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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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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弄来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只是看到妹妹的小脸一天天的圆润起来,他很是开心。不经意间,或许岳震自己都未察觉,他对拓拔月的感激慢慢变成了依赖。

    但是小布赤虽然习惯了他们,可是与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交流,而且小姑娘死也不肯放手的短刀,这让岳震很是头痛。

    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岳震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由他主持设计,由拓拔月负责缝纫制作,可能是世界上的第一只绒毛玩具诞生了。

    洁白的小羊羔放在面前,两人看着这个齐心协力完成的作品,都有些走神。岳震是在惊叹拓拔月的手工精巧,已经完全超出了想象。设计之初,他想着能做出一个大概的模样就不错了,想不到一块简简单单的羊皮,加上一点平淡无奇的填充物,经过拓拔月的手以后,竟然变得如此精巧,栩栩如生。

    拓拔月慢慢的把视线移到了岳震身上,看着他欣赏惊喜的样子,少女的心里很甜,又不禁凭添几分好奇。

    别看这家伙傻傻的,懂得的东西还真多呢,他脑子里还装着什么奇思妙想呢?

    他们两个躲在门外紧张的看着小布赤终于丢掉短刀,抱起那只活灵活现的小羊羔,他们相视而笑。两人的手也紧紧的握在一起,开心的摇晃着。

    人在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眼看鞑靼人已经忙忙碌碌的准备秋收了,岳震忍不住有些焦急起来。早就听人说这边的秋季很短,秋收后用不了多久,整个吐蕃高原就将进入漫长寒冷的冬季,如果还像去年那样有大雪的话,他很是担心自己的那个回宋计划。

    不知道是不是心思伶俐的拓跋月也看出了岳震的焦虑,想多给他一些与布赤妹妹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几天少女出现的次数明显的减少着。

    可是天不遂人愿,岳震想尽了办法却也无法让阿妹走出那间窑洞,小姑娘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方便,剩下的时间绝不走出窑洞半步。岳震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耐心的陪着阿妹,盼望她早点愿意跟自己离开绿洲。

    农田里的麦子一天天的变黄,偶尔有些闲暇的岳震却发觉了一个很怪的现象,那就是随着秋收日渐临近,整个乌兰绿洲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了。

    这天午后,趁着布赤午睡的时候,岳震跑到了孔雀泊边上,本想痛痛快快的洗把脸,却不料遇到了月亮的爷爷。

    “朔风爷爷,您老也没事出来转转?”看到拓跋朔风静静的望着水面出神,岳震就在老人的身后笑着打招呼。不知这位拓跋族的大族长正在想什么,竟然对他的话闻所未闻,他只好连声叫道:“朔风爷爷,朔风爷爷···”

    “噢,小震啊。”老人着他的连声呼唤下才蓦然惊觉,转身和岳震打招呼时,岳震发现老人家的神色很沉重,眉头深锁。

    想到整个绿洲里怪怪的气氛,岳震赶忙开口问道:“朔风爷爷,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不好解决啊,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唉,你帮不了我们的。”老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又回身望着孔雀泊。岳震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正要追问,听到他接着讲道:“春去秋来,这片水又整整下降了一丈多,唉,除了上苍大发慈悲,不停不歇的下上一个月的大雨,不然,谁也帮不了我们乌兰绿洲。”

    岳震头皮一麻,也把视线投向水泊仔细观看。可不是嘛,接近水面的岸边上都是短短的新草,显然是水位下降后刚刚生长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朔风爷爷,孔雀泊这么大一片应该有一个源头吧?”

    拓跋朔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老人抬头望向远处西边的土城墙,表情显得更加凝重。“十年前土墙内还是绿绿葱葱,唉,短短十年的功夫,土墙犹在,绿洲却是越变越小。刚开始的那几年,泊里的水位是一尺一尺的下降,近两年愈演愈烈整丈整丈的后退,天知道再有几年,孔雀泊就会彻底干涸。”

    “啊?!”岳震目瞪口呆,他知道乌兰绿洲的环境不是很好,却万万没想到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深知沙漠上的生态环境极其脆弱,岳震不觉也和老人一样,忧心忡忡。乌兰绿洲上这么多的部族,这么多的人口,一旦水源干涸,那将是灭顶之灾。

    “朔风爷爷,现在孔雀泊还有多深?源头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前两天有娃娃下去探过,现在的水深最多不过两丈。”拓跋朔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解答着岳震的疑问。“昆都伦大沙漠有两条水脉藏于地下,一条是东西走向,一条是西南偏向东北。两条水脉的上游都是地上之河,也都是在进入沙漠之前变成了地下的水流,这两条水脉的交汇点正是咱们乌兰绿洲的孔雀泊。”

    岳震立刻急声抢着问道:“两条水脉交织在这儿,水位怎么可能降得这么快?莫非是在地下断流了?”

    拓跋老人摇头说:“东北贯穿西南的那条地下之水,是越往西南越深,到了昆都伦沙漠的腹地就已无迹可寻。小震你从东面过来,应该见过那个泉眼,那条水脉的水量太小,只能勉强养活一个百八十人的小部族。”

    “那另一条呢?那才是孔雀泊真正的源头吧?”

    “不错,凤凰泊真正的源头是由西向东而来。如果说前一条水脉是地形所致,那这一条就是完全因为人祸喽。”老人的语气很沉重,也很绝望。“十几年来,原本人烟稀少的沙漠西方不知为何突然人口暴增,于是上游的很多地方,为了农耕灌溉滋养牧场,便开始了筑坝拦水,流下来的水变得越来越少,当然就是入不敷出,水位骤降了。”

    “原来如此,唉!我知道是为什么。”岳震颓然叹道:“那是因为大辽国的灭亡,契丹人和他们的那些附庸部族,被女真人赶到了沙漠的西边,就是他们截住了孔雀泊的水源。”

    蓦然想到原因并不重要,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岳震急切的看着老人。“朔风爷爷,乌兰绿洲已是岌岌可危,那得赶紧想个办法呀!”

    感受着少年人溢于言表的焦急,拓跋朔风有些欣慰,也有些伤感。

    “呵呵···千百年来,沙漠上的人们都是逐水而居,这里没有水了,人们肯定不会渴死在这儿。只不过乌兰绿洲大大小小的部族几十个,近万人口,到时难免要各奔东西,来一次背井离乡的大迁徙了。”

    岳震沉默了,老人家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达到征服大自然的水平,也只能随着环境的变迁而变化。只不过成千上万人的大迁徙,必将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肯定会有许多人为之送命。

    转眼又看到老人家沧桑的面容,岳震不由一阵恻然。年轻的人们换一个环境,也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可是这些老人们呢?

    老少二人无言的站在水边,各自默默的想着心事,好大一会岳震才记起心中的疑惑。

    “朔风爷爷,辛苦耕种了一年的乡亲们,为何在秋收来临之际不见半点喜悦之色,反而个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拓跋朔风的嘴唇动了动,不知为何却又闭上。怔了片刻,老人开口道:“小震你到绿洲的日子也不短了,你阿妹的病情也基本稳定,是时候回去了吧?”说罢这几句答非所问的话语,老人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叹息说:”唉,你若是想知道答案就去问月亮,也许她愿意告诉你。”
………………………………

无地自容·心乱

    岳震看着拓跋朔风渐渐远去,暗自想道:关于绿洲境遇的猜想,看来只能从月亮那边得到证实了。

    潦草的在水里洗了一把脸,他正要转身回去,就看到拓跋月怀抱几件衣服低着头,慢慢的走来。本来想恶作剧吓吓她,可是少女越走越近满腹心事的样子,心有怜惜的岳震便收起了顽皮之心,笑嘻嘻的迎上去。

    尽管如此,抬起头猛然看到他,拓跋月还是小吃了一惊,由着他抢走了怀里的衣物。

    “月亮,有件事朔风爷爷不肯告诉我,让我来问你。”两人回到孔雀泊边上,拓跋月正从岳震手里抽出一件布赤的衣服,听他这么问,少女愣了愣一边弯下腰把衣服浸到水中,一边反问道:“是不是你看出来鞑靼人都紧张兮兮的?”

    “是啊,这就奇怪了。我看今年的庄稼长势不差,鞑靼人丰收在望却一个个黑着脸,到底是为什么呀?”

    拓跋月脸上一黯,借着摆动衣服的动作垂下头说:“他们就是那个样子。小羊倌,布赤妹妹的病耽误越久越难治,我寻思着不要再等了,你还是带上她先回去吧。”

    “我一个人带她走?”本来舒服的半躺着的岳震一下子坐直了,很认真的说道:“要走也是咱们三个一起走,阿妹的病情也不是急在这十天八天的。没关系的,我们等你,等你忙完了这一阵子,咱们一起走。”

    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拓跋月的头垂得更低了,在水里摆动着的手臂也停了下来。“你们先走,等我忙完了秋收再去找你们。”

    少女的声音很低,而且还微微的有些波动。种种反常的迹象怎能瞒过岳震的眼睛?他把怀里的衣服堆到地上,轻轻的走过去,又轻轻的蹲到拓跋月的身旁,几乎是用趴的动作,从下往上看到了她红红的大眼睛。

    一脸凄容的拓跋月冷不防和他四目相对,轻唤一声后,少女赶忙把脸扭到另一边。

    探臂抢出她手里湿淋淋的衣服丢到岸上,岳震强行扳过拓跋月的肩头,紧紧的盯着她闪躲的眼眸笑了起来。

    “哈哈,平常凶巴巴的小月亮这是怎么啦?呵呵···一天到晚的说我傻子,我看你才是傻瓜呢。月亮你以为我真的傻啊,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乌兰绿洲为什么要把南墙修的那么高?你不会真的以为将有强敌来犯时,我会丢下你跑回去吧。”

    “你!···”拓跋月挣扎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百感纠结的少女想笑一笑,却不料笑容初绽,泪滴也跟着落了下来,泪眼迷离的少女挥拳捶打着他的胸膛,依然是那句让他甘之若饴,百听不厌的口头禅。

    “你这个傻子。”

    捧起少女梨花带雨的脸庞,岳震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滴,拓跋月的拳头也是一下比一下绵软无力。泪水擦干,粉拳也变成了温柔的抚摸,两双眼睛相互吸引着,柔情似水。

    “古斯大叔收留的那两个红头鞑靼人不见了。”两人对视了好久,还是拓跋月率先从迷醉中清醒。

    岳震微微一笑道:“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了,呵呵,我等他们来!”

    拓跋月的大眼睛一瞪,嗔道:“不许你去和那些野蛮人拼命!听到没有?!”未等岳震答应,她自己却无法保持凶巴巴的表情,摩挲着岳震留在自己脸庞的双手,她柔声道:“你不需要用鲜血证明你的勇敢,在月亮心里,我的小羊倌是天下最勇敢的汉子。”

    有什么能比她的赞赏更让你感到满足?

    没有!岳震沉浸在少女温婉如水般的情意中,难以自拔。他或许不曾胆怯,但是他曾经孤独,他或许不允许自己消沉,但是他却无法让自己远离寂寞。

    未来朦胧模糊的路,终于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依旧看不到方向,但是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从此后,一路前行的生命里,又多了一个新的意义,一切都将会变得不一样。

    “月亮,我的月亮···”意乱情迷中喃喃低语的岳震,眼神和手掌渐渐热烈,她花瓣一样的唇在眼前慢慢的放大,他近乎于虔诚的一点一点的靠近。就在四片嘴唇还有一丝微弱的缝隙时,莫名的刺痛毫无征兆的在他心头划过,柔福的面容猛然出现在眼前,虽然已经很模糊,很遥远,可还是冻结了他火热的心房。

    “对不起,月亮,给我一点时间。”岳震仓皇的逃离,逃兵一样的无地自容。

    拓跋月的视线被恼人的身影牵引着远去,娇艳明亮的笑容也好似花儿一样绽放开来。“傻子,干嘛要说对不起呢?”轻声低语着心头浓浓的幸福,她收回了目光,这样一个很难抛弃过去的男人,反而让她觉得很踏实。

    心乱如麻的岳震,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窑洞旁。秋日午后的日头,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火辣,他呆呆靠在温乎乎的土墙上,胡思乱想。

    绿洲上每个民族,都有计算日期的独特历法,搞的岳震已经很难算清楚是何月何日。但是他知道,秋收将近也就代表中秋节不远了。

    中秋,又是一年中秋。或许是,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中秋节过于精彩,那天发生的很多事立刻在岳震的脑海里重现。糊里糊涂的坐牢,糊里糊涂的被放出来,还有就是针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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