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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兰枫和那些回纥汉子为难的别过脸去,他们都觉得沐兰朵的话太伤人了,但是他们也明白头领说出这些话时,心里一定更难过。
岳震却开心的笑了,爽朗的笑声甚至盖过了隆隆而近的蹄声。
“哈哈哈···嫂子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兄弟我是汉人,我们汉人有句话,虽千万人而吾往矣!我们汉人还有一句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所以嫂子你也错了,未战而先抱必死之心,哪来克敌制胜的勇气?鉴于嫂子你有伤在身,兄弟我决定接管你的指挥权。”
不管有没人赞同或是反对,岳震策马转身面对着整个队伍。
“为什么是我们去死?是他们比我们团结?还是他们比我们更勇敢?都不是!没有人注定要在今天死去!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有尊严,更有资格昂首挺胸的活在人世间!来吧,让我们用手中的战刀告诉敌人:我们无所畏惧!”
“来吧!回纥的勇士们!就在今天,让这片大地听到我们的呐喊!就在今天,让这片大地为我们的勇敢而颤抖!”
信心这种东西,是一种可以传染而且很可怕的东西。岳震这个现代人深得其味,也知道被逼入绝境的人们,爆发出来的潜力会有多么惊人。
沐兰朵满怀诧异的感受着这一切,虽然她只能看到豪气冲天的岳震,看不到身旁和身侧兄弟们的表情,但是她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饱受磨难的雪风只在一刹那间就已经远离哀伤,抛开悲叹,已如丈夫还在的那个时候。
她更加诧异自己,诧异自己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愤,诧异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轻松,再没有半点的担忧。
两个雪风队员跳下战马,双手捧着备用的马刀一脸虔诚的走过去,双双单膝跪地将战刀高高举过头顶,送到岳震的手边。
岳震探臂抓起战刀,同样严肃的目送着两位战士走回队伍,回到战马上。
他轻轻的驱策着老黄马原地转身,把宽厚的肩背留给了战友。深深吸口气,岳震双手擎刀高高扬起,宛若雄鹰展开了双翼。“去吧,听从心灵的召唤,为了身后的人们去战斗!”没有人听到他这一句喃喃自语,只能看到雄鹰振翅而去。
巴雅特、沐兰枫动了,也带动了所有的回纥汉子。他们驾轻就熟的排成十人一排的攻击阵型,白色方方正正的攻击梯队,紧紧地跟在三位少年的身后。
待到恍惚的沐兰朵醒悟催马赶上时,她已经被奔腾的队伍裹在了中间。
知道还不是冲刺的时候,岳震尽量的控制着马速,也在惊喜着老黄马和自己的默契。经过上次和鞑靼骑兵的对冲后,这匹老马仿佛找回了逝去的青春,它变得格外陶醉于这种御风飞驰的状态,变得与它的主人更加心灵相通。
来了!对面的地平线上升起一条黑线,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就在岳震看到敌人的时候,冲在牦牛队最前面的次丹堆古,也看到了他们。
忿怒,无奈,还有些悲哀,他只能想到用这些词汇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得知沐兰朵他们突围向南后,次丹堆古还故意的拖延了一会才领兵追来。但是眼前的情形如冷水一瓢,打破了他美妙的幻想,富察果然摆了他一道。
历史又将重演吗?次丹堆古不能不想,却也不敢往深处想。就在不久以前,自己趁着纳速虎与红毛鬼拼得两败俱伤之时痛下杀手,谁又敢说,等啃下了眼前这块硬骨头,富察不会给自己来阴的呢?
次丹堆古猛地甩甩头,明白多想无益,只有用最小的代价消灭了沐兰朵,自己才有掌控局势的可能。他死死的盯着愈来愈近的敌人,高举手臂喊道:“准备!”
牛背上起伏颠簸的骑士们纷纷摘下大弓,搭箭开弓,遥遥指着天穹。
岳震也在紧张的注视着牦牛兵的一举一动,看到对方已经准备好第一轮的远程打击,他把双刀放平,一边刻意的放缓了马速,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大家稳住,听我号令!”
“放!”次丹堆古狠狠地挥下了手臂,响成一片的弓弦声中,密密麻麻蝗虫一般的箭矢呼啸升空。“收弓出叉!”望着黑云彩一样的箭雨,驼子嘴角绽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嚎叫着举起了手中的大钢叉。
遥望箭云腾空,岳震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的追着箭矢飞行的轨迹,看着它们昂首向上,向上。
“冲啊!”当空中的箭群升到极致,猛地转头向下时,岳震一声怒吼用力一夹马腹,风驰电掣般的向前疾冲。
不用回头,侧耳倾听身后没有一声痛叫或闷哼,岳震微微一笑。时间掐算的刚刚好,整个队伍险险的冲过了箭雨。可是当他看到次丹堆古,看清一脸狰狞的驼子手里的三股大钢叉时,岳震又忍不住替身后的战士们担心起来。
三尖雪亮的叉子确实够吓人,而且钢叉的攻击面比长枪还要大,再配合牦牛强横的冲撞能力,岳震几乎不敢想一个照面下来,身后还有多少人能留在马背上。
等到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十丈时,身处其中的人基本上就失去了听觉,整个对外界的感知都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蹄声里。
岳震却眼前一亮,发狂似的猛磕马肚子,老黄马奋力加速中,把旁边的巴雅特和沐兰枫慢慢甩开。虽说距离不是很大,但对岳震来讲就已经足够,因为他突然发现吐蕃人手里的钢叉竟然都是木把的,他要用这一点点时间,教会身后的的人们该怎么对付这种长兵器。
次丹堆古这时候也看清楚了岳震的面容,被人戏弄的羞愤立刻染红了他的眼睛,他极力的挺着自己的驼背,双手也仿佛要握碎木把一般。
岳震却出人意料的丢掉了左手的马刀,探臂抱住马颈身子猛地向左侧偏去。死死盯着他的次丹堆古愕然变色的眼睛里,瞬间失去了少年的踪影。
………………………………
柳暗花明·强援
唰!说时迟那时快,牛马交错的一瞬间,次丹堆古只能盲目的刺向马头,因为他根本看不到岳震身在何处。
等到他看见岳震的时候,钢叉已和老黄马近在咫尺,而岳震要的就是这个样子。次丹堆古这时再想收回叉子攻击他已经不可能了,整个叉子的前部暴露在他面前,一切正如他预想的那样,轻而易举。
“呔!”岳震一声断喝,马刀精准的劈在叉杆上,木质的叉杆应声而断。次丹堆古只觉手里猛地一轻,两人的身形已交错而过。
岳震扑向下一个牦牛兵的时候,还在暗叹可惜,可惜没能给次丹堆古造成一点伤害。不过想想死驼子将会拿着一根光秃秃的棍子去迎战后面的兄弟,岳震忍不住有些想笑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首领的一举一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身后每一个人。看到岳震这样以巧破拙,轻易的就让敌人的武器失去了威力,他身后的那些回纥骑士激动佩服不已,当然是有样学样,如法炮制。原本想象中一边倒的战斗,因为一个巧妙的思路而扭转,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能够在马背上闪转腾挪,这些本来就是回纥轻骑兵的看家本领,一时间岳震的范本便被演化成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斗方式,首先出现伤亡的竟然是来势汹汹的吐蕃牦牛兵。
当岳震他们的方队整个冲进黑压压的牦牛骑队时,局势才有所改观,冲击方阵明显的受到了阻碍,速度也慢了下来。
冲在最前面的岳震明白不能等,假如停下来或是转身,必将会陷入重重包围,自己现在必须头也不回的向前冲,直到凿穿牦牛兵的整队才能再掉头杀回来,只希望有多一些人能跟着自己来回冲杀。
无暇旁顾,他只能一心一意的前冲劈砍,再前冲,再怒吼劈砍。但是迎面而来的牦牛兵好像无边无际一样,波浪一般的不断涌来。
原本正方形的阵型随着战斗的延续,慢慢的被挤扁,被分割。岳震和所有的回纥兄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苦战,他们也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伤亡。如果这个时候从高空看下来,就能够看到仿佛是一群黑压压的蚂蚁正在围攻着大大小小的白色奶酪,每个局部战场都在上演着惨烈的厮杀,每个黑色的包围圈也都在不停的变换着,时而扩大,时而又紧缩。
“呼!”
大大一口酣畅的呼吸,岳震终于冲出了牦牛骑队,他和老黄马一起剧烈的喘息着。顾不得查看是哪里受了伤,身上在火辣辣的疼痛,气息稍定的岳震咬牙拨马回身,虽说早有预感,可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身后空落落的,没有一条白色的身影。
没有看到沐兰枫和巴雅特,他反而觉得合理,毕竟沐兰朵才是亟待保护的对象,如果他们三个一起冲出来,那还真就不对头了。
看着依旧不管不顾继续向前冲的牦牛骑兵的背影,岳震用力握握手里的马刀,正要催马杀回去,身后的一种声音却让他骇然回头。
是马蹄声!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岳震的心头:难道是富察留在北边的骑兵?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冲进战场···
岳震不敢再往下想,只能极目远眺,看着旗帜飞扬的骑队隆隆接近。
嗯?!他极度震惊的揉揉眼睛,他无法相信看到的情形。随着对方越来越近,飞奔在骑队最前方的是飘着一杆黄色的大旗,旗帜上有一个白色而巨大的‘夏’字。再看到大旗后飘扬的‘天宁’和‘佛’字样的旗帜,岳震一阵战栗的狂喜,又是一阵感动,师兄来了!
没时间等待与师兄汇合,岳震知道每过去一分钟,就可能有一个回纥兄弟失去生命,他纵马挥刀再次冲进喊杀震天的世界。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已经得知强援忽至,应该意气奋发的岳震却觉得异常的疲惫,刚刚还若有似无的伤口突然间也变得剧烈的疼痛。眉头深锁的岳震,即便是砍杀背对自己的牦牛兵,竟然也觉得很难,很累了。
终于有一队牦牛兵发现了他,回头围上来,小小的包围圈却让他无力再冲杀出去。
天宁寺的僧侣骑兵的加入才帮他解围,大国师迦蓝叶和灰衣僧法刀,一左一右护在岳震的身旁冲进了战场深处。
光头闪亮,身披皮甲的僧兵们,人手一条七尺长棍隆隆而来。所到之处只见一些点、戳、拨、挑,轻巧而实用的招式,牦牛背上的吐蕃马贼们便纷纷跌落尘埃。被打下牛背的吐蕃人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向两边狂奔,这样才能不被牛马踩死。
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甲虫突然介入,原本围攻奶酪的蚂蚁被不断的赶出战团,一个个黑色的包围圈越来越薄,而包围圈中那些白色的身影依然在奋力的厮杀着。
然而已经鲜有机会出手的岳震,却被身旁两位僧人的技艺给吓到了。
迦蓝叶轻松写意的盘膝坐在马背上,就好像粘在马身上一样,任由马儿跳跃闪避,和尚也自稳如磐石。最恐怖的是他老人家不但没有一件护甲,而且两手空空,含笑间手掐佛印轻描淡写的挥洒自如。
大国师好像没有看到直奔胸口的钢叉,直到闪亮的尖刺堪堪触到佛衣。
几乎惊叫出口的岳震只觉得眼前一花,师兄的身体突然间一个怪异的扭曲,不止身体扭动着,国师身边的影象仿佛也跟着扭曲起来,影像中寒光闪闪的叉子,竟然诡异的弯曲着穿过了国师的身体。国师却依然含笑着伸出手臂擒住叉柄,也未见他怎么使力,那个擎叉的牦牛兵就已经高高的飞离牛脊。
直到那牛兵重重的落下,狠狠地砸中另一个牦牛兵,两个吐蕃人昏头昏脑的摔落地上,国师以及他身边的影象才恢复正常。
嗔目结舌中岳震猛地想起和尚爷爷曾经说过的,顿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心头狂震:瑜伽术!这是传承了千百年,震古烁今的瑜珈术!迦蓝叶依然淡定从容的安坐马上,感受着强者气息扑面而来的岳震,却不由自主的走神了。
武学之道浩瀚如海,博大而精深,眼前的迦蓝叶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土古论,两位都是强者,竟然相继出现在自己的轨迹中,怎能不让他悠然神往,也自然心生比较的念头。
倘若迦蓝叶与土古论来一场强者之间的对决,将会怎样呢?···
人心总是偏的,岳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一定会帮着师兄把土老头打个满地找牙,出出锁我真气的这口恶气。
可是当他再看到法刀和尚的所作所为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立刻抛到了爪哇国,几乎已经有些抓狂。因为岳震怎么也想不到,到了与江南远隔千山万水的大草原,居然还能遇到如此亲切熟悉的东西,他也立刻猜到法刀僧的身份。
六百人的僧兵骑队中,只有法刀提着明晃晃的钢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