越者,以及在事后消除痕迹。”
曹川听到这里,考虑了一会:“你的意思我大体明白了,这趟回去后我就开始具体操作,你等我消息吧。”
夏先泽不放心又叮嘱道:“记住,运人的部门打几枪就换个地方,一切以隐秘为宗旨。还有,现在是最难的开局阶段,所以这边拖家带口的暂时一律不要,父母双亡,天煞孤星这种类型的就好。”
曹川哈哈大笑:“就像您这样的?”
夏先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回去后最好在非洲弄点产业,那里有上百万提着脑袋出来闯荡的中国人。这些倒霉鬼喂了狮子也很正常,死不见尸,比较适合咱们这里。”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唉,我现在就是一只伥鬼,帮着你算计同胞,心里苦啊。”
“都是要当球主的人了,还叹什么气,我做主了,等将来咱们大伙革命成功,就把新西兰分给你养老。”
“六天才能跑一个来回,每趟才22个立方,就这点运输量……切,在我老死之前,能挑翻大明就不错了。嗯哼,也别新西兰了,要分就马尔代夫,还能有点盼头。”
“哈哈,行行行,你说了算,马尔代夫,就马尔代夫。”
曹川一边大笑,一边站了起来,挥手放出戒指里的空车厢:“既然都说清楚了,那咱就抓紧行动,先把昨天买来的家俱帮我装满。”
夏先泽:“……”
半个小时后,看着被红木家俱塞的满满当当的车厢,老夏擦了擦头上的汗,扭头对曹川说道:“记得回去后定做一些22个立方的密封箱,今后你再来的时候,货物体积要详细计算,人多的话就用压缩氧气罐坚持三分钟,一寸空间都不能浪费。”
“哦,那眼下什么货物最急需?”
“没什么急需的,你看着办,总之要装满,哪怕整点钢筋水泥打火机,也比空着强。”
“懂了。”
曹川一边伸手把车厢收进戒指,一边扭头说道:“那么,接下来你就坚守岗位吧,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队伍肯定会壮大的。”
“你赶紧走人,我下午还计划去杭州城转一圈呢。”
“哦,这么奔放?褚三那边不需要我再去解释一下?”
“好了,就你那修仙流演技,我听一遍就明白了,不就是糊弄古人吗,你放心,这方面我肯定比你强。”
“哦……那么……Bye”。
说完这句话后,曹川对着马先泽挥了挥手,随后就消失在他面前。
在两个不辞辛苦跨位面跑来意图颠覆大明的坏份子分手一个多月后……
公元1627年5月29日,农历四月十五。
碧波潮涌,海天相连,点点斜阳透过云鳞洒向钱塘江面,余晖映射在星星点点的中式渔船上,一副蓝底金浮的油画卷面,顿时被大自然临摹出来。
一艘平底沙船正乘着晚霞,沿江而上,直奔塘河口而去。
船头站着一条身高六尺五寸的彪形大汉,此时正迎风远望。这汉子脸上的线条刚硬,一身船家打扮:青布裹头,对襟短褂,下身是一条牛犊鼻裤,精赤着双脚,活脱脱一副水匪大盗的造型。只是不经意间,他后腰枪套里的M9手枪出卖了他的身份——是的,这厮是一个穿越者。
刘哲站在船头,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新装的种植牙。这个习惯是最近才开始养成的,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当初刚种完牙的那一刻。
刘哲是威海人,出身于单亲家庭的他十九岁那年去了军校,这中间经历了老父亲病亡,以及离婚的打击。在部队一直待到三十岁,最后是上尉身份转业。
由于关系不多,所以退伍后被地方政府踢到一家国企上班,当保安公司经理。一年后他傻了眼,厂子被开发商推平了……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某天无意中看到一则网络招聘广告。
广告很简单:某企业在某非洲小国开拓市场,现面向国内诚邀各类英才,不怕你没本事,就怕你不能吃苦,一经录取,月薪四千起,括弧(dollar)。
或许是胸中的那团火还没有熄,抑或是想改变自己眼下无房无车的穷鬼局面,刘哲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那则网页。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对方在收到资料后,很快安排了一次网络面试,然后没过两天,一张本地医院的预付费体检卡首先邮寄了过来。
本着去不去再说,先混一次免费体检的朴素思想,他兴冲冲跑去了医院——这年头体检很贵的。
然而当几天后,他站在医院门口,抚摸着嘴里那两颗昂贵的诺贝尔种植牙的时候,他深深的感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份真情在的。
一个连合同都还没有签的企业,居然就大气的舍得为未来的员工安排四万元的体检外加“非洲常用疫苗套餐”,附赠九千块一颗的种植牙,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个何等有雄心的公司?如此关心呵护员工的一个企业,又怎能不收获下属的拼搏之情?
怀着朴素的感激心情,刘哲放下了一切顾虑,哪怕公司一再对他强调非洲有危险,今后有可能和国内以及家人无法联系,单身汉毅然寄出了自己签好的合同。
在收到随后打到自己卡上的两万美刀安家费后,他请自己不多的两个朋友狠撮了一顿,给前妻邮了点钱,然后收拾好行装,怀着激动的心情,手拿着公司寄过来的头等舱机票,踏上了去南非的班机。
在南非机场,他遇到了这波招聘的另外四位新员工。五个满怀着期待,满怀着憧憬,认为自己加入了第二个华为,未来必将会成为企业主人的人,辗转踏上了去东非某小国的道路。
在经历了一番漫长的土路,破巴士与狮子之旅后,几个人终于来到公司老总布置在东非海岸边的庄园,庄园的名字很俗,但有中国味:“归明山庄”。
之后的几天味道有点诡异,五个人在庄园里的佣兵指导下,狠狠过了一把枪瘾,刘哲还开着老板的小型私人帆船出海转了几圈。就在大伙私下里有点嘀咕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从国外赶回来的“曹总”。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年少多金,平易近人的曹总在别墅内接见他们几个后,满面笑容,亲自起身为每人倒了半杯波尔多,然后大伙就在曹总“打天下,共富贵”的祝酒声中,齐声同饮。
这之后几个人就热热闹闹把行李搬上了一辆“货车”,下一刻,车箱门突然关闭,大伙在空中飘了起来,好在车厢里此刻都是纸箱,比较拥挤,所以也没有人被甩破头。
当五个人再次出车厢门,已经位于塘庄的后花园里。一个乱散着齐肩长发,内穿T恤,外披锦缎长袍的古怪老男人,正弯着腰细细打量着他们。旁边站着笑嘻嘻的“曹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刘哲菊花一紧:“不会是基佬组织的圈套吧?”
第39节 萝卜开会(一)
第二天一早,浑浑噩噩的五个人就被塞进船舱,然后在大明杭州城被强制旅游一圈后,某个自称是公司CEO的夏姓老男人就开始迫不及待的给这伙痴呆傻人“分配工作”。刘哲和另一位难友被分配去操弄新买来的沙船,其余三位被一古脑分到了基建部。
日后被屡屡用来自嘲的五位“弱智一期”成员,就这样在光怪陆离,不可思议中加入了革命工作。
虽说大伙进入状态的时间有快有慢,但无一例外都经历了从无可适从到非暴力不合作再到原来我在前三排这样一个心路历程,总之,过程有点小曲折,结果倒是都一样。
没办法,眼下塘庄里没人权的,大明官府也不会给穿越者做主,实在想不开的可以去跳江——钱塘江就在门外。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没一个跳的……
就在刘哲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再一次陷入回忆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鸿达,前海员,同期难友。跑船对于白鸿达来说属于专业对口,所以一开始就被分派来开船。
刘哲听到问话,扭头看了一眼黑黑瘦瘦,同样是渔家打扮,正拿着一个手持测深仪不停摆弄的白鸿达,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想我那可怜的老婆呗,还能想什么。”
“别扯了,你哪来的老婆,夏先泽这货要的都是光棍好不好。”说到这里,白鸿达嘿嘿一笑:“不过也好,回头弟兄们一人先买几个周正丫鬟先,大明朝啊,嘿,我喜欢。”
“还几个丫鬟?”刘可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你觉得老夏是那种花公款给你配丫鬟的人吗?”
“狗屁,他也就是早来几天先占了坑,说到底还是一票,眼下咱们可是有十八个人。再说了,银子都是曹总倒腾来的,又不是他夏先泽的。这事今天回去我就要说道说道,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不愿意买丫鬟的。”
“咦,听你这么一说,貌似很有搞头啊?”
“唉,你就是部队待傻了,时刻想着听指挥。老夏就是个草头王,那顶CEO的帽子是自封的!曹总只不过默认了而已。我呸,今天他要是胆敢拦着大伙,就让他现场见识见识什么叫民主,我说,你到时候可别拉稀,民主之手举起来,暖床丫鬟就铺床,懂不?”
某人听到这里,两眼发光,连连点头,一脸坚毅的说道:“懂,太懂了,你就瞧好吧!”
随着两个人开心的谈论声,脚下这艘方头方脑的沙船也仿佛欢快了起来,劈波斩浪,摇帆转舵,一路往塘庄驶去。
今时的塘庄,早已不复往日的萧瑟。门口的小河汊子里,几十号浑身黄浆,只穿着裹裆的力工,正热火朝天的在河湾里挖泥。沿着河湾与塘庄之间的直线,还有群人在挖着一条半米宽的沟渠,远处塘庄的后墙外,能看到搭建起来的竹木脚手架,有工匠在爬上爬下,一片繁忙景象。
沙船缓缓停在了离河汊百米远的地方。
前边还停着三艘空槽船,船夫们正喊着号子,从舱底抬出一块块长条青麻石,岸边的脚夫汗如雨下,用木轮车把一块块麻石往工地推去。
刘哲等船停稳后,招手喊来火长交待几句,然后就和白鸿达两个人跳下船,往庄里走去。
塘庄门前此时也是热闹非凡。两位师爷打扮的人正坐在那里算账,背后是三五个带刀小弟,各路“柜首”正围着师爷结算着当天的工钱。刘哲二人知道自家牛高马大,有似匪类,人多的地方也不好多待,默不作声勾着头走进庄里。
由于后院在施工,所以穿越者最近都待在偏院里。两个人进去后,发现大伙都在,围着两张方桌在开饭。连一向神出鬼没的曹大董事长也在,西装T恤马尾辫,正对着一盘大黄鱼猛下筷子。
这两桌人很有印象派风格:披着袈裟,留着三毫米板寸的和尚,道袍和假发髻扔在一边,内穿衬衣的道长,头发半长不短,满脸横肉的头陀,外带刘哲这种青布裹头,对襟短衫的江湖人士……气氛祥和,画风诡异。
看到曹川在吃鱼,刘哲和白鸿达急忙走上去打招呼——但凡事后搞明白自己处境的穿越者,现在没有不找曹董套近乎的。谁让人家是唯一的生活资料掌握者呢,现在不打好关系,将来有一天想看新番了怎么办?
曹川现在对各位员工也很满意,大伙的精神面貌都不错,思想转变的速度也都很快,夏先泽的筛选理论很准啊:一个跑到蛮荒之地,愿意和战乱,艾滋,绑架,黑叔叔打交道,就为了卖几条牛仔裤的穷光棍,是不会拒绝到另一处蛮荒之地做人上人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默默为老夏点了几个赞。
差不多天色擦黑以后,大伙才堪堪消灭掉两桌纯天然料理,一个个掂着肚子,也是满意的不要不要的,当然,明人是不会理解穿越者们对野生大黄鱼的怨念的。
看大伙都吃的差不多,夏先泽始招呼所有人进屋。
穿越者一直以来都不太适应古人这种逼仄昏暗的房间格局,所以通常都在室外出没。今天是特殊情况,大伙走进堂屋,挤挤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