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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的他,好像看到了姐姐垂泫欲滴焦急的模样,忍不住坐起身来就要跳下床,老和尚的话语声,让他强忍住了想听个究竟。
“大小姐宽心,老衲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二少爷他”显然老和尚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不知该怎样解说眼前的情形。沉吟了片刻后,老僧打定注意。“二少爷他连日高热不退,和尚只能去他的病根,却无法修复已经烧坏的脑筋。”
“啊!”姐姐悲恸欲绝,又怕惊动屋里的小弟,却也是手捂着嘴呜咽阵阵。
里间听的真切,他心中暗骂道,你个白痴老和尚,圆谎也想个好点的理由。现在姐姐当她老弟我烧成了傻子,还不得难过死了。
老僧也急呀,忙抢着说道:“小姐且慢伤心,二少爷头脑的情况没有你想的那般坏,只是对以前的事混混沌沌记不太清楚喽。老衲保证,用不了半年的时间,一定还小姐一个龙精虎猛的二少爷。”说完老僧抹去额头的汗水,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佛祖宽恕,佛祖宽恕’。
姐姐虽将信将疑,思量起和尚爷爷的医术和人性,也就放心了许多。可还是忍不住疑问多多:“真的吗?那小弟还记不记得我,还有父亲、母亲、大弟、雷子”
等她发觉和尚爷爷已经在一通连珠发问中面如菜色了,这才赫然住口。恭恭敬敬的行礼后说:“银屏关心则乱,对不起爷爷您了,这么说来和尚爷爷要在家里住半年喽。”
老僧施施然的受了少女一礼后,也不禁被她小儿女情怀逗乐,笑道:“当然啦,你个鬼机灵放心好了。住处就不用安排,老衲就和二少住在一起,从今日起他的起居饮食都由老衲来打理,吩咐闲杂人不要过来打搅我们。小姐只需通知厨房近日多准备些米粥即可,大概今晚二少爷就可进食了。”
“真的?!太好喽,我这就去准备。”姐姐欢快的声音随着快步渐渐远去。
老僧人含笑望着少女的背影轻吁了一声,阖上房门转身进了里间。见少年端坐在床上目光炯炯,微愕了一下,也走到对面的太师椅前落座。
卧室里的空气顿时凝重起来,一个须眉皆白的僧人,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对视着。同样的心潮起伏,同样的千言万语,同样的不知从何说起。
相比少年,老僧激动更甚。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欣慰、期待、忧虑、紧张、疲倦等等,诸般情绪纷至沓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不惜自损修行苦求老祖宗赐了‘聚灵珠’逆天而行,把眼前这副身体强留在人间,却又不知他品行如何?有一点老和尚明白,能入老祖宗法眼,如不是英雄盖世,便是绝代枭雄。如自己真的把这样的人物引到这里,掀起人间血雨腥风,和尚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万死莫赎。
“我是谁?”“你是谁?”
静默了许久,僧俗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这怪异的问题。
咳!老僧人暗自顿足,事到如今前瞻后顾还有何用!。和尚起身从书桌上翻出一页薄纸,把墨迹痕痕的纸张递到少年面前。
“莫要问你是谁,老衲也不再问你从那里来。先看过这封书信,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少年疑惑的接过去问道:“写给我的?”见老僧不置可否,便打开了对折的信笺。繁体字,少年更加肯定自己来到了古代。
不是通常书信的格式,第一行端正的小楷写着:不知谁将看到我写的书信。
“真是写给我的?”少年忍不住又抬起头来,这才发觉老僧已回到坐上,闭目合什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了。只好压住满心的疑问,认真的看起来。
和尚爷爷做事总是出人意表,今日命我写下这封书信,却又不告知写与何人,想来和尚爷爷必有深意,也就不再执着来龙去脉。只是爷爷吩咐一定要写下心里话,这又叫我踌躇良久难以下笔。
从记事起便顽疾缠身形神皆疲,心中除却愧与恨,实在难容其它。
愧对母亲,因产我落下终身疾患缠绵床第。愧对祖母,忧心我这病孩儿早早仙愧对大姐,每每疾病来侵,总是她汤前药后彻夜不眠。最愧的还是父亲,前方军情已让父心力交瘁,却仍要时时牵挂着家中的病童,隔些日子就遣小雷回来赔我一阵子。
虽不愿在家人跟前露半点痛楚之色强颜欢笑,可夜深人静遥想远方的军营,无言的愧疚常常煎熬着我。
不知隐约的角鼓声中,劳累整日的父亲大人可曾安睡?睡梦里可是还在低唤着儿的名。
我恨!我好恨!
老天虽赐我男儿之身,为何却要我病魔缠体,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大哥已跃马军中浴血沙场,小雷更是护父亲身前马后伤痕满身。而我却苟延残喘在家中,为何?为何!?我究竟得罪了那路神灵,竟要遭受如此的折磨!
曾想过找来刀剑了此残生,可却不敢。死,对我来说将是最好的解脱,可我不敢如此不孝,如若这般轻贱父母赐予的身体,家人必当悲痛终生,他日黄泉地府相见时,怎敢再有颜面自称岳家儿孙。
愧哉!男儿之身苟活于世,难报父母之恩,无力解救万民于水火!
恨哉!男儿之身病魔相伴,有心杀敌却无力执戈!
岳家次子震绍兴某年某月某日写于家中。
唉!又一个凄惨的人。
心里轻叹着,少年抬起湿润的眼睛,没有去看注视着自己的老僧人,喃喃问道:“他去了,我来了?大师您法力无边,为何不让我们就此解脱了呢?”
老僧人本来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人,却被他这‘为何’二字激起义愤。
啪!
老和尚拍桌而起,胡须颤抖着:“为何?老衲只为了天道二字!老天不公呐,岳侯爷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为何要落得中年丧子痛憾终生!震儿他聪明伶俐人小志坚,为何要夭折于风华少年!老衲就是要拼得一身修行和老天斗一斗!就是要偷天换命贼老天能把老衲如何!”
想不到老僧这样痛心疾首,少年心中有些不忍。婉转道:“都说出家人心志淡泊,大师您却如此爱憎分明,实在令人钦佩。”
“唉”发泄了一通,老僧也觉得舒服了许多,缓缓坐下苦笑说:“老衲一生谨守清规戒律,没曾想这次不但犯了嗔戒,更是满嘴的诓语,日后定要堕入阿鼻地狱。”
毕竟自己也算是当事人,实在想不出怎么来安慰老僧人,心想还是赶紧问清楚自己的事吧。前世里对历史只是一知半解,至于乱七八糟的年号,除了贞观之治和康乾盛世还勉强对号,其他几乎一窍不通。书信里说的绍兴年号听着耳熟,却不知是那朝那代,自己又姓字名谁呢?。
思量片刻,少年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大师所说的岳侯我的父亲,是那位将军?”
少年问起正题,老僧反而没有再慷慨激昂,平平淡淡的回答:“你父是现在的后护军指挥使岳飞岳鹏举将军,现在是绍”
“啊!岳飞!”少年惊叫着跳起来,嗔目结舌陷入呆滞中。
少年,不,应该称他为岳震了。两世为人,此时此刻总算知道何为惊涛骇浪,澎湃的思绪猛烈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耳边依然轰鸣着这个旷古烁今流芳百世的名字。岳飞!父亲!一阵阵的眼冒金星摇晃欲坠。
老僧那曾想他这么大的反应,赶紧起身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岳震举手止住。
他猛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也顺便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历史上岳姓名将本来就寥寥无几,能让老和尚一个出家人如此推崇,我早就该猜到的。绍兴,绍兴,正是那个软骨头皇帝赵构的年号啊。哎?不对呀,正史也好传说也罢,岳飞确实有两个儿子,是岳云和岳雷呐,那跑出来我这号人物?难道史传有误?。
不不,他急忙甩了甩头,继续思索着。这些都不重要,岳飞的结局在那明摆着,没过四十岁就被狗屁皇帝给杀了,我辛辛苦苦的转世一会,却随时有可能陪着父亲和大哥被拉出去砍头!还真***背呢。
洞悉结局的岳震,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老僧愕然的望着来回转圈的岳震,看着他紧蹙眉头脸色变来变去,猜测道,看来此人对岳侯并不陌生,应该也是本朝之人。这样也好,能省去老衲的许多口舌。心思渐定,老僧开口道。
“震你大病初愈之身不宜太费心力,凡事逃不脱个事在人为,调养好身子,才有本钱从长计议啊。”
岳震背对着僧人听到,猛然顿住了身体,老和尚的话让他稍稍平静下来的心绪波澜再起。
没错,事在人为!老和尚这么大的年纪,修行至今肯定非常不容易,他老人家都能奋力于天一搏,我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以前不是常幻想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吗?身体养好了再大几岁,一定有机会和父亲征战疆场,就算死也是轰轰烈烈不枉转世重生一回。没准岳震这个人还真是战死的,要不历史上怎么没有这个名字呢?。
想通了一切,身心顿时放松下来,岳震含笑回身说:“和尚爷爷不用替震儿担心,我已是今非昔比。倒是爷爷您,下次再说到半截又改口,如何向人解释呢?”
老僧听到岳震一声‘和尚爷爷’叫出口和半带戏弄五分提醒的话语,一时间百感交集,以前的种种挣扎、劳顿辛苦瞬时烟消云散,情不自禁目泛泪花哽咽道:“好!好!”
岳震见和尚爷爷真情流露,也不禁豪气顿生,仰天笑道:“报父母之恩,救万民于水火,好的很!从此岳家有我岳震,再看风云如何变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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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一老一少折腾了一阵子,这才双双坐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岳震随口问道:“我还不知道和尚爷爷的法号呢?以您的手段,恐怕大宋朝不知道您的人很少吧?”
老僧淡然一笑:“虚名如浮云,震儿你还真说对了。老衲在天下间相交之人除去你们岳家,还不够这一掌之数,知道我僧名为中印的,也就是这么几人而已。”
“怎么会这么少,爷爷他们都是谁?”岳震惊奇道。心想,能把我从几百年后拉到这里,已经是神仙级的人物了。可在脑子里搜刮一番,实在想不起来宋史中记载过一个叫中印的僧人。
“宫中御医皇甫知常的医术令老衲十分佩服,后来也是他找到山里,老衲这才随他出山给皇帝诊过一次脉。”中印说着真的抬手屈指,思索道:“还有就是西夏国师曾有几面之缘,勉强能算作一个吧。”
岳震暗自咋舌,乖乖!除了皇上就是国师。又想起了另一回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称您为小和尚的那位白衣大师,是”
中印一脸敬仰,叹道:“老祖宗眼里千百年沧海桑田也不过瞬息片刻罢了,他老人家这一句小和尚实在是高抬老衲喽。”说着瞥见岳震的神色,忙住口合什低眉念叨起来:“说不得,说不得。”
岳震一边暗笑老僧诚惶诚恐的样子,一边琢磨中印大师唯独对岳家青睐有加肯定事出有因,:“爷爷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
“唉!”中印悲叹一声:“时逢乱世战火涂炭生灵,那年老衲离临安北上,想为金人铁蹄下的黎民百姓尽点绵薄之力。途中恰逢万余难民南逃金人在后追击,危急时刻岳侯带兵赶到,掩护着民众且战且退。那时你父还只是一员偏将,手下不过千人,可面对近万金军毫无惧色,将士上下用命个个奋勇杀敌。从那后,岳侯的风采,还有那杆岳字大旗,便在老衲脑海里挥之不去。”
岳震听得心驰神往,仿佛看见岳家军浴血奋战的沙场上飘扬的军旗。
遥想当年的中印不知不觉停下来,岳震忙寻到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水。中印接过抿了几口接着说:“后来岳侯突发眼疾惊动了朝廷,皇帝命皇甫知常赶往军营。皇甫也对你父敬仰不已,心恐诊治不周,便找到老衲一同去了。”
听到父亲患眼病,岳震不由一阵心焦,忙问道:“父亲的眼疾后来医好了吗?”
中印无奈的摇头道:“岳侯常居军营饮食难调,心系军务心火太盛,赶上你祖母突然辞世,才使得他眼疾大作险些失明。唉,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拔除病根万难喽,只能是慢慢调养。”
岳震一阵心惊肉跳又是一阵忿忿不平。历史只是传颂父亲的丰功伟绩,那还记得他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过怎样的艰辛。
想着千古名将自己的父亲,岳震不由得一阵心虚。既想快点见到,又怕相见时自己露出马脚,怎样处置自己都无所谓,但父亲得知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