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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这位南方总兵太过古怪了——穿越众每到一地,那些看上去貌似是“白撒银子”的行为,总能令土著感到不可思议。
不论是大校场的修缮,还是烂泥洼的填垫工程,这些在官员眼中纯粹就是作死:你姓曹的是客军,又不能在天津常驻,花如此巨量的银钱修缮驻地,这不就是脑残吗?
天底下愿意掏自家腰包给别镇修缮兵营的总兵,大约也就是这位不差钱的曹傻子了!
然而穿越众依旧我行我素,看上去一副要将傻事进行到底的姿态:在冬季寒冷的工地上,曹傻子不惜购买大量煤炭,雇佣大批工人,彻夜不停,花费着比夏日高昂数倍的代价在拼命赶工。
官员们没有注意到的一点是:曹傻子雇佣的,很多都是流民。
天津卫有没有流民?当然有,而且还是大批量的临时性流民。
自从八旗大军南下后,京圜地区就有无数明人开始拖家带口南下避难。而天津作为漕运枢纽,既有便利的运河,又囤积着大批粮食物资,富人遍地,所以毫无疑问,这里就成了流民避难的第一站。
那还等什么?某势力在穿越三年后,现在已经把这个套路玩到精熟了。
第一步,雇佣大批流民干活。
第二步,在这个过程中,充分给叫花子们展示什么叫财大气粗,救苦救难,待人以诚。
第三步,甄别忽悠,打包装船运走。
靠着这一套日渐熟悉的流程,现在帝国正在大明沿海的多个城市吸纳土著,效果显著。
而这一次当北上几位穿越众见到大批北方流民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丰富老家的人口来源是刻不容缓的,大批北方移民的到来,会令“国内”南方人居高不下的局面大大缓解,这是关乎到“长治久安”的重要国策,必须加以重视。
一星期,只用了短短一星期时间,过去破败的老校场就像一块崭新的银币那样,重新矗立在了原地。
原有的围墙现在已经修补了破口,而且被重新被抹上了白色石灰,还加盖了望塔,漂漂亮亮,整整齐齐。
占地广阔的校场里,之前那些破烂的屋舍都经过了修缮,还在旁边加盖了一些临时士兵宿舍:用双层砖和木料搭建的低矮房屋,缝隙中抹了水泥。
这种临时矮房虽说采光差,逼仄,但是能挡住小冰河时期的冬季寒风,已经超过绝大多数普通人家的屋子了。
另外,在已经垫高夯实的一部分烂泥场上,围墙和用砖木搭建的马厩,正在陆续延伸中。
而最令土著惊奇的,则是从一艘运输船中吊装出来的一台小型锅炉。现在土著们知道,校场里那间经过改造,有着砖头烟囱的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有了锅炉,就有了24小时的热水,也有了令士兵保持健康和卫生的澡堂。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要知道在小冰河时期的北方,大部分人是洗不起澡的,土著的卫生状况极其糟糕,各种病菌和传染病随处都是,令穿越众不寒而栗。
当然了,这一切成果,都是和本地那些大商人脱不了关系的。
包括招募流民,聘请工匠,组织大批建材,组织后勤补给等等这些看似流畅的工程,背后靠得都是大商人们从各处调集来的资源,两眼一抹黑的曹总兵目前肯定做不到。
不过曹总兵也给了商人们足够的回报:比起某一片地区的煤油灯和煤油代理权来,商人们这几天帮得这点“小忙”,送得那点粮食,又算得了什么?
这几天里,从运输船卸下的那些货物,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当地商行激烈地争抢。这也是工程进度能飞一般前进的主要原因——商人们都把这看成了对自家商行实力的一种考验。
……
七天后,初具规模,算是正式落脚的曹家军,又开始了新一轮搏眼球的活动。
从这天早上开始,就有马群沿着土路来到老校场。马群的主人,是从口外而来的马贩子。
马贩子手中不但有马,还有骆驼和牛群。
作为漕运枢纽,平日里在天津集结的马帮是相当多的。这些人手里的马匹会沿着运河一直南下,江南那些富商用来拉车的豪华骏马,都是从此辈手中买到的。
而今天赶着马群来老校场的,便是目前驻扎在天津卫最大的一个马帮。
提前得到交待的马帮,赶来了将近三百匹蒙古马来供挑选,所以此刻校场上人喊马嘶,十分热闹。
由商人们提供的马夫和熟知马性的一些常走口外的老护卫,此刻都在校场上,一边验看马匹,一边大声在讨论。
而在这方面完全束手无策的曹家军,也只能束手无策了——穿越众终归不是神仙,所以出发时没有考虑到验马这一点。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南人,虽说有一些骑过马的,但是会骑马和会相马那可是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今天这场买马会,就只能拜托临时聘请来的马夫和护卫了,曹将军只管掏银子。
轰轰烈烈的选马活动持续了大半天。最终,大部分肩高在1。3米以上的马儿,都被留了下来,总数达到了200匹。
这个时候,旁边烂泥地新修的马厩就派上了用场。
前几日送军需来的陆水,这时正指挥着手下民夫帮忙,给马儿饮水和喂料——那些他亲手送来的黑豆,小麦和荞麦,果真如当日白帐房所说,都被满满地倒进了马槽,号称是要给马儿“上膘”。
“还真是财大气粗啊!”陆水暗暗咂舌。其实在北方,这些黑豆陈麦和荞麦,本来就是很多军队和普通人家日常的食粮,根本没有所谓“马饲料”这一说。
接下来到了结账的时候了。
然后围在校场上的人,就看到曹家军的帐房一把将毡毯掀开,露出了下面垒起来的,亮晶晶,长方形的一堆铁盒来。
第420节 白酒业
如果是后世人看到这些长方形,涂着军绿色油漆的铁皮盒子,大致肯定能猜到里面装得是什么:汽油,润滑油,橄榄油……无非是这些玩意。汽修店的橱窗和很多人的汽车后厢都有这玩意。
今天在校场上打开的这些铁盒,材料是马口铁,里面装得则是酒。
白酒这种东西,由于要耗费主粮,所以在帝国“本土”是不生产的。前文说过,台南已经开辟了葡萄种植园,上层人士正在大力推广葡萄酒。
而一直以来针对明国的白酒贸易方式,则是由窑区负责提供玻璃酒瓶,由杭州站在漕粮富集的杭州本地,用酿酒设备生产白酒。
这种贸易方式很成功。
漂亮的玻璃酒瓶,纯色透明的酒液,醇和浓香的口感,以及特意针对士绅阶层调配出的三十五度酒精含量,令大明的富人们趋之若鹜,买都买不到。
要知道文人喝酒和苦哈哈不一样。文人讲究慢上头,要酝酿,要微熏,要诗酒唱和,最后发起骚来还要挥毫泼墨,所以士大夫喝酒,度数不能高。
精准的市场定位,令“百年糊涂”和“舍得”这两个充满了意境的高档白酒品牌,很快在缙绅阶层中打响了名声。要不是因为原材料不足,这一桩白酒生意的总利润,肯定是要在诸多工业品中名列前茅的……看看后世的茅台就知道了。
而这一次被舰队带到天津的马口铁桶白酒,则是商业部门针对北方的贸易环境,专门策划的一个试水商业项目。
首先,由于天津太远,运费高昂,所以指导思想就是尽可能将一些不便运输的商品立足于本地生产,这其中利润最大的当然是白酒了。
其次,天津是漕粮的接收方,在这边酿酒,酒坊吸纳到的粮食不会影响南边的收购,所以穿越众在这边开办的企业,尽可以敞开来酿酒。
这样一来,产量更大的中低档白酒方案就进入了计划。
那么最适合用来和北方游牧民族贸易,兼顾中层和底层人民需求的酒是什么?
毫无疑问:二锅头。
今天在校场上这些马口铁小桶里的,就是标准的五十五度二锅头酒。
……
看到这一堆亮闪闪的铁盒后,站在校场上的围观群众面面相觑,不晓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难不成里面是碎银子?
而这时负责签订商业合同的两位“经历”闪亮登场了。
命人拿来瓷碗,给在场的马贩子,马夫,以及所有来帮忙的护卫,包括小吏陆水和他的手下都发了碗后,薛姚二位经历便笑呵呵地提起铁桶,拧开盖子,将里面清冽的液体倒进了人们手中的瓷碗里。
一瞬间,浓烈的酒香开始在校场中飘荡。
下一刻,搞清楚状况的人们,纷纷在笑声中开始痛饮起来。
历史上二锅头真正被创造出来,那还要等到康熙年间了。而今天穿越众拿出来的,则是用后世设备和工艺生产出的标准型二锅头。
看似清泉一样的酒液入口后,却像一条火线般滑入腹中,然后浑身便开始发暖。稍后酒劲上来,脑袋也开始微微发晕。这种如尖刀烈火般的感觉,再配合上浑身燃起的热劲,顿时令这些常年在口外寒风中行路的汉子们涨红着脸,翘起了大拇指:“好酒!好酒!”
观察完这些下苦人的反应后,薛海元和姚建设不由得对视一笑:看来这二锅头古今同理,都是底层人民的最爱啊!
这些从铁桶里倒出的酒水,在事前检测时,包括透明度,酒精含量,香型,口感在内的指标,肯定是超过明人土酿的。而今天这些品酒人士的反应,也令销售者最后放下了心。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做市场吧。于是在场的所有马倌儿和护卫人人得到了一桶样品:这是拿回去给他们背后的老板品试的。
接下来便是销售。
情况很乐观,马贩子们研究一番后,当场做出了表态:他们愿意将两百匹马的货款,全数用来换购这种“上等烈酒”。
对于马贩子来说,银钱其实用处不大。因为他们去口外蒙古买马时,基本都是易货贸易。那些养马的牧民最需要的是明人的各种日用品,酒,食盐,人家不要银子。
所以马贩们对二锅头很满意,他们一眼就给这种商品做出了定位:摆在全羊席上,由蒙古的王公贵人们亲手倒给尊贵客人的高档烈酒。
高档的原因不但在于内涵,还在于外包装。
这种漂亮的铁盒“心思巧妙”,既能用手提,又可以堆叠,而且在运输过程中不怕颠簸,远胜于被麻绳捆扎的酒坛——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事后能用来装其他东西的马口铁桶,毫无疑问有着更高的附加值,这妥妥就是高档的代名词。
马贩子们当即和两位经历达成了交易。
不过交易虽说成功,但是想要提货,那还得等一段时间。因为今天在校场上亮出来的这些酒,只是随船而来的推广样品。
下一步,穿越众先要找人合伙,成立酿酒作坊后,才能生产出商品来……
当然,这个过程很快。因为当天晚上各位老爷在品尝完二锅头,研究完这种看上去就很拽的铁桶后,第二天一早,有意出资和穿越众合伙开酒坊的天津卫大款,又一次拥挤在了校场内。
……
由于有着交通和漕粮的双重优势,使得天津就像后世的茅台镇一样,自古以来酿酒业就极度发达。从这里出产的土酿,要辐射到大半个北方。
在大直沽林立的功能性建筑里,除了庙宇外,还有一条产业链是最多的:酒坊和酒肆。
所以天津本地的商贾,对酿酒这种高利润行业并不陌生,其中很多人甚至都开办有自己的酒坊。这样一来,评估完这种精致的独特的盒装酒后,就没人不动心了。
经过近年来逐渐加深的了解,现在这些明国大商人都已经认识到了工业品的妙处——无论数量是多少,这些商品的规格和外观都始终如一,和他们认知中的手工制品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在看到这盒美酒,真正了解穿越众的大商人,也会意识到同样的问题:这种透明而又入口猛烈醇厚的好酒,一定和“百年糊涂”那种天价酒一样,品质永远都不会改变。
这是值得下重注的:他们手下那些作坊出产的土酿,每一锅的质量都会有浮动,根本做不到像那些工业品一样“免检”。
考虑清楚后,第二天的校场门前,又一次停满了豪华马车。
这些天来,受种种大额代理合同刺激,原本就已经如热锅般沸腾的天津商界,今天再一次掀起了“围标”的高潮。凡是懂得白酒高额利润的天津头面人物,无论是坐商、行商、马贩、酒坊、还是士绅、官员、漕帮、盐务,尽皆蜂拥而至,个个来头不小。
见到如此盛况,穿越众就放心了:看来大家对白酒业的信心都很强嘛,很好,这样的话,公司就可以顺利开办了。
是的,穿越众这次打算以白酒为契机,在天津卫引入后世的管理理念,成立一家由众多股东组成的,打破明人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