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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转身欲走,脚下的清真寺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呼哨。他眼前人影闪过,沐家姐弟已经从身旁跑过去。
岳震也奔下旋梯跑出塔楼,清真寺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白衣白帽的回纥人。
“当家的不可冲动!”给岳震开门的那位老者正对沐兰朵急声道:“他们包围大寺就是想激当家的出去,吐蕃人不敢强攻清真大寺,当家的稍安勿躁,让我出去与他们周旋。”
心头一沉,岳震知道坏事了,他也想过次丹堆古不会轻易的放过‘雪风’遗部,但是他没有想到吐蕃人会来的这么快。他们如此迅速的找上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次丹堆古已经在布哈峻北边和女真人谈妥,说不定外边的包围圈里,女真人也身在其中。
“阿訇且慢!”院子里人很多,但是很安静,沐兰朵的声音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阿訇。
“雪风已经无力保护兄弟姐妹,但是沐兰朵绝不能让我们的圣寺被战火玷污!对不起您啦。来人,请阿訇大人回去休息。”沐兰朵话音未落,已经有两个回纥汉子一左一右扶住老人走回房间。
目送着阿訇回到房间,沐兰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左手抽出腰上悬着的马刀。远处的岳震能看得出,她的姿势很别扭。头领的行动就是命令,清真寺院子里尽是战刀出鞘的声音。
“开门!回纥人没有孬种!雪风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绝不做缩头乌龟!”
看到已经有人跑进门廊,岳震顿觉不妥,忍不住大声喊道:“大嫂且慢!”跑去开门的人愕然止步,沐兰朵这才想起来小羊倌还在寺里。
大步走到近前,岳震低声道:“阿訇大人说得不错,攻击清真寺院将要面对整个回纥的怒火,吐蕃人未必有胆冲进来。大嫂何不忍一时之愤,给雪风留下一些东山再起的火种,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沐兰朵粲然一笑,摇头说:“小羊倌你不明白,次丹那驼子既然敢来,就一定有了血洗清真寺的打算。在吐蕃,回纥族群单薄,并不能震慑穷凶极恶的次丹堆古。怪只怪嫂子我优柔寡断,没有早早离开布哈峻,连累了这一班好兄弟!小兄弟你就呆在寺里,等外边风平浪静后再出去。嫂子不能帮你什么,只能祝你们兄妹早日团聚。”
她提刀含笑转身,岳震不由得胸口一痛,脑海里闪过远在临安的姐姐银屏。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挡住了沐兰朵,急声道:“嫂子请等一等!”
“既然明知敌人气焰汹汹,嫂子你却一意孤行,岂不是大大的不智?怎么算的上一个合格的领袖!纳速虎大哥在天有知,又怎能放心而去?”
“你!···”沐兰朵猛地向前跨一步,已是面带愠色,弯眉倒竖。
岳震退了半步,语气也渐转轻柔。“嫂子你不要生气,原本雪风上下一心杀身成仁,与小弟我毫不相干。只是因为,吁···”一身轻吁,他转过身仰望夜空。“只是因为在远方,我也有一位姐姐,姐姐她正日夜期盼着我早日回家。嫂子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兰枫小哥想想,如果我没有猜错,兰枫必定尚未婚配,你们沐家也···”
“住口!我们家的事那论到你来多嘴!”看到姐姐的身躯已经微微的颤抖,沐兰枫扑上来怒斥着岳震。
“应当闭嘴的是你!”岳震却毫不相让的怒目而视,厉声喝道:“大敌当前,你身为头领之一,你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竟然让姐姐挺身在前,为不勇!大敌当前,你就眼看着这一群热血男儿陪着你慷慨赴死?为不义!大敌当前,你昏头昏脑没有半点主张,为不智!”
不义!不勇!不智!仿佛一柄柄重锤敲在沐兰枫心头,回纥少年顿时红了眼睛,挥刀向岳震扑去。
“混帐!我和你拼了!”
“兰枫,不可!”
狭长闪亮的马刀就在头顶,岳震却视若无睹,仍旧一动不动的怒视着沐兰枫,而沐兰枫握刀的手却好像被什么牵住似的,怎么也无法劈下去。
看着‘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弟弟,刚刚还有些担心的沐兰朵微微笑了,她明白小羊倌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给彷徨无措的弟弟指引了方向,就已经足够让弟弟瞬间成熟起来。含笑的沐兰朵收刀回鞘,脆生生的喊道。
“好了兰枫,不要胡闹了!兄弟们先不要急着开门,派人四面上墙看看,探明敌情。如何杀出重围,待我们从长计议。”
雪风汉子们齐声应诺,四下散去戒备,沐兰朵笑吟吟走到岳震和弟弟的面前。
沐兰枫虽然乖乖的收起了刀,却很不服气的瞪着岳震说:“哼!我们回纥汉子从不杀没有武器的人,要不是看在大国师···”
“住口!”沐兰朵刚忙喝止了嘴硬的弟弟,单凭小羊倌在寒光闪闪的马刀下面不改色,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训罢沐兰枫,沐兰朵单手扶胸对着岳震深深的弯下腰。“小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嫂子万分惭愧。你说得对,我们雪风的每一个人都是知情重义的好男儿,我沐兰朵没有权力让他们陪着我去死!怎样才能带着他们杀出去,请小兄弟教教嫂子。”
岳震慌忙屈身回礼道:“大嫂言重,你们强敌在前小弟义不容辞,待咱们察明敌情后再作打算就是了。”
爬上墙头观敌的雪风队员们很快就带来了消息,包围清真寺的是清一色吐蕃牦牛兵。沐家姐弟相视黯然,明白次丹堆古已经和富察达成协议,下定决心来斩草除根。
听到这个讯息岳震反而乐了,望着迷惑的姐弟他笑着解释道:“呵呵···这样就有机会,怕只怕两家一起来,那样咱们就只得死拼了。”
沐兰朵闻听秀眸一亮,不是很确定的问道:“兄弟是说他们未必一条心?”
“呵呵,不是未必,而是肯定!”岳震用力点点头笑说:“虽然咱们不知道次丹堆古和女真人是怎么谈的,但是从眼下的情势不难看出来,女真人肯定是不会参与吐蕃人针对咱们雪风的行动。小弟分析,一来,女真人并不想因为你们之间的仇恨去流血,二来,他们对次丹堆古也不是很放心。他们之间相互猜忌、提防,咱们绝对有机会冲出去。”
“但是要快,天一亮他们肯定要杀进来,而且冲出去后,没有马你们是逃不掉的。大嫂,你们的马在那里?”
“因为我们的马多,目标太大,所以只能藏在布哈峻西边的草窝子里。”沐兰枫接口说,紧跟着又挠头道:“那地方虽说很好找,可是现在怎么才能联系那里的兄弟呢?”
岳震略一思索问沐兰枫:“那边有多少兄弟,现在走,天亮前能赶回来吗?”
沐兰枫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路程,点头答道:“那边只有十几个兄弟,现在出发的话天亮能带着马队赶回来,只是时间紧迫,一点也不能耽搁。”
“好!那就请大嫂给我准备一件信物,是为让你们看马的兄弟相信我。”说着岳震紧紧衣袍,又对沐兰枫说:“麻烦兰枫小哥去准备两把刀,我这就去。”
双双一愣,沐家姐弟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要独自冲出去?”
看到岳震认真的点头,沐兰朵急声道:“那怎么行,外面像铁桶一样,小兄弟你这样冲出去太危险!”
“不错,我和你一起去!”沐兰枫也一个劲的点头道。
“不妥!”岳震面带忧色的否定了他。“我是生面孔,能够蒙混过关,他们想不到我是去召马队过来。所以就算翻脸动手,他们肯定不会和我死磕。若是小哥你跟出去,一旦被他们认出来,咱俩可就是插翅难飞了。”
虽然他说的条条在理,可是沐兰朵还是觉得不妥,雪风残部生死存亡的关头,却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去流血牺牲,还是让这个回纥女子很难接受。
“不行!”沐兰朵断然拒绝道:“小兄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外面是些什么人,嫂子我清清楚楚。因为在此之前,嫂子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令人痛恨的马贼,从我们做马贼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有不得好死的觉悟!所以我不会让你去的。”
时间紧迫,看着他们姐弟还在犹豫,岳震真的有点急了。
………………………………
要战便战·让开
沐兰枫和姐姐的心思相差无几,刚刚对岳震的那点不快也早已烟消云散,少年的心性让他忍不住也动情道:“对!小羊倌你这个兄弟我沐兰枫交了,可就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单独去!”
岳震看出来只是说说纯属浪费时间,他闪身扑到沐兰朵跟前,探手就抽出了她的佩刀。眼前一花,沐家姐弟愣神的功夫,岳震又已经抢走了沐兰枫的马刀转身就走。
“两位对不起,时间紧迫,小弟这就去了,给不给信物随便你们了。”
姐弟俩拔腿想追已是来不及,沐兰朵无奈的喊道:“兰枫快把雪风令牌扔给他!”
“哈哈哈···”岳震单手执双刀,空出一只手抓住飞过来的令牌,哈哈笑道:“两位听到蹄声方可冲出寺门,不能早也不能晚。小弟去也,哈哈···”笑声中他猿猴一样攀上门楼,眨眼间飞出了寺外。
“兰枫,听我的号令,随时准备带人接应他!”沐兰朵命令着快步跑上塔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岳震‘扑通’落地。
双脚落到实处,弓着身子的岳震还未直起腰,就已经听到有人高喝。
“什么人?站住!”
抬眼望去,他忍不住还是吸了一口凉气。清真寺前的空地上已是人满为患,前面几排站着清一色的吐蕃壮汉,紧随其后的是一层一层的牦牛骑士。想起巴雅特还藏在寺外,岳震不禁又多了一份担心,事到临头已经不能犹豫,他稳住心神,大刺刺向人群走了过去。
“干什么的?站在那里不要动!”
看到吐蕃打扮的岳震好像没听到一般,直冲冲的迎面而来,前排的几个吐蕃壮汉乱哄哄的咒骂着围上来。
颇为难听的谩骂落进耳里,岳震马上就想到怎么对付这些伺强凌弱的马贼,立刻黑着脸瞪着眼迎上去。
少年人一脸无惧走来,那几个吐蕃马贼倒不禁有些迟疑,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冷冰冰的杀气,让他们觉得很是惊惧,几个人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岳震则好像视而不见继续迫近,为首的那个吐蕃汉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喝止。
“站住!再往前小心挨刀子!”
看着马贼们都下意识的手摸刀柄,岳震未做任何的停顿大步向前,冷冷的沉声道:“滚开!好狗不挡路!”
“小子,你找死!”苍啷一声,为首的吐蕃汉子怒吼着拔出腰刀,他身旁的那些吐蕃马贼也纷纷把刀,几个人站成了一个扇形挡在岳震前面。
“哼!小爷今天心情很坏,正想杀几个败败火气,有种就过来!”岳震冷哼着站定,将双刀狠狠的插在脚边,一边解着吐蕃袍的衣襟,一边恶狠狠的环视着几个吐蕃壮汉。随手将袍子和内衣甩到身后,赤膊的岳震拔起双刀一晃,跺脚厉声吼道。
“来!有胆就过来砍我!”
今晚的月光很亮,塔楼上站在阴影里的沐兰朵芳心一阵悸动。月色下,小羊倌宽厚的肩背上,伤痕累累纵横交错。尽管身边每天都在上演着各式各样的血腥与杀戮,但她还是不由得为这个少年戚然动容。
沐兰朵看到的是远景尚且如此,岳震身前那些吐蕃马贼的感触更是可想而知。
在他们眼中,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勇士身上的每一条伤疤都代表着一桩荣耀。身披如此大大小小的伤痕还能屹立不倒的少年,让这些马贼倒吸着冷气敬畏之余,又怎能不想到与他为敌的命运?
为首的吐蕃壮汉猛然想起那个传言,想起传言中那个来自临山原的小羊倌。
“小伙子,你是吐蕃哪个部族?”忍着心中的惧意,那汉子问道。
岳震移过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废话少说!有胆便战,没胆子就滚到一边去,不要挡着小爷的路!”
一句话把几个吐蕃马贼逼上了绝境,假如他们再示弱的话,无疑将成为身后那些同伴眼中的懦夫。
“杀了他!”
“砍死他!”
几个人叫嚣着一步步围拢过来,喊声里明显透着相互壮胆的味道,每一个马贼叫喊着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没有一个人肯率先冲出来。
“住手!都给我让开!”从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暴喝,结束了这个有些滑稽的场面,那几个马贼干净利索的收刀后退,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窃喜的表情。面对着那边的岳震看到大队的吐蕃人闪开一条缝隙,一头大牦牛驮着一个人从缝隙里走出来。
高大的牦牛一直来到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