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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失望了,铁鹞子第一轮火箭劈头盖脸的落进鞑靼人营地后,震耳欲聋的蹄声紧跟着响起来。可声音却是越来越远,分明就是背对着他们向西边去了。
“好奸猾的红毛鬼!柿子就捡软的捏。”岳震忍不住低声咒骂着,但职责所在又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在这里干瞪眼听着,听着红毛鬼的大队人马向西南那边冲击。这种迹象是不是说明,红毛鬼已经放弃了与库莫奚人会合的打算,准备杀出一条血路逃回沙漠呢?
暗自分析着,他不免为锡丹汗和活佛担心起来。在红毛鬼穷凶极恶的冲击下,锡丹的牦牛兵能顶得住吗?
可是按照战前约定,只要没有人出求救讯息,包围圈的任何一方都不能移动,以免在运动中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身处战场之外,岳震当然不知道自己是在瞎担心。严正以待的牦牛兵早已做好充足的准备,不但队形紧密,而且还早早的就把牦牛的眼睛和耳朵都遮挡堵住,所以这边火光冲天,人马乱成了一锅粥,牦牛却丝毫不乱的稳守阵地。
牛角和牦牛兵手中的钢叉,都成了红头鞑靼人的噩梦。高冲刺的骑兵撞上任何一件,几乎都是人仰马翻重伤倒地的下场。面对稳守不攻的牦牛兵,鞑靼骑兵没有任何机会,整排整排的倒在牦牛阵前,不但突围无望,而且伤亡还在急剧增加着。
战局集中在西南两端,岳震这边几乎是无事可干,偶尔有零星的红毛鬼懵头转向的冲上来,也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正面战场,让他难以提起精神,他的注意力不免就转向了身后的布哈峻。按说这边的动静已经足够大了,可是布哈峻里的库莫奚人却依然悄无声息,至少他们在西边还毫无作为,没有任何救助或是突围的征兆。
岳震在这边一心二用的胡乱猜想,布哈峻中的伯德钦察,也一直在密切注意着来自戈壁的声音。
白天挂在天上猎鹰,已经很清楚的表明,红头鞑靼人正在向布哈峻靠拢,虽然猎鹰不能为他们准确定位,但是钦察还能感觉到,他们很近了。
当隐隐约约的喊杀声和火光传来时,钦察也只能暴跳如雷的痛骂鞑靼指挥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猪!他根本没有想到,是青宁原联军率先难,红头鞑靼人已经陷入了无法挣脱的罗网。
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和火光丝毫没有靠近的迹象,钦察觉不对劲了。同时他也有了一种很清醒,也很不好的认识,在天亮以前,他必须寻找一个方向离开这里,要不然他和他的族人,也许就永远无法离去。
正是面临生死攸关选择的时候,他却陷入了要命的犹豫,最先否定是西边。他认为布哈峻西口外,青宁原人的不设防,是一个**他跳入陷阱的假象。然而派到其它三个方向的侦察兵,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这让钦察无从决断。
站在清真寺高高的塔楼上,钦察眺望着西方隐隐约约的火光,不由自主的轻声道:“十五,你觉得···”
话刚出口,他就蓦然闭嘴。想起来,这些日子每每关键时刻,都能一眼看穿形式的那个契丹奴隶,已经无法说出什么建议了。
“王,请您早下决断,情势危急呐!”钦察身后的元俟折焦急着连声催促,看到库莫奚王回过身,送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元俟折上前一步说:“我的建议是,两千红驼勇士分成两路从西边和北边一起杀出去,两军可以相互策应着,从西北角直插沙漠!”
钦察闻听瞳孔一敛,丹凤眼好似夜色下的一双狼眼,凶光毕露,幽幽闪烁。尽管他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木昆和元俟折都很明白,这位王者很不甘心。
库莫奚部族集结了所有的精壮男人,就是为了在沙漠外打出一片天空,而且在出之前很多族人都乐观的认为,在他们英明王者的指挥下,这是一个很容易实现的目标,所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迁徙的行装了。
不是吗?悉数这些年来的库莫奚领袖,谁能平定整个库莫奚部,让这个庞大的部族只有一个声音?谁能让如狼似虎的红头鞑靼人屈服,和库莫奚人缔结盟约?又有谁能够取得大辽帝国的背后支持?
很显然,能够做到这些的,只有他们现在的库莫奚之王,伯德钦察。
“元俟折族长,你觉得我们还有脸回去吗?”钦察的声音和脸色一样冰冷,元俟折和木昆一起低下头,丧失了与这位王者对视的勇气。
“吁···”看着噤若寒蝉的两位族长,钦察按捺着愤恨,长叹一声道:“再等等吧,鞑靼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击垮的,万一他们冲过来,我们却离开了。不但有悖约定,而且我们也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臂助,眼下孤军奋战还要分成两路,实在太冒险了。两位请归队休息片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元俟折嘴唇翕动着,还打算说些什么,一旁的木昆赶紧拉着他下楼,一边走一边对他摇头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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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其羽翼·挑战
可惜红头鞑靼人辜负了库莫奚王的期望,他们并没有向东边的布哈峻靠拢,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盟军的动静。鞑靼人从指挥官到每一个骑兵都很明白,背信弃义的库莫奚人抛弃了他们,根本没有出来援救他们的打算。
西南的通道无法打通,现在想要返回沙漠只剩下北方一个方向了,陷入绝境中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凶悍残暴的他们更像是一群疯狂的困兽。
但是仍然心存回家幻想的他们,必须面对的是西夏铁鹞子。他们不知道,西夏军方早已把去年与红毛鬼的交战记录,视为奇耻大辱,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军方上层就针对鞑靼人这样喜欢使用重兵器的骑兵,专门制定了一套战斗模式。
原本铁鹞子的防护就是密不透风,这次又带来了专门针对重武骑兵的大盾,冲上前来的鞑靼人痛苦的觉,回家的路,真的好难走。
铁枪和大盾把善于近战的鞑靼人完全克制,他们被钢铁堆砌的军队死死的挡在那里动弹不得,前排的冲不过去,后面的还在不断地涌上来,刚刚在牦牛阵前的那一幕又在重演。就像水流碰到了堤坝,无法通过只能往两侧漫延。
岳震和雪风战士们终于迎来了比较像样的战斗,不过红毛鬼的注意力还在宽大的正面战场上,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压力。当西南的牦牛兵们清理了阵地前的死尸,开始向前推进,缩小包围圈的时候,今晚的战事已经没有悬念。
零星局部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才算真正结束,眼见大局已定,岳震和兄弟们迎着初升的朝阳,撤出战场回到了布哈峻东口。
留下人**扫战场,鏖战整夜的各方骑队纷纷向东挺进,对布哈峻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合围。
旭日东升,视线清朗,布哈峻最高处的塔楼上,钦察清楚的看到了,看到黑云彩一样的牦牛兵,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服色各异的阿柴骑兵留在了西口,数量庞大的骑队几乎填满了宽口的河道。
西夏人!钦察一脸灰败,望着特征鲜明的铁鹞子,他这才觉悟自己错失了昨晚那个最好的机会!因为青宁原的军力根本不够,与西夏关系良好的乌兰王,才请来了邻国的这支正规军。
悔之晚矣!面色铁青的库莫奚王,环视着铁桶一样的布哈峻外围,陷入沉思。
熬了整晚的战士可以分批休息,但是几家领袖和指挥官却没有这么好命,大家又齐聚格列头人的棚帐,商量如何应对库莫奚人的突围。几经商议,最后焦点集中在攻守之间的争论上。
李正道主张各家分别组织一支冲锋队,从四个入口冲进去,把库莫奚人逼出来与联军决战。锡丹汗、活佛、格列觉得没这个必要,布哈峻的粮草不足以让库莫奚人支撑几天,等到他们饿到昏头转向的时候,自己就会跑出来了。
几句争执后,几人都很自觉的停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岳震,大家都很自然的把他当做了维系平衡的纽带。
岳震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讨论,对各方心态也看得很清楚。青宁原两大部族的领袖,依旧延续着昨天的思路,胜负无悬念,保存实力就成了重中之重。
几十年女真人的崛起,让西夏王朝不得不停止了扩张的脚步,在和平保守的国策下,铁鹞子这种正规军队也就罕有真刀真枪实战的机会。所以李正道把这次战斗视为宝贵的练兵机会,也在情理之中。
看到大家把目光都投向自己,岳震笑笑说:“我比较赞同正道将军的主张,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不过事关族人的流血牺牲,我们这些当家的人也不宜擅自决定。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召集部众,全凭兄弟们自愿好不好?”
锡丹汗和活佛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认同,格列也咧嘴道:“不错,这一仗打完,恐怕再想松松筋骨就难喽。不怕死的勇士自愿上阵杀敌,呵呵,我绝不拦着。”
纷纷起身,格列大头人把大家送到棚帐外,众人各自翻身骑上坐骑之时,就见巴雅特策马狂奔而来。
“库莫奚王出了布哈峻东口,指名要见乌兰震王。”
几位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岳震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厉声道:“胆子还不小!诸位可有兴趣,一起去会会这位库莫奚王,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哼,他就不怕我顺手干掉他,也算是给诸位省了这桩麻烦。”
骑马的骑马,上牛的上牛,几个人跟着岳震和巴雅特到了东口,远远的就看到一匹孤零零的红骆驼站在那。各家领袖无不暗自咋舌,正如岳震所言,这个库莫奚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行人并排走到距离红驼还有五六丈的地方,锡丹汗率先勒住了大牦牛,其余的人纷纷停住坐骑,让岳震独自催马缓步上前。
再见这位披着狼皮的吟唱艺人,岳震的心绪不免有些复杂。对侵略者的愤恨,为自己后知后觉的愧疚,都好像在催促着他拔出刀来,把眼前这个罪魁祸斩为两段。
冲动归冲动,但是他也很明白,杀掉眼前这个家伙也许不难,难的是怎么一举消灭他身后的那群祸害。稳稳心神,岳震一直走到伯德钦察的面前才停下来,面无表情冷冷的看这位库莫奚王。
“呵呵,震王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来找你吧?”钦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和岳震对视着说道。
“只是奇怪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岳震没心情和他笑脸相对,眼神如利刃一样,盯着他上下颤动的咽喉。
钦察虽然还是那副勉强的笑脸,但是岳震犹如实质的杀气,让他有些不自在。“呵呵,如果我的死能让族人们安全回家,我伯德钦察不会吝啬把这颗头颅交给你,不过震王你拿我这···”
岳震不耐烦的皱眉打断了他,恨声道:“休想!青宁原的每一滴血都不会白流,在这里所有库莫奚人的性命,都将变成我那些死难兄弟的祭品,也包括你!”
“好!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以库莫奚王的名义向你们乌兰部下战书!明天此时,库莫奚与乌兰在布哈峻西口外决一死战!胜者才是鱼儿海子真正的主人,乌兰王,你有胆量接受库莫奚的挑战吗?”
“哈哈哈···”岳震听罢仰天长笑,笑声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哈哈,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何为痴人说梦!挑战可以,但不是为了鱼儿海子,是为了你们库莫奚人,还能不能做自己生命的主人!好,明天此时我在西口等你,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说罢,岳震掉转马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笑道:“呵呵,明天记得让你的族人吃饱了,反正骆驼你们以后也用不着了,杀几头让你的兄弟做个饱死鬼吧!哈哈哈,鱼儿海子的主人,我呸!”
他们对话的内容,岳震身后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静静看着岳震转头回来,又目送着脸色苍白的钦察也返回布哈峻。
“震头领,本王觉得这是个阴谋,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让咱们放松警惕,今天他们肯定要突围。”
点点头,岳震道:“汗王说的不错,钦察这一招还算聪明。如果咱们上当松懈了,他就趁机突围,就算咱们不上他的当,至少在决战前,咱们也不会率先攻击他。等着瞧吧,明天的战斗他的花样一定不少,正所谓,困兽犹斗。”
“呵呵···”李正道笑着摇头说:“两军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谋略才能成为奇制胜的助力。如今他已是山穷水尽,再有多少花招,也无法起死回生了。”
一直出神的巴雅特突然道:“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就在他们以为决战前平安无事的时候,咱们出其不意的攻进去···”
在场的几个人无不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