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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冰雪聪明的拓跋月望着丈夫的背影,蓦然惊呼道:“你们是说···是说西边的骑兵不是鞑靼人,而是格列大头人!”
“哈哈哈,不错!伟大的天神怎么会站在强盗一边?哈哈哈···”锡丹汗大笑着去命令战士们继续前进,刚刚还是一团肃杀的气氛,立刻被汗王爽快的笑声冲淡。牦牛、战马隆隆而动,拓跋月不由自主的把一双眼睛投向了西边。
看着西边空中那片扬尘,驱马狂奔的岳震,心情很复杂。满心希望,却又忐忑会落空的滋味,就好像溺水挣扎的人,突然摸到了一根漂木,却又不知道这根木头能不能承载自己的重量。
“克拉,快!”最后一次看了一眼浮尘的方向,他调转马头,迎着隆隆的蹄声跑去。
黑头,真的是黑头!看清楚对面骑兵的色,岳震一阵狂喜,不停催促着黑马克拉加,在加。
阿柴部的骑兵也看到了这位白衣骑手风驰电掣而来,自然就有人弯弓搭箭。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岳震运足了真气高声喊道:“不要放箭,我是乌兰头人,快请格列大头人出来相见!”
格列距离前排的族人并不远,很清楚听到了岳震的喊声。满脸菜色,疲惫之极的大头人也是喜出望外,大声呵斥着前面的卫士赶快让路。
试图在行进中与岳震交谈的格列,最后还是作罢了,他现自己没有汉人少年的这个本事。抬手叫停了马队,隆隆的蹄声渐渐停歇,格列这才气喘吁吁的问道:“震头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部下呢?”
心里还牵挂着那边,岳震简单交代了一下经过,就赶忙问起他们现在的状况,有没有伤亡和损失。
原来昨天和锡丹汗分开后,阿柴部的骑队被红头鞑靼带进了一片峡谷,在沟壑纵横的峡谷里他们迷失了方向,转悠了一整天也没有走出来。若不是岳震和锡丹汗这边燃起的那个巨大烟柱,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方向。
脱困峡谷后,阿柴骑队的斥候现了鞑靼人,也看出来红透鞑靼人是在追赶。格列不清楚什么状况,也只好跟着蹄声和扬尘一路跑到了这里。
三比二!这个数字对比,突然跳进岳震的脑海,心思也忍不住活络起来。由于阿柴部这支骑兵的突然出现,鞑靼人和青宁原联军之间的态势,也生了转变。可惜活佛的牦牛骑队与他们的距离太远,要不然他们三军联手,完全有希望消灭一支追兵。
岳震甩甩头,把这个诱人的念头放到一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和格列大头人会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也才有条件再想其他的事情。
阿柴部骑兵大队重新启动,岳震还是快马加鞭的率先离开,他要去通知锡丹汗王和雪风把度降下来,等着阿柴骑队赶上去。
骑在马上,疾风在耳畔飕飕掠过,看准了方向,黑马克拉如何跳跃奔跑,已经完全用不着他操心。一路上,他都在脑子里不停的盘算着,如何把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机,转化成为真正的胜利。
来回折返,耽误的是双倍的时间,毫不惜力的全飞奔,黑马很快大汗淋漓,马背上的岳震也有些口干舌燥,盼着早些赶上大队痛饮一番。
水!这个字让他心中一沉,他和妻子携带的水囊已经所剩无几,相信雪风战士和牦牛兵的情况也大致相同。虽然还不知道格列头人那边怎么样,但是想想他们在峡谷里兜转了一整天,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
连续的长途奔跑,不但骑手消耗着体力和水分,牦牛和马匹的消耗肯定也是巨大的。是了,红毛鬼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拖垮我们!
想到如此严峻的局面,岳震明白已经无从选择,稍后与阿柴骑兵会合后,必须马不停蹄的向东冲杀,只有尽快回到青宁原,才能逃脱全军覆没的命运。
看到追上来的乌兰头人,脸色奇差,丝毫不见大援降至的喜悦。锡丹汗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判断有误,那边不是阿柴人。岳震先是叫停了队伍,他当然能看出来,现在每一次休息的命令,对雪风和牦牛兵来讲都是最好的消息。
丈夫干巴巴白的嘴唇,让拓跋月一阵心疼,赶忙摘下水囊递过去。岳震已经拔开了塞子,最终还是舔舔嘴唇头盖回去。
“我们的判断没错,西边就是格列大头人和阿柴战士,他们正在向我们靠拢。可是我刚刚才想到,咱们的牦牛和战马到哪里饮水?如果还在戈壁滩上纠缠,今晚过后我们的坐骑就会累到一半!”
听闻果然是阿柴援军,锡丹汗的笑容还未绽开,就被岳震后面的话击垮,汗淋淋的一张胖脸有些白。
拓跋月不满的抢回水囊,拔开塞子,强迫的凑到丈夫的嘴边。“多少也不在乎你喝这一两口,我们的牛马需要饮水,红头鞑靼人还不是一样?他们的马匹也不是铁打的,大家彼此彼此,大不了都不用战马,站到地上打一场!”
岳震乖乖灌了几口甘甜的水,小心的盖好塞子皱眉道:“是不是红毛鬼的马匹长居干旱之地,比咱们的牛马更耐渴?”
“或许吧。”锡丹汗点头说:“但是我可知道,牦牛可不比战马,这种生灵虽然耐力强,可是它们一旦疲劳过度就会卧在地上,任你怎么鞭打也不会起来。震头人说的对,咱们必须尽快冲出戈壁滩!”
只是稍稍休息了片刻,身后阴魂不散的蹄声又隐隐约约响起,岳震和锡丹汗王相视苦笑,一同起身呼喝弟兄们继续前进。
阿柴部骑队会合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过了头顶,牦牛兵,雪风,阿柴骑兵组成了名副其实的青宁原联军。
三位头人一番短暂的商议,牦牛兵居左,阿柴骑兵在右,岳震和雪风战士仍然作为全队的箭头,排在最前面。
担心后面的活佛还会留在戈壁上,三部联军在转头向东的地方,一字排开点燃了整整一排火堆。阿柴骑兵也变得和牦牛兵们一样,扎营的辎重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达布拉结活佛看到这样的信号,一定会明白他们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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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联军·激战
第三百零八节队伍的壮大也在一定程度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尤其是跟随岳震夫妻的雪风战士们,都是憋足了劲,要好好泄一下被敌人咬着苦苦追赶的闷气。
阳光从身后照过来,前方视野良好,策马跑在最前面的岳震,一直在注视着右边天空上的那片浮尘。始终和他们保持平行的那一队鞑靼人,很快就能听到联军的蹄声,必定要拼命的冲过来拦截。
大地飞逝,蹄声隆隆,戈壁滩颤抖着,仿佛也在为一触即的大战而紧张悸动。
呼···岳震接连的做着深呼吸,放松着每一根疲惫之极的神经。呼吸的节律慢慢与战马的步伐合拍,懵然不觉这就是人马合一的他,不经意间竟然有些走神。
如此大规模的集群战斗,好几千人在身前身后,生死相搏,这还是第一次。他现在还无法想象,转眼即至的战斗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否真的就像前世展现古战争的电影那样,从天空向下看去,仿佛相对撞击的两道浪潮,义无反顾的撞在一起,直到一方被吞没在鲜红的波浪里。
曾几何时,让他血脉贲张的画卷将在身边展开,可他却没有一丝兴奋与激动,平稳的心跳中,夹杂着淡淡的悲哀。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涵盖着太多意义的答案,反而变成没有答案。这一刻,岳震无法逃避的想到了父亲,想到哥哥们,他们无时不刻都将面对这样的场面,亲人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为了这些即刻降临的杀戮,而心存疑惑?
杨再兴,杨大哥的面容,把跳跃闪动的画面凝固在脑海里。巍巍男儿,气吞山河,就是融化在这样一场战斗中。身后各个部族的汉子们,又有多少将会迎来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战斗?
颤抖的大地,猛然剧烈的震荡起来,收回心神,他向右侧望去,来了!好似一条红色的长带子,大队的红骑手们,踩着激荡的节律,离自己越来越近。
岳震眯起眼睛,试图确定一下红头鞑靼人的大概数量,但他失望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匆忙提追击的敌人,队形拉得很长,战马素质的差异让他们无法保持队形,一字长蛇般的阵型中,甚至出现了断层,长长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收回视线,他测算着双方接近的度,也很快就找到了那块相遇的战场。和所有的戈壁一样,那里稀稀疏疏的生长着一些蒿草,只不过一会儿,它们就将被马蹄碾碎,再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
右边的阿柴战士,纷纷端起了马枪,紧张的呼吸在整个队伍里蔓延开来,牦牛兵们也被感染着这份紧张的氛围。刀叉并举,严阵以待。
只有最前面的回纥雪风没有动,不是因为他们强大到可以藐视敌人,而是因为他们最前方的领,还没有准备战斗的指示。
脑子里不停的幻化推演着两军相遇的情形,岳震已经能够精确的计算出来,如果依旧按照这样的度和方向,鞑靼人将从己方骑队的右侧切进来。因为近乎是九十度直角一样的交叉驰过,在鞑靼人冲锋的路线上,能够参与战斗的阿柴骑兵兵和牦牛兵很少,他们将被敌人从中断开。
清晰把握了敌军的意图,岳震笑了。但是他没有调整,依旧匀的向前飞奔,右边的格列不禁有些急了,也冲到了第一排,频频向岳震这边看过来。如果不是身处万马奔腾之中,恐怕阿柴部的大头人早就喊话了。
岳震无暇旁顾别人的感受,他在坚定着敌人指挥官的决心。只要鞑靼人继续被假象所惑,坚决的执行凿穿和分割战术,他们才有希望抢先摆开阵型,抢得先机。
嘿嘿···红毛鬼你敢小看我!看我怎么像推土机一样把你们碾碎!
虽然后面的拓跋月对丈夫信心十足,知道他必要打算,但是岳震突然的直角转弯,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拨转马头的岳震骤然加,一个人冲到了整个大队的最前面,然后才松开缰绳,稳稳的坐在马上张开双臂,平平的举着。几千人的庞大骑队,跟着他这个手势,划过了一道圆弧完成了转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对面的鞑靼指挥官显然慌乱起来,他们不得不减,等待后面的战友来补充两翼的宽度。停顿之间改变的不仅是度,一往无前的气势也顿时弱了下来。
抢先一步的青宁原联军完成排列后,由岳震领衔的单箭头一下子变成了三个箭头,锡丹汗和格列也都冲到了最前头。含笑的岳震往两边看了看,正好那两位也一起看向他这个方向。
三大部族的领一闪即过的对望,让他们同时生出了血脉相连的火热,岳震也终于从背上拔出了乙侯战刀,雪风战士也随即整齐的抽出雪亮的马刀。
来吧!就让我们比一比谁的鲜血更冷酷!就让我们冷酷的血冻结这片戈壁,冻结这片天空,冻结天空上温暖的阳光。
“为了青宁原的每一片草地!杀啊!”
杀!杀!杀啊···几千人淤积在胸口的怒火喷薄而出,人类的声音终于压住了震耳欲聋的蹄声,主宰了头顶的天空。
鞑靼人不能眼看着疯狂的敌人就这样直冲过来,一边飞快积累着阵型的厚度,前排的骑手们开始弯弓放箭。青宁原联军里‘举盾’的喊声也立刻此起彼伏,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山崩地裂,也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最前面的岳震好像懒得理会密密麻麻的箭矢,只要不伤到胯下的黑马,他甚至都不屑抬刀去拨打,任凭利箭叮叮当当的击打在铁甲上。
不是他多么的狂妄自大,而是一双眼睛在飞快的搜寻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可惜越来越近的鞑靼骑队让他失望了,一样的红,大同小异的服饰,没有旗帜,也没有显示身份的特质,他找不到红头鞑靼人的指挥官在哪里。
岳震没找到,但是他身后心细如的妻子却找到了,乱哄哄的鞑靼骑兵中,一个挥臂对着后面狂吼的壮汉,被她一箭射落尘埃。
一边杂乱无序,一边斗志冲天,就这样,两道滚滚巨浪撞在一起。
‘轰’,在巨大凶蛮的白牦牛面前,略显瘦小的战马和它的主人一齐被撞飞出去。锡丹汗的大斧子划过一道金色弧线,在血光飞溅中宣泄着一个王者的愤怒。第一个冲进敌阵的,竟然是锡丹汗王和他的白色大牦牛。
刺目的鲜血在刀下喷射而出,冲进敌群的岳震突然陷入了一个玄妙的场景。人马嘶吼喊杀震天的战场,突然失声了,变得怪异而安静,血液顺着刀身滴落草丛的声响,滴答,滴答,却变得非常清新。
妻子射出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