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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都说了往事莫回,还想它做什么?激情,痛苦,固然让人难忘,或许真正身处其中,眼睁睁的看着恩人、最好的兄弟,在你怀里死去,你就会觉得那样的生活很残酷,你就会觉得平平淡淡弥足珍贵。”
“或许吧;;;”柔福深深吸了口气,清凉的海风让她精神一振。“这次我瞒着十叔和师太偷偷跑出来,就是要体验一下,生死之间是不是真的那样动人心魄。”
被她坚定的誓言吓的一阵心惊肉跳,岳震赶忙问道:“你想干什么?保护钦宗皇帝不受损伤,也用不着大开杀戒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半梦半醒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柔福避而不答,却语气轻松的说起了她的梦。“我梦到了大伯,如宗庙里的画像一样年轻,一样温文尔雅,他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片大草原上。”
头皮一麻,岳震心里咯噔一下子,还没来得及细想,柔福就欢快的笑了起来。“咯咯,所以我改主意了,我要帮助烽火堂那些人,把大伯救出来。咯咯咯;;;”
“什么!”岳震勃然色变,又气又急的道:“糊涂,晏彪他们年轻气盛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明白这样做的危害?钦宗皇帝一旦回到江南,势必就会勾起一些人的野心,一个国家两个皇帝,多灾多难的大宋还经得起一场内乱吗!”
“哦?烽火堂的带头人叫晏彪。”柔福显然没有把他的气急败坏放在心上,反而随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一通吼叫过后,冷静下来的岳震不禁有些赧然,如此浅显的道理,聪颖的柔福怎么可能想不清楚?身为皇家血脉的她,更清楚皇权争夺之中的血腥恐怖。所以柔福决定营救钦宗皇帝,必定是另有所图。
尽管如此,岳震还是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大皱眉头,脑子里飞快的猜测着,柔福意欲何为?
“噢,我想起来。招讨府的卷宗里提到过这个人,其父晏孝广,曾是扬州一代义军的领,他还有一个姐姐,名字不大记得了。哈哈,怪不得招讨府只留下,这个人不知所踪的记录,原来是被震哥你收罗去喽,你这个家伙隐瞒的好深哦。”
人和名字对上了号,柔福笑颜如花,更觉信心十足。“既然是忠臣烈士之后,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之辈,我这个计划就多了几分把握。”
“那倒未必。”岳震这么说,也不是故意给她泼冷水,因为他最清楚晏彪的动机。
“难道他也是利欲熏心,企图用营救大伯来获取跻身庙堂的资本?”
岳震摇摇头,苦笑说:“如果晏彪是那样的人,我才懒得管他呢?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说来话长,一时也给你解释不清楚。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
柔福很干脆的点头道:“当然可以,我准备救出大伯后不回江南,一路向西,取道西夏最后到你的部族去。”
“啊!”岳震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看着柔福,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决定对他来讲,实在是过于震惊。
“怎么?难道你们那么大一个部族,也没有我大伯的容身之地?”柔福皱起眉头,语气中竟多了几分央求的意味。“不过是一日三餐,有片瓦遮身而已,我只是想给他找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安度余生。”
连忙摆手,从惊骇中恢复的岳震忙说:“不是,不是,柔福你误会了。乌兰部有良田千倾,牛羊无数,怎么会养不起一个老人家?只是,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望着柔福问道:“你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最重要的是,从金人手里抢回你大伯,这根本就是一个很渺茫的希望,你哪来信心一定能成功?”
“有你呀。”柔福热切的和他对视着,情不自禁的向前一步。“很早以前,我曾经和师太说,我们两个联手,天下无敌!你想要维护烽火堂,我要带大伯摆脱幽禁,并无矛盾之处,只要安排得当,谁说不能一举两得?”
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那种几乎已经忘记的幽香冲进鼻息,一下子揭开了存放在心底那道封印。
刹那间时空扭曲,带着他重回那些暖融融的时光。一抹沉醉而满足的笑容,在他嘴角慢慢绽开,他醉了,他也忘了。
岳震痴呆傻笑的面容,让柔福也不禁有些恍惚,她好想陪着他一起沉醉,一起忘却今夕是何年。可是,尽管万分不舍,她还是咬牙向后退去。“震哥,月亮随时都会上来的,被她看见咱们这样不好;;;”
话说出口,她才觉漏洞百出,难道不是他的妻子会随时出现,就可以;;;念头一闪而过,少女顿觉浑身的血液涌上来,面孔赤红的她慌乱回身,面朝着宽阔的大海,心儿狂跳难平。
我怎地变成了不知羞耻的女人!难道三年来的思念和等待,已经让我变得疯狂?已经让我可以抛弃尊严?慌乱过后,陷入自责的柔福,不由得一阵悲苦凄凉涌上心头。珠泪点点洒落,肩头轻轻颤抖。
柔福一连串的动作,还有最后低不可闻的抽泣,终于让岳震如梦初醒。如果不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海,相信他早就跳船而逃了。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不是说;;;”除了懊恼和自责以外,什么都不能做的岳震,鼓起勇气道:“我是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咱们都明白,营救钦宗皇帝九死一生,我不能让兄弟们去送死。”
蓦然转身,泪痕尚存的柔福看着他,唇角颤动着,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唉,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的除夕,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兄弟,会有后来这么多事吗?你就是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
“但是!”岳震坚定的向前一步,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微微低头望着柔福水汪汪的眼睛,他笑了。
“但是我答应你,等到烽火堂兄弟们安全撤离后,我一定陪你去。我也想看看,咱们两个联手,是不是真的天下无敌!”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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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不知;风云变
第三百六十三节“震哥;;;”
“柔福;;;”
昔日情侣四目相对,依旧温暖如初,但是他们都明白,已然不一样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放下前尘往事,真正感觉到彼此的意义。不是亲人,不是夫妻,不是朋友,这些简单明了的词汇,无法诠释他们的关系。
什么都不是,却能彼此生死相托。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四类情感。在他们内心的最深处,将永远藏着一个最纯真的影子。
“快去看看你的妻子吧,你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少女嫣然一笑,阴霾尽扫,轻快的转身就走。
岳震端着早饭下到底舱,看见拓跋月还靠在那打瞌睡,到了近处他才觉,妻子白皙的脸庞上,挂着几许不正常的潮红。心头一沉,他赶紧放下食物凑过去,摸摸妻子的额头,凉冰冰,汗津津的。
拓跋月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看着早饭却皱起眉头。“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吃了,你自己先吃吧。”
盘腿坐下,岳震把裹在毛毡里的妻子抱进怀里,仔细看着她稍显憔悴的面容。拓跋月顺势依进丈夫的臂弯低声道:“没事的,可能是海上太颠簸,没胃口。”
低下头与妻子面颊相贴,感觉她的体温还算正常,岳震稍稍松了一口气。“是啊,在海上航行,和我们以前在江河上不一样,虽然风平浪静的还是很颠簸。再坚持一下,侯勇说天黑就能到夏州了。不吃东西可不行,来,我们一起吃。”
勉强吃了些,喝了几口热水,拓跋月又蜷进丈夫怀里闭目养神。岳震一边吃喝,一边和妻子唠叨着与柔福的谈话内容,说到最后,拓跋月才睁开了眼睛。
“我也要去,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救那个皇帝。”
点点头,岳震说:“行,不过要等到眼前这件事平息了再说。我想只要能找对地方,以咱们三个的身手,救一个人离开应该不难。(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呵呵,还真是世事难料啊。”丈夫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拓跋月心满意足的笑道:“想不到,咱们三个人还能联手去做一件事情。咯咯,你这个坏家伙现在美了吧,是不是心里正在偷着笑呢?”
看着妻子娇嗔的俏模样,满心感激的岳震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下去,拓跋月轻车熟路的缠住丈夫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
粘稠的柔情将他们包裹在一起,仿佛与身外世界隔离。船儿不再起伏颠簸,空气也不再清冷阴寒,无声的温存,悄然的爱意,都在这一刻迸,春意盎然。直到感觉妻子的呼吸愈粗重,岳震这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将妻子的娇躯紧紧拥在怀里。
轻轻喘息的拓跋月,眯着眼睛抚摸着丈夫的胸膛,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不等气息平稳就轻咬嘴唇媚声道:“算你老实,身上没有她的味道。”
岳震顿时好气又好笑,把手伸进毛毡里挠她痒痒,却不料妻子紧紧挤在他怀里,刚好够不着。他的大手顺势而下,找到妻子日渐丰满的屁股,轻轻的给了她一巴掌。
“让你胡说,我打你,哈哈哈;;;”
巴掌打下去,却惹得拓跋月一声酥媚入骨的娇吟,勉强压抑的情火被点燃。“就说,就说,除非你告诉你的女人,你有多爱她。”说着,少妇掀去毛毡,翻身跨坐在丈夫的腿上,两条腿盘住了丈夫的虎腰。媚眼如丝,神智竟有些迷乱。“爱我,让你的妻子知道,你是多爱她;;;”
“在这里?”岳震捞起毡子给妻子披上,心虚的四下打量着。“万一有人下来;;;”
可是怀里扭动的娇躯,爱妻火一样的热情,瞬间就把他的顾忌化为灰烬。也幸好那块毛毡够大,抖开来像个小帐篷似的,能把两人严严实实的罩在里面。
大宋京师临安,皇城内。
福亲王赵榛满怀心事的来到一间小书房门前,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知道,做皇帝的九哥进到这个房间里,就说明有大事情生。
没有侍卫在门外看守,所以也省去了通报这个环节,福王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瞳孔骤然缩紧。但他却没有片刻的犹豫,迅的进屋回身关门,静静的站在昏暗之中。
“来了,坐吧。”房间不大,宽大的书桌和椅子就已经占据了一半,全身都陷在椅子里高宗赵构没有动,只是抬抬手示意福王就座。
“不坐啦,这几日我那边很忙,有什么吩咐,九哥请讲,我马上就去办。”
“是啊,龙如渊不在,福丫头又不声不响的跑了,这两天让你操劳啦。不过,急也不在这一会,坐下说话。”看着福王搬过绣墩坐在桌前,高宗问道:“丫头有消息吗?多半是要走水路吧?”
福王眉头一皱,显然恼火的还不止这一个问题。“不错,前日的回报说,丫头出现在去往登州的路上,按日子算今明两天之内,应该到了。本来那边女真人封港禁海,她过不去辽东,可是,可是昨日传回的消息说,岳震也在赶往登州。如果他们两个碰面,那就很难说了。”
“呵呵;;;”高宗笑着坐直了身体。“没有如果,小情人异地重逢不是很妙吗,我料定他们已经在海上了。”
点点头,福王对兄长的判断并不吃惊,眉头也就锁得更紧。岳震和柔福的出现,整件事明显的走向失控,他怎能不忧心。
兄弟两个隔着书桌各自沉思,片刻的决断后,高宗抚案而起。“稍后你派人去通知枢密院和太尉府,就说朕偶染风寒,暂不坐朝听政,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几个合计着办。还有,记得警告那些御医,不要来烦朕,朕自会休息调理。”
“这!;;;”福王惊愕的抬头看着兄长,忘记了皇帝起身,他却还坐着。“九哥你要亲自去!有这个必要吗?即便龙如渊不能得手,就算老大能够侥幸回来,他又能成什么气候,九哥何必;;;”
高宗摆手打断了福王,拿起一本奏折丢到他面前。“哼哼,刚刚出了这档子事,岳飞就上表催朕立储,朕还能让老大活着回来吗!”
福王慢慢的站起来,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高宗微微扭曲的脸庞,站直后,他向后退了一步,低头说:“这原本是没有干系的两件事,臣弟还是觉得,九哥因为这个就孤身前去冒险,不值得。如果一定要去,还是让臣弟去吧。”
一阵清风从耳畔拂过,高宗皇帝鬼魅般的从福王身边经过。“呵呵,十弟心意九哥明白,我去,不过是来回奔波,你去,才是孤身犯险,京师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