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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颤动的肩头厮磨着他的臂膀,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柔福娇言巧笑的玉容近在咫尺。岳震不由的一阵失神,痴痴的盯着姑娘花一般的容颜,深深地迷醉了,早已忘却今夕是何年。
情郎痴迷的眼神让柔福一阵羞喜交集,面染红霞垂下了头,用小蛮靴轻轻的踢碰着他的小腿。
“震哥你坏死啦,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岳震猛的醒悟过来,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这时觉着一阵温软抚上手背,忙偷眼望去,柔福的小手压在他不知该往那里放的手上,耳边传来女孩细若蚊蝇的低语声。
“震哥那样看柔福,柔福心里欢喜的紧。”仿佛这一句话用尽了少女所有的力气,柔福的小脑袋快要碰到了膝盖。
“柔福!”岳震翻手把绵软的小手握在手心,莫名的感动塞满了胸膛,却怎么也说不出第三个字了。
“嗯。”听到震哥饱含深情的呼唤,柔福乖巧的答应着,轻轻的直起腰身靠过来枕上了岳震的肩头。
好熟悉的感觉啊!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座舍利塔前。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却了重若山岳般的责任。仿佛世界之大只有他和心爱的姑娘依偎在一起,心中期盼着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好久好久,柔福才从晕醇醇的陶醉中清醒过来。芳心里惊讶不已。
以前哪怕是跪在大慈大悲的菩萨面前,也从未觉得如此的安详宁静。一定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各路神明,上苍才把震哥赐给了自己,小妮子喜滋滋的想着。
“吁”柔福心满意足的叹息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女孩的声音让岳震蓦然惊醒,低声细语说:“不巧得很,今天那位画师伯伯又出去应酬,恐怕是见不到了。”他可不好意思说,咱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张老伯正忙着和字画经纪们商谈画的价格呢。
柔福闻言睁开聪慧的大眼睛,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浓了。暗自窃喜道,最好这位伯伯晚一点出现,那我不就能常常看到震哥了吗。
“阿弥佗佛。”屋外一声低沉的佛号,吓得两人站起身来。“赵小姐,贫尼几个就要回去了。”
站在街头目送着频频回头招手的柔福,直到她翠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岳震不由感到一阵怅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怎么总是过的这么快呢?。多吉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在他眼前晃动着手掌,嘴里奚落道:“喂,我说震少啊,人家姑娘这会恐怕已经回到寺里啦。早就没影了,还看?”
岳震被他说的一阵赫然,但心里更多的还是欢欣与得意之情。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哈··困死我啦。昨日小弟可是整整守了一夜哩,不像某位大哥睡的死猪一样,哼哼!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陪我守夜。不和你胡缠喽,小弟睡觉去啦。”
嗅着掌心里残留的淡淡余香,阵阵困倦潮水般的袭来,岳震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擦黑,饥肠辘辘的岳震正好看到禄伯、张飞卿两位吃晚饭,便毫不客气的挤到桌边坐下大嚼起来。吃着吃着觉得气氛不对,抬头觉两位老伯的目光怪怪的盯着自己,他顿觉一阵心虚脸热,忙低下头继续胡吃海塞。
“哈哈哈”两位老人顿时爆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张飞卿放下筷子手捻着胡须含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呐,震少得遇红颜知己可喜可贺呀。”
“不错!”禄伯更是眉花眼笑拍着桌子说:“当年岳元帅也是十四岁便与夫人定了亲,震少不愧是你爹的儿,还未崭露头角便得佳人青睐,成家立室指日可待喽。”
有这么比的吗?岳震羞的就差钻到桌下去了。不过心里还是很感动,两位老伯对自己关爱有加,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由衷的欢喜才会这样的调笑不羁。
知道他少年心性,脸皮子薄,不便让他太过窘迫,张飞卿岔开了话题。“正好震少也在这里,咱们们三个商量商量,这《将军饮马图》是不是该出手了?”显然岳震未来之前,两位老人家已经讨论过了,所以禄伯没有说话和张飞卿着岳震。
说起正事岳震专注多了,咽下嘴里的食物,抹抹嘴问道:“张伯这几日收获一定不”
谈到收获,张飞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呵呵··震少你猜,现在画已经叫到了多少钱?”
岳震胸有成竹的笑笑说:“现在应该超过百两黄金了吧。”
“岂止百两!”一旁的禄伯心急嘴快,乐呵呵道:“刚刚张老哥说出来时,老汉我也是吓了一跳,现在临安最大的字画经纪骆胖子已经给到了黄金二百两。天呐,这就是七千贯呀,能买两千石的白米哩,要是搭配上粗粮,足够大军消耗一个月地。奇迹呀!”
说起粮食,岳震猛然想起多吉的消息,便把粮食有可能大幅度降价的消息说与了两位老人,二老听闻更觉振奋,屋里顿时欢声笑语一片。
岳震听着两位伯伯笑语,思路则回到了画上面。微微皱起眉头询问道:“按说消息已经传的够远了,为何只有临安的字画经纪来谈价呢?”
“凡事有利就有弊呀。”张飞卿摇头苦笑着说:“现在世面上关于这幅画的传言越来越邪乎啦,现在就有好几种完全不一样的说法。震少你想,这种情况下,外地来的购画者哪敢轻易出手,怕买回去是假货,也就只好委托本地的经纪喽。”
“看来得尽快出手了,以防夜长梦多呀。”岳震凝重的点着头,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几圈,作出了决定。
“两位伯伯不要拖了,明天就去告诉那些经纪,谁能给到三百两,作画之人就愿意出售。”看到两位老伯点头支持,岳震一边迈步出门一边说:“我这就去一趟保佑坊,告诉彪子他们关于画的传言到此为止。”
不提张、禄二人商议着怎么尽快解决此事,岳震到了‘闽浙居’时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文思院?”听罢闵小八的汇报,岳震紧锁眉头环视着房中的众兄弟。
“哪位兄弟知道这个文思院是干什么的,我们好判断他们为何要派人监视咱们的买卖?”
一旁的宗铣微蹙着眉头思索道:“文思院好像是隶属户部,应该是掌管大内之中金器、玉石的制造,咱们搞的古玩、字画买卖似乎真的和他们有点关系哎。可这就怪了!要是咱们有违理法,文思院早该寻上门了,干嘛要偷偷摸摸的监视呢?”
晏彪对小八说:“闵弟你再把具体情形说来让震少听听。”
“我今天奉宗哥之命到‘佛缘阁’周围监视可疑之人,发现了有四个人,他们两人一班,轮流在咱们的铺子前晃悠,天傍黑时四人才会合一处到酒肆吃酒,我便跟了进去。听到他们说起咱们文思院’还有‘刘知事、重赏’什么的。”
岳震听的头大无比,自己虽对宋朝的律法一窍不通,可也清楚在古代有一些东西是严禁私人买卖的,但字画应该不属于这个范畴
“不管怎么说,凡事一有官府掺和就很麻烦了。”宗铣看着岳震道:“小岳,依我之见咱们见好就收吧,尽快把画出手图个清静。”
“刚才我已经嘱咐过两位老伯,近日应该能出手了。”岳震深有同感的点头说。“还有,彪子,上次让你准备的名单可曾弄妥?”
晏彪表情严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绢小卷递了过来,岳震却又推回去。“刚刚禄伯讲父亲已经回到鄂州,我马上写一封书信与我姐。你明日就带着书信回趟鄂州,把名单交与我姐,到时由她传到我爹那里。”
片刻的功夫书信写好,岳震一边吹着墨迹,一边叮咛着。
“归化营外接到人后,千万记得让他们就地解散分批行动。有办法直接回河北去最好,实在没办法的再到临安来。”
晏彪认真的听着,把书信和名单一起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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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这个小岳你就不用操心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宗铣接过话头说:“待会我也修书一封,保证让他们安安全全的回到河北。”
岳震放下了这桩心事,却也轻松不起来。颇为苦恼的说:“咱们现在做什么都是两眼摸黑,全凭着瞎猜实在不妥。我想着画的事一了,宗哥就和众家兄弟启程吧,早一天建立起自己势力,咱们就早一天受益啊。”
宗铣同意道:“不错,河北有我和彪子一干弟兄,我想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小有局面。可是小岳你想过没有,江南呢?”
“嗨,怎么没想过,但可遇不可求啊。”岳震答道。“我还想在江南建一个汇集点呢,你河北传来的消息总得有人接收传递吧?但没有确实牢靠的人选啊,暂时只能让他们小哥几个来回的跑喽。”
晏彪和宗铣都明白这种事急也白搭,只能是慢慢的来了。
岳震还担心着‘佛缘阁’那边的状况,不敢在此逗留的时间太长,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谁知两位老伯比他还要谨慎,早早的就吩咐伙计们打烊栓了门,他只好无奈的跳墙而入。
刚刚纵下墙头便觉劲风扑面而来。
“哈哈··终于等到你了,小贼看棍!”岳震急忙跳到一边喊道:“多吉大哥住手!是我。”
“嗨,是你呀。”多吉干笑道:“我还以为有人趁你不在,要浑水摸鱼呢。”
岳震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多吉虽说有些商人的利欲之心,但仍不失为性情中人,是一条汉子。看着他不由想起另一位异族好兄弟,也不知萧雍在鄂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到了临安没有?。
“这么晚啦多吉大哥还替小弟守夜,谢字小弟就不说了。”岳震感动道:“大哥早些睡吧,等雍哥到了临安,咱们兄弟再来一回不醉不归。”
多吉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笑着点点头径直回房睡觉了。
盛夏已经过去,夜晚的风中渐渐有了些许秋天的凉意。岳震静静的站在院里,梳理着几天来纷乱的遭遇。
夜空上挂着几片淡淡的灰云,徘徊在明月边上,时而云遮月时而月穿云,也让小院里明暗交替着,融身其中,他的思绪也不禁多了几分朦胧。
梅家桥上与柔福的香艳一拥;见到张伯手中的《将军饮马图》;昨夜与宗铣的艰难之战,以及彻夜的畅谈;期间还掺杂着晏彪的到来、再见柔福、惊闻文思院,等等大小事情走马灯一样的闪过脑海。
岳震没来由的一阵恐慌,难道我今后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再难得有一丝空闲。唉,好怀念与杨大哥在军营的日子啊!
思绪飞驶之间,一份难以名状的寂寥爬上心头,我成功时与谁分享喜悦?失意中又与谁倾诉呢?。
吁轻叹声中岳震走回房间,地上拖着长长的孤单的身影。
风平浪静的夜晚反而让岳震觉得百无聊赖、难以入眠,心里竟隐隐的盼着再来个什么人,最好也像宗铣那样地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想着宗铣,念头就转到了双手刀法,两手无意识的比划起来。嘴里念叨着‘左方右圆,左圆右方’,直到晨曦悄悄的掩上窗棂,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间听到伙计们起床打扫院落的声音,岳震猛然想起两位老伯今天可能都要出去,自己还得坐镇铺子,暗自悲呼了几声命苦后起床洗漱。
早饭后,张、禄二老一起出去依计行事,岳震则似模似样的坐在铺子里。
越坐越觉无聊,于是就和伙计们拉起了家常,不经意间眼光瞟过街对面,岳震忍不住一阵上火。
上次见到的哪几个家伙仍在周围转来转去,胆子也好像大了很多,有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竟和岳震对视起来。不过店里端坐的这位少年犀利的眼神,让这家伙后脖颈子一个劲的发冷,慌忙把眼睛闪到了一旁。
文思院!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文争武斗给本少爷来个痛快地,这么阴阳怪气的拖着算那门子事,岳震觉着格外的窝火憋气。
他正郁闷着呐,禄伯领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回来了。
“哎?禄伯怎么这么快就办完啦。”岳震也没在意后面之人,奇怪的问道。
禄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后之人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当地。“岳公子,快救救俺师傅吧!师傅他老人家让人绑走啦!”岳震忙走到近前搀起他,待看清面容后也不禁大惊失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你··你不是鲁师傅的小徒弟吗?别急慢慢说来,我一定给你师傅作主。”
小徒弟方寸已乱,连说带比划也没讲清楚个子丑寅卯,最后还是禄伯边问边猜着,把事情描绘了一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