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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
翻腾跳跃的旺火立刻点燃了人们的激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大大小小的乐器纷纷奏响,青宁原上最盛大的节日拉开了序幕。
岳震他们现在还不能和大家一起欢歌笑语,三人代表主人向四周的民众弯腰行礼后,就退出了校场往宁玛寺那边赶去。
相互祝福问候的各族商旅,不免又要对着他们的背影议论纷纷,这对如此年轻的头人夫妇,引发了他们浓厚的兴趣,等到经常來往布哈峻的老客们道出原委,很多人在啧啧称奇中恍然大悟,去年这个时候名动草原的小羊倌,今年又给了大家一个更大的惊喜。
距离寺院还很远,岳震他们就能清楚的听到,钟罄齐鸣和悠扬的诵经之声,靠近些,沿途端坐在地上的教民,也越來越多,再往前去,密集的人丛中他们已经不能并肩行走,岳震在前,布赤和拓跋月紧随其后。
执事僧人远远就看见了乌兰部头人一家,赶忙上前指引带路,三人跟着僧侣进入庙门來到大殿前,最前排空着的三个蒲团,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
人很多,但是却非常的安静,教徒们尽力的压抑着呼吸,用他们认为最虔诚的姿态和心灵,聆听着法器和经文的轻吟低唱。
与周围的人们一样,岳震他们三个安静的坐下來,曾经在这座寺庙里短暂修行的两个女孩,规规矩矩的闭目合什表情庄严,岳震看着大殿正中安坐的达布拉结活佛,不知不觉之间思绪也跟着轻扬的梵音,飘上了天空。
好熟悉有好亲切的声音,前世中的最后一刻,临安城里的妙明寺,匆匆经过的岗布瓦圣寺,还有眼前的宁玛寺,仿佛自己的每一个转折,都与这些庙宇有关,是巧合,还是命运的轨迹里,一个个无法躲避的轮回。
突然之间,鼻息间的空气漾其淡淡的松香,突然之间,带着他穿越时空的白衣僧人,用他那虚幻的身影,穿过重重庙宇越來越近。
“施主别來无恙乎,施主可曾找到‘真我’,可曾体味在世轮回之苦!”
亦真亦幻,若有似无,岳震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回到那个玄妙的空间里,该怎么回答呢?难道要向这位指路人说一句,我已饱尝轮回之苦,我后悔了,这一世得到了上辈子梦寐以求的,骨肉的亲情,兄弟的友情,相知的爱情,为了这些,我挑起千斤重任,我掀起漫天杀戮,我被爱恨之箭死死钉在历史的车轮下,一次次无情的碾过···
我真的能回去吗?就像是一个梦,终会醒來,就像是一场可以回到起点的游戏,我真的愿意重新來过吗。
………………………………
吟唱艺人·画师
第二百六十五节
“呵呵···”沉湎幻境的岳震,突然对着那白衣僧人笑了。
“我就是我,何來真假,苦中有乐,泪中含笑,一切当然值得,在这里我有百折不回的父亲哥哥;在这里我有思念相连的母亲姐姐;在这里我有不离不弃的妻子阿妹;在这里我还有生死与共的热血兄弟;呵呵,不知您是何方神圣,但是我可以告诉您,纵然千辛万苦,万劫不复,我亦无怨无悔,您还是去度化那些该度化之人吧!”
灵台猛然一片清凉,岳震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额头,豁然睁眼,原來是布达拉结活佛停止了诵经,开始为教民摸顶,他是第一个。
活佛收回手掌,合什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震头人听佛而笑,如饮甘露,正所谓: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时度此身,老僧自愧不如,难得难得···”
低声轻叹着,布达拉结活佛转身把手伸向布赤与拓跋月,岳震悚然回神之间,顿觉已是汗流浃背,贴身的衣衫都湿透了。
离开宁玛寺回营地的路上,岳震竟然觉得脚步愈发沉重起來,整个身子也好像大病初愈一样,软绵绵的洠в邪氲懔ζ底云婀种邢胂耄簿陀行┟靼琢耍闳纪鸬氖焙颍窈蜕硖宥己芗ざ悍埽醇胺潘删团艿矫砝锾硖宕蠼舸笏芍螅涞孟裣衷谡庋淖刺菜阏!
细心的拓跋月也发觉丈夫的脸色不好,挽住他连声询问,岳震强打精神摆手道:“洠拢瑳'事,可能是有点累了,回去歇一会就行!”
回到毡房岳震躺下休息,看到拓跋月和布赤满脸不放心的守着,笑说:“呵呵,都说了我洠碌模忝橇礁稣饷唇粽鸥墒裁矗咳砘嵴庋饶值某∶妫刹皇翘焯於寄芗降模共豢烊ス涔洌任宜蚜司腿フ夷忝牵
拓跋月上前在他额头面颊上摸了摸,这才相信他并无大碍,也就放心的來带着阿妹去赛马会瞧热闹了。
原打算小睡一会的岳震,洠氲秸隹劬σ咽翘旌冢舨皇翘狡拮雍兔妹玫葡碌牡陀铮峙滤鸵痪跆烀髁恕
“阿姐,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刀客,我能感觉到,洠Т淼模
“你个小大人,咯咯,我倒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出色的弓箭手,阿妹你不觉得他那个琴弓子很奇怪吗?不过曲子拉的还真好听哩!”
“啊哈···”岳震打了个哈欠坐起來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什么又是刀客,又是弓箭手的,是不是有人在咱们地盘上打架闹事啊!”
“阿哥你醒啦!快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布赤从小几端起盘子,开心的爬到了他的身边:“阿哥你看,你看,江南的点心,那个商客说是从天都临安运來的,阿哥你尝尝好不好吃!”
叽叽喳喳的阿妹拿着点心送到嘴边,岳震赶忙张开嘴,硬梆梆的糕饼伴着熟悉的羊油味,让他皱起了眉头。
“不好吃哦···”小布赤立刻嘟起了嘴:“我说那个客商怎么不要钱呢?原來是不好吃,骗人的!”
看着阿妹一脸失望,扁着嘴,岳震连忙咽下去,又抓起一块笑道:“好吃,好吃,布赤给阿哥的好东西怎么会不好吃呢?只是,只是阿哥看到这些点心,有些想家了,月亮,给我水,我要把这一盘子都吃完!”
拓跋月端來水杯,含笑看着狼吞虎咽的丈夫,看着转嗔为喜的阿妹,心里暖暖的。
“嗝···”囫囵着风卷残云般消灭了盗版点心,岳震打了个饱嗝,又引來妻子和妹妹的一串笑声:“吃人家东西不给钱,不好吧!这个事怪我粗心啦!明天我先去和沐大嫂要点钱,然后咱们一起给人家送去!”
布赤低着头怯怯道:“不是我们不给,是他不要嘛···”
“呵呵,傻瓜!”拓跋月明白丈夫洠в性鸸炙堑囊馑迹燎嵝λ担骸般寮掖笊└⒚萌撕枚嗔阌们兀磕阆衷谑俏诶疾康耐啡耍惨ジ思仪嵯呕的歉鲂∩炭偷模乙丫龈姥┓绲拇蟾缌耍饶歉錾炭妥叩氖焙颍退┞飞铣缘娜飧桑
“也是哦···”岳震挠头讪笑着,想起了她们姐妹两个刚刚的话睿骸澳忝歉詹潘档牡犊停质窃趺匆换厥拢
在草原部族的群体里,有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职业,被人们称为,吟唱者,他们來往于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集市,有时候也会跟着商队四处游走,他们的生存技能就是吟唱,民谣,神话,大段史诗一般的英雄传记,都能被他们唱的朗朗上口,委婉动听。
这不就是流浪艺人吗?
岳震听过拓跋月的简介,暗自猜疑道,肯定是她们姐俩在赛马会上,遇到的吟唱艺人很特别,才让她们有了刀客和弓箭手的争论。
“这两个唱曲的很特别,和以前去过临山原的不一样!”小布赤歪着脑袋,兴趣盎然的给阿哥解释说:“拉琴的一身杀气,根本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刀客,那个唱曲的却一直背对着听曲的人们,一边唱一边在墙上画画,不过他画得真不错,画出來的人物,战马,牛羊,都好像真的一样!”
“噢,画师!”岳震心头一动,撩开身上的毡被惊奇道:“会画画的说唱艺人,月亮你以前听说过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不管是妻子还是阿妹,她们都曾经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对草原上的见闻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也正如他想的这样,拓跋月歉意的告诉丈夫,她更多关注的是那个琴师,因为那个琴师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很像一个善射的箭手。
看着他满脸诧异和迷惑,拓跋月微微笑道:“草原上的汉子,那个不会射箭呢?会拉琴而善射也洠裁春闷婀值模蛐砣思蚁不段蘧形奘挠蔚矗恍颊毂匙殴稚睿
点点头,紧跟着又摇摇头,岳震矛盾的自言自语说:“也许吧!不可能啊···”
“阿哥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我也想听听,他们唱的那个大英雄最后怎么样啦!是不是赶跑了敌人,夺回了美丽富饶的家园,不说了,我回去和沐家大嫂睡觉喽,明天再來找你们!”
“小心点···”拓跋月话说了半句,阿妹却早已跑的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岳震跟着妻子和妹妹來到吟唱者卖艺的地方时,不禁有些傻眼,这两位卖艺之人起的很早,吟唱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显然他们昨天展露的技艺,已经在赛马会上传开,此刻已然围了很大一圈子人。
圈子里的琴曲和说唱,对岳震來讲不过是悦耳动听而已,真正让他感到震撼的是旁边墙上的画迹。
这里是布哈峻外峻的一条街道,街道的一边是一家车马店的后墙,岳震记得这家车马店很大,所以它的后墙也很长,绵延很远,围观的人群集中在艺人的周围,昨日墙上的图画有一部分露在了人群外面。
岳震快步上前,认真的端详着墙上的画迹,心情很激动,作为一个曾经的画师,石头墙壁上留下的每一笔,都能引起他心头的那份共鸣。
正如昨晚阿妹夸赞的那样,画中策马扬鞭的勇士,双目圆睁威风凛凛,不但线条饱满流畅,神态也是栩栩如生,而象征敌人的妖魔鬼怪,表情狰狞可恶,很是传神,暗自惊叹的岳震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指顺着作者笔画走过的轨迹,上下起伏。
太好了,简简单单,毫无层次可言的颜色,竟然也能绘出如此大气的作品,这位能唱又能画的艺人,应该付出过旁人无法想像的刻苦努力。
跟在岳震身后的两女有些好奇,却也洠в猩锨按蛉潘匕显滤淙晃薹ㄏ袼茄砸桓瞿谛腥说难酃鈦硇郎停墒撬芮逦母芯醯剑谒哪恐杏旅屯涞男⊙蛸模谒哪恐腥崆樗扑男纳先耍丫谎矍暗恼夥交肓肆硪桓鍪澜纾两谀歉鍪澜缋锏恼煞颍辉偈秋o5牟菰埠海袷且晃蝗逖帕樾愕慕涎ё印
各自徜徉,各自沉醉,一幅画让这对年轻的夫妻心旷神怡,却不料好景不常,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让他们重回现实。
“快看,是乌兰大头人!”也不知是哪个不专心的听众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视线也都转到了这边。
喧闹打断了琴曲和吟唱,岳震和妻、妹三个顿觉有些窘迫,还好他脸皮够厚,快步上前摆手道:“诸位乡亲,诸位远方的朋友们好,我们一家人也是來听曲子的,大家请继续,继续,不用理会我们!”
善意的嬉笑声中,围观的人们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岳震他们也只好走进去,经过之处服饰各异的人们纷纷弯腰致意。
走到最里面,岳震拉着两女轻声说:“月亮,阿妹咱们坐下,不要挡人家后面!”
被纷乱打断的琴师注视着这位年轻的部族大头人,看着他毫不在意地上的石子草屑,面不改色的盘腿就坐,琴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而就是这个一闪过的神采,却被抬头看來的岳震逮个正着。
对琴师礼貌的笑笑,岳震伸出了手掌,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琴师垂下眼帘,拿着琴弓的右手微微的颤了一下。
但是琴师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却让拓跋月猛地皱起了眉头,身为箭手的她最清楚不过,手指相捻的这个小动作,是利箭搭上弓弦前,很多箭手习惯性的反应。
琴师的身体很僵硬,低着头他还是能感觉到女子锐利的眼神,昨日他已经发觉这个女子对自己有所注意,他只是洠氲剿褪俏诶疾客啡说钠拮樱橇耍胖行陆绕鸬奈诶纪啡耍⒌镁褪谴抵猩窦柯涞呐恕
他心头一阵火热,身体也随之放松下來,琴弓滑过琴弦,一个高音飘上半空。
咦,琴师已经拉响,他怎么不唱了,岳震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那个吟唱艺人,洠氲揭杖说难劬σ舱垂齺恚饺说氖酉吒艨障嘤觥
难怪啦!岳震的第一感观就是释然,难怪他画风那样细腻,这个人浑身上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