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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多吉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岳震这才蓦然惊醒,赫然挠头问道。
岳震和柔福的恋情,冲索多吉是清清楚楚,所以他这样表现多吉觉得很正常。不忍见兄弟为情所困,多吉站起来一拉岳震的臂膀道:“我说咱们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酒了,走,带你去尝尝地道的手抓羊肉。”
想到兄弟们的饭食也不用自己操心,岳震便和多吉出了门,没走多远,多吉把他带进了一间颇为豪华的吐蕃风格的建筑。
进去一看才知道,这是一家吐蕃人开的酒庄兼驿站。冲索多吉轻车熟路的领着岳震,一路上还熟络和店里的活计们打着招呼,兜兜转转,最后两个人到了后面的院子。岳震不禁有些迷惑,因为这里明显是店主人的私宅。
走进一间装饰奢华的小房间,多吉对岳震笑道:“震少,这里还凑合吧,我每次来曲什都住这里。”
“何止凑合啊···”岳震巡视着屋子里的家具摆设,摇头笑说:“多吉大哥你可不老实啊,这间房子里的任意一件东西拿出去,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的,这让我想起大哥你在临安整天价的哭穷,呵呵,也太不厚道了吧。”
多吉也知道岳震是和他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抱屈道:“你哪知道,这里没有一件是我多吉的,这家店是我们汗王开的。”
岳震笑着点头表示明白,好奇问道:“你们锡丹汗王就这么放心富察,我看要是把这家店洗劫一空,富察后半辈子就够了。”
“他敢!”多吉眼睛一瞪说:“这里是我们汗王的土地,让他在这里作威作福,是汗王和活佛赏他一口饭吃。这些年因为需要用他来牵制次丹堆古,汗王与活佛才听任他做大,不过富察这人挺聪明的,懂得进退。”
两人闲聊的功夫,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先是献哈达,唱歌,又有人奉上奶茶,多吉趁机向岳震介绍了店主人。也不忘笑语说,他今后若是馋了,尽可前来开荤等等。
店主一家人退出去,热气腾腾的锅子就进了门,鲜嫩的羊肉在锅里已经飘起了一层油花,一起端上来的还有多吉吩咐准备的美酒。
拍开酒坛上的封口,多吉递过去问道:“震少还记得这酒吗?”
“怎么不记得,好香···”岳震贪婪的嗅着酒气,悠然回忆道:“这是咱们鄂州‘老记’的酒啊,这个味道我怎会忘记呢?好亲切,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鄂州。你和雍哥不是还因为这个酒,闹过别扭吗?”
听到岳震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多吉脸色一黯,也拎过一个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擦擦嘴边的酒渍,吐蕃汉子轻轻的叹息着坐下,显然是想起了三兄弟那段令人难忘的时光。
“别这样,多吉大哥。”岳震叉起一块肉削下两片,再滚上调料装盘后推到冲索多吉的面前。“我和雍哥的恩恩怨怨,只能说各有苦衷,谁也无心真正加害对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以前的是非并不能影响咱们三兄弟的友谊,来,兄弟敬大哥。”
举起酒坛与岳震对饮一口,看得出多吉并不能马上释怀,他又低叹一声道:“唉,造化弄人呐,幸好吐蕃和大宋世代和睦,咱们两兄弟不用做敌人。”
岳震觉得气氛有些闷,随口玩笑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有一天大哥你的商队会被我抢一票呢,别忘了,小弟我现在是马贼头子。哈哈哈···”
多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口气却满是关切。“这些日听到关于你的事,大都是传说,神乎其神的。今天终于撞到了你这个正主,快说,草原上的那些传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一五一十的从实招来!”
“好,没问题。”岳震指着热腾腾的锅子说:“这个故事太长了,咱们哥俩一边吃喝一边说。”
从除夕之夜临安城外,到三界集、望北驿的奔牛夜惊魂,再到昏死雪地被好心的格桑阿爸救起,以至于后来的追杀红毛鬼,找寻阿妹,无奈格杀次丹堆古等等···
虽然是叙述自己的遭遇,岳震还是第一次把这些记忆真正串联起来,说到种种阴差阳错的巧合,他自己都觉得玄妙离奇,更别说作为听众的多吉。不知不觉中深陷在岳震的故事里,多吉随着他回味那些生死关头,随着他跌宕起伏,每每听到危机惊险之处,虎背熊腰的吐蕃壮汉也忍不住连连惊呼,哪还记得锅子里香醇醇翻滚的羊肉?
岳震只隐瞒了完颜雍杀兄和羌刺与自己的关系,他觉得只有这两件事牵扯太多,不宜让这位吐蕃大哥知道。
这个故事确实很长,等到一边吃喝一边讲的岳震悠然住口,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了些微微的醉意,肚子里胀鼓鼓的出了一身热汗。
‘哗哗哗···’铜锅下面的炭火很足,锅里的汤水仍在不知疲倦的沸腾着,只是一锅汤已经变成乳白色,油乎乎香气更盛。多吉却望着翻滚的美味神游天外,仍然沉浸在岳震的离奇境遇中。
两个人一起出神,小房间里顿时静下来,潺潺作响的汤水声变成了唯一的声音。
多吉的思绪很是奇妙,听罢岳震这段离奇曲折的故事,这个粗线条的吐蕃男人竟然无法克制的思索起来很多沉重的问题。
若是我处在震少的境地会怎样呢?我肯定不会留在临山原摆弄羊群,我会给那位善良的阿爸送去五十只,甚至是五百只羊,也绝不可能为了五只小羊羔留在那里,那以后的种种悲情与血腥也就不会刻在我的生命里。或许那一对父女可以受宠若惊的接受我的馈赠,但是一切也将变得索然无味,更无法像故事里震少这样,让人百转千回,让人欲哭却无泪。
有些人注定的不会平凡,却并非因为他们不甘寂寞,只是因为他们把很多常人容易忽视的情感看得很重,很重。
“唉···震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多吉的叹息打碎了安静,可是他根本无法用语言和挚友交流,只好把岳震的话搬回来,人云亦云。
多吉知道这个兄弟虽然无需自己的同情与安慰,可是一个阳光般温暖和煦的少年,变成一身杀伐血腥的冷酷枭雄,这一段痛苦而冰冷的心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尤其是在他远离亲人的时候。
兄弟之间的关切不用太多的言语,岳震当然明白这位兄长的好意,他还是摇头低语,眼睛里是一层朦胧的水汽。
“谈何容易啊,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都已经深深的烙在记忆里了。”
“震少,你详细的描述一下布赤妹妹的相貌,回头我找人描些画像,再请求汗王和活佛昭告草原各部,这样找起来会快一些。”
岳震先是吓了一跳,欣喜的望着非常认真的多吉大哥,他眨着眼睛说:“这样搞,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很惭愧,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不能给震少你太多的帮助。”多吉摇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回答岳震的疑问。
“再等等吧,等等我师兄那边的消息。”岳震还是觉得迦蓝叶那边会有好消息,再者,他实在不想欠那两位吐蕃大人物的人情。脑子里闪过大人物这个字眼,他忍不住笑道:“多吉大哥,你也不是汗王手下这么简单吧?呵呵···”
多吉却脸色一黯,颓然道:“我和震少你天壤之别,我若是没有背后那个强大的家族,可以说一文不值。”
不大明白这位异族兄长为什么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岳震暗暗自责不该提起这些,也就顺势把话题岔到了别处。
“大哥也是来参加赛马会的吧?”
“嗯。”多吉顺口回答说:“是的,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怎么能没有我们锡丹商人。大会结束后,我就要和申屠大掌柜一起回临安了。震少要给···”
“申屠!他来了吗?”岳震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嗨,我怎么把这件最重要的是忘了个干干净净!”多吉猛拍额头道:“莫急震少,你先坐下。申屠大掌柜的商队现在停留在三界集,我也已经派人告诉大掌柜你在这里,估计用不了几天他就会赶过来。不过事先提醒你啊,大掌柜现在不得了啦,呵呵···若见到时莫吓着你。”
岳震更加急的抓耳挠腮不肯坐下了,一个劲的催促问:“怎么回事,赶快说呀!”
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多吉也来了精神‘呵呵’的笑个不停。“去年申屠大掌柜在边境上吃了个暗亏,今年来狠的了。哈哈,他带着一支庞大的商队兵分两路而来,一路是淮帮带着咱们的私货从水上过来,另一路他亲自带着到了三界集。我急着赶来见你,和他也是匆匆一面,只知道他们闽浙商帮几乎放弃大宋国内的生意,全力支持大掌柜西进。”
“还有啊。”得意洋洋的看着吃惊的岳震,多吉凑过来贼贼的笑道:“嘿嘿,淮帮的私货已经全部被我吃下。咱哥俩可得说好了,嘿嘿,不能因为你来就跟我抢啊。”
岳震看着这位一提起生意就精神百倍的大哥,忍俊不禁指着他笑道:“你呀,呵呵,申屠他们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能到曲什?”
“大掌柜说加起来大约一千五六百人,十天之内准能到。”
“什么?他哪来这么多人?”岳震再次跳起来。
“这个嘛···”多吉也收起了笑容,站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纪律那样严明的商队。这样说,震少你···”
点点头,搭着多吉的肩膀,岳震又和他一起坐下。想到用不了几天就能见到申屠,他不由暗笑自己瞎紧张,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酒足饭饱后与多吉分手,岳震回到雪风兄弟们的住所,又见到了那位兽医安姆吉强巴。看着他虽然还有些唯唯诺诺,不过也和弟兄们混熟了,岳震一半算是请教,一般也算考验的问起各种马匹的伤病,兽医强巴的对答如流也让他彻底的放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岳震一心一意的等着申屠希侃到来,偶尔还要见一见应募的人选,不过大都差强人意,没有什么值得挽留的能人。
正所谓,天不遂人愿。岳震没有等来申屠,却接到了沐兰朵传来的消息,国师迦蓝叶已经回来,请岳震即可赶回布哈峻。
………………………………
相忘江湖·沙漠
布哈峻,宁玛寺。
权衡再三,岳震还是赶回来了,因为他想着,赛马会到结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接上妹妹再返回曲什。可是残酷的现实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宁玛寺里等待着他的是迦蓝叶阴沉的面孔。
沐兰朵和法刀僧也都在座,一样都是很担心的看着岳震。
“唉···”看到小师弟充满了期盼和炙热的表情瞬间扭曲,迦蓝叶倍感不忍叹息道:“上天竟然如此捉弄你们兄妹,真是···阿弥陀佛。”
岳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辛苦你了师兄,有消息总比没消息要好,麻烦师兄把详情再说一说。”
迦蓝叶点点道:“其实关于布赤阿妹的讯息得来的很容易,因为有关她的那两路人都很特殊,所以阿柴部集市上的人对这件事记忆犹新。他们记得,当时鞑靼红毛走投无路,把抢来的女子、小孩还有一些财物带到集市,他们亲眼看到,绿洲商人用一袋盐巴换走了那几个吐蕃小孩。”
“阿柴的人们怎么能肯定就是绿洲人呢?”岳震皱着眉头,心里却平添几分希望,又想起了那个名叫月亮的少女。他没有师兄那么担忧,只是害怕阿柴部的人判断错误,再次南辕北辙。
“这个很简单,在吐蕃高原上,只有绿洲商人才用骆驼,这种生灵能在松软的沙地上长途跋涉,也只有骆驼能在缺水的沙漠里负重行走。”
“这下可麻烦了。”岳震还未开口,沐兰朵却已经摇头不止。“听说沙漠里大大小小的绿洲就有几十块,逐个找寻用不了一年也得**个月啊!再说沙漠部族蛮横残忍是出了名的,就算震兄弟找到阿妹,怎么救回来也是个大问题啊。”
岳震这才真正认识到问题的严重,难怪神通广大的师兄也是一脸愁云,再想起关于沙漠中的种种传言,他不禁又问道:“师兄,是不是沙漠上的人不擅与别人相处,才有了那些不好的传言?我见过一个绿洲女孩,我们相处了两天呢,情形与你们所说的可不大一样啊。”
“你见过?”沐兰朵和迦蓝叶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又一起摇头。
沐兰朵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他说:“嫂子在这边呆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绿洲人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震兄弟你才来青宁原几天?一定是弄错了。”
“真的,她会说汉话,是她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