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尘。留下热腾腾香气扑鼻的酥油茶和各式点心,大管事带人离去,宽敞的房间里安静下来。
拓跋月端起茶盅递过去,见岳震摇头就又放了回去。走到他身后,拓跋月给他轻轻的‘揉’捏着肩头说:“一路上你都是心事重重的,是担心和牦牛兵的宿怨吗?”
“呵呵···”岳震摇头苦笑着把少‘女’拉到身前,将她拥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那有什么好怕的?别看就咱们两个,我也不怕他们!索‘性’就明刀明枪的干一场,锡丹汗王未必就能奈何我们。”
爱怜的抚摩着情郎的脸庞,拓跋月柔声轻笑道:“咯咯,傻子,整天的教育你那些兄弟们多用脑子,怎么到了你自己这里,偏偏就喜欢直来直去好勇斗猛呢?”
“唉···”岳震苦瓜着脸说:“我最烦和他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斗心眼,一不留神就被这些家伙们算计。你也听到了,多吉大哥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咱们,锡丹汗王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虽然我听得很不舒服,但是咱们不能不承认乌兰绿洲人踏上了人家的土地。”
“你是担心···”拓跋月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她这才明白岳震是在忧虑什么。
岳震点点头道:“是的,我是担心锡丹汗王对咱们绿洲人的态度。乡亲们千辛万苦的走出来,立足未稳,经不起折腾的。”
“是啊,我们乌兰人世世代代身处沙漠,已经忘记了在这样开放的环境中,怎样和周围的部族相处。”少‘女’轻柔的伏在岳震的‘胸’膛上。
“你也不用太担心的,乌兰各部背井离乡只是不想困死在沙漠里,只要这里的主人给我们留一条活路,乌兰人还会像以前一样有所妥协的。我不希望因为乌兰人的迁徙,让你和你的兄弟们去跟人家拼死拼活。而且终有一天我要随你回到南方,乌兰乡亲们要自己学会怎么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爱人的话语很平静,但是岳震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内心深处那种莫名的淡淡的忧伤。
此时此刻怀抱中的‘女’孩,和全天下的‘女’人并无分别。在生存和尊严之间,她们宁肯为了父亲、丈夫、孩子···选择低下头去生活。
有的男人为什么不行呢?
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疑问,让岳震遍体生寒又纠结其中,难以自拔。是男人的生命中承载了太多家国的使命?千百年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知浓缩了多少英雄人物一生的轨迹,这是男人们闪亮的荣耀?还是无法言述的悲哀?抛却信念和理想卑微的活着,昂首‘挺’‘胸’的死去,把悲伤留给至亲至爱,那一个更痛呢?
父亲这样名灿千古的大英雄,如果他知道因为自己固执的信念,妻儿老小将颠沛流离受尽屈辱,他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不会的!英雄之所以在那一段历史中闪亮,不是历史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在那一段历史中殉道!
蓦然惊觉的少年,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爱人。他不知道是要在爱人的身躯上感觉温暖,还是仅仅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孤独。父亲把‘肉’体和灵魂都‘交’给了信念,卧马冰河,征战千里,父亲从来就没有想过,又或许是无暇去想,所做的这一切值不值得。
曾几何时,岳震以为自己能和英雄的父亲一样无怨无悔,可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念头,就把他重重的打回了原形。原来他自己日夜盼望的,竟然就是要把父亲从这条路上拉回来,想当然的去左右父亲的人生轨迹。
温暖如‘春’的石室,爱人真实火热的身躯,他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虚弱与寒冷。再一次箍紧怀抱中的娇躯,他喃喃道:“原来我真的做不了英雄,真的做不了···”
拓跋月清晰的感触到了情郎的低‘迷’,她也一样的敞开‘胸’怀,把彼此跳动的心房紧紧贴在一起,纤手在他宽厚的虎背上轻轻滑动着。“你时时刻刻挂念着远方的亲人;你的兄弟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离去;宁愿被恶狼咬断手臂,也不曾放弃保护你的妻子;这些已经足够了,因为有你,让我们感到踏实,已经足够了。”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着,过了好久岳震才松开手臂,赧然道:“呵呵,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才不是呢。”拓跋月依然紧缚着他的身体,昵声说:“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喜欢你有什么心事都对我说。”
石室隔阻了寒冬,却割不断时间的流逝,冲索多吉的叩‘门’声唤醒了沉睡的岳震。一如昨日繁琐的洗漱程序后,又是一份‘精’美的早餐,他们两个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上路的时候,多吉和那森带着一群吐蕃‘女’子呼啦啦的闯进来。
“呵呵···震少是陪着夫人更衣,还是和我们到外面等着呢?”多吉怪笑着和那森走出去,岳震这才看清楚‘女’子们捧的是一些崭新鲜亮的衣物。
拓跋月更想让这些素不相识的‘女’孩子们出去,叫情郎留下来陪自己换衣服,可是这种话却也很难出口。岳震当然不舍得让她尴尬,出‘门’前给她留下的那个会心的笑容,又让少‘女’的脸庞染上了酡红。
“多吉大哥,又让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走出房‘门’的岳震对冲索多吉拱拱手。
“得了吧,咱们哥俩还说这个。”多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语气突然有些沉重。“想起梅家桥头,震少英雄救美,你老哥我忍不住也要叹一句造化‘弄’人。唉···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这些衣服是我送给月亮的见面礼,你我还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
岳震的客气话和笑容,被老友的一句话赶的没了踪影。和柔福相识的情景重现眼前,见证人也好似那天一样与自己并肩而站,谁又曾料到,那天桥下的流水带走的不仅是岁月,还带走了无力挽留的容颜。
话说出口,多吉不由有些后悔,岳震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他也相信,震少和那位身份极其尊贵的姑娘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是男欢‘女’爱这般简单的了。
觉得自己有些煞风景,多吉很是尴尬的打岔道:“嘿嘿···我出来以前恰巧遇到活佛大人,听活佛讲,汗王这次不但邀请了锡丹部的各族首领,你们布哈峻的邻居,阿柴大头人也在被邀之列。”
“哦?”岳震果然被他分了心神,怔了一下问道:“是每年都有的例行邀请,还是锡丹汗王临时起意呢?”
冲索多吉当然没有岳震想的那么复杂,他随口说:“也不完全算是临时起意,我们达布拉结活佛与阿柴部活佛素来‘交’往,汗王和阿柴大头人逢年过节时,都要托僧侣们互一赠些上等的礼物,只不过这一次的邀请比较正式一点。”
微微点头,岳震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了。他已经断定,锡丹汗王达克博这个时候请来阿柴的首脑,肯定与自己有关,也可以说是与绿洲人的迁徙有关。
那森要去准备上路的车仗,多吉也破天荒的说要去帮忙,两人就把岳震一个人留在了这里怔怔的愣神。
锡丹汗王割据一方,耳目众多,不可能不知道绿洲人迁来青宁原的消息。岳震想到有关这位土皇帝的传闻,他猜想达克博此人并没有很大的野心,要不然,以锡丹汗部的实力,不会听任富察、次丹堆古他们恣意妄为。
如此这般的分析起来,岳震不由得‘迷’‘惑’了。从锡丹汗王不愿招惹是非的心态来讲,他假装对绿洲人视若无睹才对,因为这些半农半牧的部族根本威胁不到锡丹汗部,随便绿洲人自生自灭,应该是这位土皇帝比较合理的态度。
除非···另一种可能让岳震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暗自忧虑。
除非达克博也对变化中的沙漠局势,有了警惕之心,想拉拢初来乍到的绿洲人,为锡丹汗部在西边建起一道屏障。
岳震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可是就算他明知道达克博是这种居心,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绿洲人摆脱这种被人利用的局面。沙漠里的两头巨兽一旦分出了胜负,处在沙漠边缘的布哈峻和沙柳便危在旦夕。无论库莫奚人还是红‘毛’鬼,不可能舍近求远绕过这两个地方深入青宁原,就算他们有这个野心,也会把这两个地方当做继续扩张的跳板。
这该怎么办呢?难道刚刚摆脱了环境‘阴’影的绿洲人,却又要沦为他人的炮灰?
紧蹙眉头的岳震一筹莫展,他根本没有注意,那些捧着衣服而来的吐蕃‘女’子们是什么时候离去的,直到盛装而出的拓跋月站在他面前。
“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入神?我已经穿好了,该你啦。”
“啊!月亮···”闻声抬眼望去,岳震顿时张大了嘴巴。娟秀清丽的少‘女’换上了合体的吐蕃‘女’子的服饰,亲切熟悉的容颜散发出别样的韵味,让他傻呆呆的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
锡丹王庭·贵宾
第二百四十三节
雪白的高领衬衫,宝蓝‘色’绣着‘花’团锦簇的外袍,和所有吐蕃人一样,少‘女’左臂穿在袍子里右臂‘露’在外面,白衣蓝袍的搭配让她平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好漂亮呀···”岳震痴‘迷’的望着心爱的‘女’孩,仿佛刹那间又回到他们初见时。
“咯咯,傻子,哪有夸自己妻子漂亮的男人?让人家听到会笑话的。咯咯···”少‘女’羞红了脸庞,喜滋滋拉起情郎的大手,拉着他回到石屋。
回到屋里,岳震就像木偶一样由拓跋月摆布着。一样穿上领子很高的白‘色’衬衫,他一边微微的蹲下身子,好让拓跋月给自己套上外袍,一边撇嘴道:“呵呵,回到大宋,我要是穿上这个颜‘色’的衣服,是会被拉出去砍头的。呵呵···”
细心的抚平着他衣袍上的皱褶,拓跋月也点头笑说:“吐蕃虽然没有你们那样严苛,但是据我所知,明黄‘色’的外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
“哦,吐蕃也有这样的忌讳?”岳震一愣‘迷’‘惑’着说:“那,多吉大哥是什么意思?”
拓跋月拿起宽大的腰带,围着情郎的身体绕着圈子。“在吐蕃,这个颜‘色’是贵族和寺庙的僧侣专用的,一般的农牧民只能穿黑‘色’或是褐‘色’。现在是他们的王请你去做客,多吉大哥当然不能让你穿平民的衣服了。”
本来想要嗤之以鼻的岳震,看到拓跋月抓起大串的佛祖要往他脖子上套过来,他有些不情愿的闪避着说:“这个就免了吧,咱们又不是虔诚的教徒,没必要这样子···”
手捧串珠,拓跋月很认真的看着他道:“这可不是简单的装饰物件,戴上这个是表示对活佛和主人的尊重,还是戴上比较好。”
岳震只好无奈的把脑袋伸过去,等着少‘女’为他戴好后,他拨‘弄’着‘胸’前的佛祖颇为不满的嘟囔说:“还说不是装饰呢,多吉在临安的‘佛缘阁’哪有这么大颗佛珠。啧啧,快赶上我的拳头了,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整我呀?唉,‘挺’奇怪,这么一大串珠子却也不怎么重,月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木头?”
“嘻嘻···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拓跋月一边笑答着他,一边也将她自己的那串珠子戴上。
两个人相互为对方戴上‘毛’茸茸的兽皮帽子,以为完事的岳震,这才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吐蕃刀。抓起带鞘的腰刀,他苦笑着摇头说:“还真麻烦呢,你看这刀鞘‘花’里胡哨的,准又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一手握着腰刀,一手牵着拓跋月,焕然一新的岳震走出石室,迎面就碰上了回来的多吉和那森,两个人顿时看直了眼睛。
“呵呵···咱们吐蕃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金童‘玉’‘女’,真是羡煞我们喽。”冲索多吉眉‘花’眼笑的上下打量着一对璧人,好一阵子长吁短叹。
锡丹汗部的王庭依山而建,一幢幢高大的石屋随着山势渐渐升高,岳震抬眼望去,最高层的建筑竟然是庙宇风格的三层石楼,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是巍峨高大的石楼依然显得气势迫人,壮观之中还透着不容侵犯的庄严与肃穆。
山脚下早已有人等候迎接,冲索多吉介绍说,这些都是王庭专‘门’负责接送客人的管事。
简单的欢迎仪式过后,那森和家族的随从们留在了山脚下的客房,岳震两人和多吉一起跟随着王庭的管事拾阶而上。
一路上管事殷勤的向他们指点解说着沿途的建筑,岳震这才知道,最高处的那幢石楼就是远近闻名的岗布瓦圣寺,也就是达布拉结活佛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