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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鲜血在刀下喷射而出,冲进敌群的岳震突然陷入了一个玄妙的场景。人马嘶吼喊杀震天的战场,突然失声了,变得怪异而安静,血液顺着刀身滴落草丛的声响,滴答,滴答,却变得非常清新。
妻子射出的箭在两旁飕飕而去,在他的前方没有出现手拿长兵器,或是握着大弓的红头鞑靼人。拓跋月将所有可能伤害到丈夫的危险因素,一个个的提早解决。
两侧的雪风战士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已经越过了岳震冲到了前面,这种敌我混杂拥挤的混战,马术娴熟的回纥轻骑兵却如鱼得水。
视线受阻,身为箭手的拓跋月,最担心的还是那些突如其来的冷箭。暗暗牵挂着丈夫的她突奇想,挎上箭壶纵身跳到岳震的身后,稳稳站在了黑马的背上。于是乎,居高临下的领夫人,成了许多雪风战士的守护神,战士们电光火石间的危险,往往都被夫人的利箭化于无形。
原本战斗力就是最强的雪风战士,一马当先的越来越深入,渐渐把阿柴和锡丹的盟军甩在了后面。
孤军深入,失去了侧翼的保护,就算拓跋月再怎么眼尖箭利,伤亡还是出现了。岳震急忙喝止继续深入敌阵的回纥兄弟,先稳住阵脚,等等阿柴骑兵和牦牛兵。
“夫君你看!汗王他们被卡在那里了。”拓跋月伏在丈夫的肩头,大声喊着,也唤回了他对周遭环境的听觉,妻子的声音和震天的喊杀,强烈冲击着他的耳膜。他赶忙回身向侧后看去,可不是吗,两军短兵相接,身躯巨大的牦牛顿失冲刺的空间,牦牛兵和红头鞑靼人犬牙交错般的挤在一起,前进不得。
“弟兄们,把这里交给后面的人,跟我来!”岳震高举战刀,拨转马头横着冲杀过去,回纥轻骑兵纷纷跟着转向。
雪风突然的横向扯动,立刻引起了红头鞑靼人的骚乱。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每一个置身其中的战士,都要凭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在第一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反应,但有时候也会被一些假象所蒙蔽。
与牦牛兵前队纠缠厮杀的鞑靼人,懵然听到身后也传来喊杀与兵器相撞的声音,很自然的就会以为,大队被敌人分割开来,自己被包围了。
不安的情绪这一小块局部战场上散开,红头鞑靼人的战斗力和注意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但牦牛兵压力顿减,岳震夫妻和雪风也很快完成了横突,又转头向锡丹汗这边掩杀过来。
锡丹汗达克博和他的卫队仍在苦战之中,汗王坐下血迹斑斑的白色牦牛,在两军混战中尤为醒目,这也为他引来了更猛烈的攻击。
刚刚将对面的鞑靼人劈下马,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个红头的骑兵,高举着战刀吼叫着从左右扑上来。
达克博咬牙带动牦牛迎上前去,还特意往右边偏了偏,想得是用蛮横的牦牛先撞倒一个,再回头收拾另外那个。可是负伤的大白牦牛,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缓,它的奋力一撞被对手躲开,也把它的主人带进了一个左右受敌的险地。
还不算蠢的两个红头鞑靼,当然明白这是一个吐蕃的大人物,干掉这个大胖子,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能为妻儿老小赢得无上的荣耀,自然也就一辈子衣食无忧。狞笑咒骂着,两个人高高举起了战刀。
奋力扭转身躯,锡丹汗把后背露给了左手边的敌人,挥斧格挡右边的战刀。一声刺耳的嚎叫在身后响起,并没有受到攻击的汉王不禁微微一愣,手上斧子的力道也不禁弱了几分,战刀被挡开的鞑靼人再次力劈过来。
‘噗···’直到鞑靼人的脖子上爆出一团血雾,锡丹汗这才看清楚,是一支凭空而来羽箭,终结了这个鞑靼人的动作。
脱离险境的锡丹汗抬头望去,看到了乌兰头人冲杀过来,也看到站在丈夫身后手擎大弓,那个一向温柔娴静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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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逃亡·噩梦
帮助锡丹汗稳住阵型,继续向前拼杀,岳震也在刚刚一阵横向冲刺中,找到了迅击垮敌人的契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与达克博短暂的交流后,锡丹牦牛兵开始向中间靠拢,和阿柴骑兵会合,岳震则带着雪风轻骑退出了正面战场,主攻红头鞑靼人的侧翼。
两军交战,一方的侧翼受到猛烈攻击后,引的慌乱和伤亡是灾难性的。原本就是仓促成型的鞑靼骑兵战阵,就好像遇到了烈火的积雪,飞的消融着。虽然后方还有人不停的加入补充,红头鞑靼也无力改变什么了,两军纠缠在一起的战场,仿佛变成了一座嗜血的沙漏,不断补充上来的鞑靼骑兵,好像一粒粒细沙,不停地向下坠落,坠落。
当岳震觉得敌军的阵型已经足够薄了,便立刻率队切断了鞑靼人的兵源补充线,彻底把他们拦腰斩成两截。
大溃败和胜利大逃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三部联军没有追击剿灭敌人的时间,胜者和败者背道而驰,各自亡命飞奔。
斜阳在身后悄然滑落,最前面的岳震终于看到绿色,黄昏下的青宁原宛若一位慈祥殷切的母亲,向她的孩子们敞开了怀抱。回到绿色原野的那一刹,很多三部战士们,忘情的滚下坐骑扑到草地上,深情的亲吻着幽香的土地。
深秋疯长的牧草,饱含着足够的水分,很快就让饥渴劳累的牛马安静下来,骑手们守在坐骑的身边,轻轻拍抚着战友的皮毛,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酣然入睡。
同样疲倦的岳震叫住了强打精神的哨兵,让他们放心睡觉,他们夫妻两个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马,找了一处视野开阔草坡坐下,为弟兄们瞭望警戒。
虽然已经回家,但他们不能脱下盔甲,还有一支鞑靼骑兵就在不远处的戈壁中,如果再加上被打散的游兵散勇,仍然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岳震则更担心鱼儿海子那边的状况,他一直觉得红毛鬼并不是这场战争的主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夫妻两个并肩坐在卸下的马鞍上,拓跋月靠在丈夫的肩头,轻声道:“好安静,你看多美的夕阳。”
面对着血色残阳的岳震只是轻轻点头,流血牺牲换来的宁静,并不能让心潮真正的安静下来。他不知道下一个黄昏的天空,又将被那些人的鲜血染红。
远远传来的说笑,打断了他的思绪,锡丹汗和格列头人骑着牛马联袂而来。精悍壮实的格列难掩一脸的疲态,平日里走两步都要气喘的锡丹汗,却是精神抖擞笑声不断。岳震不由暗自郁闷,看来胖子的体能真的优于常人。
和岳震一样,两位领都是让自己的族人放心休息,一齐跑过来充当放哨的小兵。
锡丹汗先是很郑重的向拓跋月表达了谢意,然后几个人坐到一起,岳震问起他们现在具体的方位。对地形最熟悉的格列头人,看了看远处积石山的轮廓告诉他,现在他们距离布哈峻已经很近了,快马不过是一个上午的路程。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几位领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一直咬在后面的鞑靼人,并不打算冲出来追杀他们这支疲惫之师。
入夜后,坚持不住的拓跋月缩进丈夫的怀里,恬然入睡。锡丹汗和格列早已各自枕着鞍具鼾声如雷,半梦半醒打瞌睡的岳震,被远方隐隐的蹄声惊醒。
坡下很多警觉性高的战士也猛然醒来,安静沉睡的队伍出现了些许混乱。岳震侧耳倾听了片刻,依旧坐在那高声喊道:“大家不要慌!蹄声是从南方传过来的,可能是活佛的骑队赶回来了,派两个弟兄过去看看。”
他的喊声不但吵醒了怀里的妻子,也打断了锡丹汗和格列的美梦,两个人睡眼惺忪的回去收拢部队时,派出去的弟兄已经带着活佛那边的斥候到了。
达布拉结的牦牛骑队没有参与真正的战斗,虽然也是略显疲惫,但是状态要比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的三部联军好很多。最让人岳震高兴的,则是活佛他们的辎重、干粮、饮水还算齐备,当下立刻解决了很多弟兄的干渴和饥饿。
与汗王合兵一处,活佛得知了他们的遭遇后,不禁有些后怕。如果鞑靼人把阿柴骑兵骗的足够远,锡丹汗王和岳震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前车之鉴,让锡丹部的两位脑甚至开始商议,是不是应该筹建一支锡丹骑兵了。牦牛兵在运动战中的表现,引起了他们的担忧。
安稳部队后,活佛与汗王再来找岳震的时候,夫妻两个紧紧偎在一起枕在马鞍上,早已睡的人事不知。锡丹汗摆摆手,示意活佛不要惊扰他们,活佛还有些惊诧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汗王亲手为两个少年盖上毛毡。
“不要!”
噩梦中惊厥的岳震翻身起来,看到微亮的晨曦,还有草坡下安静沉睡的各族战士。这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幸好只是一个梦。在梦境中,他看到布哈峻陷入一片火海,有一个看不清面容,却非常熟悉的身影,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中。
“怎么了?”被丈夫惊醒的拓跋月,拿出手巾,为他擦拭着头脸上的汗水,她不觉有些酸楚,这些天来,丈夫还未曾安安稳稳的睡过一个整觉。
“做了个恶梦,心里很不踏实。”岳震撩开身上的毛毡,凝神遥望着北方道:“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了,月亮你收拾一下,我去集合弟兄们马上出。”
尽管雪风队员们集结整装的动作很轻,可还是惊动锡丹和阿柴那边的人们,格列头人和锡丹汗、活佛闻讯赶来时,回纥骑兵们已经排出急行军的队列,只等岳震的命令了。得知乌兰头人不放心布哈峻和鱼儿海子那边,要急着赶回去。三位领紧急商议了一下,告诉岳震,活佛率队随后赶上,锡丹汗王留在此地,格列头人返回阿柴,大家分头继续严守整条防线,哪一方面出现敌人,依旧用狼烟传递消息。
虽然岳震对鞑靼人还会攻击阿柴心存怀疑,但是他也没有提出异议就带队出了,毕竟没有确实的讯息传来,就让人家舍弃家园原地待命,显然有些不近人情。
让他们这样一闹,留下来的人显然是睡不成了,领们指挥大家起身开饭,准备在饭后按照议定的计划,各自回到自己的防区。同样的清晨,一样吞咽着干巴巴的食物,但是两族战士们的心情,明显于昨日大不相同,临时营地里一派轻松欢快的气氛。
遥远而沉闷的蹄声,让人们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坐在一起的三位脑纷纷色变,一起站起身来侧耳倾听。
好似暴风雨来临前,一阵一阵闷雷,敲打在心头好不压抑。达布拉结活佛紧皱眉头,喃喃道:“该死,是往北边去的,看来饭是不能吃了,老僧要赶紧出去增援震头人。两位也先不要动了,等等再作打算。”
活佛转身要走,却被格列大头人开口拦住。“尊者且慢,还是我去吧。牦牛兵的度不够快,请汗王与尊者随后跟进!”
“格列···”看他抬腿就走,锡丹汗抬起手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么多年来,唇齿相依的锡丹和阿柴向来勾心斗角,各扫门前雪。可是经过昨日的并肩一战,两位部族领袖的心态,都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汗王虽然很为乌兰忧心,同样也不愿看到阿柴因此有什么损伤。
格列大头人没有回身,背对着汗王与活佛,望着冉冉升起的红日,轻声道:“昨天冲锋前,震头人说得好,为了青宁原的每一片草地!汗王放心,留在阿柴的战士和我们一样勇敢无畏,他们不会害怕任何敌人!”
急促低沉的号角响起来,一队一队的阿柴骑兵离开营地,隆隆震天的蹄声渐渐远去,早已自觉整装待的牦牛兵们,整齐的看着他们的汗王与活佛大人。
“哈哈哈···”望着阿柴骑兵的背影,锡丹汗王达克博仰天长笑。“哈哈哈,我们跟着那个小家伙学坏了,我几乎都忘了,我也有过战斗的渴望!哈哈哈···活佛大人请跟上吧,本王要给沙漠人一个惊喜,我要让他们知道,青宁原的每一寸草地都不容侵犯!我要让青宁原成为所有强盗的禁地!”
岳震对戈壁中鞑靼人的动向并不知晓,飞奔驰的骑队只能听到自己的马蹄声,当他看到沙漠中延伸出来的河道时,前方草地上留下的灰烬让他脸色猛变,抬手停住了队伍。
走到近前跳下马,蹲到灰烬旁边抓起一把,他的心顿时和灰土一样冰冷。三堆狼烟,这是求救的信号,也至少已经过去了一天。青宁原南边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调进了戈壁,没有人看到北方的求救狼烟,这里是传递过来的最后一站。
是鱼儿海子?还是布哈峻?或是这两个地方同时遭受了猛烈的攻击,岳震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