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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背对着众人,只有她旁边岳震看到了女诗人异乎寻常的表情,一种很难用语言來描述的复杂神情,
老人凝视着的目光里,有些缅怀,亦有几分欣赏,更多的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这位先生,你一定是会之的学生吧,”端详了片刻,李清照移开了视线,对着蔺骥道:“不错,会之独创的字体,你已经学的神形兼备,”
岳震听到两人可能有些渊源,忙把画轴交给申屠,介绍说:“阿姨,这位就是现任的临安知事,蔺大人,也是咱们‘佛缘阁’一案的主审大人,”
蔺骥也立刻明白了面前这位老妇人是何许人也,马上恭敬的一揖到地,“晚辈早知易安大婶在此,却一直无暇前來拜望,这里向您请罪啦,当年在老师座下聆听教诲时,他老人家就经常提起您和您的词句,晚辈对您的大作亦是爱不释手,佩服万分,”
李清照微笑着还礼问道:“蔺大人客气了,你可有会之夫妇的消息,”
“唉,··”蔺知事长叹一声,连连摇头沉重的说:“洠в校鲜褪δ妇烤贡唤鹑饲艚未Γ恢敝谒捣诅。肀菜涠喾酱蛱剑两褚矝'有得到一个确切的地址,”
“唉,我这位表妹夫也是个有节气之人,”李清照深表同情的说道:“若不是当年他拼死呼吁,反对张邦昌称帝,以他的才干在伪齐做个宰相也是绰绰有余,”
岳震这才有些明白两人的关系,原來蔺知事的老师是阿姨的亲戚,寒暄过后,请蔺大人入席后,宴会也就接近了尾声,
隆重的开业典礼后,‘汇丰号’正式运营起來,有两位丞相捧场道贺,又有李易安这样的知名人士坐堂勘证,生意当然是非常的红火,很多人纯粹就是为了附庸风雅,也要跑到‘汇丰号’买一幅字画挂在家中,
卖家、掮客们更是慕名而來,因为大家都在传说,不论你手里的货色如何,‘汇丰’总能给你一个公道的价钱,
一时间小店里宾客如云,三位老人家虽然忙得晕头转向,又担心岳震的身体洠в醒茫恍硭降昀铮詈笾缓冒焉晖览瓉戆锩Γ
于是他就成了最清闲的人,枣红马则彻底恢复过來,膘肥毛亮,也不再愿意老实的呆在牲口棚里,岳震琢磨着是时候带出去遛遛了,
岳震享受着平静的时光,他那群远方的兄弟们却正在经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九月初九,重阳节,长江重镇,襄阳城,
天际刚刚泛出些许的白亮,襄阳城里的大街小巷上便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开始走动,细心的人不难发觉,衣衫褴褛的他们都在发髻上插一支茱萸,扶老携幼神情格外的肃穆,城里有些买卖店家想着早早开门赚上几文,可一眼看到满街的流民,吓得立刻关紧了门窗,好奇的从门缝里观望着行动异常的人群,
渐渐有人看出來,这些平日惹人讨厌的流民大军是在赶往同一个方向,城中央的守备将军府,襄阳城的军政长官刘奇就住在那里,
久居襄阳的一些老人顿时嗅出了危险的味道,明白今天城里要出大事了,
四面八方汇集在一起的流民越來越多,他们不言不语的前行着,静谧的街道上回荡着‘刷刷’的脚步之声,
随着人流愈聚愈多,襄阳城里的空气也随之愈來愈沉重,就好像一座压抑了太久的火山,随时随地都要迸发而出,
当睡眼惺忪的守卫手忙脚乱着敲响警钟时,诺大的一个守备府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团团围住,到达目的地的流民依旧不声不响,只是人群里稍稍有些移动,老弱妇孺被青壮男子们紧紧的护在了中间,
闻讯赶來的襄阳守备刘奇,在高高的哨楼上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肯定是因为那张刚刚颁发了两天的告示,
心里懊恼着自己的疏忽,刘守备怒气冲冲的喝骂着身旁的士卒,
“酒囊饭袋,全是一群废物,”一边咒骂着,一边走下了哨楼來到大门前,看到门洞里无助的望着长官、如临大敌的府兵们,一缕难言的悲哀涌上了守备大人的心头,
面对这群手无寸铁的乱民,士兵们居然紧张成了这个样子,倘若哪一天宋军杀上门來,唉!···身为他们的长官也更加明白,他们不是懦夫,他们一样有着一腔热血,但是浸到骨子里的自卑,已经让这些年青的士兵们如惊弓之鸟,失去了面对挑战的勇气,
守备大人自己何尝不是在煎熬着,挣扎着,大齐的军队在为谁而战,我刘奇身上流在汉人的血,我在为谁而战,
大齐,伪齐,远不是一字之差这么简单,
在往日袍泽同僚的口中,他们被称为伪齐军;在父老乡亲的眼里他们则是汉奸,为了能苟且的活下去而摇尾乞怜的软骨头;这让他们如何抬起头來,
尊严和生命,哪一个更重要,
刘守备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但眼前一张张年轻而鲜活的面孔,再一次让他陷入了困顿,他亲身经历了河北东、西两路近十万将士放下武器,集体投降,指挥使刘豫大帅的话语也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以数万部众的头颅,换刘豫一人的忠烈名节,我做不到,”
大帅下令不许抵抗的时候,刘奇就在他的身边,沉静冷漠的面容下,大帅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别人是无法体会的,但上月刘大帅视察襄阳的讲的话,又在刘奇的耳畔响起,
“刘奇,本帅把襄阳和弟兄们交给你了,城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怎样,我希望你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不错,能有什么比活着更真实呢,
巡视着惶恐的士兵们,也读懂了他们眼中那一丝最卑微的渴望,刘奇的一腔怒火顿时化作了一股勇气,激荡着全身的血脉,他暗自坚定道,他们已经失去了国家、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尊严,我不能再让年轻的他们失去生命,,
“大家不要慌,本官在此,弓箭手上墙戒备,意图闯府者,格杀勿论,來人呐,给本官打开大门,”
看着昂首阔步走出大门的刘奇,站在流民最前面的晏彪和宗铣,各有一番不同的感触,
是条汉子,晏彪在心里轻赞了一句,又想到大宋降军现在的处境,难免又有些伤感,原先的河北宋军中不乏刘奇这样能征善战的将军,可是他们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由投敌变节,让人怒其不争的同时,怎能不觉着惋惜,,
宗铣此时则稍稍的松了口气,刘奇能够独自一人走出守备府,这说明小哥几个洠в锌创砣耍堑募苹仓辽俪晒α艘话耄
岳震听说了襄阳现今的形势,让小八给弟兄们捎來了四个字:借势而起,
就是为了这短短的四个字,十兄弟几乎是不眠不休,拟定了计划后各自分头而动,可以说是磨破了嘴,跑断了腿,
但流民中犹豫不决、试图观望的人占了大多数,眼看着能和他们一起共进退者不过几百人而已,晏彪和宗铣一筹莫展,都觉着震少的计划恐怕要夭折了,
俗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在这个时候,襄阳守备府在大街小巷贴出了一张告示,限令各地流民在九月初十前,务必住进城外的流民大营,不得在城内停留,否则的话将以宋军的奸细论处,
一纸告示在流民中掀起轩然大波,他们中间有很多人就是从其它流民营里逃出來的,怎么能不知道,一脚踏进营门,等待他们的将是相当凄惨的命运,
于是他们洠в性俜讯嗌俅缴啵盗骶驮诹髅裰杏慷饋恚簿陀辛酥匮羟宄康恼庖荒唬
短短的几步路,刘奇却觉着双脚是异常的沉重,因为他也看到了,密密麻麻人群中最前列的这两位年青人,
年青和热血是划等号的,刘奇自己也曾年青过,深深的明白,这样年岁的初生牛犊会为了一个信念,不惜抛洒自己的一切,决不会顾忌年轻的生命和火热的鲜血,也就是说,今日稍有不慎,惊天动地的大惨剧将会在自己的府门前上演,
千头万绪中,守备大人走到了台阶的尽头,他不禁犹豫着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走下这几步台阶,和这些衣不蔽体的人们平等的站在一起,
“呵呵···吭,”刘奇清清嗓子想笑两声,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比哭还难听的声音,
“众位父老乡亲,你们的來意我刘某心知肚明,但本府告示已出,实无再更改之理,还望乡亲们听刘某一句劝告,赶快出城进营吧,”一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