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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不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秦桧登上这个舞台,就是敲响了我们岳家的丧钟,这一切都已无可更改!”
“啊!”申屠希侃目瞪口呆,无所适从,岳震却笑嘻嘻的拨弄着桌面上的信件说:“既然秦桧已经到了临安,我猜这些信里,一定有一封让申屠兄看不懂的吧!”
“有,有,你怎么知道的!”尚未醒过神的申屠,在信件里手忙脚乱的翻看着,找出來递到岳震手里,让申屠更加意外的是,岳震看也不看直接揉进了掌心,也洠Ъ趺词沽ΓQ鄣墓Ψ蚝枚硕说囊环庑牛驮谒中睦锉涑梢豢乓┩璐笮〉闹酵拧
岳震二指轻轻捻搓,纸团化作一缕粉末从他指间洒落:“呵呵,有信來,就说明他已经完成了既定的任务,看不看得懂,无关紧要,申屠,如今的我就好似一个赌徒,明知道不可能赢,却偏偏欲罢不能还要赌下去,呵呵,是不是很好笑!”
满眼忧虑的看着他,申屠决定不再费神去猜,一向光明磊落的震少,突然变得如此诡异失常,自有他的道理。
但是申屠还是忍不住皱眉说:“我记得震少常说,只要还在赌桌上,输赢都言之过早,我也从未见过震少如此洠в行判模趾艿S牵
“哈哈哈···兄长不必担心,你不知我在和谁赌!”岳震大笑着站起來,抬腿往门外走去,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说:“兄长放心,就算是输,我也要保留那些最珍贵的东西,不想输的干干净净,好了,你好好休息,咱们的申屠大嫂子很快就会回來啦!”
一脚踏出房门,岳震的笑容顿逝,他不想把末日的恐惧传染给申屠,如他说的那样,不管岳家的结局如何,其他人的生活还要继续。
行走在渐渐繁华的街区,岳震想起此时的感觉似曾相识,记得上一次是在襄阳,也是在秦桧出现后不久,自己才有了这种很奇怪的感觉,原來他真的是一颗灾星。
冲索家族的各种买卖作坊,初到曲什,不免要搞一些促销降价來吸引注意,所以这两天的曲什街头要比寻常热闹一些,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有一些当地的居民,也有经常到曲什采买的各族小贩。
虽然很少有人知道岳震就是乌兰部的大头人,但是很多人知道这个面貌和善的少年,是大名鼎鼎马贼雪风的首领,所以认得他的人,都是远远地止步弯腰行礼,就算茫然无知的外乡人也能看出來,这个面色阴沉的少年绝对是个大人物。
漫无目的行走在街市上的他,仿佛携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十步以内洠в腥丝拷哺盟咎硎枥爰帕戎小
一直走出曲什,走进天高云阔的原野,岳震一团乱麻的心绪才有少许安宁。
坐在草地上,折一枝不知名的野花凑到鼻尖,淡淡的香气和草叶的清腥,让他恍惚的感知重新凝聚,抬眼望出去,蓝天、白云、绿草,安静、安详、安宁,远处偶尔有一两匹快马飞驰而过,也好似不忍打破精致的画面一样,來去匆匆,马蹄溅起的草屑泥土还在空中,马儿和骑手早已杳无影踪。
安静的氛围让人敏锐,安静的氛围也让人的思绪,格外活跃,轻轻拂过面颊和额头的柔风,让他想起了一只手。
两年了,对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感触,就是额头上姐姐的手,现在回想起來,依旧温暖心脾如沐柔风。
或许是两年來,经历了太多的精彩,积累了太多的感动,回头想一想,他竟然无法取舍,哪一件事最惊心动魄,一个个生死瞬间堆积在一起,也就趋于平淡,那一刻最高兴,那一刻最伤心,那一刻又无法忘怀。
太多了,亲人、爱人、兄弟、战友···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日子,一起感动的每一个感动。
“呵呵··呵呵···”寂静无人的旷野上,他傻乎乎的笑了,为什么不呢?谁说岁月无痕,这分明就是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上一世短暂的生命,如死水一滩,吸入每一口空气里,都有弥漫着腐烂的味道,或许这一世的生命会更加短暂,但是却如烈火般滚烫动人,就好似火焰在肌肤上舔过,即便痛彻心扉,也痛得清晰分明,干干脆脆。
岳震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天空中仿佛一成不变的蓝天白云,让他的视觉渐渐模糊,初夏暖洋洋的日光下,他静静睡去。
梦,一个美梦,在梦里依旧是这片草原,但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母亲的头发已如银丝般亮白,姐姐、妻子、阿妹,和看不清容貌的嫂子们坐在草地上,大大小小的孩童围绕着她们,追逐打闹,恣意欢笑。
我呢?猛然惊觉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他惊悚而醒,美的让人心碎的梦境里,洠в懈盖祝瑳'有兄长,洠в薪惴颍鼪'有自己。
梦醒來,他泪流满面;梦醒來,他仰天长笑。
意犹未尽的蒋凤英回到曲什,陪着她的是拓跋月和小布赤,汉族大嫂的谑笑只会让拓跋月微微脸红一下,异族女子从不掩藏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可是欢天喜地的妻子见到小别的丈夫后,芳心深处不由得轻轻一悸。
她不知道丈夫身上多了什么?但是每当看到丈夫独自坐到一边静静的发呆,她就会觉得心里好难受。
为了适应未來商队的变化,申屠希侃先后派人在边境、三界集、望北驿、曲什、布哈峻、沙柳都设立了转运站,一來可以清楚的整理分配小股商队带來的货物,二來能让商队的老兵们不再负重辗转奔波,他们只要把货物运出宋境,交到第一个转运站就可以轻松的休息几天,然后再带着吐蕃西夏的土特产原路回国。
各个站点之间转运也是分工明确,曲什往东到国境线,牛马车具由冲索家提供,货到曲什后,如需再往西转运,就由乌兰部野利族全面接手。
岳震和申屠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还有一个更深层的涵义,各个转运站之间频繁的货物流动,也等于为他完善了一条情报专递线路,他可以准时准确的获悉宋金之战中,最新的讯息和动向。
商队的各项安排很快就绪,返程的货物也全部备妥,把申屠和蒋凤英送走后,岳震屈指算算來曲什已经快两个月了。
夫妻俩和阿妹打点行装,准备返回鱼儿海子的时候,突然到访的蓝仲把岳震下了一跳。
………………………………
痛失手足·噩耗
第二百九十七节
蓝仲带來的消息是,刘子翼、阿罗两位羌刺指挥官都在三面岭,请他速速赶去。
岳震乱猜了好久也不得要领,蓝仲也不是很清楚详情,只是隐约听说是烽火堂來人到了临洮,正在从临洮赶來三面岭。
出大事了,岳震首先想到,一定是烽火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也只有这种突发性的事件,才可能让晏彪他们选择这种极端冒险的方式,从河北到西北确实很近,但是一路都是伪齐的控制区,而且现在正是战争最初的紧张期,风险不言而喻。
放下行装,岳震愿不打算让妻子和阿妹再受颠簸之苦,可是两双尽是担心,却又近乎哀求的眼睛,让他无力拒绝,三个人跟着蓝仲,马不停蹄的赶奔三面岭。
一路上妻子的劝慰并不能让岳震稳住心神,愈是接近三面岭,他就愈是六神无主,还好这一段路不是很长,天色擦黑的时候,他们赶到了羌刺藏身的小山谷。
刘子翼、阿罗也同样焦灼的等在小山谷里,临洮虽然距离三面岭不远,却是金军防控最严密的一个区域,羌刺一般都是绕出金国的边境线,从吐蕃方向进入,他们两个不知道临洮过來的人会怎么走,所以也在提心吊胆,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才稍稍松口气。
两路人,一样的等待,不一样的心情,大家都很安静,岳震感觉压抑得快要喘不过來气了,就找了个话睿势鹞鞅苯鹁奶啤
阿罗这一阵负责监视敌军的动向,向岳震简单介绍说:“西北的女真骑兵,基本上已经被抽调一空,除却一些巡逻的机动部队,我们左护军的正面全都是齐军,但是他们却迟迟洠в蟹⒍ィ颐悄芄患嗍拥钠刖髁Γ恢倍荚谧龉コ怯牒衔У难盗罚勘曛敝噶黉牵
“嗯,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岳震点头思索道:“女真人把主战骑兵军团,全部调到了地势平坦的正面,无非就是想寻求突破,如果真的让他们从正面突进去,淮西的齐军水师,和你们这边的齐军肯定就要大举进犯了!”
“震少和我们的判断不谋而合!”刘子翼**來说:“今年夏秋战役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岳帅那边,岳帅守得好,两翼的齐军根本不敢冒进!”
阿罗笑着摇头说:“呵呵,左将军怎能忘了岳帅的秉性,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消极防守过,守得稳一定是洠暑}的,咱们等着瞧吧!这次岳帅与十二万金人主力周旋,一定还能打出旷古烁今的经典战役!”
“一定,一定!”刘子翼深有同感的说:“鹏举叔用兵神机百变,如果能把金军的主力消耗在正面战场,说不定咱们酝酿筹划多年的北伐反攻,就可以提前开始呢?”
听到这些大宋的高阶将领,对父亲岳飞近乎与盲目的崇拜,岳震已经习以为常,心绪却是非常复杂无奈。
在无数人的希望中,父亲用一次次完美的胜利,让人们喜出望外,于是大家又在期盼着下一次的惊喜,这是一个洠в兄盏愕难罚庖彩且桓鑫薹ㄊ⒙娜萜鳎盖子靡淮未纹婕0愕氖だ奈枳耪龃笏蔚男判模穷V堑母盖紫氩坏剑蛐硎撬緵'有时间去想,这样的信心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也会让有些人感到惶恐。
“來了!”阿罗打断了他的思绪,几个人一齐向火光之处看去。
“哥!”刘子翼和阿罗同时看到了最前面的刘子羽,不免惊呼了一声,岳震也猛然站起來,紧张的看着队伍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好似一道白亮白亮的闪电,瞬间就击穿了他的身体。
汉人从不用这种白色的腰带,因为这种惨白色只有在···
“震少!”
“震少,呜呜呜···”
两个人一同抢到了岳震的面前,刘子羽稍稍慢了半步,晏彪扑跪在岳震的脚下放声痛哭,男儿撕扯心肺的哭泣,在夜色中更显凄厉,小布赤吓得一哆嗦,慌忙躲进了拓跋月的怀里。
“彪子,不要哭,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听到了岳震的颤抖,他自己感觉到一阵阵的发软,想要把晏彪拉起來的手臂,根本使不出力气。
“震少···呜呜呜···”
看到泣不成声的晏彪,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岳震抬起头來,正与刘子羽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在子羽的眼睛里也看到了泪光。
“震少!”伸过手來,两兄弟的手紧握,却洠в芯帽鹬胤甑南苍茫佑疬煅实溃骸把钤傩私畲蟾缯笸觯
岳震眼前一黑,灼痛在胸口里炸开,甜甜的液体翻涌上來,他死死的攥着刘子羽的手,才洠в性谔煨刈械瓜氯ィ匕显禄怕业乃煽税⒚茫鲎≌煞虻牧硪恢皇直郏诱煞蚰抢镂奘蔚奶飧雒郑比恢勒飧雒侄哉煞虻囊庖濉
痉挛和绞痛,让岳震的思维停在了听到噩耗的那一刻,他想放声痛哭,可是几近窒息的压迫感,却让他流不出一滴泪水。
看着丈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像打摆子一样剧烈的颤抖着,心慌意乱的拓跋月那还顾得身边有什么人,一把将丈夫抢进怀里,跟着他软软的瘫坐地上,张开嘴巴,她想劝丈夫节哀,话未出口却已是泪如雨下。
小布赤从未见过阿哥如此伤心,关切之痛瞬间就赶跑了心中的恐惧,小姑娘跑过去轻轻的拍抚着阿哥的后背。
“阿哥,想哭就哭出來吧!通向天堂的路很长很黑,只有我们的哭泣,才能为亲人指引方向,阿哥,用你的泪水和喉咙为我们的亲人送行,让他快一点找到天堂,让他快一些投胎转世,來生还做我们的亲人!”
小姑娘祷告一般的倾诉,打开了泪水的闸门,子羽兄弟,阿罗,和所有在场的羌刺兄弟,一个个铮铮铁汉无不泪如泉涌。
岳家军第一猛将,名震大宋三军的杨再兴将军,就这样走了。
岳震是唯一洠в辛骼岬娜耍趴郯虬芽蕹衫崛说钠拮雍桶⒚糜翟诨忱铮每斩吹难劬Γ呕璋档囊股
真正和杨大哥相处的日子其实很短,默默回首往事,岳震已经想不起來,最后一次和杨大哥见面的的情形,唉!记得又怎样呢?还不一样是阴阳两隔,再无相聚之期,哀伤的悲叹中,两个人一起练刀的场面重现眼前,杨大哥刚猛的身形依旧鲜活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