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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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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月也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去捡地上的信,焦急的少女拉住情郎的手,微微摇晃着轻声却急促的问道:“你怎么了?”岳震一激灵被她拉回到现实的世界,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后,岳震又愣了一会才弯腰捡起:“咱们去外面,不要吵禄伯伯睡觉。”

    片刻后,两人携手远离了商队的营地,并肩坐在高高的河床上,俯瞰着营地里忙忙碌碌的人流。

    岳震把书信递给了拓跋月,颇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月亮你帮我念念吧,我,我有点不敢看了。”

    不明所以的拓跋月接过去,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展开书信轻声细语的朗读起来。

    “啊!”等读到银屏奇妙的梦境时,拓跋月也和刚才的岳震一样惊讶出声,只不过没有他那样失态。“太神奇了!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姐姐的思念之情感动了神灵,神灵才托梦把咱们这边的事情告诉姐姐,一定是这样的!月亮好羡慕你呦,有那么多的亲人牵挂着你,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呢?”

    看着心爱的少女言之凿凿,却又一脸娇憨的俏模样,岳震的心绪这才真的安静下来,搂着少女的肩头他柔声说:“以后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会像疼爱我一样爱惜你的。”

    等到拓跋月读信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银屏写给父亲的信里。

    爹爹您可知道,女儿笑着醒来,却又是悲从心中起,泪流满面。

    亲人们相继走上战场,每每战事传来,女儿总是噩梦连连。从不曾像这样梦到亲人意气风,逍遥快活。与其说这是一个梦,还不如说这是女儿心中的一个梦想,从小弟病好的那一天,女儿一直都在梦想着小弟能够展翅高飞,飞在他自己的天空里。

    为民族,为大宋,女儿已经奉献了父亲,两个弟弟,后来还有丈夫。女儿恳请父亲大人给银屏留下这个弟弟,留着他带上银屏的梦想快乐的生活。

    是那种岳家儿女在梦中才能过着的生活。

    父亲大人不要责怪女儿自私,银屏只是想让腹中的孩儿,您的外孙,能有一个不是军人的舅舅,能有一个不需要为了战争而担惊受怕的亲人。银屏并不奢望每天都能看到小弟,时常能够知道他平安,时常能够在梦中见到他,银屏就心满意足了。

    娘亲说怀孕的妇人多愁善感,比平日也多些牢*妄语,还请父亲大人不要介怀。

    女儿只是想请求父亲暂且不要强令小弟回宋,以银屏看来,这样对小弟,对父亲大人,对岳家都是有益而无害。

    您多多珍重身体。女儿遥祝父亲大人早日收复山河,得偿夙愿。

    银屏叩拜吾父康安。·····拓跋月静静的垂下捧着书信的手,轻轻的靠上岳震的肩头,两个人安静的依在一起,安静的回味着。

    “月亮,我是不是错了?”

    “我不知道,我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你是我的小羊倌,我的男人。我只想就这样天天和你在一起,对也好,错也好,有什么关系呢?”

    送走了野利大婶和她的族人,又迎来札比尔和大批的鞑靼年轻人,狩猎队组建完毕奔赴临山原。布哈峻的回纥营地里,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来来去去的场景。汉商的到来,集市并未因为冬季渐近而萧条,沐家和纳家也因为岳震预定的马具,而忙碌的赶工。

    忙碌,还是忙碌,忙碌成了这个晚秋唯一的主题,日子也在忙忙碌碌中,流水一般悄然逝去。

    瑟瑟的秋风中,汇丰号商队扬鞭启程。岳震、拓跋月也带着小布赤随队出,一来是为了送送禄伯,二来他们要到临山原,去看看狩猎队的兄弟姐妹。

    回程的商队里的货物,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样数量巨大,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商队的货物在布哈峻的一番进进出出,其价值早已翻了三倍有余。这里面最让他们看重的,还是二少爷指定要送到襄阳的骑兵马具。

    货物的减少,队伍的度也就加快了许多。一路顺利,浩浩荡荡的大队很快就绕过了曲什,转向东南直奔三界集。

    尽管岳震万分不舍,但是离开三界集后,大宋与吐蕃之间的界碑很快就出现在眼前。他停住了脚步,他害怕自己一步跨过那个界碑,就再也管不住自己要回家的腿。

    与完颜雍在这座界碑前的对话,仿佛还在耳畔,他们两个勾心斗角讨价还价,土古论在旁劝解的情形,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那样历历在目。但是岳震却顾不上纠缠在这些往事里,他把禄伯叫到一旁,远离了人群。
………………………………

第二百三十节 再见伙伴·期待

    禄伯伯,您不但要把草药和鞍具亲自送到襄阳,还要替我办一件当紧的事。”岳震加重了语气,却压低了声音对禄老伯道:“但是一定要瞒着我老爸。”

    禄伯眉头一颤,意外的盯着他说:“二少请讲,老汉听听是不是有必要瞒着岳帅。”

    岳震无奈的笑笑,低声道:“大姐的信里提到,临安的那些大官们对我老爸已经心生嫉妒,我们不能不防,等着被动挨打。所以我请您到襄阳后,立刻找到烽火堂的人,一定让襄阳的吴阿大把这封信送到他们堂主手里。”

    看着他神色凝重的从怀里拿出羊皮小袋,再看小袋子已经封的严严实实,禄伯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接在手里。

    “我是让烽火堂找一个最忠诚可靠的人选,回到临安去,我要在京师建立一支暗军,随时随地注意哪些当权者的动向。至于怎么做,我在信里面已经交待清楚,不需要您**心了,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到临安找您的,而且这件事家里面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您觉得这事,有必要告诉我老爸吗?”

    禄老伯微微一笑,小心的把羊皮袋子藏进怀里。“呵呵,监视朝中重臣,你老子知道了还不打断你腿!呵呵,放心吧,老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多谢禄伯成全,请您转告我老爸,岳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回去!请···”话到嘴边,一阵酸楚涌上鼻腔,岳震咬咬牙才沉声说道:“请家里人照顾好我姐姐,还有我那将要出生的小外甥。”

    老少二人**队伍,分手在即,气氛不可避免的伤感起来。拓跋月眼睛红红的捧着一个大包袱,双手送到禄伯面前。

    “寒冬将至,月亮亲手缝制了五件大氅,三件披风。劳烦伯伯将大氅送与父亲,两位兄长和姐夫,披风请您带回临安,交给母亲、姐姐和嫂子,只是月亮的一点心意。剩下的那一件大氅,是给您老人家路上御寒用的。”

    “多谢二少奶奶,老汉一定挨个送到。二少爷,二少奶奶保重,老汉去了。”

    “禄伯伯保重,曲统领保重,大家一路顺风。”

    车轮远去,庞大的车队慢慢的消失在视线里,岳震怅然转身,这才看到有一辆牛车孤零零的留在了那里。

    “咯咯,这是禄伯伯心疼我们两个女孩回去的时候骑马太辛苦,留下来的。”拓跋月不愿情郎太过伤神,展颜笑道:“车篷里面又暖和又舒服,我和阿妹可要享受一下,赶车的任务就交给你喽。咯咯,你行不行啊。”

    “哈哈,这难不倒我。”岳震怎会不明白少女的苦心,他大笑挥舞着手臂说:“让你们看看,我不但是个合格的小羊倌,做车倌,我一样手到擒来。哈哈哈···”

    把‘云彩’和老黄马驮着的装备都搬进宽敞的车篷,又看着两个女孩舒舒服服的坐进车里,岳震像模像样的坐在车辕上,抖了个鞭花扯起嗓子喊道:“走喽···”

    温顺的驭牛迈步前进,两匹通灵的马跟在车后,他们踏上了归途。

    回到三界集,稍事休息吃东西的时候,岳震猛的怦然心动和拓跋月商量起来。“月亮,这里已经距离三面岭不过两天的路程。先去一趟三面岭,看看寄养在我朋友那里的羊群怎么样?你看阿妹这两天有事没事总爱笑嘻嘻的,没准那群羊会让她想起什么呢。”

    “随便你啦,反正去狩猎队那边,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好咧!咱们这就去看看久别的大公羊。”车马再次出,这一次他们转道向北,往三国交界的那座山岭而去。

    真正在深秋的高原上宿营,岳震才知道,篷车为什么是游牧民族必不可少的生存工具。

    光明退去,冷月升空,高原的温度骤然降下来,牛马粗重的鼻息间已经能看到淡淡的白气。拾来枯柴,燃起篝火,岳震给两个女孩子披上毡子,也坐下来烤火。夜风拂过,后背阵阵凉意传来,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戈壁滩上的谚语:火烤**前暖,风吹背后凉。

    拓跋月煮了一罐热汤,三个人传递着喝下去。岳震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暖意,一路颠簸的疲乏和困意也渐渐涌上来。

    把牛马安排妥当,他们挤进了车篷,早早放下的帘子,把篷车变成了一个与外面隔绝的空间,三个人呼出的热气,也让这个空间很快就暖和起来。

    岳震和拓跋月让阿妹睡在了他们中间,三个人盖着厚厚的毛毡,挤在黑漆漆的车篷里,一起倾听着车外面旷野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声音。先是布赤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而均匀,岳震知道阿妹安稳的睡着了。又隔了一会,那边的拓跋月轻轻地翻了个身后,呼吸的节律也渐渐低沉平稳,岳震则回想着一路上的所见,不免有些担忧。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他们所走过的这个地区,已经算是吐蕃高原东北部最繁华的一个地方,但是随着秋去冬近,这边的人迹也逐渐稀少。由此不但推断,从布哈峻到鱼儿海子大片人迹罕至的地方,荒凉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绿洲人要在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落地生根,其实并不容易,眼看就要到来的冬天,就是他们最大的一个难关。

    我能帮他们做点什么呢?岳震的思考没有在脑海里停留太久,很快就淹没消失在无边无际的睡意里。

    后半夜车外呼呼的风声把岳震惊醒,朦朦胧胧感觉到小布赤瑟瑟的挤在自己身旁,他轻轻地抬起上半身看过去,拓跋月蜷缩在另一边也是一付很冷的样子。他迷迷糊糊的从布赤身上翻过去,睡在了两个女孩的中间,又伸手把她们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清晨,车外的‘云彩’打了一个轻轻的响鼻,篷车里小布赤的耳朵随即竖起来。倾听了片刻并无异状后,小姑娘悄然睁开了眼睛。

    倘若昏睡的岳震和拓跋月也同时醒来,一定会现阿妹的眼神从未如此清澈,从未像现在这样流露出诸多的神情。

    车内的光线已经半明半暗,布赤也可以把身边的情形看得很清楚。触手可及的是两张朝夕相处的面孔,看着他们酣睡中略显疲惫的面容,小女孩的眼睛里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面颊轻轻的摩擦着那个温暖的**膛,看着近在咫尺和自己一起伏在那个**膛上的拓跋月,小女孩静静的翘起了嘴角,笑得很甜也很痴迷。

    尽管她的动作很轻,但还是牵动了熟睡的岳震,猛然听到他嘴里嘟囔的说着什么,小布赤慌忙又闭上了眼睛。

    所谓三面岭,远远的看去,真的好似一个巨大的立体三角形一般,屹立在吐蕃、西夏和金国的交界处。

    当岳震驱车走近这座大山岭,觉三面岭可不止三面。抬眼望去,近在眼前的山岭更像是一棵古树的根基,层层叠叠相互交错,却又相互遮掩的沟壑山坳里,高低大小的各种树木丛生,**在绿色外面褐色的山石,让这座山岭充满了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岳震皱起了眉头,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羌刺的落脚点肯定相当的隐秘,不易寻找。没有熟悉路径的向导,想要找到他们恐怕得大费一番周折。

    可是他忽略了羌刺是一支编制完备的**,就在他和车马踏近三面岭的那一刻,就已经有好几双眼睛盯上了他。岳震沿着山脚慢悠悠的前行,有关他的身形体貌以及车马的状况,便传递到了羌刺的临时指挥所。当他觉自己被人跟踪时,刘子翼已经距离他很近了。

    “震少!真的是你!”

    刘子翼突然从前方的一道浅沟中探出身来,岳震只是愣了一下,到没有怎么样,可是拉车的驭牛却被吓了一跳。岳震赶忙跳下车,安抚了好大一会,牛儿才慢慢安静下来。

    “子翼哥,你们真小心啊!”岳震大声的和他打着招呼,也看到了好几个方向的树丛里,都有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形。

    “呵呵,不小心怎么能行?这里可是人家的国土。”刘子翼在山石之间跳跃着,沿着山体慢慢下来,一边走一边笑道:“我也是刚从曲什回来没几天,没想到你也来得这么快,看你这个阵势,是不是要赶着牛车回临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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