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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兰朵怕岳震觉得尴尬立刻笑道:“这里没有外人,大国师不妨直说。不过沐当家这个称呼您还是忘了吧,我们这里现在只有一个震当家的。咯咯···”
众人闻听无不会心而笑,气氛也变得舒缓下来。就好像一桩针锋相对的谈判,大方向确定以后,细节的磋商也就不需要那般严肃了。
“对于全盛时期的雪风来讲,西夏的小小要求易如反掌。可是如今你们连遭重创,想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迦蓝叶沉吟道:“说起来很简单,就是由你们来保证,从肃州到沙柳、布哈峻再到阿柴诸部的这条商路平安无事。”
看到沐兰朵面色沉静若有所思,岳震自觉没有什么发言权,也只好认真的听着。
“国师您的意思,我不甚明白。”沐兰朵抿一抿秀发,含笑问道:“据我所知,西夏商旅大多行走青海道,一直到西宁才转向到曲什。肃州与沙柳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很少有西夏商人走这边。只有我们回纥和那些契丹人,才经沙柳到布哈峻来。我们雪风以前和西夏商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国师您的意思是···”
“正因为你们雪风的缘故啊。”迦蓝叶苦笑说:“不是西夏商人不愿意走,而是他们心有顾忌不敢冒险。”
岳震听得一头雾水,也有不好插嘴追问,他苦闷的表情被沐兰朵看到,于是便转过脸来笑着给解释说:“呵呵,震兄弟你不明白吧,是这么回事。青宁原有四股名声在外的马贼,咱们,次丹堆古,富察,还有就是最东边的羌刺。”
“为什说名声在外呢?因为咱们这些人都曾经有过做马贼的历史,即便现在生活稳定下来不需要再去抢,可是在那些商人眼中,我们还是强盗。更何况次丹堆古和羌刺那两家,时不时的还会重操旧业,所以不了解内情的人听到咱们的名号还是会心有畏惧,不敢接近。别人家我不知道,就说我们雪风,至少在这五、六年的时间里,没有抢过任何一家商队。”
这就是一日为贼,终身为贼吧。
岳震暗自苦笑不止,沐兰朵话语中的咱们,让他很不习惯,忍不住暗暗摇头叹息:唉,我怎么成了马贼的首脑?
脑子里胡乱的瞎想,他嘴上还是好奇的问道:“既然大家都改邪归正,没人抢了,那岂不是天下太平啦?”
“呵呵,那怎么可能?四大马贼之外还有多如牛毛的小马贼,只不过那些人不成气候,大一点的商队不怕他们而已。”沐兰朵摇头笑语:“再说四大马贼也不是活菩萨,都有一大票人等着吃饭呢。就说雪风吧,其他种族的商旅要想得到我们的保护,要交的钱财也是回纥商人的一倍。”
迦蓝叶也皱眉补充道:“最可怕的敌人还是来自沙漠,布哈峻、沙柳紧邻昆都伦,鞑靼人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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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视眈眈·费神
沐兰朵也不无忧虑的点头道:“国师您说到了点子上,所以我们雪风也只能不断的壮大自己,才能随时应对沙漠里出来的敌人。商人们不易,我们也难呀,人最多的时候我们有一千多口子,每天的开销吓人。”
说起大队人马的给养,岳震不算外行,岳家军有朝廷供养还需要不少的额外贴补,更何况物产极其匮乏的大漠草原。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深知,在这个地方,很多人苦苦的挣扎在生存线以下,就算马贼也不过是只能吃饱穿暖而已。
“不错,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迦蓝叶刻意的淡化了让人尴尬的话题,接着说:“我们西夏商人要求的特殊照顾,就是要与回纥人,契丹人一样,不再加倍收钱就行。还有就是遇到突发事件,雪风必须允许西夏商人进入沙柳和布哈峻,并且如约庇护他们。”
沐兰朵一阵释然,却也不由苦笑摇头说:“国师您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放到一月前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是现在我们只能勉强控制布哈峻,沙柳那边也只有十几个兄弟摆摆样子。”
“嗯,红毛鬼之乱余波未消,你们还需休养生息。”国师迦蓝叶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沉吟片刻道:“眼下有天宁寺的僧兵可帮你们稳住阵脚,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沐当家,嗨,我怎么又忘了。”迦蓝叶歉意的笑笑说:“以后老和尚就叫你兰朵吧,我想问的是,兰朵你觉得还需要多少时间,我就可以把僧兵撤走?”
“至少也需三个月。”沐兰朵只是微微一怔就脱口而出。心思灵巧的她怎会不知,若非震兄弟挑起大梁,国师绝对不会这样仁至义尽。大家都知道,这三个月的时间对雪峰来讲,是多么的宝贵。
岳震一直认真的听着,听到西夏僧兵还要在这里逗留三个月,他不禁担心道。
“师兄,你们在这里停留这么久,会不会引起两国争端?若是因为我们,有损师兄在西夏的威望就不好了。”
迦蓝叶微微一笑,摇头说:“临来之际老和尚和国君达成共识。这次一定要把西夏商路的问题彻底解决,所以西夏国早已经向各方面都有所表示。小师弟你就安心的带领着雪风重建,师兄这边无需担心。”
说到未来的举止,岳震猛然一惊马上急声道:“那不成啊!既然师兄的僧兵留在这里,暂时还用不到我,我想尽快到阿柴部一行。”
沐家姐弟相视点头,岳震提出这件事,大家都不感到意外。沐兰朵欲言又止,若不是这里的事情太多,她甚至想陪着震兄弟一起去。
“师弟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做决定。”迦蓝叶摆摆手说:“师弟你到青宁原时日尚短,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到妹妹,无疑于大海捞针。原计划我肯定要到阿柴部去敲定通商的诸多事宜,而且阿柴诸部寺院林立,师兄我通过各位活佛多方去打探,比你漫无方向的寻找要快得多。你以为如何?”
“这样···”岳震真的有些为难了,师兄说的都是实情,不容辩驳。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热切的望着迦蓝叶道:“那我们一起去,倘若有什么阻碍,总不能让师兄为了我去和人家争执吧?”
迦蓝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光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哈哈哈,你呀你,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偏偏喜欢和人动刀子。难道你不知道每个寺庙里的活佛在草原上是什么地位?他们想要一个小孩,就算是阿柴头人也不可能拒绝的。放心吧!只要你的妹妹,不!现在她也是我迦蓝叶的妹妹,只要她真的就在阿柴部,老和尚保证将咱们的妹妹,毫发无缺的带回来!”
岳震面有不豫的沉默了,布赤妹妹是让他留在草原的唯一理由,不能亲自去找到妹妹,当然令他无法释怀。
女人细腻的感觉让沐兰朵一阵心酸,正如大国师所言,震兄弟的妹子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亲属,首领的事也是雪风的大事。
“要不这样吧,咱们两条腿走路如何?”沐兰朵看着岳震和迦蓝叶说:“国师依旧按照你的路子去找,而我们这边也派人陪着震兄弟一起去,多些线索总不是坏事。至于人选嘛,就让兰枫去,到西辽招兵买马的事由我去办。”
沐兰枫马上就拍胸道:“不错,头领的事就是全体雪风的事,我们明天就出发!”
没办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岳震只是找到他们的眼神,用力的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迦蓝叶却不以为然的摇头苦笑说:“你们可知道,布哈均发生的一切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大草原,等师弟赶到阿柴部时,呵呵,你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了。”
岳震热乎乎的脑袋猛地一凉,瞬即就明白了师兄的意思。不管自己乐意不乐意,自己已经和雪风匪首这个头衔密不可分,背着这样的身份贸然进入人家的地盘,会引起很多的反感和注意,对寻找妹妹这件事,反而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想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马上就向师兄道歉。“对不起师兄,请原谅小弟一时糊涂,误解了你的好意,妹妹的事···”
迦蓝叶站起身来打断了他,“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你就在布哈峻好好的养伤,等着师兄的好消息,我明早就走。你们聊吧,我先回宁玛寺,明早你们来一趟,有些东西需要交代一下。”
把师兄和法刀僧送到门外,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岳震这才想起来有个疑问尚未证实。转念又想,师兄不是一去不回,法刀僧的身份有的是时间去查证。转身准备回房间时,瞥到身旁的巴雅特。岳震丢了个眼色后,心思灵巧的沐兰朵独自进去,把他和巴雅特这对战友留在了门外。
“兄弟等等,我有话问你。”叫住巴雅特,黑暗中岳震闪亮的眼睛看着这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问得很干脆。“兄弟你愿意留下来吗?”
巴雅特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感,若有所思的和他对望着,反问道:“你呢?你希望我留下来帮你吗?如今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小羊倌,是名震草原雪风的首领,很多事也已经不一样了。”
“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留下来,也不会赶你走,所以才想听听你的心里话。”岳震笑笑搂住伙伴的肩头,仰望星辰。
“你最清楚不过,事情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非我所愿。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时光倒退,宁愿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我还是那个快快乐乐的小羊倌,能够用我的劳动,给格桑阿爸和小布赤换来几只小羊羔。”
抽出手臂也搂住他的肩头,兄弟俩并肩仰望。巴雅特忍住叹道:“唉,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们回不去了,一切都无法改变。这两天我也在想,红毛鬼已经杀光了,我的仇是报了,我该向哪里去呢?是不是也像我的阿爸一样,流浪在草原上贩马为生?”
“也不错啊,最起码自食其力,至少可以远离杀戮与血腥。”岳震并不能确定今后还有多少将要面对的战斗,内心深处的他不想把这个好兄弟拖进来。
“不可能啦!”用力的拍拍岳震的肩头,巴雅特挣脱出去背对着他,依然仰望夜空。“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兄弟!你以为,我还能够回到以前平凡的生活中吗?不可能啦,我的血液已经被你点燃,怎么可能再平息下来?”
岳震盯着他的背影,沉声问道:“你想清楚了?这里的生活固然很精彩,很刺激,但是为了这些就要随时准备付出生命,这样值得吗?”
巴雅特转过身咧嘴一笑,夜色中的牙齿很白,很亮。“有精彩就已经足够了!也许我和你一样,天生与平静安逸无缘,我们的命运就是去不停的战斗!好了进去吧,慢慢的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用处处多多呢,绝不会在这里吃闲饭的。”
使劲地捶了他一拳,岳震笑着摇头不止,两兄弟并肩回到屋中。
确定了巴雅特的意向,岳震觉得当务之急只剩下全面掌握雪风的现状了。迦蓝叶的保证让他很有信心,也让他觉得时间并不多,毕竟只有等到雪风全面走上正轨,他才可以带着妹妹放心的离去。
回到屋里再次坐下,不等岳震开口,沐兰朵便向他说及近期的计划。
“西夏方面的支持终究只是外力,要想在草原上站稳脚跟,还得靠我们自强自立才行。招募新人和购买战马便刻不容缓,震兄弟你觉得呢?”
岳震点点头说:“这是自然,我想听听你们打算,还有就是我能做什么?”
沐兰朵颇为忧虑的沉吟道:“招兵买马的事我们驾轻就熟,用不着震兄弟你分心。我真正担心的是富察还在虎视耽耽,咱们不知道那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按理说咱们和次丹堆古之间胜负已见分晓,他也该露一面了,假如他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嫂子你觉得他会趁咱们虚弱的时候,提出来要在布哈峻插一脚?”岳震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
沐兰朵没有立即回答,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恍惚走神。沐兰枫摇头道:“我想他不大会提出这样的难题,富察再强也是人力有限,曲什那边已经足够他费神了。而且现在吐蕃驼子被咱们打散,他失去了最忠实的盟友,东有羌刺,西边是咱们。他···”
在脑子里迅速的分析着沐兰枫呈列的线索,岳震也觉得难以猜测富察的下一步将会如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富察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只有在眼下的局势下才能让雪风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让步。
“不好说呀···”沐兰朵苦恼的揉揉太阳穴,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富察和羌刺这两家很古怪。要说实力,富察应该算是四大马贼之首,可是他却始终稳守曲什,从不见扩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