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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威胁不复存在,岳震举起了刀,佛家真气也随着意念,顺着手臂灌入大刀,他有些不由自主的劈砍下去。佛家真气坚不可摧也无坚不摧,铁老大修炼了数十年的铁布衫,在注满真气的刀下,如一块豆腐般绵软孱弱。
惨叫和血雾一起迸到空中,岳震一脚将铁老大踢飞,坠落的方向,正巧是他弟弟刚刚砸破的那个大‘洞’。
强敌转瞬即除,岳震却未见半点轻松,马上就扔掉大刀盘膝而坐。因为他感觉到失而复得的真气很狂躁,一改从前的安静祥和,竟然充斥着暴虐的野‘性’,搅动着心神很不安宁。
呼吸吐纳之间,压制着紊‘乱’的真气,岳震很快就进入了空灵的状态,也被身体里的战斗吓了一跳。游遍经络的真气与‘药’息不期而遇,两种截然不同的内息,不可避免的为了身体的控制权,发生了碰撞。
强压着惊骇与恐惧的岳震,小心翼翼的拆解运转着两种气息。可是对于真气的运用,他已经略显生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渐渐把真气驯服,经络血脉也才慢慢安稳下来。
就好比两个‘精’力旺盛的兄弟,相互的战斗刚刚开始,就被家长发觉介入制止。回归正途运转自如的真气和‘药’息,又不免开始了彼此之间的试探接触。稍稍静下来的岳震,察觉到这样有趣的现象,又不禁怦然心动。何不趁此良机,试着将它们融为一体,也省得以后再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
如果中印大和尚身在此处,恐怕又要因为这个愣头小子,跳脚怒骂了。不过就算是中印在场,也不能给岳震太大的帮助,这种闻所未闻的怪事,也只能靠他自己胡‘乱’揣摩。
幸好这时法刀僧赶来,尽管他已经疲惫至极,但是看到岳震夫妻现在的状态,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臂弯里捧着昏厥的拓跋月,法刀和尚紧张的看着岳震,凌‘乱’的现场和血迹让他明白,小夫妻刚刚经历的战斗,必定惊心动魄。
法刀对真气一道也偶有涉猎,所以他对岳震现在的状况很是担忧,岳震身上猛然浮现出的圣气袈裟,更是把他的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
可是他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看着岳震身上时而金光灿灿,时而白光耀眼。直到两种光线像两股线绳一样,相互盘绕着‘交’织在一起时,不但岳震自己大汗淋漓,一旁亲眼目睹的法刀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煞是好看的白光与金线,拧成一股慢慢隐入身体,岳震的呼吸均匀顺畅起来。法刀和尚这才有心思暗暗称奇,这个小家伙真是天下第一怪物。
误打误撞的完成了真气与‘药’息的融合,灵觉和神识都成倍增长的岳震,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却立刻感觉到妻子就在身边,而且状态相当的糟糕。
睁开眼睛蹦起来,一把从法刀那里把妻子抢入怀中,爱妻双眼紧闭,惨白而憔悴的容颜险些让他落下泪来。将温软的娇躯紧拥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让她的脸庞贴上‘胸’膛,忍着悲伤和泪水的丈夫,用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呼唤着爱妻。
月亮,月亮,我的月亮醒来吧···拓跋月长长美丽的睫‘毛’,终于轻轻的颤动一下,岳震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爱妻只是体力透支后,又受到了惊吓,元气略有损伤。
心头微微一动,岳震把手掌放到妻子柔软的小腹上,催动真气轻柔的为她‘揉’搓。不一会他就觉得热热的掌心下,妻子的身体慢慢有了回应。此情此景落在眼里,法刀和尚微笑着转身离开,一般是因为听到瞻星楼里有人说话,另一半,当然是不愿留下大煞风景。
“嗯哼···”娇柔的呻‘吟’出口,拓跋月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又惬意的阖上。丈夫熟悉的身体,让她‘迷’恋的气味,小腹上体贴温暖的大手,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忘记了刚刚的凶险,只是觉得好舒服,好想赖在他怀里多睡一会。
但是慢慢恢复的嗅觉,还是把血腥送到鼻腔里,猛然回悟警觉的她,终于还是把残存的记忆连接在了一起。
“啊!你没事?”睁开眼抬起头,丈夫笑盈盈满怀关切的面容就在眼前,她不敢相信的用力抱住他的腰身,手臂环抱里真实的身体,让她一遍遍抚‘摸’着,喜极而泣。“真好,你没事真好。吓死我了,那一刻我的天塌了,好黑,好黑···”
陪着妻子一起难过的岳震,静静的聆听,大手依然按摩推拿着,悄然把一缕真气送进了妻子的丹田气海。
紧绷,大喜大悲的情绪宣泄过后,拓跋月也安静下来。默默的享受着丈夫送来的气息,享受着气息流过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享受着气息所到之处,磬人心脾的温热。
“坏家伙,不要‘揉’了,人家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气,又被你‘揉’散了。”年轻的身体,很容易就恢复过来,少年夫妻间火热的情愫也很快就被调动起来。俏脸微红的**勾住丈夫的肩头,想要站起来时,眼睛瞄到瞻星楼那边,脱口惊呼道:“快看,他们怎么啦!”
岳震听妻子语气非常之诧异,忙扶着她一起站起来,回身看去。看到僧人们一个个倒退着退出瞻星楼,最前面的是般若观和法刀,而且最怪异的是僧人们脸上的表情,一个个惊慌失措,好像活见鬼一样。
等到令僧人们‘色’变的两个人也走出瞻星楼时,岳震和其中一人四目相对后,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任大少!”
“震少!怎么是你!!”
相府大少爷任征,没有面带薄纱,‘阴’阳两边截然不同的脸上,愤怒、惊惧、狰狞,种种表情‘揉’合在一起,更好似来自地狱的厉鬼一样,令人不敢正视。拓跋月不自觉的往岳震身后躲了躲,胆怯而好奇的看着这个与丈夫相识的怪人。
任征用右臂很亲热的搂着一个人,让僧人们连连后退的,是他右手里握着一支匕首,蓝汪汪的匕首尖,顶着他怀里那人的心窝。
这种态势让岳震一下就明白,任征用匕首挟持的人,就是当今大夏皇帝,仁宗。摇头示意妻子先留在原地,他迈步正要上前,般若观急忙喊道:“公子且慢,他手里的匕首有毒,见血封喉。”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岳震慌忙站住伸出双手,向任征表明自己没有武器。“任大少冷静,冷静,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冲动。”
臂膀下夹着西夏国君,看着略带惊慌的岳震,任征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自信镇定的神采,除了绝望和彷徨,就是那种让岳震心惊‘肉’跳的癫狂。
两人在这样的情境下见面,任征错愕意外,岳震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他们在曲什匆匆一面,又匆匆分离,谁能够想到再相见时,就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真可谓,天意‘弄’人,世事难料。
“哼!我早该想到,迦蓝叶老和尚无计可施,也只能扯出你这个汉人。真是可笑,堂堂的大夏帝国竟无人可用!竟无一人愿意‘挺’身而出?陛下,这就是您说的,必行汉法,方可长久?此时此刻,陛下您还不承认,一直都在倒行逆施?”
眼睛盯着岳震,任征的这番话却是对怀里的皇帝说的,岳震的视线也不由得落在了西夏皇帝的脸上。
很标准的西夏党项人相貌,也有一些明显来自汉族的遗传。红褐‘色’,方正的脸庞上,眉棱颧骨线条分明,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微微鹰勾的鼻子下面,留着淡淡的八字胡。让岳震甚为佩服的是,尽管心脏与尖刀只是一线之隔,这位帝国君王依旧面带微笑,隔空与自己相视的眼睛里,流‘露’着好奇的善意。
“呵呵,你父任相,辅佐两代君王,大夏朝野无不知其‘精’明干练,且公正无‘私’。可你任家父子偏偏忘了,君事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朕对你父以礼相待,一直都视为良师益友,从不施半点君威与轻慢。而你们父子如何对朕呢?唉,最基本做人的道理,你们都抛却脑后,还有必要与朕争执,这些事关江山社稷的百年大计吗?”
义正言辞,仁宗皇帝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愤怒,却也让任征辩驳无力,一时间理屈词穷不知该如何应对。
暗自叹服,君王气度果然非同凡响,岳震又不由替这位皇帝担心不已,生怕他这一席话让任征恼羞成怒,不管怎么说,他的小命还在任征的手腕上呢。抬起目光,岳震再次看向皇帝身后的任征,暗暗盘算如何才能夺下任征手里的威胁。
挟持人质,谈判专家,这些词汇在岳震脑子里闪过,他马上意识到,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任征希望,至少能让他感觉有活下去的机会。
拿定主意,岳震望着任征的眼睛笑道:“呵呵,天下大事,我这个小商人不懂,可是我却知道世事如生意,一切都是可以谈的。大少聪明绝顶,想必更能体会其中道理,以小弟愚见,大少若是一意‘玉’石俱焚,也不会拖到此刻,你我尴尬相见。大少有何要求不妨直说,我想皇帝陛下,也会顾念君臣之义,也不会将你父子赶尽杀绝的。”
“好,既然震少主事,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任征拉着皇帝退了两步,大声道:“震少若是想保皇帝无恙,就命人快快准备车马,我要与陛下一起赶奔龙州。”
岳震顿时暗暗叫苦,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在飞快的思索该如何答复的时候,迦蓝叶熟悉的笑声在高台下传来。
“哈哈···大少远赴龙州,是要与任相汇合吧?本国师未卜先知,特意从千里之外将任相请来,也省的大少车马奔‘波’了。”众人目瞪口呆,表情各异,大国师迦蓝叶伴着一人拾阶而上,缓步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父亲!您···”
“征儿···”
父子遥遥相对,父亲脸‘色’苍白,眉目间尽是‘舔’犊之情,儿子更是眼睛微红,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为什么,岳震突然闪过一丝真真切切的心痛。衣冠不整,颇显苍老无助的任德敬,猛然让他想到了远在大宋的父亲,岳飞。人生最大之痛,莫过于英雄末路时,却又骨‘肉’相见难分难舍,假如有一天,我···不敢往下想,更不想目睹任家父子的下场,他黯然垂首闭上眼睛。身后的拓跋月发觉了丈夫的异状,静静的走过来,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迦蓝叶轻轻扣住了任德敬的臂膀,微微皱眉道:“任相稍安勿躁,大少你更不要‘激’动,很多人的生死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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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日出·大火
第二百八十二节
“征儿,放开万岁,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党项人的王者,他身上流着武烈皇帝的血。我们是为了党项人的理想而拼争,不是想从什么人的手里夺走什么。”
迦蓝叶在他臂膀上施加的压力,让这位曾经叱刹风云的国相,倔强的‘挺’起了腰身,他看着不远处的爱子,满脸的骄傲与狂热。“我们是顶天立地的党项男儿,永远不会向人摇尾乞怜,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像无数的党项先驱那样,‘挺’直脊梁,仰天长笑!”
岳震轻轻的摇摇头,拉起妻子的手转身‘欲’走,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同情这对父子,自己的所做所为,不就是要把他们‘逼’上绝路吗?
他黯然抬‘腿’,刚刚迈出第一步,身后任征尖利的嘶喊,又让他定在那里,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就此结束。
“我不!您不是时常教导孩儿说,为了理想,我们不怕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现在皇帝在孩儿的手上,我们现在就走,到龙州去。那里有安邦大将军,有我们的军团,还有愿意帮助我们的大金铁骑,只要不放弃,我们还能夺回党项人的尊严,还能建立真正属于我们党项人国度!”
爱子的狂热,并没有催化父亲的雄心,任德敬刚刚还笔直的身体,颓然弯曲回去。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安邦叔叔被大国师格杀于军营。那些昔日信誓旦旦的将军们都被吓破了胆,早就不记得,他们是武烈大帝的子孙。最可恨是卑鄙的‘女’真人,若不是他们出卖我,为父又怎会落入国师手里···”
整个事件,在岳震的脑子里一下子变得清晰明朗,只是他没有想明白,‘女’真人为何突然改变了初衷,让富察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他突然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他此刻对任家父子充满了悲悯,同情他们为了偏执狂热的理想和信念,成了国家利益的牺牲品,就算走进坟墓,也要背负着‘乱’臣贼子的骂名。
无情的击碎了儿子的希望,任德敬猛然跪倒地上,迦蓝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松开