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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岳震挥动着臂膀只喊出一个字,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他跌跌撞撞的跑向那船,船头的岳云也看不到了他,也一样跳下船奔跑过来。过去那一段黑暗的时间里,他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彼此了,当两双手真真切切握在一起的时候,失而复得,抱头痛哭的两兄弟,心绪之复杂,也只有他们两个明白。
岳震觉天色越来越亮,急忙擦去泪水,拉着哥哥往船上去。“大哥,快带我去见父亲,娘亲和姐姐她们快要出了,我要赶回家去。”
“小弟,你等等岳云却放慢脚步,从后面拉住了他。
“怎么啦,大哥?”岳震回头看到哥哥满脸黯然,心里着急忙道:“大哥你快说,家里人都还不知道,我
岳云为难的看着小弟,愣了片刻才开口说:“即然这样,你就赶紧回家,我们也知道家人配的地方,过些日子自会寻去。不用管我们,一家妇孺千山万水的,都要靠你呢,尤其是珂儿还小,大哥就拜托你照顾他们娘俩了。”
“到底怎么了?大哥岳震感觉到了一丝不妥,又见大哥还是不想告诉他,不由得有些着急上火,三两步就跳上船,岳云无奈之下,又一次拉住他的衣袍。
“小弟,我告诉你,你不要火。父帅父帅他很生气”
“为什么?”岳震停下来没有回头,隐约猜到了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父帅一时间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形,有点想不通,也认定这些事都你搞出来的。不过我和姐夫从鬼门关里绕一圈才明白,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少珂儿和北望都还有父亲,我们兄弟姐妹也都还有父亲。”
说罢,岳云在后面拍拍小弟的肩头,叹息道:“待会见到父帅,他老人家想骂,你就让他骂两句,别往心里去。唉,我和我姐夫都知道,其实你心里也很苦
“不会的,父亲责骂我们是应该的,大哥放心,我不会再惹他老人家的。”嘴上这样说,岳震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就在他来到船舱门口,张宪正好挑帘子出来,哥俩险些撞个满怀,姐夫和小舅子四手相握,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张宪身后就传来了斥骂声。
“不许等他!让船家开船!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隐姓埋名,哼哼!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做一个没名没姓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开船!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不肖子!他从来都不懂得岳家人为什么而活着!”
船舱里父亲的话,像一条鞭子抽在他身上,眼冒金星的他咧咧嘴,看着姐夫和哥哥想笑一笑,但是那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父亲为了什么而活着?我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吗?
岳震茫然四顾,哥哥和姐夫眼睛里,只能给他安慰和同情,却不能给他答案。他对聚在船尾的船家们摆摆手,片刻后大船微微一颤,缓缓而动。他跪倒在船舱门口,轻轻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拍拍岳云、张宪说了一句几乎听不到的“保重”。
脚蹬船板飞身而去,他落回码头的那一刹,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但他不敢回头,他没有向父亲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他一路狂奔着,一路泪洒临安街头。
天终于亮了,岳府门前大小车辆已经整齐的排列,岳家所有人都跪在灵堂前,等着和灵位上的名字,等着和这个家,等着和曾经的辉煌,做最后的告别。
来了!少年飞快的奔跑而来,将进府门的时候他停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轻轻抖开。
那是一件刺眼的大红斗篷,他披着红斗篷,宛如一片红云冲进家门。
这一刻,岳府哭声震天!
(全书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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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享太平;故人寻
第三百五十四节看人家岳飞的儿子如此,韩世忠微笑点头,心里却是酸酸的,个中滋味,也不仅仅是羡慕这般简单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趁着倒酒的遮掩,岳震轻轻的对父亲摇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因为这些小事情,犯不上得罪人。有点火药味的气氛,也因为他的介入而松弛下来。
岳震很清楚,他与韩世忠的不睦,其实只是为人处事的理念不同。韩世忠在军队中沉浮这么多年,从最底层一步步登上顶峰,早已练就了一身圆滑娴熟的处世之道,并不能因为看不惯,就与他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朝廷居心叵测的设立两个太尉,无非就是想用韩世忠来制衡父亲。反过来想,如果父亲在朝中与韩世忠相处不好的话,日子也就更加难过了。
所以岳震觉得,息事宁人是正确的。反正他们以前的那些勾当也见不得光,大家心照不宣,就当什么都没生过,对谁都有好处。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曲折坎坷,已然让他随着环境的变化悄然转变。尽管妥协很无奈,很愤怒,但他还是在压迫中学会了妥协。
韩世忠看到岳震这种态度,一直悬着的心事终于有了着落,笑容也就自然许多,饭桌上的气氛越融洽。
军人的闲聊也离不开战事,两个太尉畅谈着宋金前沿的军事展望,岳云、岳雷和张宪都竖着耳朵认真倾听。女眷们当然不会参与这样无聊的话题,轻声细语着家长里短一些琐碎的事情,小布赤依旧旁若无人的照顾着北望吃喝,大家各得其乐,倒也互不干涉。
安静下来的岳震不免有些恍惚,思绪也从其乐融融的欢宴中游离出来,信马由缰的胡思乱想,直到韩世忠夫妇起身告辞。
安逸平缓的日子总是飞快,岳家军整编重组完毕,将领们6续的各回驻地。岳帅襄阳之行的公事也告一段落,准备启程返京,岳夫人和银屏自然也要跟着回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忙忙碌碌陪着婆婆、姑姐收拾行装的拓跋月,觉布赤的情绪很低落,变得无精打采郁郁寡欢,问了几次也不得要领,拓跋月只好悄悄的告诉了丈夫。岳震开始自当是小阿妹舍不得与亲人们分离,没怎么在意,可是又过了几天,他看出来情况要比想象的严重。
正好赶上张宪、岳云回蔡州,一家人把他们送出城。再回来的路上,岳震叫住阿妹,故意放慢了脚步。
“阿妹;;;”
“阿哥;;;”
兄妹两个四目相对,异口同声,显然都是有话要说。岳震笑笑拉住布赤的手道:“阿妹你先说,阿哥听着呢,呵呵;;;”
小布赤鼓足了勇气张开嘴,话到嘴边却又颓然泄气,垂头低声说:“还是阿哥你先说吧,妹子心里很乱,也不晓得要说什么。”
“呦呦呦,你个小大人。”岳震捏了一把小阿妹的脸蛋,打趣道:“呵呵,小小孩子还有心事呢,阿哥是你最亲的亲人,有什么心事可不能掖在心里。让阿哥猜猜看,我的小阿妹是不是想和北望他们一起回临安?”
猛的停下来,小布赤扑进岳震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话未出口眼泪却先流下来。
“嗯,阿妹喜欢北望小侄儿,但是又舍不得阿哥和阿姐。呜呜呜;;;要是银屏大姐和北望能留下来,该有多好啊。”
“傻丫头,这点小事还哭鼻子。”岳震一阵心痛,赶紧蹲下来给阿妹擦拭着泪水。“银屏大姐要照顾娘亲和父亲,当然不能留在襄阳,既然阿妹舍不得小北望,就一起回临安住些日子。银屏大姐不是说了吗,中秋节还要再来,到时候阿妹再跟着回来好不好?”
“真的?”小布赤立刻止住了啜泣,惊喜的看着岳震道:“阿哥同意了,你不怪阿妹太贪玩吗?”
“怎么会,有你在临安的家里,还能帮着大姐照顾北望,也就等于替阿哥阿姐出力服侍爹娘了,我们还要感谢你呢。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
“咯咯咯;;;就知道你最心疼我啦。”布赤立刻破涕为笑,飞快的在岳震脸上亲了一口后,跑向前面,一边跑一边喊道:“等等我,大姐、北望等等我,我要和你们一起回临安喽,等等;;;”
岳震蹲在那摸着阿妹刚刚亲过的脸颊,笑着喃喃自语:“嘿嘿,这个丫头;;;”
拓跋月得知阿妹也要一起回临安,免不了一通千叮咛万嘱咐,不过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不要乱跑、出门要有人陪着、不许惹爹娘生气;;;家人们相继离开,小院子一下变得冷清下来,闲下来无所事事的岳震,突然觉得日子难熬起来,每天一日三餐,天黑睡觉,天亮起床,规律而乏味。实在无聊,他便跑去汇丰号在襄阳的商铺和转运站,无论掌柜、管事、还是伙计们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可是人家各有事情忙碌,不能因为他的到来,就把工作停下,最后也是留他一人在那。
每天看着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丈夫,拓跋月忍不住就要取笑他,天生劳碌命,闲下来就难受。
淮帮大舵头蒋凤英启程要回楚州,临行前与岳震夫妇辞行,顺嘴说了一句请他们两个到楚州游玩,闲到慌的岳震,想起曾答应母亲去找韩正彦叙旧,顿时动了出门的念头。
这几天拓跋月一直在担心,丈夫憋得心里难受,见他有意出去走动,当然也不反对。有人在路上相伴,蒋凤英更是求之不得,答应留下来多住一晚,给岳震两口子一些收拾行装的时间。
他们的行装原本就很简单,现在阿妹不在身边,也就更加从简了。让岳震有些犯难的是,两匹马该带走还是留下来。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别人照看两马,虽然上下船都很麻烦,他们还是决定带着马儿一起走。
一切准备停当,夫妻两个吃过晚饭后,坐在院子里闲聊,岳震这才细说与韩世忠一家人的事。说到韩正彦虽然有心自作主张干一番事业,却总是被父母阻拦干涉,岳震不免又要唏嘘感叹几句,又忍不住在妻子面前吹嘘一下,当初没有跑去老爸眼皮子地下当兵,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看着得意洋洋的丈夫,拓跋月含笑打趣道:“咯咯;;;谁不知道我家男人是大名鼎鼎的乌兰王,算你最有;;;”
“嘘,月亮等会再说。”仰在靠背上的岳震猛然坐起来,摆手说:“你听,有人朝咱们这边跑过来了。”
他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就停在了院门外,一个人喘着粗气,隔着院门说道:“二少爷,巡逻队抓住了一个奸细,听他说是来找二少爷您的,弟兄们看他鬼鬼祟祟的,就把他捆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哦,找我的?你们不认识?”岳震狐疑的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答道:“好,我这就随你过去瞧瞧。”
虽然襄阳已经换成王贵和新近整编的中军,但家属区的巡逻队依旧是原班人马,依旧很正规的早晚在四周警戒。
跟着带路的小兵,岳震来到了家属区的外围,老远看到那个被捆绑的身形有些眼熟,他急忙加快了脚步。再走近些隐约看清那人的面容,他大吃一惊中高声喝道:“快松绑,弟兄们误会了,是自己人!”
巡逻队士卒忙不迭给那人松绑的功夫,岳震来到跟前,也就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人正是吴阿大。
“震少!我们对不起您,我给您磕头;;;”从士卒的圈子里跑出来,吴阿大扑倒在岳震脚前,作势就要以头扣地。
岳震慌忙弯腰把吴阿大拽起来,皱眉道:“阿大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不把我当兄弟了?快起来说话。”说罢他又向巡逻队的兵士们抱拳赔笑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场误会,弟兄们辛苦了。”
巡逻兵重新整队继续巡视,岳震拉着吴阿大道:“阿大莫急,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的院子去。”
守在门口的拓跋月看到丈夫带一个陌生人回来,而且这个人满脸焦急慌张,心想一定是有什么是生。把他们两个让进来,她栓上院门就要进屋回避,却被丈夫叫住了。
“来,月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烽火堂八兄弟的老大,我们都叫他吴阿大。”岳震转脸对阿大说:“阿大,这就是俺媳妇,你比我岁数大,今后称呼弟妹就是了。来,过来坐,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局促的点头行礼,心慌意乱的阿大,无意间漏了底。“是是是,弟妹。见过,见过,震少全家上街那天;;;”
等到他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尴尬的攸然住口,岳震已是微微变色。“这么说,烽火堂在襄阳的堂口一直都存在,只是你们不愿意出来见我。”
拓跋月一看势头不妙,赶忙**来婉转道:“可能是烽火堂的弟兄们事情太多,吴大哥这不是来了吗,吴大哥快请坐,我这就去给您沏一壶新茶。”背过身子,她给丈夫送去一个央求的眼色,岳震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