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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敕勒老人察罕图一直紧张的看着岳震,就在乌兰的一干族长围上来时,察罕图险些就相信了岳震的话,几乎认为他真的不是当家做主的人。谁知道众位族长问得很热闹,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到了这个少年的手里。
“好吧!”就在敕勒老人忐忑不安的时候,岳震咬咬牙说出了决定。
“察罕图老人家您听我说,乌兰绿洲可以让你们进入,但不是现在。稍后通过我们的关隘后,请你们暂时在城墙外的空地上露营,等我们派人去统计你们的具体人数,便于安排准备住所。麻烦转告您的族人,患病的人和牛羊马匹,一律不要进入我们的土城,请在城外把病养好。实在无法治愈的牲畜,拖到远处宰杀深埋。好了暂时就这些,您去告诉他们吧。”
看着老人家让人搀着兴冲冲的四处相告,岳震转身对已方的这些人道:“咱们赶紧回去安排,稍后我来分配任务。”
其实听到岳震关于患病人畜的警告,古斯和拓跋朔风不禁有些后怕,如果没有岳震想得这么周全,这个救人的善举,说不定就会变成一场大祸。
一路上思索着走回胡杨树搭建的工事,岳震脑子里也就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等札比尔把队伍集结。他就开始迅速的布置任务。什么人负责继续留守工事;那几组负责引导管理敕勒人通过工事;还有就是城外的空地上如何划分;箭手们小分队要轮值看守南门,劝导那些敕勒人不要急于进城;还要有人把饮水送到城外···
诸位族长们目瞪口呆也是心悦诚服的看着他指挥调度,一直等到各队的队长们纷纷领命各司其职,这些族长们才如梦初醒,四散去各处帮忙。
岳震自己留在了工事这边,他最不放心的还是这里,既怕安排不当,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和骚乱,更怕有人尾随在敕勒人身后,给乌兰绿洲来个突然袭击。
城里、城外吹响号角,告诉岳震已经准备停当,他挥挥手,负责引导的队伍出发了。
站在为箭手准备的平台上,看着一辆辆‘勒勒车’穿过工事走下盆地,原本面色沉静的岳震也不禁动容。扶老携幼,衣衫褴褛的敕勒人实在太过凄惨,一张张疲惫、惊惶、茫然的面孔从眼前走过,他心里沉甸甸的,很是压抑。
由于人数众多,行进缓慢,而且工事中间的入口狭窄,敕勒人的最后一辆牛车进入土城前的空地时,天已擦黑,所有人无不松了一口气。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各自回去休息,岳震却还是不放心工事这里,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守着。
让那些留下来的兄弟先回去吃饭,岳震趁着夜色走出了工事,走过那一段小缓坡,来到早上看见敕勒人的地方。
星光点点,看着远方沙丘的轮廓,模模糊糊的起伏在夜色下,他轻轻的一声叹息。
预想中的敌人没有出现,沙漠南方的战斗让很多人的轨迹发生了改变,岳震深知自己也是产生改变的一员。逃亡的部族涌入,强敌时刻都会出现,种种不确定的因素摆在面前,他明白短时间内很难离开乌兰。幸好阿妹的病情明显转好,不用他在去留之间艰难的选择。
唉···也不知道沐兰枫和巴雅特回来没有,他们的西辽之行成果到底怎样?
想起匆匆忙忙赶往曲什的申屠扑了空,岳震暗自惭愧不已,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等不到自己的申屠,应该差不多已经回到襄阳了。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看到自己带回去的两个异族姑娘,老爸和家里的亲人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岳震幻想着那时的情景,忍不住有些想笑了。
唉···还没等他咧开嘴,却又是一声叹息,这一次是他身后的拓跋月轻声低叹。岳震猜想是月亮给自己送饭来了,笑嘻嘻的回身看去,等看到少女手提篮子一脸的怨气,他这才猛然想起来,心爱的女孩还在生自己的气哩。
“嘿嘿···”腆着脸,嬉皮笑脸的走过去,看着少女气呼呼的把篮子递过来,他不但不接反而一转身,转到少女的身后一把拦腰抱住。
本想递给他就走的拓跋月,没防住他使诈悔之晚矣,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后,少女也就不再动了,只是依然黑着脸不理岳震。
“月亮,好月亮,莫生气啦,你也知道我那是情急之下,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低头把下巴枕到少女的肩上,岳震在她耳边轻声哀求说:“不要生气了,因为事关重大,不能轻率的决定,我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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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温馨·归途
嗅着少女淡淡的幽香,岳震的双手滑动在拓跋月结实的腰腹之间,掌心里爱人温暖的体温是那样的真实,刹那间就驱走了他全身的疲惫,心头暖流涌动,如沐春风。
轻柔的爱抚之下,拓跋月那一点点的怨气早就不翼而飞了。少女惬意的依在情郎怀里,不禁有些愧疚的柔声说。
“昏天黑地的忙过来,我明白了你的担心。整个下午我们都守在南门外,光是为了阻拦那些要进城的敕勒人,就费劲了唇舌,你的顾虑是对的,好心未必就能办成好事。想起来真有些后怕,若是毫无准备的让他们一拥而入,局面肯定会混乱到失控。”
爱人这样通情达理,勾起了岳震心中那些最柔软的感动,转回到拓跋月正面,手扶她的肩头,他凝视着夜色中一闪一闪的眼眸。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伤心的。保证再也不会了,如果下次我再让月亮难过,就···”
未等他把话说完,拓跋月娇艳的双唇就送上前去,让岳震把一番保证乖乖的咽了回去,少年情侣用炙热的双唇向爱人倾诉着浓浓的歉意。
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只可惜少女手中的提篮,让她没办法全心全意的投入痴吻,也让她想起来劳累了一天的情郎,还饿着肚子呢。恋恋不舍离开令她迷醉的双唇,拓跋月轻轻的喘息着,微微眯起的大眼睛里娇媚如丝。
“傻子,饿了吧?先吃饭,吃过饭再···”
似嗔还喜的少女娇羞住口,看的岳震心怀大畅,忍不住大笑着调笑道:“呵呵,吃过饭再怎样呢?小月亮说来听听,哈哈哈···”
“你这家伙越来越坏了,就会取笑人家···”羞怒交集的少女咬着唇瞪着他,却又抵不过岳震眼中的笑意,低下头‘吃吃’的笑起来。
岳震大马金刀的蹲在篮子前狼吞虎咽,拓跋月站在他身后,轻柔揉捏着他的肩头。瞅着津津有味的情郎,少女娇笑道:“慢着点,咯咯···这两天恐怕你就要这样凑合了,等忙过着一阵子,我再给你做好吃的解解馋。”
“难喽···”岳震摇摇头,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逃难的人将接踵而至,咱们悠闲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喽。”
拓跋月也不禁愁上眉梢,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是啊,人会越来越多,乌兰就是这么大的地方,你说可怎么办呢?”
把最后一口食物塞进嘴里,岳震拍拍肩头上的手站起来,咀嚼吞咽着眺望远方。
“我在等,等库莫奚人和红毛鞑靼的确切消息。只要确定他们进入僵持阶段,我就带着所有愿意走的人离开这里。留在乌兰绿洲,天灾人祸的阴影就会时刻笼罩着咱们头上,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随后的几天里,一切都按照岳震的预想发展着。零零散散逃离家园的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乌兰,城墙外的空地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各式毡房、车辆。
一大批黄头鞑靼人的到来,顿时让已经不堪重负众位族长们开始叫苦不迭,岳震也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库莫奚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凶悍的红头鞑靼人与侵略者纠缠在大大小小的绿洲上,两族的战争进入了不可避免的僵持期,骑虎难下的库莫奚人只能一点点的蚕食敌人。
岳震通过拓跋朔风召集了各位族长,这次参加会议的,不但有乌兰绿洲里诸位焦头烂额的族长,逃难而来的各族领头人也都应邀出席。
议题很简单,但是对于乌兰人来讲,却是极为艰难的抉择。
经过沉闷的寂静后,首先表态的是野利大婶。“小震说的对,是我们痛下决心的时候了!留在绿洲只能是苟延残喘,趁着沙漠的新霸主还未做大,正是我们新辟家园的最好时机,我们野利氏决定跟着小震离开。大家不要怪我绝情,我的肩负着老老少少几百口子,还有我们野利子孙后代的出路。”
野利大婶坚决鲜明的态度让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她们是乌兰绿洲连接外面的桥梁,是诸如盐巴之类生活必需品的来源。
“大婶,您看这样行不行?”岳震接口说:“我的意思是,等大婶和族人们在外面安定下来,商队依然可以来往青宁原和绿洲之间,只是来回的路程太远,咱们需要商量···”
“不必了!”古斯笑笑打断了他。“野利一族顾念世世代代生活在一起的情分,陪着我们这些人在沙漠里苦熬了这么多年,我们黄头鞑靼人一直感激的很。大妹子放心的带着你的族人离去,我们鞑靼人的困难自己可以解决!”
岳震眉头一紧,不禁有些心焦的道:“古斯大叔,您看这···”
在场的乌兰人心里都很清楚,现在有了岳震这样的外援,绿洲里的小部族都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去。而让人无法割舍的只有两件东西,一是鞑靼人眼中时代耕耘收获的农田,二就是拓跋族始终不肯离弃的圣山。
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商量的,也就是留下来这些人的善后问题。
“小震你放心,这不是大叔在赌气。呵呵···”再次打断岳震的古斯眨着眼睛笑着,笑容里除了平时的憨厚朴实,还有一丝智慧的意味。“札比尔也会带着一部分年轻人随你们离开,他们不但要寻找新的家园,还要负责运送留下族人的日常需要的盐巴、肉干、酥油。这样的锻炼,才能让他们变得像你一样勇敢坚强。”
“哈哈哈···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一直沉着脸的拓跋朔风摇头大笑起来,恍然大悟的岳震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算你没有辜负老族长的信任,古斯,今天的你,才是一个合格的领头人!”
拓跋朔风由衷的拍手笑道:“好!拓跋族的年轻人和鞑靼的年轻人共进退,就让我们的雏鹰起飞吧!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留下来,完成祖先留给我们的使命!”
气氛有些悲壮,却也变得轻松简单起来,至少岳震是这样觉得。选择的结果必然就是割舍的痛苦,有的很长,有的可以很短。
随着察罕图表示愿意动员敕勒人一起离去,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到,新来的鞑靼人族长诺尔盖的身上。这位比古斯稍稍年长的头人,在大家的期待下斗争了一会,终于表示要留下来和古斯的族人一起耕作,决定了绿洲人命运的会议进入尾声。
策划,组织一场规模如此巨大的迁徙,让年轻人们很振奋,也不免有些沉重。
行程上奇缺的水源,限定了每一次出发的人数,所以岳震他们商量再三,终于敲定了一个完整的迁徙计划。
计划里最先离开的只有三个人,岳震、拓跋月和小布赤。他们的任务,是要在路上做出尽可能多,尽可能醒目的路标,为后面跟上的人,指引水源的方向。岳震还有一个派人接应的重任,要有人等在沙漠边上,指引绿洲人前往青宁原的鱼儿海子。
经验丰富的野利族人,在他们的计划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每一个成年的野利族人都要带领一个小分队上路,每个小分队都由拓跋箭手、鞑靼青年和小部族的老幼妇孺组成。
庞大缜密的迁徙计划渐渐临近,绿洲不可避免的笼罩在离别的伤感之中。
这一天,依旧是秋高气爽,三头骆驼和‘云彩’整装待发,岳震,拓跋月和布赤站在土城墙下的门洞里,当然还有一群送行的人。可能是猛然见到这么多人,小布赤还是有些紧张无措,她藏在拓跋月的身后,紧紧抓着拓跋月的衣裳。
被安排稍后出发的人没有多少难舍难分,因为大家只是短暂的分别,他们也将陆续与留在绿洲的人告别。
本来大家以为最难受的应该是大族长,但是老人家洒脱的神态和爽朗的笑声,不但冲淡了孙女的悲伤,也让所有在场的绿洲人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别,我们将重逢在那个未知而美丽的新家园!
“小震,一切都交给你了。”将拓跋月的手放到岳震的手里,拓跋朔风的话里有很多的含义。“我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告诉我这个老人,你不负所托!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